千秋洗澡的時候就聽到了臥室門被推開的聲音,不過她已經把浴室的門鎖緊了,傭人準備好的幹淨衣服和浴巾也事先被她拿進了浴室裏。


    潔白的按摩浴缸裏早就被放好了洗澡水,裏麵貌似還灑了精油,精油的芳香讓整個浴室裏都彌漫著舒緩的薰衣草香味。


    可是,千秋沒有用浴缸,隻是簡單的衝洗了淋浴,洗掉了臉上和身上的那些血漬後,皮膚又回到了平日的幹淨素白,就是臉色很差,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水聲停止,千秋站在鏡子前一邊用浴巾擦幹身上的水珠,一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貌似聽到了腳步聲,和一句低沉的男音:‘放這裏,出去把門關上就可以’…


    然後,好像又聽到了打火機點燃的聲音……


    千秋打開浴室門的時候,身上已穿上了傭人事先拿來的一套粉。色半袖睡衣,其實這件睡衣她曾經穿過,就是第一次住在這棟別墅的時候,尚楚命人為她準備的那件。


    臥室裏的人聞到了浴室門打開後飄出來的薰衣草香,而走出浴室的人則聞到的是傭人送上來的晚餐的香味。


    尚楚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麵色桀驁的吸煙,頸上的領帶早已不見,襯衫扣子隨意解開了幾顆,敞開的胸襟裏隱約露出小麥色的結實的胸肌,而沙發旁邊的茶幾上已擺放好了各樣豐富的菜肴,還有一雙一模一樣看似配對的碗筷……


    千秋走出去,一路用毛巾擦試著濕漉漉的烏黑秀發,卻沒有往沙發和茶幾那邊走,而是走向了飄著紗簾的落地窗邊。


    尚楚也不看她,諾大的安靜房間裏,兩個人就像較上了勁,這樣誰也沒有搭理誰的狀態大約維持了二十幾分鍾,直到千秋的頭發已經擦的半幹了,她才默默的走到茶幾邊上,清清淡淡的問了尚楚一句,“你不吃嗎?”


    尚楚大概是沒想到她能主動這樣問自己,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直接落在了她沐浴後的素淨小臉,一雙秀氣的黛眉,水潤的大眼,卷翹的睫毛如羽翼般迷人的煽動著。(.)而她的皮膚本就白。皙,此刻站在光線充足的臥室裏,粉色的睡衣幾乎把她luo露出的頸子和手臂襯得像奶油一樣滑膩,她高挑完美的身材就像一朵冉冉盛放的百合花……


    尚楚灼灼的盯了她好一會,直到發現了自己的失神,喉結滾動了一下,黝黑的魅眸偏向了別處。


    而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千秋便兀自坐到了他的另一邊,拿起茶幾上一副碗筷,很快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菜做的清淡也很美味,但是恐怕隻有陸千秋自己知道嘴裏嚼起來的是什麽味,僅僅過了一會,她就放下了筷子,用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


    “想問你一些事情。”,千秋轉身,非常正式的看向尚楚。


    “說。”,尚楚偏眸,看了眼僅被她動過一小點的飯菜,皺眉,她吃的應該叫貓食。


    “周民海,什麽時候會出現?他是不是已經被放出來了?”


    尚楚揚眉,似乎在仔細斟酌著陸千秋為什麽突然會問出這個問題,從她剛才順從自己回來別墅,再到她順從的下車,順從的去洗澡……


    尚楚敏感的反應顯然比陸千秋想象的還要快,沒過幾鍾鍾,他好看的唇角危險的上揚了一點,“你覺得今天蔣凱的車被砸和他本人出事,和周民海有關係?”


    “對,因為是蔣凱舉報的周民海,況且周民海已經失蹤了快一個月……”,千秋很理智的分析,“今天若是單純砸車,可能是小偷為了偷車裏的東西,但是在蔣凱走出咖啡廳以後,那人用用一塊紅磚砸他的頭……怎麽偏巧砸了他?而且那樣的紅磚,我們平時在市內道路上根本就看不到。(.無彈窗廣告)”


    “所以呢?”,尚楚似笑非笑的看她。


    “所以今天的事情肯定不是巧合,隻是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周民海所為。”,千秋厲眸,嚴肅的說道。


    尚楚卻在她說完時,黑眸猛地一沉,像隻凶猛的獵豹似的身體挨向她,“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也提醒你,離那個蔣凱遠一點,今天向他飛來的隻是一塊磚,砸傷他的頭,明天要是有人拿刀砍他,就不是濺你一身血的問題了!”


    他修。長指托起她小巧的下巴,聲音凜冽狠厲,千秋被他意外的話和動作嚇到了,眨了眨眼,一邊平息自己的呼吸,一邊思考著他話裏的意思。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漂亮的水眸猛地睜大了一點,“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些事都是在你的意料之內?”


    此刻,千秋覺得自己的腦筋不夠用了,她怎麽忘記了,尚楚才是運籌帷幄、掌控大局的操盤手啊?


    周民海失聯,丁正便想將整件事都栽在周民海一個人頭上,以蔣凱的名義舉報了他,而事件發展到現在,遠遠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周民海是什麽背景?家裏有個流。氓無。賴的弟弟,她不知道周民海在被綁架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若是周民海以為是丁正和蔣凱所為,自由後,首先饒不了的就是蔣凱!


    然是而尚楚卻不答她的話,托著她下巴的手鬆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把自己管好吧!別人的事,少――操――心!”


    千秋皺眉看著尚楚無情的俊顏,這樣的回應讓她心底更加的確定,她感覺到自己的周身泛起了一層戰栗,腦海裏回放的全都是今天開車送蔣凱去醫院時,他淹淹一息的畫麵……


    她是真的不敢再開車,不敢再坐上駕駛座的位置,可是,今天卻為了蔣凱破了例……


    “剛才吃飽了嗎?四樣菜,我看你隻是動了一樣,要是不喜歡吃的話,沒關係,我讓人重新做……”


    此時,尚楚的臉色稍稍變得和緩了,自今晚回到別墅,還是第一次主動伸手溫柔勾摟上她的腰,似乎是先低了頭,手在她纖細的腰身上來回摩。挲了幾下,似乎是想要緩和關係的態度。


    陸千秋卻很快從他懷裏鑽出來,“我累了,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說完,千秋便要起身,可是,腰身上的大掌卻是死死摟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尚楚舔唇,錮著她的腰,淡淡一笑,問她,“心疼他了?”


    “你亂說什麽?”


    他的話中明明有話,那忽明忽暗的黑眸中,又像是是藏著一把鋒利的刀片,千秋眼皮不自覺的跳了幾下,能看懂他的表情,也能聽懂他的話。


    可還是很快掙脫開他的大手,迅速從沙發上站起來,逃避似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一邊縷著頭上已半幹的長發,“我去吹幹頭發…”


    砰!!!


    身後忽然傳來的巨響,讓走到半道的陸千秋瞬間怔住了,心髒一縮,猛然快跳了幾秒,隨後,又是一陣乒乒乓乓的巨響……


    她不敢相信緩緩回頭,隻見,那座原本擺放著美味佳肴的巨大茶幾已經被人無情的踹翻了,青花瓷器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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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是一件十分惱人的事情,而陸千秋慶幸的是,昨晚自己並沒有像前幾次一樣,笨的直接說出那些彼此適不適合的話。


    不過,吵架就是吵架,貌似這一次還是很嚴重的,她是頭一次看到尚楚爆發脾氣的樣子,原來之前,男人都太溫順了。


    早晨起*以後,有傭人上樓來給她送來一件幹淨得體的新衣服,她也順便側麵向傭人打聽了一下,才得知,大少爺今天很早就起*上班去了。


    昨晚,她住的仍然是這間臥室,但是那人卻是在踹翻了那座茶幾後,冷沉的看了她一眼,便絕然的離開這所房間了。


    後來,就有幾名傭人敲門進來,收拾那一處慘烈的殘局,她們辛辛苦苦準備的幾樣豐盛的晚餐,就這樣跟隨那些碎盤碎碗一起被當作垃圾收走了。


    而那座被踹翻的茶幾,卻出乎意料的沉重,三名女傭之後用了很大力氣才把它翻回到了原位。千秋看著那百斤重的黑色茶幾,真想對它說:你也算堅強了,禽。獸一腳都沒你踹壞呢!


    陸千秋早晨也沒有吃早餐,可匆匆跑出門的時候,遇到了那名不愛多話的梁叔,他對她挺尊重的,開口便她是否需要開車送她上班,可是千秋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麻煩人。


    於是,倒黴的事情,就從不麻煩別人開始了。首先,是根本打不到車,到公司打卡的時候已經遲到了二十分鍾;其次,因為沒有公司的工裝換,還被突擊下樓檢查的人事經理抓了個典型,不但要從當月工資裏扣罰款,還要寫一篇一千字以上的個人檢討書,貼在公司各層的公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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