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吧!”劉三當仁不讓的坐在上首,首先出聲道:“聽探馬來報,倭人屯兵十萬,聚集在沃沮一帶,兵強馬壯啊。”


    東方朔點了點頭,道:“沃沮城易守難攻,又加上倭人有匈奴人撐腰,進可在一個時辰內攻擊到長城腳下,退可回沃沮城堅守。這幾日霍去病將軍與倭人大大小小也打了數十仗,互有勝負,但卻遠遠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


    忠勇王趙超風嗯了一聲,讚同道:“本王也未曾想到高句麗居然被小小的倭國所滅,著實是讓人大吃一驚。現在高句麗國王生死不明,倭人又實行了高築城牆清肅周邊的計策,這沃沮城卻是是不宜攻打。但是,此時高句麗人剛剛被征服,民心極其不穩。我大秦又威服四海。定能一鼓作氣把倭人趕下大海。”


    劉三嗬嗬一笑,止住趙超風的誇誇其談,問道:“請問皇叔,這次倭人領兵的將領是誰?騎兵多少?步卒又是多少?屯兵哪裏?他們的糧草是如何供給?”


    趙超風臉上的肥肉一陣哆嗦,尷尬道:“本……本王不在陣前,倒是了解的不太清楚。那個,咳咳……胡慶魁,你給殿下講解下敵我雙方的形式!”


    劉三一聽,臉色變冷,扭頭目光炯炯的盯著胡慶魁。


    一旁滿臉橫肉的胡慶魁被劉三看的有些不自在,訕笑的應了一聲,道:“倭國此次派遣的是大藩王黑番一郎為大將軍,手下有八大將軍,分別為八小藩主各有數千人到兩萬人不等。六萬兵力集中在沃沮內,多以步卒為主。其次,在夫租城中有三萬步卒。但最對我大秦有威脅的,就是距離襄平百裏之遙處堅守著一萬的騎兵,這才是倭國的精銳所在。這次我們大秦國主要的敵人,就是中田英雄的一萬騎兵。”


    劉三哼了一聲,把剛才在自己大帳內畫畫的羊皮紙扔在眾人麵前,“大夥都看看吧,胡將軍你的信息也太不靈通了。你所講的這些都是十天前的探馬消息。這些才是三天前的狀況。”


    被劉三一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了一頓,讓胡慶魁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是殿下的權威不容冒犯,哆哆嗦嗦的撿起掉在地上的羊皮紙攤在桌上仔細看去。


    這時候,眾人也都好奇的湊了過去。這一看不打緊,敵人的兵力布置,進攻方向,敵我雙方的對峙點,和假設要交火的戰場等等,標注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殿下,這……這,您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如此詳實的布置圖?”胡慶魁震驚的抬起頭來,望著劉三,雙眸中透著不可置信。


    劉三冷然的轉過頭來,曬道:“我隻不過把你們喝酒鬥蛐蛐的時間用來做事而已。你們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大秦國每年大把的銀子養著你們,難道就是讓你們如此敷衍君上的嗎?”


    頓了頓,劉三繼續道:“為將者,不知兵,不知勢,不知天時地利和人和,是為庸才也,但不知胡將軍把自己是怎樣定位的?如此這般,朝廷養你們何用?”


    “這……”


    203


    “來人……”劉三一聲大喝。


    “在!”兩位彪悍的士卒掀開大帳入內,抱拳聽令。


    “胡慶魁不思報國,有負聖恩,卸下他的鎧甲押入苦營,等本殿下奏明父皇,再行定奪!”


    “喏!”


    “殿下不可!”忠勇王趙超風大驚失色,急忙懇求道:“殿下,未曾迎敵先折大將,此乃大凶之兆啊,懇請殿下饒恕他這一回,不如讓他戴罪立功!”


    王爺發話,一幹參加會議的大小將軍皆都出聲替胡慶魁求情。反觀胡慶魁一臉不屑,哼了一聲道:“殿下,臣乃陛下親封的大將軍,除非有陛下的手諭,否則就是殿下您,也沒有權利收押我。”


    本來劉三對於眾人的求情,還有些意動,但當聽到胡慶魁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頓時勃然大怒,“本殿下代天子巡邊,行天子之事。好,好,好,既然你強硬出頭,就別怪本殿下法下無情!來人,押下去鞭笞五十,以儆效尤!”


    “遵命!”那兩位悍卒見堂堂殿下真的發火,嚇得急忙搶前幾步幹脆利索的摘下胡慶魁的頭盔鎧甲,把他押了下去。


    “我不服,你就是太子也無權收押我,我要告禦狀……”遠遠的,胡慶魁暴跳如雷的聲音逐漸變小,接著就變成皮鞭抽打**的噗噗聲……


    “殿下,你看這軍中無將,是不是該再提拔一位暫時代替胡慶魁之職!”趙超風見事情無法挽回,隻得再提議找一個將軍代替。


    劉三點了點頭,道:“荊浪荊偏將雖說年紀尚輕,但弓馬武藝無一不精。就讓他暫時代替吧。”


    “這……”趙超風與東方朔等人麵麵相覷,這殿下也太兒戲了吧?讓一個從未有過帶兵經驗的小毛孩子當五萬大軍的右路將軍,實在是荒唐的要命。趙超風心中喟然一歎,看來真是傳言著實不可靠。本以為殿下乃是未來的中興之主,聰慧絕頂。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意氣用事的俗人而已。


    荊浪一聽殿下居然把自己推上右路將軍的高位,頓時嚇得拜伏在地,急忙拒絕道:“殿下,微臣謝過殿下的提攜之恩,但微臣確實沒有擔待這右路將軍的實力,請殿下收回成命另擇賢能!”這可是和左路將軍張海濤平起平坐的職位啊。自己才疏學淺,如何擔當得起。


    劉三看了跪在腳下的荊浪一眼,淡淡的道:“起來吧,本殿下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一切後果皆有本殿下承擔。”


    話說到這份上了,荊浪自覺推脫不掉,麵有難色的站起來,低聲道:“微臣謝過殿下恩典,微臣定不會辜負殿下的期望,早日把倭人趕下大海。”


    “嗯!”這才像樣,劉三接著道:“傳令下去,殺豬宰羊犒賞三軍,三日後攻打沃沮城!”說完,劉三拂袖而去。隻留下一幹目瞪口呆的眾人麵麵相覷苦笑不已。


    “東方先生!”忠勇王突兀的朝東方朔長揖道:“小王懇請東方先生去勸說殿下收回成命吧,現在攻打沃沮城時機尚未成熟,恐怕必遭敗績啊!”


    東方朔雙眼微微眯,為難的搖頭道:“殿下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我也是無能為力,王爺既然如此懇求。東方朔就先去試上一試,成與不成我可沒有把握啊。”


    趙超風碩大的腦袋急忙點頭道:“盡力就好,若東方先生勸說不奏效,小王再想別的辦法。”


    “嗯,那東方朔告辭了,王爺留步!”東方朔施施然的朝趙超風行了一禮,挽起袖子出了大帳。


    劉三出了大帳,並未走遠。望著關押胡慶魁的苦營略微的住了住腳。沉思片刻,這才匆匆拐上大路,朝自己的中軍帳走去。


    “殿下,殿下!”身後東方朔抓起袍角小跑的在後麵呼喚。


    “東方先生?”劉三住下腳步,疑惑的道:“先生有事嗎?”


    東方朔嗬嗬一笑,撚須頷首道:“殿下做的好計謀,東方朔佩服萬分啊。”


    劉三哈哈一笑,左右觀察無人,急忙扯住東方朔的袖子低聲道:“我就知道瞞不過先生。來,隨我去中軍帳敘話。”


    東方朔應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欽佩,邊走邊道:“隻是苦了胡將軍了,胡將軍戎馬一生,到頭來為了那些倭人,居然搭上自己一生的榮耀。隻是殿下這第二步棋,把荊浪推上前台,恐怕三日後一戰,凶多吉少啊。”


    劉三微微一笑,搖頭道:“從開始,我就沒打算勝。這頭仗必須要敗,而且是大敗!”


    “為什麽?”


    劉三恢複了玩世不恭的笑意:“倭人堅壁清野,猶如縮頭烏龜般龜縮不出,我就給他來個引蛇出洞。”


    “老朽明白了!”東方朔眼前一亮,脫口而出。


    劉三歎了口氣,道:“這也是不得已為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舍不得媳婦套不著流氓啊!”


    東方朔大汗。這殿下太粗魯了,不過我喜歡。哈哈哈……


    沃沮,意為‘森林部落。’本是指的沃沮人的部落沃沮,屬涉貊係統,可分為北沃沮與南沃沮。有南北二國,南沃沮又名東沃沮,後來經過人口聚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部落,慢慢的就成了城。沒有人煙時,是荒蕪之地,自從出現了部落後,被高句麗國王看中,派遣大將占領了此地,於是順理成章的並入了高句麗王國的版圖。至今已有五十餘年。


    現在沃沮人居住的房屋是半地下式,就是挖一半深坑夯實鋪滿幹草,再圍繞著坑的邊緣紮數道密實的圍擋,這就是沃沮人所居住的地方,生活極其簡陋。此地的發展水平著實不敢恭維,部落裏的人群中男丁專門打獵捕魚,女人、孩子和老人們負責挖拾能吃植物的根莖,縫補麻樹葉編就的衣物。他們現在還處在男氏氏族公社階段。沒有鐵器、沒有青銅器,一切獵殺動物的武器全都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石斧、石錘。


    如此弱小的部落根本就抵擋不住倭人的攻勢。去年,倭人就從東沃沮登陸,隻用了五天的時間,把沃沮人幾乎屠殺一盡。剩下的貌美女人幾乎全部被當做奴隸使喚,小孩男丁統統殺掉。


    現在的沃沮城,是倭人砌築的簡陋城牆圍起來的小城,方圓大約在三裏左右,四周全是厚達五尺高一丈的夯土城牆。用糯米混合的粘土夯實後,天氣變寒後,夯土牆堅硬似鐵,猶如銅牆鐵壁。


    深夜,子時。沃沮城。


    昏黃的鬆子油燈冒著漆黑的濃煙滾滾升起,辛辣刺鼻的氣味熏的人睜不開眼睛。在一個簡陋的羊毛毯子上,五位打扮另類的將軍模樣的人物盤膝而坐,彼此相對而坐高聲的爭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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