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人聽罷撚須頷首道:“不錯,難得你記得如此清楚,最後李醢殺吾,卻是我假死而已,做不得真的。”


    劉三有些駭然的望著秦越人,不可置信的道:“您老人家幾百歲了?也太能扯了吧?”


    秦越人對於劉三的質疑,微微一笑,“秦能出李少君,渤海就能出秦越人,老朽今年三百餘歲了,單單在這山中就度過了漫長的一百年,這又有什麽稀奇!”


    瘋子,瘋子。劉三見他說話無邊無沿,實在是扯雞*巴蛋,人活個一百歲就頂天了,尤其是這種極不發達的古代,放在後世也沒有三百歲的老禍害,除非是烏龜王八鱉,要不哪能活這麽久。想到這裏急忙站起來,作揖道:“小子這病不看了,也不借宿了,就此告辭!”


    “慢著!”秦越人攔住道:“小哥聽說過徐福嗎?”


    “徐福?就是為始皇帝出海采摘仙藥的方士?”


    “不錯!小哥果真是博文廣記,徐福,即徐巿,字君房,齊地琅琊(今江蘇贛榆)人,秦著名方士。他博學多才,通曉醫學、天文、航海等知識,且同情百姓,樂於助人,故在沿海一帶民眾中名望頗高。徐福是鬼穀子先生的關門弟子。學辟穀、氣功、修仙,兼通武術。自始皇帝時期被派徐巿率領童男童女數千人、以及已經預備的三年糧食、衣履、藥品和耕具入海求仙,耗資巨大。但徐巿率眾出海數年,並未找到神山。始皇帝十七年,秦始皇東巡至琅岈,徐巿推托說出海後碰到巨大的鮫魚阻礙,無法遠航,要求增派射手對付鮫魚。秦始皇應允,派遣射手射殺了一頭大魚。後徐福再度率眾出海,至今已有六十餘年矣。”


    劉三見他朗朗上口,搖頭苦笑道:“我說老爺爺,你給我說這些做什麽?與你又有什麽關係呢?”


    秦越人並不動怒,哈哈一笑,“日前徐福就在舍下做客,前日剛剛離去。”


    暈……


    “徐福還活著?”劉三有些不敢相信。


    秦越人哈哈一笑,道:“小哥可能以為老夫危言聳聽,但畢竟事實勝於雄辯,老夫這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嗎?”


    劉三點頭道:“那到也是。老爺爺這麽多年,還真是不容易啊。”


    一席話,說的秦越人大發感慨,沉重的點頭道:“二百年前老夫愛妻去世,老夫痛不欲生,幸虧這孫女給老夫帶來不少歡聲笑語,也免得了老夫孤苦伶仃。”一時間,唏噓不已。


    這時候,那被稱為小曼的姑娘,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鹿肉走了進來,誘人的香氣彌漫著整間小屋,引得劉三食指大動,他畢竟是折騰了一天,又累又餓,加上身患痢疾,早已肚中空空饑腸轆轆。


    小曼依舊美麗無雙,不過經過剛才的煙熏火燎,嬌嫩的小手上起了幾個水泡,讓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懷裏憐惜一番。


    “來來,小哥,不要客氣,這是正宗的鹿肉,來嚐嚐,小哥也餓了吧。”秦越人笑著招呼道。


    那感情好,劉三嗬嗬一笑,貪婪的吸了一口道:“還真是香氣四溢,小曼姑娘還真是做飯的一把好手!”


    小曼含羞帶俏,端著碗遞給劉三,又低著臻首退到一旁。


    秦越人聽劉三誇獎他的孫女,一張老臉綻放出笑容,似是非常讚同的頷首道:“我這孫女自幼父母雙亡,唉,可憐的孩子,才十八歲的年齡,就跟著我這個老頭子住在這深山老林裏,真是為難她了。”


    劉三嗬嗬一笑,有些玩味的望著羞澀難堪的小曼,心中一動,問道:“不知老爺爺的兒子亡年是歲數幾何?”


    秦越人一愣,略帶傷感的道:“四十歲夭折,我那苦命的孩子。唉……老夫枉顧一身醫術,竟不能醫治自己愛子,難道這就是上蒼的報應嗎?”


    劉三嘿嘿一笑,退後了一步,嘲弄的望著秦越人,道:“在下也認為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嗯?


    秦越人臉色頓時一沉,不悅的道:“小哥這話怎麽說?難道老夫痛失愛子,小哥就認為是報應不成?”


    劉三仰天哈哈一笑,指著秦越人道:“你再編,繼續給小爺編造。你剛才還說你愛妻二百年前去世,現在又說你愛子四十夭折,距今一十八年,這麽說你兒子就是活到現在也不過區區的五十八歲的年紀,難道你老婆死了,你自己整天沒事生娃娃玩兒?”


    “這……”秦越人臉色一囧,訕訕笑道:“小哥聽錯了吧,老夫說是愛妻二十年前去世的。一定是你聽錯了。”


    “好,就算我聽錯了,”劉三繼續挑刺道:“依據你的年齡,不難看出你老婆也起碼二百多歲了吧?你見普天下女子誰有二百餘歲還能生產的?扯雞*巴蛋!”


    “你這是強詞奪理。”秦越人漲的老臉通紅,爭辯道:“老夫一生醫人無數,愛妻乃是六十年前仰慕老夫醫術而甘心嫁個老夫做妻。當初還造就一出美談。你黃口孺子豈能明白當時的心境,真是荒謬之極。”


    劉三也不生氣,隻是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秦越人,笑嘻嘻的拱手道:“老神醫還真是虛懷若穀深藏不露,三百歲小弟弟還堅硬似鋼,佩服佩服!隻不過你穿著個馬甲冒充我泱泱華夏的扁鵲神醫,還真是難為你了。”


    “出去……給老夫出去!老夫不懂你說的什麽,也從沒有見過如此不懂教養的年輕人。”秦越人被劉三氣的勃然大怒。


    劉三苦笑的搖了搖頭,“恐怕我出不去了,要是小爺能早一點看透你的險惡用心,老子還用得著在這裏和你幹磨牙麽?”


    “此話怎麽講?”


    劉三想通了其中關節,倒是坦然的坐在木凳上,曬道:“你根本就不是秦越人!”


    “憑什麽認定老夫不是秦越人?”秦越人臉色一冷。


    劉三聳肩道:“就憑你孫女所顯露出來的破綻,她飾演的這個角色太爛了,你不該畫蛇添足讓她冒充你的孫女,哪怕是冒充侍女,小爺也被你們騙過了。”


    “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小曼抬起頭來,好奇的問道:“我哪裏出錯了?”


    “你看你的手!”劉三道。


    小曼舉著手疑惑道:“我的手怎麽了?”


    劉三嗬嗬一笑,指著她道:“你的手白玉凝脂,尖若筍,白如蔥。哪裏像是操勞了十幾年的手,而且,你手上的繭子是在虎口,而不是在指肚和掌心。隻能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劉三冷聲道:“你這手不是握鋤頭的手,而是握刀的手!”劉三頓了頓,繼續道:“有你手上因燒飯而起的水泡,證明你以前根本沒燒過飯菜。這次隻不過為了瞞我而趕鴨子上架罷了!”


    話音剛落。


    砰……


    木門被推開。


    一身汙泥,狼狽不堪的黑蕃貞子闖了進來,盯著劉三麵無表情的道:“你很聰明,但是聰明的人,往往會死得很快。”


    “小姐!”秦越人和小曼一見來人,急忙躬身行禮。


    劉三愕然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下來,嘻皮笑臉的道:“位小姑奶奶還真是陰魂不散,知道在下沒吃飽,居然眼巴巴的送奶來了?”


    “送奶?”小曼和秦越人一臉的茫然。


    “找死!”黑蕃貞子臉色一紅,惱羞成怒的拔出匕首便刺。


    哎喲……乖乖隆個洞!老子要歸位了,劉三嚇得抱頭鼠竄,接著屋裏的木凳木桌做掩護,團團打轉,邊跑邊叫道:“住手,姑奶奶住手,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懷疑你們最大的原因在哪裏嗎?”


    由於屋內狹小,又多了兩個人。一時間黑蕃貞子對劉三也無可奈何,追了一陣就香汗淋漓,飽滿的胸部一陣起伏,喘著粗氣道:“說……”


    “你把胸器收起來!”劉三無賴的躲在桌子後麵。被追殺的如此狼狽依舊不改玩世不恭的本色。


    黑蕃貞子一倭國女人,哪裏能聽得出他話中的曖昧,恨恨的把匕首收起來,死死的盯著劉三道:“給你留遺言的機會!說……”


    “好……好……”劉三見黑蕃貞子收起了滿身的煞氣,忙不迭的道:“其實我最大的懷疑處,就是那盤香噴噴的鹿肉上。”


    黑蕃貞子和小曼等三人狐疑的望著桌上依舊散發著熱氣的鹿肉,迷惑不解。


    劉三哼了哼,道:“我也是被你們糊弄的好苦,我現在才明白,不光那襄平城的黃半仙是你們的人,而且忠勇王府還有你們的內奸!”


    “就憑這一盤鹿肉?”秦越人明顯不相信。


    劉三苦笑道:“這盤鹿肉,確實很香,特別是在小爺我饑腸轆轆下,更顯得有**力。但是這香味卻讓我起了懷疑之心,明明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少油無鹽,為何做出來的鹿肉水平居然趕上忠勇王府的禦廚水平。而且散發的香氣與我昨日在王府食用的鹿肉完全一致。所有,我敢肯定,這鹿肉裏麵一定是被下了一種相同的藥物!”


    “什麽藥物?”黑蕃貞子麵無表情的問道。


    劉三朝門外努了努嘴,“就是你們花圃種的那種巴豆!專門能讓人拉肚子的東西。就是這該死的巴豆把我害慘了,搞得我心神恍惚,以為得了痢疾的絕症。”


    “那你為什麽不懷疑你的貼身侍衛?”黑蕃貞子冷聲道。


    劉三有些訕訕的道:“你說是給我煎藥的淳雪兒,哼哼。她不是奸細,隻不過她是馬虎大意而已,在王府內被人掉了包摻和了巴豆都不自知。回頭小爺一定治她個玩忽瀆職之罪!”


    “可惜!”黑蕃貞子歎了口氣,望著劉三的眼神有些憐憫:“尊敬的大秦太子殿下,您估計暫時回不去了。因為我大倭國天皇陛下,要請你去我們那個地方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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