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激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陣後,這才抬起頭來,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雙手成拳狠狠的在空中揮舞著,眼中閃著感動的淚花:“劉三感謝大家對我的掛念,我這個太子窩窩囊囊的讓人捉了去,連累了大家幾乎不眠不休的尋找。在這裏劉三向各位賠禮了!”


    說完,深深的對著數百位士卒彎下了腰。


    “殿下千萬不要這樣,嗚嗚……我們承受不起啊……”眾人被劉三如此的低姿態感動的哭出聲來,這幾天受的苦受的累,好像是全部化作了煙雲般消弭於無形。各個士卒恨不得在自己大小腿上再來這麽幾刀子,表一表自己的忠心赤膽。於是乎,皆都像是約好了一般噗通跪在地上,扯著嘶啞的嗓子仰頭高呼:“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嗚嗚……”


    劉三急忙攙起靠前的幾個,大聲道:“我知道各位辛苦,咱們還是快些回營吧,大夥兒累了好幾天,也該歇歇了!”


    士卒們忙不迭的應承著,吩咐站起來把早準備好的登山椅搬出來,恭請殿下上椅開路。劉三的身份在這裏,所以他也不會去假惺惺的謙讓。大馬金刀的坐在長藤編織的椅子上,舒服的歎了口氣。我是殿下,我的權利又回來了!大秦的等級非常森嚴,要是亂了規矩,恐怕殺了這些士卒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見到了殿下,早已有人瘋狂的下山去報信。所以,又走了一段路。便與前來接應的東方朔、曹征、鐵柱、夏柯、忠勇王等人見了麵。


    個種情景當然是唏噓不已。眾人依據官職的大小紛紛上前噓寒問暖,既為殿下脫困慶幸,又為自己脫了罪責感到放心。說不好聽的,要是劉三真的在遼東郡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在場的幾位封疆大吏,將軍元帥,都脫不了幹係,輕的發配充軍,重的估計當場就被砍掉了腦袋。


    官場的內幕,與後世毫無兩樣,劉三被綁架的這幾天,一直是在瞞著鹹陽的皇帝。時不時的邊關奏報,也是無關痛癢的講上幾句呈上去,報喜不報憂。


    幸虧也是東方朔隻身力挽狂瀾,東沃沮城已經被攻陷,隻剩下成了孤島的沃沮,被三麵包圍,幾乎是被禁絕了生機。現在黑蕃貞子被擒,更是讓城中的黑蕃一郎絕望。


    經過確認,小曼正是在忠勇王府中作了三年丫鬟的杏花,而糊裏糊塗死去的假秦越人,就是在後花園侍弄花草的啞巴老人。


    一切都明朗了,假秦越人鞭屍三千,挫骨揚灰!小曼裹漁網淩遲處死。分金錢肉與襄平城民,辟邪驅災!倒是便宜了城內的百姓,可憐了小曼,好好的水靈靈的小姑娘,就這樣被人碎剮!明明會知道這個結局的劉三,還是有些黯然神傷,多好的姑娘,為什麽偏偏要做奸細呢?人生如此美好,男女之事誘人**,她怎麽就如此的不自愛呢?劉三確實搞不懂,女人太不懂生活了。


    黑蕃貞子,這個黑蕃家族的第一女刺客,大倭國的第一美女,被東方朔毫不憐惜的投入大獄,這個重要人物,東方朔這個老鬼是不會讓她輕易死去的。


    卸下了下巴頦,卸下了雙臂關節,免得她自盡。古今往來勞動人民積攢的各種十八般酷刑,終於在一個弱女子身上有了用武之地。逼供她的目的,東方朔就是為了下一步入海攻打倭國做充足的準備,以取得足夠的資料。


    可惜,他打錯了算盤,久經酷刑折磨的貞子,終於展示了她那強悍的一麵,硬是昏過去數十遍,沒有從口中吐出一個字,周身遍體鱗傷找不到一點完好的肌膚。當你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和勇氣,你會獲得敵人的尊敬。這就是黑蕃貞子的現狀。


    雖然劉三數夜在生硬的**輾轉反側,替這個小mm可惜,但是改變不了她是敵人的事實。放了她?劉三還沒傻到這個地步。一些事,可為可不為,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尤其是對倭人。不下狠手反被其害。


    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代倭人最出類拔萃的女刺客,昂著不屈的頭顱,在襄平菜市口結束了她的一生,時年一十九歲……


    攻打沃沮的計劃,同時也提上了日程。


    218


    忠勇王府。


    荊浪神色黯然的從正門走了出來。看著門口焦急等待的眾人,苦笑的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殿下說了,這次攻打沃沮城,讓東方先生全權負責,他是不會參與此次戰鬥的!”


    東方朔似是早已料到了結果一般,默默的點了點頭,對眾人道:“既然殿下不參與,那我們就去抓緊時間去營帳商討下攻打沃沮城的計劃。”


    曹征、鐵柱、夏柯等人應了一聲,這才失望的回營地而去。


    東方朔深深的望著王府那扇緊閉的房門,心中五味俱全。歎了口氣,無言的轉身而去,蒼老的背影稍稍顯得有些蒼涼。他知道,殿下對自己處置小曼與黑蕃貞子,心中有所不滿。但是礙於大秦律法,不好反駁自己,殺小曼,殿下已經顯露出異樣,殺貞子的時候,東方朔已經知道觸到了殿下的底線,他不明白,也不知道殿下在消失的數天內和那個豔絕無雙的倭女發生了什麽故事,他也不想知道,因為東方朔自己不敢妥協,因為他身後站著大秦國,所有遼東郡的士卒百姓在看著他,看著他處理這倆倭女,看著膽敢挾持太子殿下的惡人的下場。為了大秦國盛名不墜,為了震懾倭人的囂張氣焰,他必須要殺,否則,他無法向所有大秦國人交代。既然殿下怨恨,那麽這個惡人,就有自己來背吧!不見自己,這也是殿下對自己無聲的反抗啊。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東方朔逐漸遠去。此時他心中已經悄悄改變了主意,一旦攻下沃沮城,投降的一律不殺!


    淳雪兒倚在王府大門的門框上,並沒有隨眾人離去。而是等到眾人徹底在她麵前消失以後,這才慵懶的伸了下腰,儀態萬千的扭著腰肢出了王府,拐過一條不起眼的小巷,消失在巷子的盡頭。


    七扭八拐的到了一處不起眼的小門兒處,左右看了下四周無人,這才抬起纖纖玉手輕輕扣了扣門環。


    不多時,吱呀一聲,一個身穿青衣奴帽的小廝從門縫裏露出了半邊小臉,疑惑的打量著淳雪兒,出聲道:“姑娘從何處來?”


    淳雪兒嫣然一笑,甜甜的道:“從天上來!”


    那小廝臉色一變,繼續道:“到哪裏去?”


    淳雪兒笑吟吟的應道:“往口中去!”


    小廝臉上的警惕逐漸淡去,敞開了半邊門兒,施禮道:“不知姑娘找的人貴姓?”


    淳雪兒玉手輕輕撩了撩額邊的秀發,繼續道:“吳!”


    “姑娘請進,”小廝急忙讓開門口,“我家老板都等了一個時辰了!”


    “好!前麵帶路。”淳雪兒邁起步子進了小院。


    二人前言不搭後語的對了幾句話,讓人懵懂中,施施然消失在院子的深處。


    二進的院落,說不上繁華奢侈,隻能充其量為稍稍富足的戶主。在小廝的帶領下,淳雪兒推開當中的一扇門兒,走了進去。


    裏麵的擺設更加簡約,一條長幾,數個蒲團,簡單之極。


    在上手的左方坐著一位年約二十左右的青年,他上身穿短衫,下著圍裳長褲,足穿高口平頭履,頭戴弁(圓形小帽),在他前方的矮幾上,放著幾隻泥捏的茶壺、茶杯,特別精致。正一個人自斟自飲著自得其樂。從此處看來,此間的主人分明是高雅之輩。


    那小廝把淳雪兒帶到此處後,待她進了房門,悄悄的從外麵關死後退了出去。


    “吳老板,”淳雪兒出聲招呼。


    那坐在蒲團上的青年抬起頭來,待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剛才淡定的神情蕩然無存,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雙手作揖恭敬的道:“不敢不敢,吳庸見過淳姑娘!請淳姑娘上座!”


    淳雪兒欠開身子,回了個半禮,施施然坐到吳庸的對麵,嬌聲道:“人我已經帶到東城碼頭,不知吳老板準備的如何?”


    吳庸急忙點頭道:“所有船隻都以備齊,就等姑娘的人一到,馬上就拔錨開船!”


    淳雪兒嗯了一聲,不放心叮囑道:“出海有沒有麻煩,布置都妥當嗎?”


    吳庸打包票道:“姑娘放心,東城一片的縣丞小的熟的很,再說這條水路小的也不是跑了一次半次了。這船上的侍女本來就是不少,隻要姑娘的人不開口說話,摻和上一個半個完全可以一路平安!”


    淳雪兒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件事物,放到矮幾上,道:“這次麻煩吳老板了,由於人是欽犯,吳老板但當的風險甚大,我知道吳老板財大氣粗,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這顆辟邪祛毒丸就送給你了,權當是報酬了!”


    吳庸嚇了一跳,急忙雙手亂擺著推辭,“姑娘可折殺小的了,為殿下辦事,就是打死我也不敢收受報酬,吳庸能有今日全憑殿下的栽培。我感激還來不及,哪能再收您的東西!”


    淳雪兒咯咯嬌笑道:“你就不要推辭了,這事跟殿下沒有關係,是我自個兒的事情。你就收下吧,出門在外,用得上!”


    吳庸感激一揖到地,“姑娘如此承讓,吳庸要是再不識好歹,那就是虛偽了。這東西小的就收了。小的在這裏保證,隻要小的還有一口氣在,一定把人送到北島黑蕃家族。要是完不成姑娘之托,用不著姑娘下手,吳庸自己就找地兒抹脖子!”


    淳雪兒長舒了口氣,笑吟吟的道:“好了好了,甭表決心了。記得事情越快越好,現在馬上就要打仗了,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擾吳老板品茶弄茗了。”


    吳庸訕訕一笑,尷尬的道:“在北島倒是學會那倭人的茶藝,挺有趣的東西,等這次回來小的給姑娘弄一副上好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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