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瞧瞧場上的形勢,葉天重重歎息了一聲,道:“你們這些下人如此行徑,簡直就是給主家丟臉。從下人看主人素質,你們趙家雖然是城內三大家族之一,如今看來似乎也就是那麽回事。”


    “你!”這話說得,直讓趙三千勃然變色,並且再度失態喝道:“霍兄,幫我將這小兔崽子拿下,也別替他留臉麵了,對,往死你揍他,出了事自有我趙家擔待!”


    “你,擔待的起麽?”趙三千話聲剛落,便聽到耳邊響起一聲爆喝。然後他便現自己的後脖子,被一隻寬大手掌牢牢抓住,整個身體也在這隻手掌力之下離開了地麵。詫異之下趙三千雖然沒法回頭觀看,但是接下來,他卻能聽清楚身後那屬於霍英雄的爆怒之聲:“你這雜碎,去死吧!”


    這種突然出現的形勢變化,直讓在場數百人等,驚得眼珠子全都鼓了起來!


    明明在這之前,霍英雄似乎還是站在趙三千這邊的立場上說話,可是眨眼間之後,他卻把趙三千直接抓了起來,並且瞧他爆怒的模樣,真真就有將其立斃當場的意思。這種形勢的變化,當真就好比你正在和一個人相談甚歡,還大有和對方斬雞頭拜把子的衝動,可是轉瞬間,對方卻根本沒有任何預兆的,直接一刀捅進了你的心窩。


    如此情況,恐怕換做任何人來,即便是死都不可能相信眼前生的是事實吧!


    不過下一刻,霍英雄卻為大家揭開了真相。


    這位單手提起趙三千的鐵塔壯漢,被新認定的護院武者領軍人物,在爆喝了一聲之後,推金山倒玉、柱似的“撲通”跪了下來,並且以自責的語氣朝葉天說道:“少爺,霍英雄救援來遲罪不可恕,請責罰!”


    這一句話,再度驚掉了滿地眼球!


    這看起來才十多歲的人,竟然是一家少爺!


    怪不得方才他說話語氣很大,怪不得霍英雄剛才提出的三個問題中,有一個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句子。怪不得他先是問明了自己的身份,又問起那少年是身份……如今看來,他先前跟趙三千一係列的對話,根本就是強忍著爆怒而遲遲沒有坐。至於他現在為什麽又爆了出來,眾人推測應該就是得到了對麵少年的暗示。


    怪不得,那少年從進來之後就老神在在,而且也根本不把滿院子人放在眼裏。卻原來他是權貴之家的少爺啊。而能夠參加縣衙宴會的少爺,縱使家族勢力再弱,縱使社會地位再低,縱使年齡再小,縱使……無論是從哪方麵來說,他的少爺身份,也是這滿院子下人需要高山仰止的存在!


    想明白這些,院子裏所有人看向葉天的眼神,就完全變成了深深的敬畏。


    但即便是如此,眼前這少年年紀雖小,可在大家麵前卻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神態。並且在霍英雄說出請求責罰的話之後,他隻是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道:“算了,起來吧。”


    瞧瞧人家這份兒氣度,瞧瞧人家這份兒胸襟,那可真不是下人階層所能擁有的東西!


    這眼光看人的角度變了,得出的結論也就迥然而異。[.超多好看小說]大多數人在以敬畏目光看著葉天的時候,都在慶幸剛才自己沒有參與戲耍葉天的行動中去。


    而先前跟趙三千一起想對葉天玩打地老鼠遊戲的人,這會就不可避免瑟瑟抖起來。甚至有個最膽小的家夥,直接就跪了下來,一邊抽著自己的耳光,一邊痛哭流涕的說道:“小人該死,小人瞎了這對狗眼,小人罪不可恕,還求葉家少爺大人大量,將小人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


    那幾個跟趙三千一起玩打地老鼠遊戲的人,見有人帶了頭,頓時紛紛跪倒在地懺悔罪行,並異口同聲出了請求:“還求葉家少爺大人大量饒恕我等。”


    瞧瞧瞧瞧,這場麵,嘖嘖,還好我先前聰明了一回。


    餘下的人看到這場麵,頓時再度為自己沒有參與到事件中去而感覺到僥幸。不過在感歎完了之後,卻有那機靈之人忽然間就悟出另外一個事實:等等,葉家少爺?!


    轉頭看看站在那裏如鐵塔似的霍英雄,再看看那年紀雖小,可麵對近六百人而夷然不懼的少年……


    這些機靈的家夥腦筋轉到此處,頓時忍不住齊齊臉色一變,然後集體打了個哆嗦:這少年,該不會傳說中在盛寶樓出現過的是那個人吧!


    很顯然,這隋縣城裏很多事情,雖然不可能說大多數人都能夠親眼所見,也不可能說有點風吹草動就能滿城知曉。但是像盛寶樓裏出現的那件事情,縱使沒有人在後麵宣傳,卻絕對能夠引起那時候在場所有人的重視。然後在口口相傳之下,縱使大部分人沒見過葉天的真實麵貌,卻也絕對能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存在。


    如今,這種幾乎可以稱呼為爺的存在出現在這裏,院子裏的人除了稍有疑惑之外,便隻能在暗自後怕之餘嘀咕:這真是麻子不叫麻子,這叫坑人啊!


    不過很顯然,這話肯定是沒人敢於說出來的,甚至就連葉天的身份,大家在知道之後,那也隻能是限於自己腦袋裏清楚,而不敢就這麽張口向別人說明。


    當然,對於這些葉天自然是懶得多作理會,輕微擺了擺手讓那些跪倒的下人起來,他又朝霍英雄吩咐道:“叢者不究,隻懲惡。趙家家主要有什麽意見的話,讓他到府裏來找我!”


    說完在這句話,他再沒有留在這裏浪費時間的意思,直接朝霍英雄身後的幾名武者一指,道:“你們幾個,把這院子門給我打開,這個時間點,我卻是要到隔壁去一趟才行。也不知道紅衣小魔女現在有沒有在隔壁,如果不在的話那還真是麻煩透頂,叉,竟然敢耍我,以後見到必須揍她一頓。”


    這話說到後來,他的聲音已經是低不可聞,說是自言自語亦不為過。


    而因為有這前麵的吩咐,霍英雄後麵葉府所屬的護院武者全都站了出來。昂闊步的走到院門後麵,他們竟是根本不朝外麵的人打招呼,而是直接同時力貫雙臂,轟隆聲響中,已是將整個院門給推得飛了出去。


    如此情形,自然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難。可這幾名武者卻是根本有意如此做法,見到這縣衙中有人過來,他們也不待葉天吩咐,便直接質問出聲道:“我家少爺從大門進來,為何卻被引到了下人護院的休憩所在。難道縣令大人給我家少爺送的請柬,是為了來羞辱我葉家之人不成?!”


    他們顯然被霍英雄的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說法所影響,這會說起話來完全充滿著火藥味道。似乎隻要來人回答不能令人滿意,他們就有豁出一身剮攪黃宴會的意圖。


    不得不說,十來名一流武者的怒火,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承受。這縣衙內維持秩序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名三流武者,在見到這麽多一流武者處於飆邊緣的情況,他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蹬蹬後退了兩步。不過好在他還謹記著自己的責任,在問明白事情因由之後一麵派人去告之縣令,一麵向葉天鞠躬陪著不是。


    另外,則冷靜叫來了先前為葉天引路之人,當著葉府眾人的麵宣布將其打斷手腳趕出縣衙。


    他這麽有條不紊的處理,給足葉家眾人臉麵的意思,雖然並不足以讓霍英雄等人完全消氣兒,可見葉天卻對此不想多理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悻悻然就此作罷。一直到後來這縣衙的主人,此次出帖子的縣令也從隔壁趕了過來,拉著葉天好一陣子道歉,這才算讓霍英雄等人的火氣消散了下去。


    不過經過如此事件,霍英雄等人卻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在下人休憩地等候。用他的話來說,再不緊跟著葉天杜絕此類事情的生,那他們這些名義的是護院,不若抹脖子自殺來的更為幹脆。好在他們這些人是一流武者,所以那縣令稍作猶豫,便同意他們跟著葉天進入晚宴場地。


    ……


    雖然葉天來的晚了,經過方才一陣耽誤,宴會差不多進行的半個時辰。但在這白白胖胖縣令的親自引路下,他依舊引起了會場所有人的注意。而很顯然經過盛寶樓一事,雖然在場的家主依舊大部分都不認識葉天,但他們的公子卻大多親身經曆過盛寶樓事件,因此一陣耳語之下,幾乎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了葉天是誰。


    於是,群情洶湧起來了,那一個個本在隋縣城裏屬於絕對大人物的人,幾乎都過來想要套個近乎。


    這可是煉丹師啊,而且看起來還是級的。不說別的,就僅僅隻說他一個四品煉藥師的徒弟,在這宴會上就已經是所有人都需要討好的對象,更遑論他本人乎?


    當然,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葉天還僅僅是個十多歲的娃,今後的展大家幾乎可以預見。所以現在能與他套上近乎,甚至結交的話,那當自己的家族與之一起成長,期間所能獲得多大的好處,在場任何人都能夠想象出來。或者人家隻是隨意手指頭漏出一點東西,那就絕對是一筆無比豐厚的財富啊!


    所以這一刻,葉天在這些人眼裏可以說不是人,而是一個移動的聚寶盆!


    對於一個家族的家主來說,能夠為自己家族帶來好處的任何人或事物,那都是需要竭力逢迎的存在。是以在這個院落裏,葉天所獲得的待遇,與之前初進下人休憩之地的時候無疑有天壤之別。


    好在,葉天也是抱著融入到隋縣上流社會生活圈的想法而來,在這樣心思之下,他倒也能強打起精神,與這各方人馬、家族、抑或是勢力打個照麵,算是奠定了自己在他們眼裏已經成為隋縣人的基調。而在這些交流中,縣令方文揚以主家身份全程陪同,更是向他略微講解了一下隋縣如今的基本情況和格局。


    約莫來說,這隋縣勢力分為五股,一股以縣令方文揚為最為強勢,另外三股則分別以趙、陳、王三家為,最後則有一股是地方清流人士。其中這陳姓家族乃是南明國五大世家之一的偏遠旁係分支,雖然已經不入常州陳家祖祠,但卻也跟其隱約有著一些聯係,屬於本縣的第二大勢力。


    趙王兩家則屬於第三階梯的層次,最後地方清流人士雖然眾多,但卻真正上不得台麵。對許多事情大多也隻有建議權,而缺少一錘定音的話語權。


    雖然荊南五縣都屬於南明國的貧困地區,但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幾股勢力也同樣明爭暗鬥不停,各自都想在某一天真正掌握這一縣之地的絕對控製。


    當然,最後這點是葉天根據觀察推測出來的,畢竟像方文揚這樣一個勢力的領,能向他介紹縣城裏的勢力格局,就已經是因為他身份尊貴,為避免他再遇到像方才下人休憩院落裏一樣的事件而講出來的東西。若讓他真講出自己所蘊涵的野心,那恐怕隻會在他傻掉的情況下才有可能。


    不過對於葉天來說,這些東西其實並不算太過重要,因為本身他主要的方向還是武道修行,而絕對不是要建立自己的王朝。若說勢力的話他隻需要幾個能替自己辦事的人就已經夠了,再多的話不僅會因此分心,而且若真有一天要管理一片廣闊的疆域,他光是想想就已經感覺累得不行。


    現如今他所需要的,隻是以然的身份,在這個五股勢力所處的城市裏生活下去。漸漸使得所有人都以為,他乃是土生土長的隋縣人。所以對於這什麽家族的糾葛,利益的劃分和爭奪,以及各方勢力犬牙交錯的情況,他隻需要了解一下就已經足夠,卻是真個沒有半分摻和進去的心思。


    而在跟在場大部分人算是打過了招呼,葉天便在方文揚的安排下坐上了第一貴賓席位。至於原先坐在這裏的秋寒楓,見到葉天過來之後根本不需要人說,他便已經主動讓出了位置。並且直接站在葉天的身後服侍,任憑葉天和方文揚如何規勸,他也沒有再度入席的意思。


    一個四品煉藥師,在王侯府內可以說都能有一席之地,但是在縣一級別的宴會中他卻不入席,這未免就讓方文揚感覺到有些惶恐。是以在規勸無效之下,他征得了葉天的同意之後,便臨時增添了一個項目:讓秋寒楓在這宴會之上一展手段,煉鼎三清丹當作獎品,送給宴會上在各方麵表現優異之人。


    要說這宴會幾個時辰,自然不可能光隻是飲酒,為了打時間,期間會有即興詩詞,對對子,行酒令,甚至是武者比鬥之類的事情來供大家娛樂。而在這些項目上出場的,也全都是各個家族的後輩子弟。所以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提升一階真氣修為十分之一的三清丹,確實算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獎勵。


    畢竟一丸三清丹到手,能夠抵得上數月甚至半載的刻苦修行,這對於武者來說,絕對屬於很難抵擋的誘惑。而且就算不是武者,拿到三清丸自己不能用的情況下,出手隨便按照市場價格轉賣一下,那也可以有兩千金幣入帳。這點錢雖然對在場之人來說不多,可最起碼也相當與後輩一月的零花錢了。


    所以當方文揚宣布了這事情之後,現場頓時歡聲雷動,尤其是許多喜歡熱鬧性格活潑的年輕人,更是直接吹口哨拍桌子大聲叫起好來。


    全場既然無人反對,秋寒楓便在葉天的同意之下,現場煉起了丹藥。因為這是在公共場合,所以煉製的時候他並沒有采取今天下午玄清所說的煉法,而是依舊按照以前的模式,不緊不慢放入藥材,然後以火溫和催化等等一係列的步驟。就因為如此,這煉丹的所要消耗的時間,自然就變得有些漫長。


    有些時候,似乎一件事情時間長了,就會出點什麽幺蛾子。


    就像現在這樣,秋寒楓堪堪把藥材融化完畢,正處在準備凝丹卻沒有凝丹之前,眾人宴會的院子外麵忽然響起了一記驚徹全場的唱名之聲:“戶部尚書葉破天葉大人之子,靖南伯、肅北將軍、紫月郡馬爺、暫領禁軍第六營都統,禦前侍衛副總管、荊州巡查兼鹽稅使葉奉先大人駕到!”


    這一串唱名,外麵之人唱得那是一個連貫利落,甚至比之於八在醉仙樓做店小二之時都要幹脆許多。尤其是這麽許多不相幹的頭銜連接在一起都沒打半點磕絆,足見外麵唱名之人的嘴皮子功夫確實了得。而乍聽到這一串唱名,讓在場許多年輕人在愕然一下後,頓時直接失笑出了聲音。


    不過那些家族的家主們,卻是在這串唱名落音後各自麵麵相覷一陣,然後轟然鬧騰著站了起來,並隨著縣令方文揚急急移動的步伐,一起走到了院子門前夾道迎接起了來人。


    隻有葉天這時候卻根本沒有隨波逐流,他隻是一邊做在席位上看著秋寒楓煉丹的動作,一邊皺著眉頭在心裏暗暗思忖:不是說這隻是隋縣一年一度的例行宴會麽,怎地葉家的人卻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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