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勇說:“我們是在路上碰到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說兩人也不認識,路上要飯遇見的。男的說是以前打過獵,被鬼子占了,家人被鬼子殺了,逃荒到此。女的說家裏是上海附近大戶人家,遭鬼子殺害逃荒在此。”


    李二問:“他們說地址你去調查了嗎?”


    “男的太遠,沒去,女的說的地方都變成廢墟了,找不到一個人。”


    “你發他們槍了嗎?”


    “發了。”


    “為了安全起見,你把新招的十幾個人,槍全收了,就說等他們訓練好了,再發給他們。柳立華這事應該是你負責的,先派幾個人把這兩人監控起來,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冤枉好人。還有你帶幾個人在他們倆遇到的地方埋伏,本地人調查一下,生人全都扣起來,帶回來。”


    “是”柳立華對李二情有獨鍾,可黃嫣找她讓她嫁給二楞子,她就知道跟李二不可能了,可又不甘心,心裏正猶豫,看到李二交給他任務的表情,使他下決心要嫁給二楞子。


    “薛副營長,你現在安排他們幹什麽?”


    “報告站長,男的在連隊裏,槍打的還可以,女的在學習發報。”


    “亂彈琴,不知底細的人,怎麽能安排這麽重要的工作?他們來時帶了什麽東西?”


    “沒有,他們要飯的能有什麽東西。”


    “你想辦法把她給我掉開,對了她叫什麽?”


    “她叫王淑珍。”


    李二心想這名字太普通,看不出什麽,如果從外表來看說不定能看出什麽,畢竟中國人和日本人還是有區別;如果是日本間諜都受過高等教育和嚴格訓練,與中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相比全然不同。


    想到這裏李對薛勇說:“大當家的,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薛勇臉色通紅,兩手互相搓著說:“這個站長,你看我都三十老幾了,還孤身一人,我是有那麽一點意思。”


    “那她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總覺的忽遠忽近,頭有點暈。”


    李二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但現在還不能肯定。說:“你把她帶來,我看看。”


    薛勇不一會把王淑珍帶來了。李二一看長的確實不俗。


    王淑珍顯的羞澀的樣子說:“李站長好,我叫王淑珍,家住上海郊區羅南鎮一個小戶人家,初中畢業,回家時村裏遭到日軍洗劫,我逃難到此遇到薛大哥。”


    李二學過心理學,麵相學,雖然是點皮毛,但用在40年代應該綽綽有餘。可從王淑珍剛才的說話,李二沒發現任何破綻。從外貌上看,王淑珍長的是淑女型,溫柔可愛,小巧玲瓏有點江南小家碧玉的意思,怪不得薛勇動了春心。從氣質上看像是讀過書的人,可總覺的一個中學生不應該有這種氣質,但他也不知道40年代的中學生是什麽水平。


    “王小姐你好:歡迎來到我們大家庭,生活上有什麽照顧不周地方請原諒,你也可以提出來,我們改正。但現在我認為收發報有黃嫣一個人就夠了,你有文化,教戰士們學文化怎麽樣?”


    王淑珍身子微微前傾說:“謝謝站長,我生活挺好,服從站長安排。”


    李二察看她表情,不動聲色,沒有任何怨氣和不解。這讓李二摸不著頭腦,這姑娘不簡單啊,如真像她所說倒是個人才。


    晚上李二摟著黃嫣正打譏罵俏。黃嫣說:“你是不是看上王姑娘了。”


    李二譏笑道:“何出此言。”


    “你從我身邊把她調走,還不是給你機會接近她。”


    李二說:“我怎麽覺的你身上有股酸味,像醋味道,是不是我們家醋缸倒了。”


    “去你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對個屁,我正懷疑她是不是日本間諜呢,你倒想這事。”


    “真的,那怎麽辦?”


    “重要情報不能讓她知道,你是女人,從細微處觀察她與你有什麽不同。”


    “與我不同,是什麽意思?”


    “你想啊,按她所說家室和你大致差不多,那行為,習慣,生活準則應該都相近,如果她是日本人,怎麽能和你一樣呢?”


    “對呀,還是我夫君聰明。”


    “少拍馬屁,我問你,你們中學都應該學些什麽?”


    “算術一點點,文史類四書五經肯定要學的,下來唐詩宋詞,明清大家之作都要讀到。”


    “這就對了,你沒事跟她討論討論中學課程,看她知道不知道。”


    第二天李二正躺在溫柔鄉裏。“報告站長。”


    “什麽事?沒看我正睡覺呢。”


    “柳部長回來了,說抓住一個人,很可疑,讓你去一趟。黃嫣忙推著李二,把他趕下床。


    “柳部長,怎麽回事?”


    “站長,我們在你說的地點埋伏,來了一個人,我們把他抓來了,身上還有這個。”說著遞過一把手槍。


    李二一看說:“這不是日本鬼子的王八盒子嗎?馬上審問,讓狗剩配合你。把二楞子找來。”


    “報告站長,找我什麽事?”


    “把部隊分成三人一組,在島上巡邏,遇到可疑人全都抓起來,你再配合柳部長控製住那兩個人。”柳立華正冷眼觀察兩人聽到李二這麽說低下頭。


    狗剩來了說:“站長,我還真沒碰上這麽硬的人,手指都夾斷了,還不交代。”


    “你在馬占山哪就會這招?”


    “啊,站長我明白了,我就不信撬不開他的嘴。”


    晚上李二問黃嫣:“怎麽樣?”


    黃嫣說:“她支支吾吾的,說她忘了,還說家人遭難,使她精神受刺激,失去一部分記憶。”


    想起王淑珍微微傾斜的身體,“不好。”李二說著就衝出房門,到王淑珍住處,找到負責監視的兩個隊員。


    “燈,什麽時候熄的?後門有沒有人?”


    “報告站長,剛熄不久,還沒確定,所以後麵沒人。”


    “糟糕,你馬上讓二楞子集合隊伍,派一部分人到路口攔截,另一部分把那個男的抓起來。你隨我追。”


    路上邊走隊員邊問:“站長,你怎麽知道王姑娘逃跑了?”


    “廢話,那有這麽早就睡覺的。”


    王淑珍真名叫梅口櫻子,是影佐派出搜李二的梅機關特工之一,二人一組,路上留下記號。今天黃嫣問她中學課文,她答不上來,知道李二已經懷疑她了,反正她的任務就是找到軍統上海站的住處,幹脆逃跑報告機關長。


    而影佐看兩個人沒回來,命令一個特工按記號尋找,被柳立華抓住了。也算幸運他邊按記號找邊把記號破壞了。


    在通往島邊的路口處,李二追上了梅口櫻子。李二用日語說:“是影佐讓你來的吧,你真名叫什麽?不會是川島芳子吧。”


    梅口櫻子聽到後身體微微一顫,川島芳子是他師姐,連這個都知道,梅口櫻子說:“你說什麽?我不明白。”這時二楞子帶著隊伍趕到了。


    李二說:“把她戴回去。”


    梅口櫻子被綁著推進大堂,李二坐在凳子上問:“你說影佐派你來幹什麽?我不為難你。”


    “我不知道什麽影佐,我是中國人。”


    李二笑笑說:“來人,把她褲子扒了。”


    黃嫣在旁邊說:“你要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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