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悠悠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微微橘黃色的陽光從窗口傾盡屋內,病房裏不知何時湧進一群人,圍在薛洛周圍吵吵嚷嚷的。


    映入眼簾的則是眉清目秀,清純溫柔很有大家閨秀風範的女人,彎彎的秀眉下杏眸內滿是炙熱的愛意,唇角勾起著溫柔的弧度,墨色的長發精心的盤著。


    對於薛洛眸中毫不遮掩的厭煩,女人若無其事的繼續削著蘋果,輕薄的果皮緩緩完整的掉在地上,白嫩的手指將光溜溜沒有外衣的蘋果,無情的割分後裝到小盤子裏放在薛洛手心裏。


    薛洛雖然重傷未愈麵色蒼白,此刻略顯不快,但還是順從的接過女人手中的叉子,一口一口的吃掉盤內的蘋果,唇角沾染著果汁亮晶晶的。


    身邊的年邁嚴肅頭發斑白的老人,看到薛洛妥協的這一幕高興的大笑,同時諷刺的瞄了對麵的白墨躺著的病床。


    老人身邊氣勢很強勢的中年人,並沒有老人那樣的樂觀,強硬惱怒的說道:“薛少爺,老板說的聯姻,您考慮的怎樣了?”


    “……” 薛洛倚在豎立的枕頭上,歪著頭瞧著氣憤的中年人,沉默著並沒有說話,默然代表著一種婉拒。


    中年男人在這沉默中更加煩躁,最後猛地起身走向門外,門‘碰’的一聲關閉。


    白墨看著幾個人之間的互動,有些懵懂隨後重新躺在了床上,闔眼養神身子陣陣發冷,眼前漂浮著許多小白點一閃一閃的,這種情景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伴隨著陣陣頭痛,聽著耳邊的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一時間分不出這是幻聽還是窗外真正鳥叫的聲音。


    將冰冷的指尖擠進枕頭下,他心情‘很’不悅……


    為什麽會不高興呢?他為什麽會躺在病床上?幫內還有一些事物等他處理?


    頭部仿佛與心髒產生共鳴,有節奏的嗡嗡跳動著,有一種煩燥不安想要瘋狂摧毀屋內一切的念頭。


    “喵?”一直躲在床下的黑貓順間撲了過來,白墨眯著眼睛,手指本能的摸著撒歡的黑貓,感受那柔軟的溫暖,同時奇怪病房裏怎麽會突然出現一隻詭異冰冷的黑貓,院方也太不負責任了,並且他不是應該很生氣的怒斥嗎,但他居然很開心的抱住黑貓的身子。


    將明顯胖了許多的黑貓攬入懷中,恍然大悟喃喃的問道:“你的主人是薛洛嗎?”凝視著眯成一條線的金瞳黑貓。


    貓當然聽不懂人類的話語,怔怔看了白墨許久,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他的鼻尖,引得他哭笑不得,他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大叔……”陰森不悅的聲音從白墨背後傳來。


    白墨回頭看著薛洛的方向,那位溫柔的女人不知何時竟離開了,他心底居然冒出一詭異的想法‘果然隻有在她不在的時候,薛洛才會注意到他。’


    “什麽?”白墨應道。


    薛洛扯開被子下被繃帶包裹嚴嚴實實的身子,無辜的看著白墨:“沒事……”隻是看不慣你和那隻畜生親熱,好討厭,明明大叔都沒有那麽溫柔的對他過。


    白墨看著薛洛身上的繃帶,震驚的瞪大眼眸後氣憤的問:“是誰傷的?”難道他身上的傷口也是因為如此嗎?為什麽那段記憶如同消失一般,努力去想隻有模糊的空白。


    “呂延。”薛洛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快速的回答,白墨的問題。


    白墨聽到他戀人的名字一驚:“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我正開車前往的時候就眼前一黑,醒來就到了這裏。”好奇怪呂延不是在家裏為他準備一桌飯菜嗎?好多疑點……


    薛洛整顆心都揪起來了,大叔是因為當初逃跑時,被追殺後被擊中頭部所失憶嗎?


    下一秒,複雜的心湖湧出一縷難過,大叔會把他們這段日子的相處都忘記嗎?同時矛盾可恥的希望大叔將那段事情遺忘,畢竟他的陰暗的計謀,不知得讓大叔回想起。


    “是阿,但是呂延對大叔有了殺意,我為了保護大叔受傷了。”這一段話大部分並沒有撒謊。


    白墨聽到相處許久的戀人居然想要殺死他,心湖平靜連一絲漣漪都沒有,靜靜想了許久後:“恩”聲音輕輕的,一切仿佛都在白墨的意料之中,薛洛一時間懷疑,白墨真正忘卻過去的事情了嗎?


    “剛才的那女人,是你的女友嗎?”話語中帶有長輩的關懷,但心裏卻暗暗期望薛洛否定。


    “不是的。”隻是個無用的未婚妻。


    得到了薛洛的否定後,白墨強撐起身子安心的披上外衣,檢查著身上簡單用紗布包裹的傷口,發現隻是簡單的輕傷後,走到薛洛麵前淡淡安慰道:“沒關係你還年輕。”


    薛洛拍了拍床上的空位,適宜白墨坐在床上,白墨猶豫幾秒後坐在床邊,小心的不觸碰到薛洛的身子,薛洛不顧傷口可能會撕裂的危險,用力的抱住白墨的身子,將頭倚在白墨頸側,莫名的安心。


    “我想回幫內處理下事物。”炙熱的呼吸噴在頸側引得白墨敏感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掙脫開,卻被薛洛輕鬆的化解。


    聽到白墨的請求薛洛暗自心驚,如何和大叔解釋曾經屬於他的一切,此刻被他奪來,想到大叔又一次可能將要逃離他的世界,他微微恐慌道:“大叔……我好疼,別離開我。”像是無理取鬧的幼童,緊緊的抱住白墨不鬆手。


    白墨看著微微染紅的繃帶,無措的說道:“你快鬆開,傷口裂開了。”手指按向床位牆壁上方的按鈕上,呼叫著醫生的到來。


    醫生很快的來到了病房中,一位年紀並不大的醫生笑眯眯的和白墨打招呼:“你醒了……”


    “您哪位?”白墨看著陌生的麵孔。


    “咦?前天你昏迷前我們還有見過……”說剛說道一半,就被薛洛扯住手腕。


    牧醫生有些奇怪的貼在薛洛耳邊問道:“怎麽回事?”


    “大叔,好像失憶了……”薛洛小聲的在牧醫生耳邊回答。


    牧醫生撩了一下頭發,叫身邊的護士們將薛洛推到手術室,純良笑眯眯的看著麵無表情瞪著墨瞳的白墨:“我先為您檢查一下哦。”


    白墨輕輕點了點頭,不言不語的跟隨在牧醫生的身後……進了一間漆黑的屋子。


    燈被牧醫生按開後,整間屋子明亮不少,看著眼前熟練操縱設備的牧醫生,他奇怪的問道:“要做什麽?”


    “首先要用mri以及增強核磁檢查你的頭顱有沒有問題,然後在考慮頭顱無器質性病變。”牧醫生說了一串普通人無法聽懂的專業術語,拿出注射器吸進藥液後,在白墨手臂塗抹酒精,將造影劑緩緩注射進體內,拍著手下的大家夥,指著最前方的橫版:“躺進去……”


    看著像是甩幹桶的機器,前方連接的足夠一名成年男子躺上去的長板,想到一會就要進入這甩幹桶的內部,白墨麵無表情強調道:“我沒有病。”本以為是檢查身上的傷口才會來的。


    “可是你遺忘了一些記憶……”牧醫生微笑著說道。


    白墨蹙眉冷靜的回答:“我不想記起。”


    “為什麽?”


    “不知道。”


    牧醫生不耐煩的用皮鞋敲打著節拍:“進去……”下一秒白墨被強製的按在躺板上,長板緩緩收回,下一秒已經身處機器的內部,聽著耳邊運作的聲音,他有些無奈的躺在這裏麵。


    不久,當牧醫生蹙眉將白墨放出來的時候,臉色陰霾的拉住一頭霧水軟綿綿的白墨的手臂朝外走去。


    看著病房內重新綁好繃帶的薛洛,牧醫生走上前去在他耳邊緩緩道:“血塊壓迫腦神經所產生的並發症,連續性失憶症逐漸過度全盤性失憶,這種狀態應該不止持續這一兩天,一兩年前已經患上該病症,隻不過近期越來越嚴重。”


    薛洛攥緊拳頭,緩緩問道:“可以治好嗎?”此刻混亂的心情不知用什麽言語形容。


    “抱歉……會有一定的風險。”這麽久了,血塊並沒有自然吸收,所以開顱會有一定的風險。


    薛洛沉默許久後問道:“如果不治療會有生命風險嗎?”


    “會。”


    白墨看著不遠處輕聲說話,令他無法聽清的兩人,不高興的問道:“我可以離開嗎?”


    “大叔,你忍心離開嗎?”薛洛嘶啞的聲音飄到白墨耳邊,委屈的望著白墨,看的白墨心都軟了。


    就這樣,二個月的時間嗖嗖過去了,兩個月內……


    每當白墨說要離開醫院,薛洛總是有各種奇怪的理由逼他留下。


    一轉眼冬天快要過去,小鳥嘰嘰喳喳歡快唱著歌。


    薛洛的傷也將近全愈,這期間溫柔清秀的女人每天都會來,每次那女人來到這裏薛洛都會把他支走,當他回來的時候,有時會看到爭吵後的兩人,加上滿屋子狼藉的碎片。


    有時還會看到一位成熟的男人,轉動著手腕上的佛珠,親切的喊著薛洛:“外甥。”


    可是每次薛洛見到這位男人,態度都是很冷淡的樣子……經常望著窗口發呆不知思忖著什麽,讓白墨最奇怪的是,這青年怎麽會總是對他做出一些不規矩狎昵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qaq 今天後保持日更……【本來今天準備雙更的……結果突然發現長了水痘!坑爹!趕緊碼完這章去醫院報到,一把年紀了腫麽會長水痘!好擔心會毀容tat


    此章的專業術語!全為度娘尋找!如果學醫的妹紙發現有森馬漏洞盡快戳我!


    雖然木有檢查過腦部,但是那個檢查的儀器看來真的很像甩幹桶呢……


    附圖:


    ps:後麵想要燉肉了呢!唔!就醬紫!要燉肉 【點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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