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孩和李瑞,李衡兄弟剛走,楚逸連忙說道:“軍子,兄弟我有件事情要求你。”


    通過剛剛的事情,林義軍對於一向是乖寶寶的楚逸刮目相看,加上昨天楚逸在王路生日上的表現,林義軍冥冥中總覺得楚逸身上多了許多東西,說不出來可是卻能感覺得到,左手拍了拍胸脯說:“自己兄弟,有什麽求不求的。”


    楚逸被林義軍這個明顯古裝武俠劇的動作逗得笑出了聲,林義軍滿臉尷尬地又把拍在胸膛上的手插進口袋,嘿嘿直笑。


    楚逸瞅了一下林義軍右手上拿著的那塊“大磚頭”,嬉笑道:“義軍,你手上那東西真的能用?”


    林義軍愣了一下,拿起手上的大磚頭,滿當當地說道:“逸子,別人不信我,你還不信我?這可是我從我爸那偷拿過來的,絕對能用。”


    楚逸打定主意,問道:“看到剛剛來的那幾輛車了嗎?”


    林義軍聽著楚逸的話鋒,還在回味,楚逸怎麽會認識小破孩的小叔,立刻接話:“那麽多車,怎麽可能看不到?”


    “其中有一輛奧迪車。”楚逸毫無懷疑林義軍不知道‘奧迪’為何物,報出了一個車號,正是剛剛中年男人坐上的那輛,說道:“我想知道那車上坐著的是誰,能辦到嗎?”


    “我以為是什麽事,不就是找人?這事我常幹!”林義軍爽快地答應了,雙手舉著大磚頭放在耳邊,又按了幾個號碼,嘟嘟幾聲之後,大哥大中響起一個沉粗的聲音。


    楚逸根本不擔心林義軍辦不好這件事,別看林義軍平時大大咧咧的,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紈絝子弟,既然是紈絝,自然有自己的路子,見楚逸打上電話,楚逸小聲提醒道:“別把事情鬧大。”


    林義軍點點頭:“喂,是吳叔叔嗎?我是小軍,對,小軍,剛剛在化工廠大門口有一輛車撞了我後就跑了,對,沒,我沒事,就是擦上了點,跟撓癢癢一樣,嗯,真的沒事,就是和你說說,嗯,我真的沒事,嗬嗬。[]”


    掛上電話,林義軍掏出了一塊手表,得意洋洋地指著手表上的指針笑道:“不出五分鍾,肯定有消息。”


    楚逸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平時沒少做這事情,笑罵道:“這次可不是一般人。”


    “不就是劉安平嗎?”林義軍噴了噴鼻子:“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兒子,別說市委副書記,部長,副部長的我都見過。”


    一說完話,林義軍就後悔了,立忙醒悟了過來,再看看楚逸的樣子,一副完全當自己是吹牛的模樣,頓時又放心了下來,不過不知不覺地升起一股子傲氣,也不問楚逸關心那人幹嘛,幹脆道:“逸子別怕。這次看我的。”


    作鳥獸散,既然這次打群架無疾而終,兩人自然一前一後往操場走去,事情並沒有出乎林義軍的預料,五分鍾之後果然大哥大又響了起來,隻不過負責攔截的巡警注意到其中居然有市委副書記家劉公子的車,並沒有當場扣押,而是報著事故安全巡查的民鬼,林義軍聽著,按住了傳聲器,小聲道:“逸子,那車上的是粵東省來的客商。”


    楚逸加重口吻說道:“我想知道那個客商的身份。”


    林義軍微微頷,聊上幾句話之後,才取消了通話,鼓搗道:“說是粵東國投的副總經理來著,叫衛。。。。。。。喂。。。。。。。逸子,你去哪?”


    “下午我不去上課了。”楚逸邊跑邊說。


    “這家夥,真沒義氣。(.)”林義軍開口大罵。


    匆忙地趕回到家裏,楚逸迫不急忙地放下書包,一股腦兒跑進父親的房間,在一個巨大的書櫃下,找出了一個廢舊的紙皮箱子,箱子上已經布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翻開箱子,一份份報紙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這是楚臨海的老習慣,看完的報紙都會當做資料儲存起來,並且當年的報紙都按照年份半年一收拾,隻不過好像因為要出差,所以最近沒有時間再整理,紙箱上布滿了灰塵。


    楚逸拿出了裏麵所有九八年的報紙,一一翻開了其中的幾個版頁,小心翼翼地在那些並不為人所注意的版麵裏找尋心中疑問的答案。


    空靜靜的房間內,楚逸點亮父親房間中的大燈,雖說隻是大略遊覽一遍,但是半年積攢下來的報紙依舊是占用了他一個下午的時間,重新又把報紙給整理了一番,隻留下了幾份對於自己有用的,楚逸緊緊攥在了手上。


    走進客廳,把電燈打了開來,又回去關上父親房間的等,這才安靜地坐到沙上,將那幾份報紙堆到了一邊,熟練地從茶幾下方找到那包“紅梅”,楚逸兜了兜,煙隻剩下孤零零地幾顆,心想明天一定要記得出去買煙,不然等父親回來現煙少了,懷疑之下免不了又有不愉快,父親雖說一隻鬱鬱不得誌,那也是性格使然,而在細節上的明銳觀察力就連楚逸也很難不佩服。


    拿起第一份報紙,如果說剛剛隻是大略尋找對於自己有用的資料,那麽現在楚逸就有著足夠的時間去品味其中的消息。


    昏黃的報紙因為長時間的壓擠,想比其他的報紙顯得皺巴巴的,左上方的時間日期正是九八年一月一日,在整份報紙的經濟版麵,大多數地方都是對於去年東南亞金融危機和未來大勢的分析,楚逸瞟了一眼,終於在中間一處角落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內容。


    “國務院決定取消央行對商業銀行的貸款限額控製,全麵推行資產負債比例管理和風險管理。”楚逸在一段角落裏輕輕地念叨了這一行比重不大的消息,來回地看了幾遍之後,心中的想法更加地確信。


    接下來,楚逸又接連不斷地閱讀起剩下的那些報紙,二十世紀最後幾年對於改革開放之後的中國,有太多的東西值得重視,也有太多的東西被掩蓋在這些事情之下。


    楚逸畢竟來自於後世,二十世紀末的那些巨大政治經濟事件雖然也是他經曆過的,但也未免太多遙遠,而中國的金融環境在東南亞經濟普遍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大勢下,也普遍遭到了淡化處理。


    如果說九七年是整個亞洲經濟的大地震,那麽九八年就是整個中國金融界的大地震,而在此之前,共和國政府見識過九七年整個東南亞的金融動蕩之後,終於決定嚴加約束國內的金融業。


    對於前世學習金融專業的楚逸來說,自然知道九八年是中國金融史上的分水嶺,隻不過那些書本上的知識學過之後一直沒有再用,不免有所遺忘,然而一旦掀開了記憶的匣子,處於後來者的先知先覺,楚逸當然了解,政府的亡羊補牢到了這一布也的確太晚了點。


    楚逸又先後找出了幾份報紙,上麵的內容雜而繁多,但都指向了一個地方,中國最南方的南海省,為了避免中國金融業的崩潰,從九八年開始,央行對中小金融機構進行清理整頓,並推進股份製銀行的重組和上市,開展城市商業銀行、城市信用社、農村信用社和信托投資公司的改革和清理整頓工作。


    但也是在今年,中國金融業的地雷開始引爆。亞洲金融危機之後,國內一些金融機構的問題開始暴露,經營不善或者嚴重虧損得不能再遮掩,整個金融體係蘊含著極大的金融風險。


    其中上下半年各有兩大標誌事件,為了接手南海省政府壓下來的爛攤子,成立區區幾年的南海展銀行不得不在過去幾年內一下子接手了遍布整個南海省數十家有著嚴重資產問題的城市信用社,而也因此,在今年,這個龐然大物在一片瘋狂地擠兌風潮中應聲而倒,成為共和國金融史上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被行政機關關閉的銀行機構。


    “粵東國投”,楚逸在報紙上用鉛筆輕輕寫下了這幾個字,對於學習過中國金融史的學生來說,這個名字真的是如雷貫耳。


    對於想要從三山市機械廠乃至國企改革中分一杯羹的楚逸來說,劉安平的出現無疑給兩手空空的自己提出了一個巨大的難題,通過今天劉安平話裏話外的意思,那些孩子可能聽不懂,而那個“衛先生”可能認為言過其實,但是楚逸卻知道劉安平話中的那個“我們“絕對不是一個自稱。


    出於對於整個經濟大環境的擔憂,從九七開始國家就已經開始接連實行保守的貨幣政策,總理甚至親自放話“要殺掉幾個銀行行長的腦袋”,在這個節骨眼上劉安平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別人都不可能去打銀行的主意。


    楚逸輕輕歎氣,總理心急如焚地狠話如在耳邊,但耐不住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至於劉安平所說香港,台灣的投資商,完全是在唬人,別說現在香港,台灣的經濟都已經岌岌可危,再過幾個月,當索羅斯九八年再度橫掃亞洲金融市場的時候,估計他們能夠保住自己就不錯了。


    (話說,有的屏蔽詞匯讓人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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