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早走了!”高個搖了搖頭,剛剛我們拉著他來醫務室的時候,陳主任就過來和在這裏的老師打了招呼,那幾個老師把他送出去了,不然你看這裏現在連個老師都找不到?“


    楚逸到沒想到劉安泉會選擇先行離開,從劉安泉的言行就可以看出他個心高氣傲的人,這次吃了這麽大虧,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倒是不符合他的性格。


    不過想到現在劉家那個代理市長還在審核期,劉安泉惹出這麽一個事情,加上上次的事情,對於他倒是的確是不適宜聲張。


    劉安泉和劉遠一樣在劉家的晚輩裏似乎都屬於失意的一派,有劉安平這麽個人物頂在頭上,這家夥要是還有一些頭腦,也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夾著尾巴。


    夜晚的空氣本來就比較濕悶,醫務室裏的人又多,林義軍還在和高個聊天打屁,楚逸聽了一會,又和醫務室呆著的這些學生們說了些話,頓時覺得有些氣悶,和林義軍說了一聲,就走了出去透透氣。


    走出醫務室,走廊裏還是暗摸摸的,不過另外一間房間又亮起了燈,楚逸換藥的老大爺就在那裏擺弄著櫃子,似乎是在取碘酒,這種味道是楚逸最不喜歡的,皺了皺眉頭,就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楚逸掏出手機看了看,都已經晚上八點半了,離下課放學的時候都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一直忘了忘家裏打電話,楚逸和林義軍兩個倒沒什麽問題,就是王璐小妮子,初一剛開學,並不像初二初三,現在並沒有開設晚自習,想了想,就打了一個電話給王璐家。


    接電話的是王璐的母親葉香英,楚逸跟葉香英解釋了一下,當然不會說是因為學校打群架,小妮子和自己呆在一起,就說是新認識的同學生日了,幾個人今天才知道,九點的時候自己和林義軍就把王璐送回家。


    葉香英倒不疑有他,楚逸,林義軍還有王璐三個從小玩到大,可以說,葉香英就把楚逸和林義軍當做半個兒子,聽到楚逸打來電話,葉香英還有些責怪地笑著罵王璐越來越不懂事了,要不是楚逸打了電話,估計都要忘記自己這個當媽的,還不如楚逸貼心。


    打完電話,楚逸吸了一口氣,就準備轉頭回醫務室裏把林義軍叫出來,在辦公樓拐角的地方看見了一個亮光。


    這種亮光楚逸倒是熟悉,可不是剛剛自己在用的手機,這個時候像這種愛立信手機才剛出來,這種亮光尤其顯眼,而像是這種奢侈的東西,一般人也用不起,誰會花兩三年的工資去買這個,更多的是一種身份和資曆的象征。


    大晚上學校本來就寂靜無聲,黑洞洞的,而且這又是在辦公樓的背麵,一般人誰會來這裏?楚逸越走越近,就聽到了一個人對著手機說話。


    “我說老陳,你什麽時候能過來,都八點半了,現在再不過來,等等到了晚自習結束,人都要走*光了。”


    手機那頭吱吱地響個不停,噪音挺大,九八年這個時候,模擬網的大哥大還占領著無限電話的主導地位,而手機的數字網絡的還沒有廣泛地遍布,數字基站沒有像後世那麽普及,手機的信號質量在一些偏僻或者隔絕的地方,信號並不好。


    楚逸自己也有個愛立信手機,自然知道手機這種缺點,不過相對於很多大城市,基建站的建設投資規模對於三山來說還是比較巨大的,這個時候,愛立信不僅壟斷了中國的數字手機市場,就連基建站的建設和測試也必須依靠愛立信公司,愛立信中國主打地點都在一些大城市和沿海的一二線城市。


    不過楚逸倒是對這個人說話時提及要來的那個人起了很大的興趣,聽對方的口氣,要對方必須在晚自習來之前就必須來到學校,這可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我知道你下班了,老陳,咱們多年的老同學,你就不能幫我一次?”


    “我知道市報要市裏會審查,反正這件事情我也沒打算捂著,你到時候記得把焦點放在他身上就行了,其他別管那麽多。”


    聽著這個人說話,楚逸有了一點熟悉的感覺,等等居然要有市報的人過來?楚逸記得王璐小妮子的父親王濤現在破格調進了市報,要是被王濤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麽剛剛和葉香英撒得慌不久被戳穿了?


    這裏麵明顯存在著貓膩,楚逸隨便想想就知道這人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嚴校長和陳主任的矛盾公開化,這時候這種電話明顯就是針對著陳主任的,而學校方麵居然安排了市報的人過來采訪,那就是有人想把這件事情攪渾。


    個人上,楚逸還是同情嚴校長要多一些的,自己的女兒被幾個痞子帶到了那種地方喂了藥,雖然最後沒弄出什麽事情,但那也是因為自己和林義軍打攪了不死軍團還有阿狗的好事。


    而且這幾個家夥,能夠這麽快地出來,沒有受到懲罰,同自己還有林義軍兩個人也不無關係,如果不是自己和林義軍打攪了那些人的“好事”,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不過要是造成了嚴重後果,嚴校長恐怕現在就不再學校而是在監獄裏了。


    要知道,在九八年,社會的風氣還是趨於保守的,比如說在去年才從《刑法》上剔除的“流氓罪”,就是指聚眾鬥毆,尋釁滋事,侮辱婦女或進行其他流氓活動,破壞公共秩序,情節惡劣的行為。


    就拿這個“流氓罪”舉一個示例,在八十年代末,一個電影演員和另外一個男人與一個女青年生了關係,當然雙方都是自願的,但是經人舉報後,這三個人都被抓了起來,被以流氓罪起訴,不管男女,分別都被判處了有期徒刑。


    社會風氣可見一斑,然而在十年後,誰又能記起這項罪名?


    對於這種事情,嚴校長當然不可能就這麽放下,隻能找幾個家夥的父母麻煩,但不幸陳主任報上了劉家的大腿,嚴校長那天放出話以後,陳主任不但沒有事,反而還有可能要平調到實驗小學繼續擔任政教處主任,說是評點,但實際上從四中這種不入流的學校調到實驗中學,卻是高升了。


    對方又在電話那頭催了幾句,趕忙掛下電話,楚逸也沒打算戳破,畢竟這種事情跟他並沒有關係,他幾次三番地對不死軍團那些人下重手,目的已經達到,現在就算給陳立那幾個家夥一百個膽,他們也不敢動王璐一下。


    不過楚逸還沒有走多遠,口袋中的手機卻是響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手機還比較簡單,當然沒有什麽情景模式,就是簡單直接的電話響鈴。


    那個人打完電話,才走了幾步,突然被這電話聲一鬧,嚇了一大跳,忙喊道:“誰?”


    楚逸苦笑地搖了搖頭,這電話來的還真是及時,不過倒沒有被對方這種如臨大敵的陣勢所嚇倒,把口袋裏的手機拿了出來,朝著對方左右揮了揮手機,這才按下接聽鍵:“喂?”


    “臭小子,你跑哪去了?一個晚上沒見人!”


    對話一接通,小叔楚臨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楚逸知道小叔這段時間一直忙於新公司的草創和宣傳事情,一天到晚都在和三山市的各個衙門的大小頭頭們應酬,也沒有怎麽聯係,最多就是說說新公司的進度,問道:“除了什麽事?”


    “好事!”電話那頭,楚臨安的情緒顯然很好,聽到楚逸說話,笑了幾聲,說道:“今天見了鄭老爺子,他老人家專門把我叫到家裏,問了我們雅安公司的情況。”


    有楚臨安的情緒做底,楚逸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笑道:“怎麽了?不會是鄭爺爺他老人家今天跟你說了,機械廠直接就讓咱們收購了?”


    “想得美!”電話那頭楚臨安笑著罵道:“不過是問我咱們雅安公司倒是是一家什麽樣的企業,到底能不能夠在三山站住腳跟。”


    “哦?”楚逸到沒有想到鄭長河現在就會關心起雅安,因為考慮到老爺子一向公允的性格,楚臨安到了三山後一直都是通過趙長明這條關係,而對鄭長河,也就是平時去看望一下,並沒有把雅安的底細和目標透露出來。


    對於鄭長河對於雅安的重視,楚逸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像是三山市委書記這樣一級的官員,每天應付的事情太多了,要是楚臨安和趙長明不主動找他提及,鄭長河根本就不會去注意,這樣之下,楚逸倒覺得有點意思,問道:“鄭爺爺怎麽會知道的?”


    “要不怎麽說你這小子是個人才。”楚臨安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不過口氣間都是讚許,笑道:“什麽事情都被你這個小子算準了。”


    “我?”


    聽到了楚逸的一問,楚臨安在電話那頭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原來鄭長河一直有個習慣,就是在吃完晚飯以後看一會三山市市台的新聞節目,因為平時的公務太多,因為像鄭長河這樣的市裏領導很少能抽出時間,於是對於市裏的近期大事,都是通過市台的新聞了解的。


    原本每次市台結束,鄭長河就會關掉電視區休息,然而雅安公司連續一個多星期地廣告還是體現出了效果,鄭長河一開始都隻是輕輕瞟到了雅安的人才招聘廣告,過了幾天,鄭長河也就習慣性地記在了心上。


    有次在電視新聞結束後,還專門跟趙長明說,像雅安這樣的公司不錯,對於人才很重視。


    趙長明在這件事情上幫雅安出了不少力,不過都是在私底下活動,見鄭長河隻是隨意提醒,當然也沒有主動跟鄭長河解釋。


    然而,隨後的幾天,鄭長河在翻閱三山日報的時候,就留心了起來,因為三山市的二版本地新聞一直都在為雅安公司左廣告,當然,直接的做廣告別說是市委宣傳部,就是市報本身也過不去的,所以楚逸就借鑒了日後二十一世紀對於人才的一些總結和經驗,開始分版分段地在雅安的版麵上介紹雅安的人才思路。


    鄭長河原本就對雅安公司有些映像,於是有時間就翻閱了一下,楚逸所介紹的人才思路在這個時代很有建設性,當然也被鄭長河所記住,就私底下問了問知不知道寫這個報道的是什麽人。


    楚逸啞然失笑:“然後鄭爺爺就找你了?”


    電話那頭,楚臨安樂得哈哈大笑:“你以為老爺子有這麽個閑功夫?不過真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把握的這麽準。”


    “什麽意思?”這時候楚逸的興趣也被調起來了,問道。


    楚臨安笑了一會兒,又繼續說,趙長明這時候就跟鄭長河說是楚臨安心開辦的企業,老爺子也隻是表示知道了,這件事也就淡了,不過就在昨天,鄭長河要回家的時候,王璐的外公葉子赫要同鄭長河談論公司,就一起上了鄭長河的車,結果在車上,司機早就被打了招呼,開了廣播,裏麵又是對於雅安公司人才戰略的介紹。


    楚臨安憋著笑意,就像是一個頑童一般地跟楚逸玩猜謎:“你猜怎麽著?”


    楚逸原本的廣告思路就是這樣的,一開始能夠在三山市領導中留下一個影響就好,現在這個目的看來已經達到,並且比自己的想象的要好,不過楚臨安這話裏透著的意思似乎還要出自己的想象,不過既然楚臨安看起來興趣頗高,楚逸就配合地問道:“怎麽了?”


    “結果,那位葉子赫副市長一聽到交通廣播裏我們公司的廣告,立刻就滿腹不滿地跟鄭老爺子嚷嚷說,一天到晚都見到咱們雅安公司的名字,想不到連回家的路上都不得安寧。”


    “噗!”楚逸聽完楚臨安把話說話,立刻就笑出了聲,調笑道:“看來咱們這位葉副市長平時看市台看的很仔細嘛。”


    王璐的外公葉子赫這個時候的代理副市長的那個代理已經去掉了,因為副市長和市長的任命必須經過同級人民代表大會通過,人代會閉會期間,由人代會的常委會通過,但是,人代會的常委會隻能任命副市長、代市長,而市長必須由人民代表大會全體代表過半數通過任命,市長采取的是等額製,副市長是差額製選舉方法,全體人代會一年舉行一次,時間是年底或者年初。


    所以說,葉子赫並不像劉一農那樣,隻要經過常委會通過,就可以把那個代字給取消了。


    而一般說來,市領導看完三山新聞,一般在結束的時候就會把電視關掉或者轉台,不過楚逸曾經聽過王璐那個小妮子說過,葉子赫最怕的就是小妮子的外婆,而且每次都喜歡看三山市後麵的黃金直播劇,並且因為這個習慣,葉子赫也必須陪著王璐他外婆看。


    “你看我外公,對我外婆最好了!“王璐小妮子每次提到葉子赫的時候都會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說,結果搞得楚逸記得國外清楚。


    不過這種笑話隻能放在心裏,也隻有楚逸自己能聽得懂,楚臨安根本就不會知道,葉副市長每天等新聞結束以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看完雅安公司的廣告,在加上市報也是市領導必看的報紙,而且市府的司機也通過趙長明聯係過了,到了廣告時間段隻要是領導在車上就放交通台,多管齊下,幾天下來,葉子赫想沒有印象都很難。


    “葉副市長看的仔細不仔細我還真不知道。”雖然不了解楚逸笑什麽,但是楚臨安還是能夠知道楚逸想起了一些事情,跟著打趣。


    楚逸接著說道:“結果鄭爺爺就讓趙叔叔找了你?”


    “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麽說。”楚臨安又是哈哈一笑。


    “沒有?”這回楚逸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既然雅安這些天做的廣告這麽成功,實力領導也重視了起來,鄭長河既然知道了雅安的背景,找楚臨安也是水到渠成,不過聽楚臨安這麽說,其中還另有曲折?


    “你小子好好想想你在報紙上寫了什麽?”楚臨安帶著笑意在電話那頭提醒。


    楚逸想了想,不過就是對於新世紀人才的選拔和看法,這些放在十幾年後都是很正常的東西,自己見怪不怪,隻不過當初,市報二版那個版麵老是空著,影響不好,所以楚逸才捉刀寫了那些東西,當做是一個延伸,畢竟一個企業的人才觀也能從側麵反映出這個企業的內涵,對於一些有心人來說,企業本身實力前景是考慮的一部分原因,而企業的人才觀也是占著相當分量的比重。


    見楚逸許久沒有說話,楚臨安迫不及待地自己就透露出來:“老爺子一開始是讓趙長明問我,那報紙上寫那些東西的是誰。”


    “結果呢?”楚逸愣了一下,鄭長河幾次三番下來,卻是一直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雅安上麵,這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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