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中條血戰（一）
會戰開始第三天，衛立煌從重慶緊急飛往中條山前線指揮已經失去統一指揮的守軍進行抵抗，在臨行之前，衛立煌向前來送行的蔣委員長說道：“何總長趁卑職不在之時，肆意改編部署，將職部主力兩個師調出中條山區，並將防守之主力炮兵團調走，整個防禦體係現已崩壞。此次會戰，我軍敗相已定，卑職成功決心雖無，成仁之信心尚在。”
並在臨行之時向八路軍朱de總司令發電求助，電文中稱：“看在同屬抗日軍隊之大義，拉兄弟一把！”在電文中再次提起讓敵後八路軍各部采取主動進攻的姿態，對中條山守軍給予支持。
並電告守軍各部保持現有態勢，粉碎敵軍陰謀。
但是在衛立煌到達開封前敵指揮部之後，這才發現，每日拂曉至黃昏，平均無一分鍾天空中無日機活動，載運衛立煌的小型運輸機沒有得到空軍的掩護，甚至不能靠近戰區，再說中條山現在指揮所的所有通訊聯絡基本已被日軍破壞，再到戰區指揮已殊無意義，因此在得到前線戰報：“日機轟炸不休，陣地所在，無尺寸不被敵炮煙、毒氣所籠罩，我各部傷亡甚大。”的同時。衛立煌判斷，如繼續與敵決戰，不僅各部給養無法解決，前線勝利渺茫，而且黃河河防亦難保，遂命令第九軍主力，第八十軍南渡，突破日軍防線，控製河防，重奪隴海鐵路。第五、第十四集團軍轉移到外線，發展敵後遊擊。
各部在轉進過程中，給養極為困難，通信器材或被敵機炸毀，或為敵軍衝散遺失，指揮，聯絡，作戰，都及其困難，以第九軍第八十軍南渡為例，同時要突破北岸日軍的封鎖，還要在渡河之後突破日第四、第九混成旅團的阻截，但是兩軍除了收到命令之後發回“拚死作戰，堅決執行命令”的電文外，行動開始之後就和第一戰區長官部失去了聯絡……
※※※※
“潘楊到底在哪裏？豫西北獨立旅到底在哪裏？”
現在已經到了會戰開始第三天，也就是六月十一日，但是除了六月八日晚那一場對日軍重岩聯隊進行的特種戰之外，一直聲稱要全線出擊的豫西北軍區主力現在已經仿佛在世間蒸發了，非但是敵人、國軍不知道，就連豫西北軍區的上級晉冀魯豫軍區和八路軍總部都不知其去向，因此在整個豫西北直到河防的區域，日軍和晉冀魯豫部隊派出了大量的偵察人員，試圖找到這一支可以說能夠決定黃河南岸戰局的部隊。
“老陳，你們總算趕來了，你們辛苦了，不過按照計劃，應該在三個小時之前，部隊就應該推進到這個位置的，不知道沿途是不是出現了什麽意外？”作為整個戰役的策劃者的老潘，當然是毫不費力的就在部隊的必經之路上麵等到了豫西北軍區部隊的前衛搜索人員，更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就通過騎兵的護送，見到了指揮靠前，距離一線不到十裏地的陳前進的指揮所，見到了正忙的焦頭爛額的陳前進和李向陽。（.無彈窗廣告）
“老潘、老王，你們來了就好了，這個軍事上麵的事情我真的不擅長，現在雖然有了參謀部，但是這些參謀每一步行動都要提出三五個方案出來，更是讓人頭疼，我看還是你們兩個來指揮比較好。”陳前進沒有回答老潘開始的問題，反而撂起了挑子。
“那怎麽能行，我們兩個已經被解除了職務，現在你才是代理司令員啊。”見此情形，王繼威在一邊開起了陳前進的玩笑。
“你們就饒了我吧，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我不是今天才明白，要不是計劃上麵天衣無縫，我還真沒這個能耐將部隊這麽快帶到這裏來，現在沿途的日軍據點已經被我們拔除，在發動襲擊之前，飛狐大隊和偵察部隊已經首先就破壞了據點的電話線路，神槍手、神炮手打掉了日軍據點上的電台天線，根據我們審問俘虜的情況，應該沒有消息泄漏出去，沿途所有遇見的人員已經被我們強製隨隊，各部已經按照計劃趕到了攻擊出發地帶，隻是因為炮兵團的那頭強驢一定要帶上兩門重炮，說是計劃中有封鎖黃河河道的任務，輕型火炮不能保證有效射程，所以才拖慢了部隊的整體速度，慢了三個小時。”
老潘聽到這裏，說實在的已經是非常的滿意了，隻晚了三個小時，對於整個戰役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本來老潘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是陳前進不肯交出指揮權，那麽就當個參謀配合一下也行，畢竟誰來指揮，計劃已經擺在了這裏，結果相差不會很大。
現在陳前進主動交出指揮權，老潘明白這無非是陳前進害怕自己和王繼威會因抗命行為被上級處分，讓自己和王繼威兩人領上這個戰功罷了。所以老潘雖然嘴裏沒說，對陳前進這種高風亮節還是很感激的。
“老陳，咱們別的都不說了，咱們三個是搭檔，我什麽都明白，就算這次中央要我的腦袋，這一仗我也決心要打，因為這一仗實在是太關鍵了，打得好的話，不光咱們豫西北的局麵會大大的改觀，整個晉冀魯豫，連同華北的敵後抗戰局麵都會大大的改觀，至少咱們能把黃河南北連成一塊，到時候回旋的餘地就會大得多了。”
“我既然敢把部隊帶出來，也就沒把腦袋放在心上，你老潘怕是小瞧我陳前進了，說實在的，隻要咱們能打個大勝仗，我就不相信上麵還會把咱們槍斃了。”
“好，那咱們三個就共同進退，一切為了趕走小鬼子。”王繼威陡一聽陳前進這麽有種的話，不由得也熱血沸騰起來，站起身來抓住老潘和陳前進的手。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三個人的聲音：
“難道我們三個就不算是搭檔，不能和你們共同進退了嗎？”
三人轉身一看，門口赫然站著三個笑眯眯的人，原來薑百無、李向陽、王長安三人已經在門口聽了半天了。
將三人招呼進來坐下之後，老潘看了看表情堅毅的五人：“既然大家都認為這一仗沒有打錯，我看咱們就按計劃開始吧。”
隨後潘楊召開了各團團長戰前部署會議，因為是第一次采用參謀部預設計劃這樣的方式，所以潘楊出於習慣性的一邊在向各團團長分發作戰計劃的同時，一邊口頭宣布了作戰計劃：“現在我宣布：整個戰線分為左中右三路，二團為左翼，配屬直屬騎兵團二營，配屬炮兵、工兵各一營向靈寶攻擊前進，途中要打著主力的旗號，要打得狠打得猛，讓日軍以為我們的目的是要切斷他們的大動脈隴海鐵路，吸引附近的日軍來援這一路由王副司令員統一指揮；三團為右翼，配屬直屬騎兵團三營攻擊這裏。”說到這裏老潘的手指指向了隴海線上的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鎮――張茅：“你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靈寶方向發起攻擊的同時迅速控製這裏，截斷日軍的援軍，並且要堅守四十八小時，鑒於你們任務的特殊性，給你們再配屬炮團的兩個重迫擊炮連，你們要緊緊的釘在那裏，不管日軍從洛陽派來多少援軍，都不能放鬆一刻，必須要堅守四十八小時這一路由李代旅長統一指揮；一團是這次行動的主力，旅部會跟隨你們一起行動，直屬部隊大部也要跟隨你們行動，我們在兩翼打響之後，馬上中央突破，攻擊平陸渡口對麵的會興鎮，爭取奪下一到兩個渡口，這樣才能確保掩護友軍撤退行動的順利，達到戰役第一階段的目標，這一路由陳代司令員和我統一指揮。對於任務大家都明白了嗎？”
實際上各團團長現在都拿到了任務流程圖，和計劃執行表，但是在老潘布置任務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在認真的聽老潘布置任務，沒念到一個人的時候，都有人站起身來答道，就連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員陳前進也不例外，看到眾人眾誌成城的樣子，老潘突然有了一種幻覺，仿佛自己變成了幾萬，十幾萬，幾十萬大軍的統帥，直到這個時候老潘才徹底將自己和原來那個隻會在領導麵前唯唯諾諾的小警察徹底區分開來：“我現在也算是沒白活一回啦！”
※※※※※
看著二團、三團、各自出發之後，老潘在陳前進、薑百無、王長安的陪同之下，穿著一身筆挺的灰布軍裝，胸前掛著繳獲的日製望遠鏡，腰際斜插著一支擦的澄亮的小手槍，精神抖擻的走到了，步伐、站姿十分的標準。特威風凜凜的站到了台上。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司令員好！”
老潘下意識的答道：“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同誌們，今天開的是什麽大會？”
“戰鬥動員大會！”會場響起地動山搖的回應。
“我們開動員大會做什麽？”
“打鬼子！殺敵人！”
“打鬼子，殺敵人，要流血，要犧牲，你們怕不怕？”潘楊一句接一句的問道。
“不怕！不怕流血，不怕犧牲！”一陣陣的回應，一陣陣的怒吼！猶如石破天驚。
潘楊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高聲的說道：“現在我們是為祖國，為人民流血的時候了，犧牲的時候了！隻要大家不怕流血，不怕犧牲，就一定能打敗敵人！我潘楊如果怯陣，如果後退一步，你們任何人都可以就地處置我，其他人如果怯戰，如果後退一步，也是如此！”
台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掌聲。
有人統計，潘楊這次戰鬥動員報告，前後隻講了十九句話，共用了五分鍾。會議的熱烈氣氛，在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也相當的少見。
動員大會結束，一團和各個旅部直屬部隊開始開拔，潘楊親赴第一線，指揮所就設在一團團部後麵。
※※※※※
六月十二日晚二十一時十七分。
沿途經過了大小三十多次戰鬥之後，一團和旅部主力已經悄悄的到達了距離隴海鐵路不到十五公裏的牛王廟，軍區前指就設在距離一團指揮所十公裏之後的關王村，老潘和陳前進在村頭的一個破廟裏麵通過野戰有線電話和騎兵通訊員帶來的消息在匯總情況，指揮戰鬥。
“老陳，各部現在的進度情況怎麽樣？”
“按照騎兵通訊員的傳遞，左翼的二團進度完全按照計劃執行，隻是炮兵的進度稍微慢了一點，但是估計也會很快的到達。輜重營經過整編之後，已經能夠跟上各部行動，估計二團在三個小時之後就能夠打響了。”
“三團的進度怎麽樣？”
“三團因為要隱蔽潛行，所以速度稍微的慢了一點，但是各部現在都派出了大量的偵察部隊前出掃清敵軍哨探，飛狐大隊更是提前深入了敵區，在各部前進的道路上布設了路標，清理了敵人的暗樁，我看進度馬上就可以趕上了。”
老潘一邊和薑百無兩人根據騎兵通信員的通報在地圖上用紅藍鉛筆標記著，一邊對陳前進說道：“老陳，我看我們指揮部也要馬上前移，騎兵通信員馬上就不能完全及時的通信，我們在二團開始攻擊之後就不能保持無線電靜默了，到時候，電台一旦開啟，就會引起敵人的注意，這時就要看誰的動作更快了，一團和旅部直屬的各團暫時還缺少作戰經驗，一團剛剛擴編，對於一下指揮超過四千人的部隊，我怕他們還沒有經驗，所以現在我們必須靠前指揮，隨時關注前線的進度。”
“那好，咱們所走就走，馬上督促一團指揮部前移，我們的指揮部就設在他們後麵三百米處！”
“可是那裏是敵人重炮的射程之內，而且敵人也極有可能對我軍的指揮部發起突襲，軍區首長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啊！”旅部警衛營營長這個時候突然從門口進來說了這麽一句。
老潘看了他一眼，一邊幫參謀們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對他說道：“首長的命就是命，戰士們哪個不是爹娘生養含辛茹苦十幾年帶大的？現在老百姓把他們的兒子交給咱們，咱們就得為他們的生命安全著想，戰士們不怕流血犧牲，不代表首長就不能想辦法盡量減少他們的流血犧牲。我們靠前一點，就能夠更好的掌握戰場局勢，作出相應的調整，這就是戰士們減小傷亡的保障。”看著警衛營長嘴唇蠕動著還要說點什麽的樣子，老潘手一揮：“我有你們警衛營保護，還怕什麽敵人的突襲和重炮？”
“我也同意，我們再危險，也比不上戰士們冒著槍林彈雨衝鋒來得更加危險，趙慶林，你知道司令員的脾氣，不用多說了。”陳前進對於這樣能夠激勵士氣的事情從來是不遺餘力的，不然當年也就不會冒著槍林彈雨在定縣城頭張貼標語了。靠前指揮從這次之後，幾乎成為了整個豫西北軍區，乃至他後來發展起來的所有部隊的傳統，每一任指揮員都會說：“當年潘司令的老傳統，可不能在我手裏丟了……”
於是趙慶林沒有辦法，隻有找到工兵團的陳昌柱團長，要他派一個連的工兵，提前到一團指揮所後麵幫助設置前沿的軍區指揮所，要求能夠防禦日軍重炮的直接命中……
※※※※※
戰鬥首先是在靈寶方向的張灣打響，這裏是日軍第四混成旅團兩個獨立大隊防禦的區域，但是由於點多線長，兵力稀薄，因此整個一線，不過布置了一個中隊的日軍和兩個中隊的偽軍而已，而這三個中隊的防禦麵卻足足有五公裏，並且因為日軍準備不夠充分，所以這一線緊緊有著可供士兵臥倒射擊的戰壕和交通壕，因此在二團以極為強硬的姿態強行從張灣突破敵一線陣地的時候，除了一個中隊的日軍還進行了一番抵抗之外，兩個中隊的偽軍轉身就跑，跑不掉的索性在騎兵的馬刀之下放下武器投降了，左翼總指揮王繼威打開電台向剛剛打開電台的潘楊發報：“我部已突破日軍第一線防禦，斃傷日軍五人，斃傷俘偽軍一百二十餘名。繳獲槍彈一部，現準備切斷日軍控製的隴海鐵路，直逼靈寶縣城。”
潘楊這時正在給李向陽發報：“王部已經發起攻擊，你部在張茅方向可以開始了。”
隨著三發紅色信號彈的升起，三團騎兵連和配屬的旅部騎兵二營作為先鋒，繞過了駐軍的築壘地域直插張茅駐軍一個日軍中隊的後方，在這個中隊還沒有弄明白騎兵們的真實意圖的時候，準確的迫擊炮炮彈就掉在了日軍的碉堡群上方。直接占領了張茅火車站，切斷了這條東西走向的大動脈。
隨後，緊隨而至的二團炮兵和配屬炮兵對日軍堡壘群開始了壓製性的火力打擊，步兵在工兵的幫助下，迅速的開始了傳統的土工作業，並且在一線陣地上部署了飛雷發射桶……
會戰開始第三天，衛立煌從重慶緊急飛往中條山前線指揮已經失去統一指揮的守軍進行抵抗，在臨行之前，衛立煌向前來送行的蔣委員長說道：“何總長趁卑職不在之時，肆意改編部署，將職部主力兩個師調出中條山區，並將防守之主力炮兵團調走，整個防禦體係現已崩壞。此次會戰，我軍敗相已定，卑職成功決心雖無，成仁之信心尚在。”
並在臨行之時向八路軍朱de總司令發電求助，電文中稱：“看在同屬抗日軍隊之大義，拉兄弟一把！”在電文中再次提起讓敵後八路軍各部采取主動進攻的姿態，對中條山守軍給予支持。
並電告守軍各部保持現有態勢，粉碎敵軍陰謀。
但是在衛立煌到達開封前敵指揮部之後，這才發現，每日拂曉至黃昏，平均無一分鍾天空中無日機活動，載運衛立煌的小型運輸機沒有得到空軍的掩護，甚至不能靠近戰區，再說中條山現在指揮所的所有通訊聯絡基本已被日軍破壞，再到戰區指揮已殊無意義，因此在得到前線戰報：“日機轟炸不休，陣地所在，無尺寸不被敵炮煙、毒氣所籠罩，我各部傷亡甚大。”的同時。衛立煌判斷，如繼續與敵決戰，不僅各部給養無法解決，前線勝利渺茫，而且黃河河防亦難保，遂命令第九軍主力，第八十軍南渡，突破日軍防線，控製河防，重奪隴海鐵路。第五、第十四集團軍轉移到外線，發展敵後遊擊。
各部在轉進過程中，給養極為困難，通信器材或被敵機炸毀，或為敵軍衝散遺失，指揮，聯絡，作戰，都及其困難，以第九軍第八十軍南渡為例，同時要突破北岸日軍的封鎖，還要在渡河之後突破日第四、第九混成旅團的阻截，但是兩軍除了收到命令之後發回“拚死作戰，堅決執行命令”的電文外，行動開始之後就和第一戰區長官部失去了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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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楊到底在哪裏？豫西北獨立旅到底在哪裏？”
現在已經到了會戰開始第三天，也就是六月十一日，但是除了六月八日晚那一場對日軍重岩聯隊進行的特種戰之外，一直聲稱要全線出擊的豫西北軍區主力現在已經仿佛在世間蒸發了，非但是敵人、國軍不知道，就連豫西北軍區的上級晉冀魯豫軍區和八路軍總部都不知其去向，因此在整個豫西北直到河防的區域，日軍和晉冀魯豫部隊派出了大量的偵察人員，試圖找到這一支可以說能夠決定黃河南岸戰局的部隊。
“老陳，你們總算趕來了，你們辛苦了，不過按照計劃，應該在三個小時之前，部隊就應該推進到這個位置的，不知道沿途是不是出現了什麽意外？”作為整個戰役的策劃者的老潘，當然是毫不費力的就在部隊的必經之路上麵等到了豫西北軍區部隊的前衛搜索人員，更是在一個小時之後，就通過騎兵的護送，見到了指揮靠前，距離一線不到十裏地的陳前進的指揮所，見到了正忙的焦頭爛額的陳前進和李向陽。（.無彈窗廣告）
“老潘、老王，你們來了就好了，這個軍事上麵的事情我真的不擅長，現在雖然有了參謀部，但是這些參謀每一步行動都要提出三五個方案出來，更是讓人頭疼，我看還是你們兩個來指揮比較好。”陳前進沒有回答老潘開始的問題，反而撂起了挑子。
“那怎麽能行，我們兩個已經被解除了職務，現在你才是代理司令員啊。”見此情形，王繼威在一邊開起了陳前進的玩笑。
“你們就饒了我吧，隔行如隔山的道理我不是今天才明白，要不是計劃上麵天衣無縫，我還真沒這個能耐將部隊這麽快帶到這裏來，現在沿途的日軍據點已經被我們拔除，在發動襲擊之前，飛狐大隊和偵察部隊已經首先就破壞了據點的電話線路，神槍手、神炮手打掉了日軍據點上的電台天線，根據我們審問俘虜的情況，應該沒有消息泄漏出去，沿途所有遇見的人員已經被我們強製隨隊，各部已經按照計劃趕到了攻擊出發地帶，隻是因為炮兵團的那頭強驢一定要帶上兩門重炮，說是計劃中有封鎖黃河河道的任務，輕型火炮不能保證有效射程，所以才拖慢了部隊的整體速度，慢了三個小時。”
老潘聽到這裏，說實在的已經是非常的滿意了，隻晚了三個小時，對於整個戰役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本來老潘早就做好了準備，要是陳前進不肯交出指揮權，那麽就當個參謀配合一下也行，畢竟誰來指揮，計劃已經擺在了這裏，結果相差不會很大。
現在陳前進主動交出指揮權，老潘明白這無非是陳前進害怕自己和王繼威會因抗命行為被上級處分，讓自己和王繼威兩人領上這個戰功罷了。所以老潘雖然嘴裏沒說，對陳前進這種高風亮節還是很感激的。
“老陳，咱們別的都不說了，咱們三個是搭檔，我什麽都明白，就算這次中央要我的腦袋，這一仗我也決心要打，因為這一仗實在是太關鍵了，打得好的話，不光咱們豫西北的局麵會大大的改觀，整個晉冀魯豫，連同華北的敵後抗戰局麵都會大大的改觀，至少咱們能把黃河南北連成一塊，到時候回旋的餘地就會大得多了。”
“我既然敢把部隊帶出來，也就沒把腦袋放在心上，你老潘怕是小瞧我陳前進了，說實在的，隻要咱們能打個大勝仗，我就不相信上麵還會把咱們槍斃了。”
“好，那咱們三個就共同進退，一切為了趕走小鬼子。”王繼威陡一聽陳前進這麽有種的話，不由得也熱血沸騰起來，站起身來抓住老潘和陳前進的手。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三個人的聲音：
“難道我們三個就不算是搭檔，不能和你們共同進退了嗎？”
三人轉身一看，門口赫然站著三個笑眯眯的人，原來薑百無、李向陽、王長安三人已經在門口聽了半天了。
將三人招呼進來坐下之後，老潘看了看表情堅毅的五人：“既然大家都認為這一仗沒有打錯，我看咱們就按計劃開始吧。”
隨後潘楊召開了各團團長戰前部署會議，因為是第一次采用參謀部預設計劃這樣的方式，所以潘楊出於習慣性的一邊在向各團團長分發作戰計劃的同時，一邊口頭宣布了作戰計劃：“現在我宣布：整個戰線分為左中右三路，二團為左翼，配屬直屬騎兵團二營，配屬炮兵、工兵各一營向靈寶攻擊前進，途中要打著主力的旗號，要打得狠打得猛，讓日軍以為我們的目的是要切斷他們的大動脈隴海鐵路，吸引附近的日軍來援這一路由王副司令員統一指揮；三團為右翼，配屬直屬騎兵團三營攻擊這裏。”說到這裏老潘的手指指向了隴海線上的一個並不起眼的小鎮――張茅：“你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靈寶方向發起攻擊的同時迅速控製這裏，截斷日軍的援軍，並且要堅守四十八小時，鑒於你們任務的特殊性，給你們再配屬炮團的兩個重迫擊炮連，你們要緊緊的釘在那裏，不管日軍從洛陽派來多少援軍，都不能放鬆一刻，必須要堅守四十八小時這一路由李代旅長統一指揮；一團是這次行動的主力，旅部會跟隨你們一起行動，直屬部隊大部也要跟隨你們行動，我們在兩翼打響之後，馬上中央突破，攻擊平陸渡口對麵的會興鎮，爭取奪下一到兩個渡口，這樣才能確保掩護友軍撤退行動的順利，達到戰役第一階段的目標，這一路由陳代司令員和我統一指揮。對於任務大家都明白了嗎？”
實際上各團團長現在都拿到了任務流程圖，和計劃執行表，但是在老潘布置任務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在認真的聽老潘布置任務，沒念到一個人的時候，都有人站起身來答道，就連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員陳前進也不例外，看到眾人眾誌成城的樣子，老潘突然有了一種幻覺，仿佛自己變成了幾萬，十幾萬，幾十萬大軍的統帥，直到這個時候老潘才徹底將自己和原來那個隻會在領導麵前唯唯諾諾的小警察徹底區分開來：“我現在也算是沒白活一回啦！”
※※※※※
看著二團、三團、各自出發之後，老潘在陳前進、薑百無、王長安的陪同之下，穿著一身筆挺的灰布軍裝，胸前掛著繳獲的日製望遠鏡，腰際斜插著一支擦的澄亮的小手槍，精神抖擻的走到了，步伐、站姿十分的標準。特威風凜凜的站到了台上。全場頓時響起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司令員好！”
老潘下意識的答道：“同誌們好！同誌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同誌們，今天開的是什麽大會？”
“戰鬥動員大會！”會場響起地動山搖的回應。
“我們開動員大會做什麽？”
“打鬼子！殺敵人！”
“打鬼子，殺敵人，要流血，要犧牲，你們怕不怕？”潘楊一句接一句的問道。
“不怕！不怕流血，不怕犧牲！”一陣陣的回應，一陣陣的怒吼！猶如石破天驚。
潘楊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高聲的說道：“現在我們是為祖國，為人民流血的時候了，犧牲的時候了！隻要大家不怕流血，不怕犧牲，就一定能打敗敵人！我潘楊如果怯陣，如果後退一步，你們任何人都可以就地處置我，其他人如果怯戰，如果後退一步，也是如此！”
台下又是一陣地動山搖般的掌聲。
有人統計，潘楊這次戰鬥動員報告，前後隻講了十九句話，共用了五分鍾。會議的熱烈氣氛，在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也相當的少見。
動員大會結束，一團和各個旅部直屬部隊開始開拔，潘楊親赴第一線，指揮所就設在一團團部後麵。
※※※※※
六月十二日晚二十一時十七分。
沿途經過了大小三十多次戰鬥之後，一團和旅部主力已經悄悄的到達了距離隴海鐵路不到十五公裏的牛王廟，軍區前指就設在距離一團指揮所十公裏之後的關王村，老潘和陳前進在村頭的一個破廟裏麵通過野戰有線電話和騎兵通訊員帶來的消息在匯總情況，指揮戰鬥。
“老陳，各部現在的進度情況怎麽樣？”
“按照騎兵通訊員的傳遞，左翼的二團進度完全按照計劃執行，隻是炮兵的進度稍微慢了一點，但是估計也會很快的到達。輜重營經過整編之後，已經能夠跟上各部行動，估計二團在三個小時之後就能夠打響了。”
“三團的進度怎麽樣？”
“三團因為要隱蔽潛行，所以速度稍微的慢了一點，但是各部現在都派出了大量的偵察部隊前出掃清敵軍哨探，飛狐大隊更是提前深入了敵區，在各部前進的道路上布設了路標，清理了敵人的暗樁，我看進度馬上就可以趕上了。”
老潘一邊和薑百無兩人根據騎兵通信員的通報在地圖上用紅藍鉛筆標記著，一邊對陳前進說道：“老陳，我看我們指揮部也要馬上前移，騎兵通信員馬上就不能完全及時的通信，我們在二團開始攻擊之後就不能保持無線電靜默了，到時候，電台一旦開啟，就會引起敵人的注意，這時就要看誰的動作更快了，一團和旅部直屬的各團暫時還缺少作戰經驗，一團剛剛擴編，對於一下指揮超過四千人的部隊，我怕他們還沒有經驗，所以現在我們必須靠前指揮，隨時關注前線的進度。”
“那好，咱們所走就走，馬上督促一團指揮部前移，我們的指揮部就設在他們後麵三百米處！”
“可是那裏是敵人重炮的射程之內，而且敵人也極有可能對我軍的指揮部發起突襲，軍區首長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啊！”旅部警衛營營長這個時候突然從門口進來說了這麽一句。
老潘看了他一眼，一邊幫參謀們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對他說道：“首長的命就是命，戰士們哪個不是爹娘生養含辛茹苦十幾年帶大的？現在老百姓把他們的兒子交給咱們，咱們就得為他們的生命安全著想，戰士們不怕流血犧牲，不代表首長就不能想辦法盡量減少他們的流血犧牲。我們靠前一點，就能夠更好的掌握戰場局勢，作出相應的調整，這就是戰士們減小傷亡的保障。”看著警衛營長嘴唇蠕動著還要說點什麽的樣子，老潘手一揮：“我有你們警衛營保護，還怕什麽敵人的突襲和重炮？”
“我也同意，我們再危險，也比不上戰士們冒著槍林彈雨衝鋒來得更加危險，趙慶林，你知道司令員的脾氣，不用多說了。”陳前進對於這樣能夠激勵士氣的事情從來是不遺餘力的，不然當年也就不會冒著槍林彈雨在定縣城頭張貼標語了。靠前指揮從這次之後，幾乎成為了整個豫西北軍區，乃至他後來發展起來的所有部隊的傳統，每一任指揮員都會說：“當年潘司令的老傳統，可不能在我手裏丟了……”
於是趙慶林沒有辦法，隻有找到工兵團的陳昌柱團長，要他派一個連的工兵，提前到一團指揮所後麵幫助設置前沿的軍區指揮所，要求能夠防禦日軍重炮的直接命中……
※※※※※
戰鬥首先是在靈寶方向的張灣打響，這裏是日軍第四混成旅團兩個獨立大隊防禦的區域，但是由於點多線長，兵力稀薄，因此整個一線，不過布置了一個中隊的日軍和兩個中隊的偽軍而已，而這三個中隊的防禦麵卻足足有五公裏，並且因為日軍準備不夠充分，所以這一線緊緊有著可供士兵臥倒射擊的戰壕和交通壕，因此在二團以極為強硬的姿態強行從張灣突破敵一線陣地的時候，除了一個中隊的日軍還進行了一番抵抗之外，兩個中隊的偽軍轉身就跑，跑不掉的索性在騎兵的馬刀之下放下武器投降了，左翼總指揮王繼威打開電台向剛剛打開電台的潘楊發報：“我部已突破日軍第一線防禦，斃傷日軍五人，斃傷俘偽軍一百二十餘名。繳獲槍彈一部，現準備切斷日軍控製的隴海鐵路，直逼靈寶縣城。”
潘楊這時正在給李向陽發報：“王部已經發起攻擊，你部在張茅方向可以開始了。”
隨著三發紅色信號彈的升起，三團騎兵連和配屬的旅部騎兵二營作為先鋒，繞過了駐軍的築壘地域直插張茅駐軍一個日軍中隊的後方，在這個中隊還沒有弄明白騎兵們的真實意圖的時候，準確的迫擊炮炮彈就掉在了日軍的碉堡群上方。直接占領了張茅火車站，切斷了這條東西走向的大動脈。
隨後，緊隨而至的二團炮兵和配屬炮兵對日軍堡壘群開始了壓製性的火力打擊，步兵在工兵的幫助下，迅速的開始了傳統的土工作業，並且在一線陣地上部署了飛雷發射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