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起的時候,就掛上這個鉤子,然後等到紅燈亮起就打開艙門往下跳,嗯!這個簡單,……跳下去之後就拉這個,這叫什麽來著?”


    一遍又一遍的念著跳傘程序的蔡京華轉頭去問身邊的李春,因為從來沒有過跳傘的經驗,蔡京華上飛機之前嘴巴裏說得好聽,但是在飛機上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念叨,並且再三的問身邊的李春。[.超多好看小說]


    “蔡大隊長,程序是沒錯的,其實這個跳傘也沒什麽太巧的,隻要注意落地時候的姿勢就好了,這條繩子叫做開傘繩,現在沒事,我再給你講講這降落傘的原理?”李春雖然在訓練中跳過兩次,可是在這種尚無條件下的傘降行動,還是沒有經曆過,因此心裏也有點發毛,於是借著給蔡京華將降落傘的原理,自己也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


    “這個降落傘由傘衣、傘繩、傘衣套、引導傘、背帶係統、傘包和開傘裝置七部分構成。降落傘的一般原理是利用空氣阻力以減緩物體在空中的墜落速度。我們這種傘包因為有備用傘係統,因此是十分安全的,你看,就是這根繩子,一旦拉開始那個主傘開傘繩沒有反映,那麽馬上拉備用傘繩,一樣可以……”


    “小李子,其實這些我都明白,其實我老蔡就是有點緊張,讓你見笑了,我是一個大老粗,你小李子倒是燕京大學的高材生,怎麽你不去讀書。反而來投奔八路軍來了?”蔡京華點上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放鬆了下來,看到李春背書一般的講解,當下將他打斷了下來。


    “老蔡,國破家何在?國家都成了這個樣子,讀書又有什麽前途?不能把日本人趕出去,我們就是讀完書。出來當日本人的順民亡國奴?”李春往蔡京華身邊靠了靠,也摸出一根煙點上。慢悠悠的說道。


    “倒也是,不過在國內打鬼子倒也罷了,這緬甸,泰國離咱們老家可是幾千裏地啊!把咱們弄到這裏來,打鬼子打得心裏都不舒坦。”蔡京華是個直脾氣,現在又處在幾千米的高空,想著茫然不可知的腳下。不由得對著李春這個不甚熟悉的人發起了牢騷。


    李春當下沉默了,其實誰都不知道,在緬甸,除了潘楊之外,李春地手裏還掌握了一台長波電台,可以和重慶的中共南方局直接聯係,這段時間,李春就多次將潘楊以及來到緬甸地這些中共人員的情況向上級做過匯報。並且得到了不少國內和各個根據地的消息,其中電報中提到的一個詞,深深的刻在李春的心裏。


    “其實咱們在這裏,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咱們司令員。”


    “這又從何說起?”聽到李春這麽說,蔡京華就有點急了:“想當初。咱們在豫西北的時候,手下足足兩萬人馬,兵強馬壯,根據地基礎也好,到處都有老鄉為我們掩護,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哪裏像在這裏。”


    “就是這個想怎麽打,就怎麽打有問題,這叫自由主義。”李春輕輕地說道。


    “屁話。我又沒糟害老百姓。這打鬼子還有錯啦!”咋一聽,蔡京華把煙屁股一彈。眼睛一瞪,就要發作。


    “老蔡,我不和你爭論,咱們還是同心協力完成這項任務的好,等回到國內,到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沒錯了。”


    “哼!說什麽都行,說司令員的壞話就不行,你也跟了他這些日子了,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說說,他是不是一心一意的打鬼子?”


    蔡京華的話讓李春默然了,突然靜下來的兩人這才感覺到機艙中地轟鳴聲是這麽的刺耳。看著蔡京華鬥雞一般的眼睛,李春低下頭去,鋪開一張信紙,開始寫信,蔡京華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不過奇怪的是,這時的他,已經不那麽緊張了……


    “親愛的媽媽,我就要去執行一項艱巨地戰鬥任務了,假如我犧牲在這次戰鬥中的話,有一筆撫恤金,望按此信照辦:(1)伍佰元給母親,作為我報答您老的養育之恩;(2)伍佰元交黨費,黨是我第二個媽媽;(3)一千元給我的母校――燕京大學。也許她現在還在日寇的鐵蹄之下,但是終有一日她會回到祖國的懷抱,到時候就算是我報敬母校的一點微薄之意吧!”


    李春剛剛停筆,機艙裏就亮起了綠燈,伴隨而來的還有急促的“嘟嘟”聲。


    “先生們,歡迎你們乘坐英航175直達航班,現在目的地已經到了,請拿好你們地行李,檢票離機,歡迎下次乘坐,哈哈!”


    帶著利物浦口音地英語說的笑話讓李春覺得有點忍俊不禁:“真想不到曆來呆板無比地英國人還會說笑話。”邊在心裏想著,李春邊站起身來,開始檢查自己身上的裝備。


    “一分鍾倒計時,請各位做好準備。”


    一字排開的戰士們開始將開傘繩掛在艙內的滑柱上,並檢查前麵的那人的傘包,副駕駛員也推開駕駛艙,幫助最後一人檢查他的傘包。


    “一號完畢。”


    “二號完畢……十一號完畢”


    “十二號ok,夥計們,祝你們一路順風。.”


    隨著綠燈亮起,艙門被打了開來,三千米的高度上,夜間的氣流顯得分外的狂躁。


    “跳!小夥子們,時間可是不等人的,你們不想我這個大叔來踢你們的屁股吧!”操著蹩腳的中文,那位副駕駛員明顯對站在艙門口那個遲遲不動的家夥有點不滿,不過馬上他就發現。那個家夥已經從機艙門口消失了,接下來隊員們魚貫而出,傘花一朵朵地從機艙下方綻放開來。


    李春是最後一個,他轉過頭去用英語說道:“這位大叔,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們這裏的大部分認都是第一次跳傘,拜拜!”


    艙門關上了。這位名叫麥克的英國飛行員不敢置信的從舷窗往下望去,嘴裏喃喃不已:“上帝啊!第一次跳傘。中國人太瘋狂了,他們竟然將這種地方作為第一次跳傘的新丁試煉的地點。願上帝保佑他們……”


    李春開始所說的,就是曆史上著名地整風運動。李春所知的,不過是一鱗半爪而已,真實地整風運動是在抗日戰爭形勢極端嚴峻的情況下開展的一項旨在純潔黨風的運動,它的主要內容是反對主觀主義以整頓學風,反對宗派主義以整頓黨風。反對黨八股以整頓學風。


    當時又提出,主觀主義分為兩種,一種是教條主義,一種是經驗主義。主觀主義在組織上的表現形勢就是宗派主義,在個人身上的體現就是自由主義和教條主義……


    整風學習是從1942年2月毛主席在中央黨校開學典禮上作《整頓黨地作風》的報告和在中共中央宣傳部幹部會議上作《反對黨八股》的報告後開始的,在黨的曆史上有著極為重大的意義。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這裏還是把目光再度投向我們的主角所在的緬甸吧。


    通過一個晚上地戰鬥,仰光城下的第十八師團被徹底的打得沒有了脾氣。碰上一個連班陣地都要動用五門以上的山炮轟擊的家夥,兩個大隊頑強維持的灘頭陣地隻有馬上撤退,但是田中新一還是想不到,部隊會被打得這麽慘,兩個建製完整地大隊,撤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足一個大隊了。其中甚至還包括大量的傷兵。


    “巴嘎!這個潘楊真是太可惡了,他怎麽還有這麽多大炮,每一次他都是用偷襲的辦法,難道他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和皇軍來打上一場嗎?”


    田中十分沮喪的下達了固守的命令,可是突然他發現,自己退上一步,刁鑽的對手就會進上兩步,而且還有點不依不饒……


    第二天拂曉,剛剛完成一個晚上加固陣地任務的第十八師團前沿再度遭到了猛烈的炮擊,當田中呼叫空中支援地時候。卻被告知山下將軍已經將所有地轟炸機調到了錫唐河進攻方向。


    “那裏同樣遇到了硬骨頭!”


    空中集團的井上少將遺憾地對著自己的同鄉說道:“田中君還是堅持一會吧。說不定我們馬上就可以打通錫唐河通往仰光的通道,到時候你當麵的潘楊集團就會自動崩潰的!”


    聽著自己的同鄉自信的話語。田中輕輕的歎了一聲:“希望我還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現在的第十八師團已經失去了進攻的能力,重炮部隊被摧毀,山炮和步兵炮根本就夠不上敵人的炮兵,現在城內的重炮可以肆無忌憚的轟擊第十八師團的所有陣地。田中的指揮所已經遷移了三次,但是還是處於仰光炮兵的射程之內……


    “天哪!這個潘楊的炮彈難道是不要錢的嗎?”


    每日落在陣地上的各種炮彈至少達到了一萬發以上,根本就沒有辦法在前沿構築陣地,囤積兵力更是一個妄想,就算是一挺重機槍或是一門迫擊炮的暴露都會遭到炮擊。


    “師團長閣下,我建議我們立刻後撤,這裏已經無法堅守了!”


    “不行,我們是進攻者,第十八師團就算不能進攻,但是也不能淪落到灰溜溜逃走的地步。”


    參謀長不說話了,是啊!現在仰光守軍雖然在兵力、火力上都占有優勢,但是仍然擺出了一副被動挨打的樣子,除了少量部隊出動進行騷擾之外,其餘怎麽都是老虎不出洞……


    “要是他們能夠出來和我們野戰該有多好啊!那種烏合之眾,我們兩個聯隊就可以擊潰他們全部了……”


    “對啊!”


    說話間,田中和參謀長兩人陷入了無限意yin之中。但是現在的炮火卻是擺在自己腦門上地大問題……


    “也許我們可以將大部分兵力全部撤到二線陣地上,這樣可以躲避敵軍的炮火,也可以避免受到狙擊手的狙擊!”


    “喲西,馬上作出計劃,我相信你的能力!”


    “哈依!”


    “注意腳下,日軍的地雷布置得十分刁鑽,我們已經犧牲了不少同誌在這個地區。”


    依靠著身上的熒光聯絡裝置和無線電通話器。無一例外安全落地的閃電和飛狐隊員們開始艱難地在叢林中找到了會合地,並且盡量的搜集了落得各個山頭都是地傘降裝備桶。兩個小時之後,在聞訊趕來的泰軍和日軍還未到來之際,就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距離清邁不到五十公裏的從林裏。


    第二日淩晨,再次附近接應的越盟遊擊隊來到了第二會合地點,帶隊滲透在這一地區的胡昌起是這支越盟遊擊隊的實際指揮者,在遇到了自己地老上級蔡京華之後,已經滿臉絡腮胡子。渾身虱子的胡昌起就要上前擁抱,結果被身手敏捷的蔡京華一個後空翻就擺脫了開來,結果李春成了胡昌起的受害者……


    “躲什麽啊!老胡來的時候,可比你們幹淨多了,現在還不是成了這副德行,別急,要不了一個星期,你們比我還邋遢!”


    “好了。老胡,先介紹一下你們的情況吧!”


    “這次行動恐怕越盟遊擊隊幫不上什麽忙,我們這裏缺少熟練的人手,大部分都隻會放槍和扔手榴彈,而且泰國人也很少,熟悉清邁和金邊周圍地形的就隻有這兩名華僑同誌!”大大咧咧地胡昌起對越盟遊擊隊這種烏合之眾十分的不滿:“真要數。還及不上當年豫西北的綹子!”


    “別亂說話,你小子天生就會使槍放炮啊!”蔡京華眼睛尖,一眼就看到開始介紹的那兩個華僑戰士明顯聽懂了胡昌起的抱怨,為了不使這支士氣明顯十分低落的部隊更加消沉,當下打斷了胡昌起地話。


    “我們現在主要的問題是缺少槍支彈藥,藥品也奇缺。”這名自稱叫黎玉樹的年輕人是遊擊隊的隊長,手中的那支三八大蓋明顯是整個隊伍中最好的一支武器。看著蔡京華手中的湯姆森眼中閃著光……


    “我們這次攜帶了大量的裝備,完全能夠武裝你們的部隊,還有大量的食品和藥品,不過現在最大地問題是怎樣才能接近日軍地機場。”


    “按照司令員的部署。我們已經準備了不少地日軍軍裝。弄到了這段時間的日軍巡邏隊的巡邏時間,我們可以嚐試換裝滲透進去。”


    看到戰士們手中的裝備桶中的槍支彈藥。[]這群還稱不上士兵的遊擊隊員們來了一聲輕輕的歡呼,就開始在胡昌起的帶領下搶奪起來,隻留下蔡京華在邊上自言自語道:


    “那就首先選擇清邁機場好了!”


    望著自己腳下那一包包的日軍軍裝,蔡京華決定先滲透偵察一番。兩支突擊隊在遊擊隊的帶領下往清邁方向前進。


    途中的守備力量多為泰軍,裝備還屬於一戰時期的英製和法造的老式裝備,部分換裝了日製裝備,順手牽羊之下,蔡京華站在第三個被端掉的泰軍據點前翻閱著華僑遊擊隊戰士翻譯的泰軍的電話記錄,對李春說道:


    “日軍已經發現了我們的滲透行動,派出了搜索部隊,這裏的泰軍已經接到日軍的命令,並且換掉了口令,我們的現在必須作出選擇……”


    日軍的守備力量為一個二線的師團第五十四師團。


    “八嘎!越盟的遊擊隊現在得到了中國人的支持,現在已經有大量的遊擊隊滲透了進來,皇軍位於清邁的機場十分重要,山下司令官命令我們必須將這股敢於滲透進來的中國人和當地的反抗力量完全肅清。”


    “哈依!中將閣下,我們的盟友泰國人已經派出了兩個團地部隊搜索作戰。相應的皇軍也派出了兩個大隊進行配合,我們在昨天發現滲透者的空降地域搜獲了大量的降落傘和裝運武器的箱子……”


    “發現了滲透者的行動方向沒有?”


    “根據泰國搜索營的跟蹤專家地發現,他們確實是往清邁方向來了!”


    “清邁?喲西!那麽就讓我們好好歡迎他們好了……”


    “閣下似乎胸有成竹?”


    “聯係空中集團司令官井上閣下,我希望與他共進午餐!”


    “哈依!”


    “師座,日軍攻勢猛烈,現已突進到錫唐河防線,我河防部隊稍作抵抗之後。已經悉數撤過河來,並焚毀浮橋。不過按照您的命令,尚留下了錫唐河鐵索橋,現日軍先頭部隊已經用火力封鎖了橋頭,和我軍對峙……”


    “好!兩翼部隊擺出決一死戰掩護大部隊撤退地姿態,對日軍兩翼進行猛烈的騷擾。守橋的是哪支部隊?”


    “是112團的三營一連。”


    “讓他們給小鬼子重重的來上一下之後,就撤下來吧,現在小鬼子已經不需要再挑引了。”


    錫唐河上原有兩座橋。一座是現在112團扼守的鐵索橋,另外一座是鋼架鐵路橋,已經被日機轟炸炸斷,除此之外,新三十八師工兵營還在河上架設了數座浮橋。現在日軍如要繼續快速追擊,就隻能控製這唯一的一座鐵索橋,但這座孫立人特意留給竹內寬地鐵索橋本有十二根粗如兒臂的鐵索,可現在已經被112團使用電氣引爆裝置在其中的六根鐵索的根部布設了炸藥。隻等日軍前來……為什麽還要留下六根呢?


    孫立人的原話就是――――小鬼子追擊十分大膽,當日淞滬會戰之時,甚至敢於以一大隊兵力尾隨我數師進行追擊,現在留下六根,就是要讓其步兵能夠勉強通過,不過他們的重裝備。還是留在東岸的比較好……


    112團在113團阻擊的時刻,早就在錫唐河東岸五公裏處預先構築了兩道假陣地,並在那裏裝模作樣地抵抗了一番,掩護113團主力撤過河之後,就主動放棄了抵抗,主力撤到了西岸的主警戒陣地,而113團尚未過河的部隊則占據了兩翼的隱蔽狙擊陣地……所有的陣地都偽裝得十分巧妙,不易被日軍發現。


    2月19日第五十五師團在突破113團防線之後,擺開陣勢,銜尾追擊。兩個大隊齊頭並進。並派出兩個大隊對付不斷在兩翼騷擾的113團“殘餘部隊”,第三十三師團則作為其預備隊。隨同山下奉文地第十五軍軍部行動。


    2月19日晚間,112團前哨擺出措手不及的樣子,在日軍先頭部隊發動攻擊之後,迅速退回西岸,並在西岸橋頭陣地與日軍對峙。


    “必須馬上趁中國軍隊尚未炸毀鐵索橋之時,占領這座關鍵性的橋!”


    竹內寬乘坐一輛裝甲指揮車,在20日天明十分到達了錫唐河東岸。發現隔河對峙的中國軍隊火力逐漸增強的時候,馬上調來了兩個剛剛抵達的山炮中隊,命令先頭大隊馬上進行攻擊。


    2月20日拂曉,隨著日軍山炮部隊的展開,日軍對我橋頭陣地展開了猛烈的炮擊,但潛伏在東岸的隱蔽狙擊陣地上的兩個連早就將日軍地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橋頭陣地上現在除了數名誌願留下操縱兩挺重機槍維持對日軍射擊地士兵之外,其餘人等已經悉數撤往了主陣地……


    炮擊之後,日軍第五十五師團先頭大隊五百餘人在看著橋頭陣地的兩挺重機槍悉數飛上天之後,打著旗幟,嚎叫著往橋上蜂擁而來,日軍大部上橋之後,隻聽轟然數聲巨響,十二根鐵索中地六根轟然掉落,橋上立腳不穩的日軍隨著鋪橋的厚木板猶如下餃子一般,紛紛跌落河中,一部分日軍衝過河來,試圖尋找炸橋的元凶,不過此時卻遭到了主陣地上密集的輕重武器地掃射,一時間。步槍、衝鋒槍、機槍、手榴彈響成一片。在晨曦中,日軍的山炮轟擊造成的硝煙尚未散去,日軍不知我陣地和士兵所在,倉促還擊,而位於東岸的兩個隱蔽狙擊陣地則乘機對日軍的山炮陣地和輜重陣地展開襲擊,就連竹內寬的師團部前進指揮機關也受到了迫擊炮的招呼,一時間日軍隻覺四麵殺聲四起。慌亂間隻能四處逃竄,第五十五師團從此落下了病根。總是害怕被伏擊……不過在竹內寬地強令之下,日軍源源不絕的後援還是擊退了兩翼地狙擊部隊,並且占據了西岸橋頭陣地,而完成了“給小鬼子來一下重的”這個任務的112團施施然的退了下去,而113團尚在東岸的兩個連也撤進了從林之中……


    日軍占領鐵索橋之後,第五十五師團卻因為此次伏擊事件變得謹慎小心了許多,在鞏固了西岸橋頭陣地之後就停滯不前。讓得到這一消息的孫立人鬱悶不已。


    “孫兄,日軍第五十五師團已成驚弓之鳥,看來你這次卻是占了小便宜,吃了大虧啊!”


    “這可如何是好,日軍如不冒進,則無法順利達成誘敵深入的任務,一旦日軍架設浮橋,重裝備過河之後再穩紮穩打。節節推進,我軍對其勢將無可奈何……”


    “隻能見步行步了,這也是急不來地……兄弟我還是布置好部隊,等日軍的行動好了。”戴安瀾留在孫立人的指揮部已經兩天了,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深知知己知彼的重要。在第200師抵達了預定伏擊區域之前,他決定留在此處,觀察日軍的戰鬥力和戰鬥作風,此時,他已經達到了目的……


    “三流就是三流,竹內將軍也不能改變這一事實。”


    在山下奉文的指揮部,竹內寬低著頭站在那裏,而一邊陰陽怪氣地則是那位因在叢林中迷失方向被竹內寬嘲笑過的第三十三師團師團長鬆田……


    日軍第五十五師團是一支從中國戰場上抽調來的師團,在長沙會戰中曾經遭到薛嶽的重創,經過補充整頓後才調到緬甸戰場。竹內寬本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江田島”精神十足的日軍少壯派。但是這個時候也不禁有一點沮喪。


    “司令官閣下,我們對麵之敵為新三十八師孫立人地部隊。此人用兵頗為狡詐,和那個潘楊有異曲同工之妙,此次我軍在追擊過程中,就不斷遭到孫的伏擊和騷擾,現在傷亡增加……”


    “竹內君,我現在不想聽你的傷亡數字,我隻想問你,第五十五師團還有沒有能力完成這項任務?”


    山下奉文一臉的怒色,要知道,自從前晚仰光守軍對第十八師團發動反擊之後,田中新一就不斷發來求援電報,而近衛師團和第五十六師團這個時候還在海上與風浪搏鬥,一個星期之後方能到達……現在第十八師團已經岌岌可危,空中偵察發現,中國軍隊和英國軍隊的大批增援部隊已經陸續往仰光方向靠攏,到時候,第十五軍將陷入被分割殲滅的險境之中!


    “我們困難,敵人比我們更困難,現在必須不惜一切的向仰光突進。”


    山下奉文的話讓他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在馬來半島上向新加坡進軍的時候……當時敵軍兩倍於己方,尚且能夠突擊並殲滅之,現在己方兩倍於敵,反而停滯不前?


    “司令官閣下,如竹內閣下地第五十五師團需要修整,我第三十三師團願意為前鋒。”


    竹內寬被山下奉文訓斥一番,因為日軍之中,上下級分明,倒也不敢有所怨尤,但受到鬆田這個在叢林中尚且會迷路地家夥的諷刺卻讓竹內寬忍受不了,於是竹內兩腳一並,身子又挺起了兩分:


    “司令官閣下,第五十五師團完全有能力擊破當麵之敵!”


    “很好,不過鬆田閣下地建議也不錯,我看你們可以齊頭並進,分成兩個箭頭,往仰光方向突進,我將為率先進入仰光的那位請功!到時說不定天皇陛下也願意見一見這個扭轉戰局的英雄!”


    “哈依!”聽見山下地許諾,再想想被天皇召見的榮耀。兩人頓時激動不已,當下大聲應諾,旋即竹內、鬆田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種勢在必得的意味……


    田中新一已經適應了作為防守者的地位,空中的轟炸機已經調往了錫唐河方向,重炮已經完全被城內的炮火所壓製,現在守軍已經不再滿足於和第十八師團隔河對峙。而是采用了主動進攻的態勢,以營為單位。前出到仰光河東活動……


    零星地火炮打得十分準確,田中已經更換了三個指揮所,但是炮彈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總是前腳後腳就跟了過來,讓田中鬱悶不已,雖然知道這肯定是守城部隊的偵察部隊在搗鬼,可是自從佐藤在可列幹了那麽一檔子事情之後。皇軍在這裏就完全成了瞎子和聾子,原來還有部分緬甸人願意和皇軍合作,現在卻連翻譯都找不到。


    因為城防炮兵地重炮火力十分準確,因此田中並不敢在前沿布置太多的部隊,以免在守軍的炮火之下遭受無謂的損失。田中準備隻以少量部隊防守第一線陣地,等到仰光守軍火力準備之後,占領了一線陣地的時候,再用部署在二線的主力發動反擊……


    但是當完成這個被田中本人稱之為彈性防禦的部署之後第二天。守軍就變換了攻擊方式,好像在拿第十八師團練兵一樣,總是集中一個營或者更多地部隊在沒有火力準備的情況下直接攻擊第十八師團的小隊級別的前沿陣地,等到後麵二線陣地的主力部隊上去支援的之後,卻毫無例外的都遭到了密集炮火的攔阻,等到部隊傷亡慘重地突破了炮火攔阻區域之後卻發現。攻擊的敵人卻早已打掃完戰場,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有鑒於此,田中除了再度加強陣地的防禦之外,隻有向山下奉文求援一個辦法了……


    “司令員,在這段時間,各部隊都輪換進行了各種進攻戰術的演練,對於步炮協同已經基本熟練,現在對於各個營、連級指揮員的暗中考察已經基本結束,從中可以挑選出不少適合於團職幹部的人員。”


    潘楊看著對麵翻著手中地材料一本正經匯報的薛不語。


    “不語,你現在也成長了。能夠獨當一麵了。這次部隊整編,你就下到下麵去當一個師長好了。”


    兩年之前。薛不語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戰士,從排長、連長,直到現在,對於五萬餘人的部隊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現在在仰光,三個係統的部隊,指揮上可謂是存在許多的問題,於是潘楊決定將三個係統的部隊融合起來,於是以華抗部隊為骨幹,將緬獨和原緬軍部隊打散,攙和起來,獨立成軍。


    原有部隊最大的編製為營級,潘楊決定經過考察培訓,在這些連營級指揮員中挑選一些有潛質的,具有指揮才能的,破格提拔為團職指揮員,在團級地基礎上,組建師,乃至縱隊,軍級部隊。


    於是,幹脆就拿當麵地第十八師團當作了磨刀石,今天白天這個營長帶著部隊上去打一家夥,明天晚上那個營長帶著兩個營上去幹上一票,潘楊的標準十分簡單,那就是看戰鬥地部署,部隊的展開,發動攻擊時機的選擇,以及部隊完成攻擊之後的收攏……因此這些營長都是吃柿子選軟的捏,就這麽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零敲碎打,這就是田中新一苦惱的根源之所在了!


    “司令員,我下去當師長去了,誰來給您處理這些繁雜的事務?”薛不語現在和潘楊已經十分熟悉了,倒也知道潘楊的脾氣,直接就開起了玩笑。


    潘楊歎了一口氣道:“中央答應的幹部到現在還沒能來,現在道路阻隔,恐怕我們隻能靠自己的力量了,緬獨的人員雖然現在看來還十分的忠誠,但終歸不能大用,原來緬軍的軍官,除了少數下層軍官,高級一點的也和原來那幾個師長一樣,都是談才好色之輩而已,飛狐部隊的那些老戰士隻適合指揮特種部隊,能夠指揮普通部隊的。除了你和少數幾個之外,我還真地挑選不出好的人選出來……”


    話說到這種程度,兩人隻能相對默然,是啊!當初誰能想到,三十餘人的小分隊來到緬甸,竟然弄成了這麽大的局麵,五萬餘人按照正常的情況。可以編成五個師,五個師需要多少幹部啊……


    “電報!南方局電報!”


    正在兩人感慨萬千的時候。機要參謀拿著一張電文紙在門口報告!


    “快進來!”


    因為長波電台受到各種局限,中途亦沒有可供中轉的電台,所以潘楊這裏已經幾天都沒有國內地消息了,陡一聽到南方局的電報,兩人都有些激動。


    “這是三號密碼,這裏是密碼本,請首長譯電之後交還。”


    “好了。你先下去吧!”接過密碼本之後,潘楊和薛不語開始逐字逐句地翻譯著電文,電報的內容很長,但其中主要的意思潘楊還是在譯電的時候就明白了……


    中央很滿意緬甸的同誌在這裏的表現,並對仰光的戰局提出了下一階段地建議,而潘楊從中得到的最主要的信息則是――――南方局組織了一批軍事和政工方麵的幹部補充仰光。電文中還特別提到,將有一部分緬甸共產黨的同誌會隨同而來,幫助建立在緬甸的地方政權。


    “緬甸共產黨?”


    潘楊和薛不語兩人麵麵相覷。什麽時候又出了一個緬甸共產黨?


    實際上在共產國際活動的高峰期,各國都有部分有識之士信仰共產主義,東南亞這些殖民地國家也不例外,隻不過這些共產黨大多數都沒有形成氣候,更加沒有自己的武裝和政權,在曆史上。緬共一直以來都被昆山將軍領導地緬甸獨立義勇軍所壓製,直到最後獨立之後,緬共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方勢力,在金三角占據了一席之地而已。現在中共可說在緬甸站住了腳跟,緬共得到消息之後,順勢而起,從莫斯科輾轉來到延安,請求中共協助,在共產國際的指令之下,中共中央答應幫助兄弟黨派在緬甸建立武裝。並建立政權……


    這個命令可讓潘楊著實為難了起來。當初接收緬獨部隊的指揮權的時候,就曾經答應管山。抗戰勝利之後,幫助其建立以其為領導人的政權,現在半途中殺出一個緬共,可讓潘楊傷透了腦筋,緬甸獨立義勇軍在現今仰光守城部隊中,占有三成,算是一支較為強大地力量,而且由於管山在宣傳發動上十分的在行,抗日建國國,獨立自強的口號已經深入人心,是潘楊之外仰光地區緬甸人當中的精神領袖,甚至可以說超過了他的姐夫昆山將軍的聲望……


    “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讓管山知道,必須馬上完成部隊的整編,把以緬獨部隊為骨幹的團再一次編散,到時候,就算是管山翻臉我們也不怕!”


    薛不語看著潘楊為難的樣子,當下說道。


    潘楊手一揚,止住了薛不語的話,站起身來,往門外看了看,然後將門關上,回到薛不語身邊,兩眼盯著薛不語地眼睛道:“不語,你是我地老部下,這件事情事關生死,我可以信任你嗎?”


    話音未落,薛不語唰的一聲就拔出了腰間地手槍,潘楊心裏一驚,誰想薛不語抓住槍管,就將槍柄向著潘楊遞了過來:


    “司令員,從山西光華參加**以來,我就在你的部下,在部隊裏我兩個恩人,一個是已經犧牲了的張指導員,他教給了我**的道理,給我取了現在的名字。另一個就是你,沒有你,也就沒有我的今天,隻要一聲令下,就算死,薛不語皺了皺眉頭就不是七尺高的漢子!”


    潘楊抓起槍,“嘩啦”一聲上了膛,重又將槍柄交到了薛不語的手中:“我們都是共產黨員,但首先我們是中國人,一切為了中國的利益,這個你能理解嗎?”


    “能!”


    “東南亞,特別是緬甸,越南,老撾,這些和我們國家接壤的國家,當年都是我們中國的附庸,曆朝曆代都是稱臣納貢之輩,這些你都知道嗎?”


    “知道!我這些年來雖然行軍打仗,但部隊中有不少的知識分子,他們給我講課,我自己也看了大量的書。”


    “等到打敗日本人和德國人之後,世界上各大勢力將重新進行洗牌,原有的帝國主義殖民勢力將徹底崩潰,各大國之間將重新分配勢力範圍。”


    潘楊看著薛不語認真聽講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接著說道:“……緬甸,擁有大量的資源,和優良的出海口,如果掌握在一個敵對的勢力手中,即便像原先掌握在英國人的手中那樣,我們中國的利益將得不到任何的保障,就像英國人關閉滇緬公路一樣,隨時可以卡住你的脖子……”


    “司令員你的意思是?”薛不語好像明白了點什麽,抓槍的手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共產國際的領導人是現在唯一的共產黨國家蘇聯,蘇聯共產黨也是蘇聯人,他們也會考慮他們自己國家的利益,而各國共產黨都是共產國際的黨支部,一旦蘇聯有什麽不利於中國的舉動,你說這緬甸共產黨是幫我們還是幫蘇聯呢?”


    聽到潘楊如此離經叛道的說法,薛不語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畢竟各種宣傳中和潘楊所說的大相徑庭,共產國際是大家庭,蘇聯是老大哥的說法可謂是深入人心,但薛不語雖然不是那種認死理的家夥,但還是坐在椅子上吸了兩根煙之後才回過神來,不過手顫抖著不能自己,因為從潘楊的話中,聰明如薛不語,哪還聽不出潘楊想要幹什麽?


    “司令員,是我們自己動手,還是通知管山他們動手。”


    將第二個煙蒂狠狠的踩在腳下,薛不語提起了手中的槍,嘴裏惡狠狠的說道。


    潘楊十分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愛將,拿得起放得下,判斷果決,是個可造之材,一邊緩緩的將桌下那支在門外偷偷上好膛的槍收好,一邊笑道:


    “我們不用動手,也不要刻意的通知管山,這樣的消息,隻要不經意的透露出去就行,但是不能太早,要等到我們的幹部安全了之後,才能透露出去,不然以管山的性格,肯定是玉石俱焚……這個小子還有一支暗殺部隊在手中,人數超過兩百人,他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孰不知我清清楚楚,這次倒要利用這次機會,把這小子手中的籌碼全弄出來。”


    “明白了,我們就當作什麽也不知道,繼續整編部隊。”


    “先打贏這一仗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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