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形圖上看,勃固,岱烏,比林三角地帶,就猶如一隻巨大烏龜的龜背,一馬平川的仰光河平原就夾在三條河流之間,成為一個相對孤立的戰役地帶。要想退出這仰光河平原,就隻有通過烏*頭――勃固,和龜尾――錫唐河兩個方向才行……


    氣勢洶洶的日軍擺出了齊頭並進的架勢。從茂密的叢林以及河網地帶突然來到了寬闊的平原,也許不論是誰都有一種撒開腳丫瘋跑一陣的衝動吧!前方不斷發現的新三十八師潰退的證據,槍支、彈藥、被裝、旗幟、甚至還有行軍鍋……


    “師團長閣下,我們的敵人扔掉了一切妨礙他們逃跑的東西!”


    “追!踩著他們的腳後跟,把他們趕到仰光去!勝利屬於大日本皇軍!”


    竹內的眼睛裏麵冒出狂熱的火焰,現在的第五十五師團可算是出了口這段時間受的悶氣,前方不斷傳來的捷報,已經讓竹內完全喪失了警惕,這才是中國軍隊的真實表現啊!和中國軍隊交手多年,從淞滬戰場上的大隊長,到現在的師團長,竹內就還沒遇到過抵抗這麽堅決的對手過……


    現在第五十五師團,跑在前麵的是第一四三、一四四、兩個聯隊,一四五、一四六兩個在錫唐河東被重創過的聯隊則壓後推進,但是緊隨其後的第三十三師團讓他們的行動速度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可以說現在地第五十五師團。已經排列成了一個正麵寬為二十公裏,縱深達到了五十公裏的大方陣,浩浩蕩蕩的向勃固,仰光方向壓來。


    “裝甲集群在炮兵進行火力準備伊始,即立刻對日軍左翼展開突擊,攔腰插入第五十五師團和第三十三師團之間,將日軍前後徹底分割。然後從右翼加快速度向錫唐河兩渡口進行迂回,破壞浮橋之後。再度迂回左翼,將日軍往錫唐河裏驅趕,記住,機動和火力就是裝甲集群的生命,你們要一刻不停的突擊前進,直到徹底跑不動為止。”


    “是!一刻不停的前進……”


    “第112團在炮兵掩護下伴隨裝甲集群行動,輜重團跟隨保障。一定要插的夠猛夠快!”


    盡管戰役計劃已經製定了月餘。團級軍官對於戰役計劃已經了如指掌,但是孫立人仍然希望在行動之前再次向部下們交待一下,哪怕是在電台裏。


    “戴師長,請你地200師在炮火準備之後進入我新三十八師在勃固一線完全空虛之陣地,如日軍不顧一切向前,你部必須堵住日軍的攻擊,我新三十八師其餘部隊將在右翼發動攻擊。”


    “孫師長,我師聽從你地指揮。但我要求我師騎兵團,裝甲營參加側翼突擊行動。”


    “如此甚好,貴部可在我112團之後投入戰鬥,我師部特務營將指引你部參戰!”


    這樣一來


    9時18分,大地突然如同地震般抖動了一下,整個天空出現了一片紅光。兩百門隱蔽待機的火炮分成兩個炮群,分別從日軍的左右兩翼開火,他們把成噸的炮彈傾斜在成行軍縱隊前行的日軍頭上。(.無彈窗廣告)


    ――――“日軍的人很多,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哪怕我們距離他們隻有不到一百米,大頭皮靴整齊地哢嚓聲給了我們巨大的壓迫感,但是我們知道,這些仿佛正在安全行軍的日本人就要倒大黴了”。負責火炮校正的新三十八師偵查小組上士班長李興春戰後回憶道。


    “……他們把槍扛在肩上或者大背著,向兩邊張望,好像滿不在乎一般。五十五師團都是新兵蛋子。沒有那些張滿絡腮胡子的老鬼子,這也是為什麽我們不太鳥這些家夥的原因。”


    “炮彈仿佛在發出轟鳴的一瞬間就帶著尖嘯來臨了。密集的程度讓我們忘記了自己地任務,鐵軌當骨架覆蓋有大量枕木的隱蔽所在炮彈的劇烈振蕩中顫抖著,彈幕在日軍的隊列中犁出了一道血肉長廊。步話機沙沙的噪音中我們可以聽到友鄰偵察小組的叫好聲,我們也想同樣歡呼一番,但是我們已經被日軍地潰兵堵住了隱蔽所的入口……”


    為了圍殲日軍,孫立人在日軍追擊的必經之路上擺下了三百多個隱蔽偵察小組,近距離的鋪設了野戰電話,遠距離的配備了步話機,他們的任務就是校正炮火,並引導裝甲集群的突擊。為了這些眼睛,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新三十八師挖掘了三百多個隱蔽觀察所,並給這些觀察所留下了足夠的飲水食物還有夠強的自衛火力。也正是因為這樣,被慌不擇路地日軍發現地隱蔽所中,才有超過半數的人活了下來。


    “打!”沒有別地辦法,密集的日軍潰兵向四麵八方潰退,他們想要躲避那些好像無所不在的炮火,我們隱蔽所選擇的位置顯然太過隱蔽了,而且由於在炮兵那裏備了號,所以炮火並沒有招呼到我們這裏,以致於他們也想躲到我們這裏來。


    “一挺機槍和兩支衝鋒槍從三個射擊孔裏麵同時開火,當日軍接近並發現那個隱蔽的出口的時候,李上士發出了命令。頓時綿密的子彈如同冰雹一般撲向了敵人……密集射擊可以封鎖這個交叉路口,發現我們這裏開火之後,成品字形配置的另外兩個隱蔽所也開火了,日軍士兵就像被鞭子抽打的野狗一樣,一群群抽搐的倒下。在炮聲中我們機槍的掃射顯得那麽微不足道,甚至沒有引起更遠地方日軍集團的注意。但大戰之後打掃戰場地時候,我們的殲敵數字卻超過了兩百人……”


    不是所有的潛伏組都和李上士他們一樣幸運。但半數以上的潛伏小組完成了他們的任務,炮群從最開始的密集火力準備轉為徐進彈幕掩護,裝甲集群開始隆隆的發動,百餘輛在現代人地眼光裏隻能稱得上是小不點的鐵家夥,在步兵地伴隨之下對早已慌亂不堪的日軍展開了突擊。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新三十八師的裝甲集群已經不再是剛剛組建的時候那樣僅僅是能夠開動,操縱機槍射擊了。經過艱苦的訓練,現在的坦克手們已經掌握了編隊突擊和調整隊形。炮手們也掌握了射擊技巧,停止間首發命中率達到了百分之五十,行進間十發也能蒙上兩發……


    雖然還是頗顯稚嫩,但是在日軍地步兵被強大的炮火蹂躪了半個小時之後,如同史前巨獸一般湧出來的裝甲集群還是迅速的擊潰了當麵的日軍。


    排炮的迅速延伸,從裝甲集群的前方給以三十碼速度前行的坦克開道,緊隨其後地112團步兵們用手中的武器興奮的給那些看上去還在蠕動的黃色物體點名……炮擊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以致於裝甲集群地鋼鐵箭頭基本上沒有遇到有組織的抵抗,部隊的行進速度在指揮車發出全速前進的時刻加速到了四十碼。一些步兵甚至跳上了坦克,伴隨著他們的新夥伴前進。


    在中國軍隊發起全麵攻擊的時候,竹內師團長坐在路邊的帳篷裏麵享受著他遲來的早餐,隆隆的炮聲以及地麵輕微的搖晃,還有不斷在側麵地天空呼嘯而過地炮彈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哪裏打*?是遭到了中國軍的阻擊?還是我們地重炮部隊上來了?”


    不會是是我們的後衛部隊那裏遭到了炮擊……可已經兩天了,中國軍隊在不斷的撤退,甚至連象征意義上的抵抗都沒有啊?說實在的。這次的追擊行動竹內再一次找到了從上海往南京追擊的感覺。一路上雖然沒有遇到軍隊的抵抗,但是沿途那些緬甸人的村子還是給了這位師團長增添了很多麻煩。


    在參謀去核實情況的當口,竹內坐在那裏想著追擊途中的一些荒唐的事情,以此作為消遣。


    “……緬甸女人長得不怎麽樣,比不上當年中國蘇杭地區的女人,那些緬甸僧人出乎意料的頑強。他們帶著那些男人們躲藏在村子裏麵,用原始的武器保護他們的村莊,不過這些都是無意義的抵抗,很快被皇軍士兵撲滅。……抓住女人就**已經成為了士兵們自發的行為,那些緬甸男人,則把他們殺死,然後將褲子扒掉,因為要檢查他們是不是攜帶有武器很麻煩。但是士兵們則在這個時候切下他們的生殖器,以此作樂。”


    “……到這裏的時候,有兩天時間了。該死的後勤卻沒有跟上。偶然發現當地人吃的都是白白的大米,這讓我很難想象。中國軍竟然沒有進行堅壁清野。本來我的命令是用軍票進行購買,但語言不能相通的情況下,士兵們就用槍打他們的腦袋,然後把米搶過來。”


    “把村子挨著燒了個光,為的是讓敵人看到火光就遠遠知道皇軍的大部隊來了……就這樣在一個村子裏,還是遇到了抵抗,為了警告緬甸人不得違抗皇軍的命令,佶古隊長將抓來的一個年輕婦女剝光衣服,把她的兩隻腳分別綁在兩匹馬的鞍子上。士兵們用刺刀逼迫幾個緬甸男人去抽打那兩匹馬,年輕女人知道末日來臨,簌簌發抖,屎尿齊下,惹得士兵們哈哈大笑……兩匹馬狂奔,一下子把女人從大腿到**撕裂成兩片……”


    “第五十五師團真是戰無不勝啊!……”


    可是就在竹內還沒有完全回憶完那些魔鬼一般的記憶,參謀衝進了帳篷:


    “師團長閣下,不是前方,我們的側翼遭到中國軍的突襲,炮火已經把我們和第三十三師團分割成兩半,鬆田師團遭到成集團衝鋒的坦克突擊,現在他們正在潰退,我們的後衛也遭到了打擊!”


    “巴嘎!把地圖拿給我。”竹內站起身來。一把將當桌子地炮彈箱上擺的罐頭盒全掃在地上,然後接過那張三百萬分之一的東南亞地圖。


    “遭到攻擊的是哪裏?”


    “從我們後方二十公裏處敵軍展開的攻擊,他們的出發陣地在我們的右翼,其餘情況不明……”


    “為什麽是我們地後衛遭到攻擊?難道他們想要?”竹內的手指隨著地圖上地藍色鉛筆標出的箭頭移動,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想要包圍我師團?”但是旋即竹內又自我安慰起來,雖然第二十五軍的兩個師團均不滿員,但發起攻擊的時候。都有一萬五千人左右,不算留在錫唐河東的炮兵和輜重部隊。在這個龐大的包圍圈裏麵也有兩萬餘皇軍,孫立人想憑一個師就吃掉兩個師團?簡直是在開國際玩笑。


    這個時候,竹內為對手的大膽和自己地中計而感覺怒火中燒。


    “閣下,我們是否要命令前麵的部隊停止追擊,就地進入防禦或撤退?”竹內身邊的參謀長小心翼翼的建議道。而正是這個建議,讓竹內的怒火爆發了出來。


    “這不可能,現在敵人從兩翼向我們發動攻擊。因此他們的後方必定空虛,鬆田雖然是傻蛋,但第三十三師團卻是有戰鬥力的部隊,他們會保障我們的後路地,至於孫立人,我會讓他後悔的。”


    “可是閣下,我們馬上就會撞上勃固城,攻城的時候缺少必須的重武器。和彈藥補給!”


    正在這時,機要參謀送來了山下奉文的電令,命令中指出,第五十五師團應當迅速占領當前的勃固城,堵住中國軍攻擊部隊地退路,和第三十三師團配合。殲滅敢於向皇軍進攻的中國軍。命令中如此說道:“身為帝國軍人,當有自殺成仁之勇氣,與其在撤退途中被敵人的炮火追殲,不如迎著炮火攻擊,贏得一線生機。你部基本完整,具備攻擊的實力,當可承擔此次攻擊之重任。”


    接到這樣的命令,參謀長已經無話可說,立刻向先頭部隊傳達進攻的命令,而竹內則突然想起了一點――――空中掩護的第三空中集團為什麽還沒有來?


    “現在整個的局勢已經明了。中國軍隊的撤退是一個早有預謀的陷阱。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能夠準確地預測到井上將軍地第三空中集團會轉場到曼穀,但其他的方麵已經一目了然了。他們地戰役目的是想誘我軍深入,之後讓我們盲目樂觀,以為他們不堪一擊,繼續推進,之後利用早已埋伏好的炮群和坦克突擊,試圖將我軍分割封鎖在勃固,岱烏,比林三角地帶,進而進行圍殲。”緬甸派遣軍參謀長河邊正三中將指著地圖向眉頭深鎖的山下奉文大將以及在座的高級將官們講解著當前的戰局。


    “但是這也是我們的機會,當麵的新三十八師雖然是一支能征善戰的部隊,但是畢竟隻是一個師,情報上顯示,它的兵力在兩萬人左右。大家不要驚訝,這是該師到達緬甸之後,自行在當地擴充的,按照我們對中國軍的了解,新兵和老兵在軍人信條和戰術意識上有著截然不同的差別,論作戰能力,老兵可以與我們相匹敵,但是新兵就差多了,士氣和作戰意誌方麵,隻要遭到打擊,就會崩潰!”


    “誠然,我們的製空權在井上將軍完成轉場之前,不能恢複,但這僅僅是不到兩天的時間而已,火力上敵軍暫時占有優勢,但是現在我們隻要和敵人犬牙交錯,敵人不可能不投鼠忌器,這樣就很難發揮他們的火力優勢,而我軍則可以發揮近戰白刃格鬥的長處,以長克短,我想任何不被炮火嚇壞的帝國軍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最後第二十五軍司令部作出了決定,軍部以及尚留在東岸的部隊堅守錫唐河橋頭堡,為攻擊部隊守住退路,盡量將重裝備運送過河。而第三十三師團則應纏住敵軍的攻擊部隊,給第五十五師團創造奪取勃固的機會,一旦攻克勃固,則可依托城防,將中國軍的攻擊部隊反包圍,最後圍殲新三十八師。


    可是實際上,製定計劃的山下等人犯了一個大錯誤,攻擊他們的,不僅僅是新三十八師一個師,而勃固也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樣空虛。因為另一員虎將戴安瀾正在那裏等著他們……


    讓我們看看被命令纏住新三十八師的第三十三師團吧。鬆田師團長的日記可以告訴我們當時的一些真相……


    “我們處境艱難,敵人企圖包圍分割我們。在我們向勃固前進的路線上,敵人占據了所有的高地並構築了工事,在這些高地上敵人配置了火炮、機關槍和部隊,還有一些隱蔽的火力點,也在殺傷著我們的士兵,其坦克部隊則瘋狂的在我腹地突擊,企圖包圍我們。敵人不斷從四麵八方向我們進攻。我們傷亡慘重,敵人也有很大傷亡,特別是敵炮火造成的傷亡很大。尤其在3月22日和23日損失最大。22日,由於敵軍的炮火,彈片炸傷了我的胳膊。士兵們沒有想到我們會進行如此艱苦的戰鬥。我們的部隊白天作戰,夜晚也要作戰。部隊沒有休息,也沒有食物,現在已經沒有米飯和罐頭,已經開始宰殺軍馬了。我們處境困難,但是我們將擺脫這種困境,盡管會遭到重大損失。敵人正在做最大的努力企圖消滅我們。他們不會得逞。我們的空中集團會援助我們,第五十五師團正在進攻勃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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