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黨潘楊部再度異軍突起,乃我心腹大患,我軍十餘萬人正向鄂西王勁哉部進剿,一夜之間,潘楊竟突破了長江,直逼大武漢,奇兵突出,竟然敲掉了第十一軍司令部,現在武漢三鎮中漢口、武昌全部落在了共軍的手中,短短三天形勢急轉直下,你們這些人都幹什麽去了?!”


    畑俊六大將將一支粗大的紅藍鉛筆恨恨的扔在了漢陽第十一軍臨時指揮部的作戰沙盤上,陰冷的目光直逼人稱“智將”的第十一軍司令官橫山勇中將。


    蟄伏數月之久的潘楊所部挺進縱隊,曾經被帝國宣傳部門聲稱已被擊斃的潘楊,現在卷土重來,率軍直撲武漢,號稱五萬大軍,僅用一夜時間,就在大日本皇軍的大後方武漢三鎮契下了一枚長長的釘子,捅破了一個大大的豁口,如果不是跑得夠快,如果不是衛士們舍命相救,如果不是江防部隊的巡邏艇接應及時,尊貴的大將便和那倒黴的小菌江邦雄少將一樣,成為潘楊戰功簿上的又一個輝煌的符號了,現在武漢三鎮,隻有漢陽還在皇軍的掌握之中,但也是人心惶惶,畢竟這個有著數十萬人口的城區,現在真正能夠被大將指揮用於防禦的隻有不到兩千人,這還是集結了所有特務機關,憲兵、警察力量之後的結果……


    橫山勇中將囁嚅著嘴唇正要解釋,畑俊六把手一揮:“我不要聽你的解釋。武昌漢口落入敵手地事實,已經說明了你們的失職!無能!”


    中將保養很好的短手指著沙盤上的沔陽地區,欲言又止。畑俊六沉著臉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無非是大軍齊出,圍剿王勁哉部,部署常德對重慶軍之攻略,分兵太多。那麽我來問你,情報部門難道都是白癡麽。五萬人馬,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到了眼皮子底下,你們都沒有發覺,打上了你的司令部,將你的參謀長都打死了,你們都全然不知,如果抓住了一頭。丟掉了一頭,還算是功過相抵,現在兩頭全部丟掉,你們有何顏麵回報天皇陛下地信任?”


    “報告總司令閣下。”到這個時候,橫山勇中將終於鼓足勇氣:“我想說的是,前線古賀君發來戰報,昨夜定國軍古鼎新部奇襲王勁哉司令部,殲滅王部警衛部隊。活捉敵一二八師中將師長王勁哉,戰果輝煌,現正在揮軍回援武漢。另現潘楊匪部分別集結於武昌、漢口,我江防巡邏部隊之炮艇已將其兩部分割開來,而我軍在兩城區內還有大量仍舊在抗擊之部隊,隻要能夠將潘楊匪部牢牢吸引在武昌漢口兩地。我敢保證,隻要古賀部回援及時,這一次將會成為我們最好地時機,及時不能全殲潘楊匪部,也會給予其有力的打擊,使其不能在我軍腹地自由進出。”


    “這一次不光是要擊滅潘楊的部隊,我還要看到他的人頭。”畑俊六目光逼人,“共產黨拉部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興化一戰,所有的人都以為潘楊即便不死。也必將一蹶不振。誰能想象不到半年,他又能拉起一支萬字號的部隊。竟然敢於轟轟烈烈地進攻大城市了,這一仗不打則已,打,就要幹淨徹底的把潘楊消滅!”


    終於聽到了這樣一個好消息,大將的臉上總算不那麽難看,畢竟他剛剛才說過功過相抵兩個字。轉而籌劃怎麽報昨晚的一箭之仇。


    而潘楊很滿意現在的結果,混戰一夜之後,在狐記潛伏人員和聞風而動的湖北中共地下黨組織的幫助下,雖然在預定的部署下,這些都已經在紙麵上推演了無數遍。都是理所應當能夠完成地作戰目標。但真正站在激戰一夜之後的日軍駐武昌的城防司令部裏,看著那位被擊斃的小菌江邦雄少將的屍體的時候,潘楊還是有一種恍然如夢地感覺,現在漢口、武昌在手,漢陽雖然沒能一鼓而下,但似乎現在的形勢更能調動在鄂西前線那些不可一世的日軍吧,另外孫波那裏還傳來了一個更好的消息:“王勁哉完了……”


    挺縱八千人馬盤馬彎弓,不動聲色,安如泰山一般預伏兩日,形如大澤蛟龍,隱身匿形,紋絲不動,昨天一夜之間,龍飛虎躍,飛躍長江天塹,正是隱能藏於九地之下,攻能動於九天之上。


    第二日英國的《泰晤士報》上興奮的這樣寫著:毋庸諱言,在這場戰爭中,從未見過比這次二一零師勝利奇襲武漢更為高明出色的軍事行動,說它高明並不在於這次軍事行動本身,而主要在於對這次軍事行動的構思————它的膽識,氣魄,特別是指揮官的創造性地想象力。


    消息傳到重慶時,蔣介石正在設宴招待美、英各國使節,酒席宴會正在酒酣耳熱地進行當中,當國防部作戰廳廳長拿著前線電報,通過花壇邊上的林間小路,將電報送到蔣介石麵前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正值燈紅酒綠,杯籌交錯之際,蔣委員長用餐巾擦擦嘴唇,卻仍舊提著象牙筷子,讓著眼前地美國駐華大使。


    “請,請!”蔣委員長不以為然,現在能有什麽重要的戰報呢?日軍方麵已經對鄂西王勁哉動手了,近段時間,難道還會再起紛爭嗎?他漫不經心的對郭寽槐道:“你將吧,什麽電報?”


    郭捋槐咬著蔣委員長的耳朵,輕聲告訴他說一二八師被擊潰,王勁哉生死不明。另潘楊部已於昨日夜間穿過長江,乘日軍防備空虛之際,直擊武漢,現已占有三鎮當中軍事上最為重要漢口、武昌兩地,殲敵無數。擊斃日軍城防司令官小菌江邦雄少將,麾下大軍號稱五萬。蔣委員長猛驚一下,象牙筷子眶當一聲掉在了桌上,盡管郭捋槐將聲音壓得很低,但聽到蔣委員長的耳朵裏卻像是一聲炸雷一般,半天沒有說出話來,他呆坐著。良久之後,伸出幹枯地手指。將這份前線戰報,遞到了美軍特使魏德邁的手中。


    “哦!天哪!”


    魏德邁剛剛閱讀了兩句,便高聲驚叫了起來,“太不可思議了,潘將軍創造了一個奇跡,不,應該說他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這個平時溫文爾雅的紳士軍人。一反平日的翩翩風度,高聲道:“這簡直是驚人的勝利,是四.二八大捷,這是一個好兆頭,共軍不費吹灰之力,便把日軍占據了五年之久的大武漢收複,這可真是一個奇跡!這可能成為1943年度世界十大新聞中最耀眼矚目的一條!”


    “反攻地序幕拉開了,現在蘇德戰場上。斯大林的紅軍在反攻,太平洋戰場上,麥克阿瑟將軍在發動全麵反攻,北非戰場上,美英盟軍在反攻,而在中國大陸。共產黨地軍隊發動了反攻!”


    這位一貫以來以強硬姿態支持國民黨政府的美國將軍魏德邁,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美國政府以每個月平均一千萬元的軍費,支援著中國政府……由於這個政府和軍隊本身的原因,看來全無效果,第九戰區一二八師的失敗就證明了這一點,而被你們詆毀再三的共產黨人卻再一次告訴我們,裝備物資都是次要的,人地因素才是主要的,美援物資隻是一種工具,裝備再好的腐敗的軍隊也不可能成為一把利劍!……”


    但這一刻蔣委員長和國民黨軍政要員們全都麵麵相覷。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插嘴講話。蔣委員長官邸的花園裏,頓時冷落得像墳場一般……


    蔣委員長竭力的掩飾著內心的惶恐和尷尬。說:“特使先生放心,武漢的收複,隻是潘楊這個另類在戰術上地又一次冒險行動,並不代表著中共方麵的強大,而王勁哉部的失利,也隻是我高級指揮員的疏忽,雖然王師長下路不明,但一二八師實力還在,我將親自指揮,在武漢地區對日軍發動一次全麵的反攻。”


    蔣委員長送走魏德邁之後,對他身邊的人自我解嘲地說:


    “電令陳誠、湯恩伯,立刻著手對王勁哉部進行救援,給潘楊部發電,不,給延安發電,給第十八集團軍總部發電,慶祝武漢大捷。”


    之後好像突然想起點什麽一樣,對身邊的侍從說道:“給胡宗南發電,暫停對延安的部署。”


    鄂西,沔陽地區,古賀指揮部


    正在籌劃著退兵回援行動的古賀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王勁哉被俘,這本是好事,按照預定的部署,接下來就是對群龍無首的王勁哉部進行圍剿,勝利指日可待,可從武漢而來的電報就像是古書中那位中國北宋朝的嶽元帥收到的十二道金牌一般,逼迫著他放棄就要到手地勝利,揮軍北返,援救武漢。


    “八嘎,他們都是讓潘楊詐糊塗了!怎麽會有五萬人,難道都是從天上掉下來地,難道潘楊會傳說中的撒豆成兵不成?”


    可是身邊地參謀長聲音沉重、急促:“閣下!電報中指明,潘楊部已經肅清漢口、武昌兩地我軍之抵抗,現正在江岸設置炮台,對江心我軍炮艇進行轟擊,上百條船擺出了強渡長江的態勢,漢陽岌岌可危……”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是有兵渡江,也不過數千人馬而已,從情報上顯示,潘楊部在此不過數千之眾,現在控製漢口、武昌兩地尚未有餘力,這是圍魏救趙,這是中國人一貫的伎倆。”


    古賀一邊安排著救援行動,一邊恨恨的道:“命令前沿自衛軍、定國軍各部放過來援的國民黨第九戰區,向王勁哉部以及留守的八路加強攻勢,同時讓王勁哉命令其部下向皇軍投降,皇軍各部立刻秘密回援,武漢方麵敵情速報!”


    不能不說古賀這個身在局外的人要清醒的多,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隻能按照潘楊的指揮棒行動,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大佐,麵對著畑俊六大將這個他根本無從抗拒的存在,他沒有更多的發言權,但是臨走的時候,卻也不妨礙他再給對手使上一記狠手。


    “潘楊……”古賀自語著,沉思著。


    ps:收心碼字,重塑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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