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十八年,依靠著極端暴戾的抗日意識和根深蒂固的妄想,置本國民眾生命財產於不顧的支那軍潘楊部,使用令人戰栗不止的方式,對大東亞聖戰重要的補給地城陵磯碼頭實施攻擊,其手段之殘忍,足以令皇軍各部為之警醒,在此,大日本皇軍中國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宣布,將永遠不接受參與此次攻擊的中國軍隊之投降!”


    這是1943年7月6日,南京《日日新聞》發表的一篇題為“對喪心病狂的潘楊部大檢舉”文章的部分內容,其中,被日寇稱之為“手段殘忍的對城陵磯碼頭實施的攻擊”,其實是飛狐部隊和“狐記”間諜網緊密配合實施的一次非常規的作戰行動,這次,就連參與了製定計劃的孫波也是直到最後才弄明白中間的玄虛……


    拿定主意對城陵磯港口的日軍長江分艦隊進行火攻之後,孫波很自然的就找到了蔡京華,這個永遠掛著特種部隊隊長職務,手下永遠不超過兩百人的老上級,希望特種兵們能在這次攻擊中出動,畢竟像這種近似於自殺性攻擊的行動,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們無疑能夠更大程度的提高成功率,也能在更大程度上保存自己。


    “沒問題,不過我們還應該再主動一點,不僅僅要對日軍使用漂浮的油桶對日軍軍艦進行攻擊,同時還要在碼頭上做文章!”


    “碼頭?難道您還有辦法?”


    “小孫啊。這天下就沒有我們特種兵做不到的事情,要知道這次司令員派我們出來,就是要在這種時候發揮作用地。”


    孫波曾經在隨營軍校受訓,而蔡京華那個時候正是隨營軍校的遊擊戰術教官,孫波節節高升,但蔡京華卻因為自己的選擇,留在了特種部隊。因此雖然現在兩人的上下級關係已經掉了一個個,但孫波卻不會在蔡京華的麵前擺什麽架子。而蔡京華更是半點也不含糊這個上級。


    聽到蔡京華大包大攬,孫波也就不多問,當即放手讓蔡京華著手實施對城陵磯碼頭的行動,帶著一個蔡京華交給他的小隊,來到了從各部隊裏挑選了一百多個水性最好地荊楚漢子麵前。


    “同誌們,這一次的任務可以說是九死一生,按照挺縱地老傳統。這樣的任務你們可以選擇,願意參加的我孫波歡迎,不願意參加的,也沒有人會說你是孬種。”孫波站在隊伍麵前,努力模仿著潘楊當年在仰光機場,送飛狐和閃電突襲日軍機場前的講話,模仿著那表情,那語氣。心情開始澎湃了起來,這一刻,見證的不僅僅是忠誠:“現在,願意參加的,向前一步走!”


    孫波轉過了身去,閉上眼睛。隻聽見背後轟地一聲腳步響,踏的地麵都為之一顫,他一個轉身,很欣慰掃視了一圈道:“很好,上酒!”


    酒來了,是好酒,上好的農家穀酒。


    氣氛很凝重,是那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的凝重。


    孫波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心中一邊默念著潘楊說過的話:“慈不掌兵”。一邊給這些精赤著上身的漢子們一個個倒酒。


    “來!咱們幹了!”


    “幹!”


    “乒乒乓乓”是那土碗落地的聲音。而伴隨著這聲音地還有飛狐小隊那個不苟言笑的小隊長的一聲口令:“全體都有,向右轉。目標江邊碼頭,齊步走!”


    江邊上是五條普普通通的漁船,看起來和洞庭湖上任何一艘捕魚的船兒沒有什麽兩樣,但踏上漁船的人卻能夠看到,漁船地後麵,水線以下,是一連串半浮半沉的汽油桶。


    “上船!”


    這些精赤著上身,僅穿著短褲,背上全都有一個用防水油布包裹著的炸藥包的年輕人一個接一個義無反顧的踏上了小船,然後船上的艄公靜悄悄的用竹竿撐了一下江岸,小船便隨著水流順流而下,向著城陵磯而去。他們將在距離城陵磯碼頭五裏水路的地方下水,每一個人控製一個汽油桶,然後借助這些半空的有著稍許浮力的油桶,遊到碼頭上方,之後便將炸藥包用油桶上預先留好地繩索綁上,點燃導火索,之後汽油桶將會變成一個個巨型地漂浮炸彈,撞向碼頭內的日軍艦艇!


    這絕對是一個瘋狂地計劃,但這卻是孫波所能想出來傷亡最少的計劃,借助汽油桶遊上五裏,然後安放炸藥,之後便是再向下遊遊上五裏……


    而蔡京華這時則開始通過“狐記”特殊的聯絡方式與城陵磯方麵的人員進行聯係。


    城陵磯


    午夜,悄悄摸入城陵磯的蔡京華和狐記的潛伏人員聯絡上了。


    一隊日軍的油罐卡車隆隆的駛進碼頭,這是運送艦艇用柴油的時候了,盡管現場沒有一個中國工人,但日軍的警戒部隊仍然迅速拉出警戒線,刺刀在強烈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趴在車站附近的一棟民房的窗口下,緩緩收回查看腦袋的蔡京華和這裏的聯絡員榮宇靠在了一起。


    “看來小鬼子防備得很嚴,這個指揮官是個人材,很難從外邊下手。”蔡京華對榮譽說:“你看能不能從內部想想辦法?”


    “難啊!”榮宇歎了一口氣:“單說這放火的器材就很難帶進去,你知道嗎?本來住在外麵的中國工人就不多,這些天裏情勢緊張,更是除開少數受到信任,通過審查的人才能進到那些敏感的地方去做活,我還算得到日本人信任的那種,但進出的時候還是要脫光衣服檢查,就連褲襠都搜查,你說……”


    蔡京華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你們上下班的時候都經過哪些程序?”


    “上班搜身,交身份牌,下班搜身、洗澡、交身份牌,換衣服出來。”榮宇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


    蔡京華低著腦袋琢磨了半天說:“你們洗澡用的肥皂是日本人發的嗎?”


    “一開始還發,但後來不怎麽發了。”榮宇說道:“我們都說是那個狗日的新來的日本工頭給扣下,私自賣掉了。”


    蔡京華忙問:“那自己帶塊肥皂進去,日本人管不管?”


    “不管。”這回榮宇回答得十分爽快。


    蔡京華聞言立刻心中有了主意。


    “拿一塊肥皂來,我看看模樣!”


    第二天早上,一大盒特製的“肥皂”就交到了榮宇的手上,這可不是幾塊普通的肥皂,這是經過蔡京華精心研製的延時“化學燃燒彈”,其主要成份為白磷,都包裹在一分厚的肥皂外層下麵,白磷非常危險,因此不能將白磷露置於空氣中,一旦接觸空氣達到40攝氏度的燃點就會燃燒。交給榮宇的時候蔡京華交待說隻要掰開,然後放在那些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汽油桶上便可以了……


    7月6日,城陵磯碼頭油料倉庫,站在崗樓裏的日本兵,抵擋不住和煦湖風的誘惑,站在大門口,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中午時分,山本包工隊的炊事員榮宇挑著飯筐,擔著菜筐,給包工的工人們送飯,這些都是從各地抓來的勞工,因為怕他們逃跑,所以做飯這樣的工作隻能請本地人來做,榮宇就是這樣混進了城陵磯碼頭,因他經常來,值班的哨兵都認識他,哨兵先是揭開筐上的蓋布,扒啦幾下筐裏的紅薯雜糧飯,又翻翻菜筐,就擺擺手準備讓他進入。


    榮宇剛走不到兩步,忽然被一名日軍曹長攔住,那日軍曹長指著他腰間的小藍布包問道:“什麽的幹活?”


    “肥皂,給工人洗澡的幹活。”經過蔡京華巧手精製的“肥皂”榮宇曾經認真的反複看過,自認看不出半點破綻,看到這曹長來檢查,當下不慌不忙,解開小包,掏出一塊肥皂遞了過去。


    日軍曹長見是肥皂,放了心,他用手猛的一推:“快快的開路!”


    榮宇挑著擔子走進油料碼頭,來到一塊空地,吆喝著開飯,工人們紛紛圍攏了過來,榮宇拿起一塊紅薯,一邊吃一邊對湊過來的另一個狐記隊員吳程江說:“把這些肥皂分給咱們自己人,特別管用,去油泥去汗臭,還真不錯,不過就是特別容易斷成兩截。”


    吳程江會意的接過肥皂。


    收工之前,17時30分,吳程江拿著兩塊肥皂準備往澡堂方向去,正好遇到工頭,看了他一眼說:“小子,夠貪心的,拿了兩塊肥皂,用不完就給我一塊。”


    “這回有主了,下次吧!”吳程江急忙走開。


    趁著工人們進澡堂的時候,吳程江和其他幾個發展起來的狐記隊員迅速分別溜到各個倉庫外麵的汽油桶之間,掰開之後就放下了這些至關緊要的肥皂。然後他就若無其事的和工友們去洗澡。


    ps:緊急拉票通知,現在月票榜情況真的很緊急,老常掉到了第七,看在老常這麽拚命在碼字,諸位是不是再舉起投票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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