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號聲裏,戰士們搭起人梯攀上外壕,又毫不遲疑的跳下護城河,這時,攻守雙方突然同時發現一件讓人驚詫不已的事情……


    “護城河凍上了!衝啊!”


    “糟了,八路衝過護城河了!”


    這一異象讓發動衝擊的突擊隊士氣大增,同時卻驚得城牆、地堡內的日軍士兵們幾乎忘了射擊,熾熱的火力在這一刻陡然停歇了那麽五六秒……


    一直關注著前沿情況的孫波猛的一擊掌道:“好!司令員用兵如神,我算是服了!”


    天津地勢低窪,運河、海河、子牙河、金鍾河、牆子河,一條條的從天津城內城外流過,將市區切割成多片,鈴木啟九的天津城防體係中,護城河是他較為看好的一道屏障,他下令在三元村附近將南運河與護城河溝通,再派人在趙各莊、陳壙莊附近堵塞護城河的出口,如此一來,護城河水有進無出,大量滿溢起來,不斷的向城西南的低窪地裏傾瀉,幾個預定的突擊方向都被河水淹沒了。(.無彈窗廣告)


    孫波見此情況萬分焦急,這個情況如果不解決,將會愈來愈嚴重,護城河前後碉堡林立,火力配係嚴密,突破護城河,原本就是天津攻堅戰的關鍵所在,鈴木啟九再來上這麽一手,更使得難度陡然增加了幾倍,要知道1月的天津可是零下5至10度地低溫。先漫出來的水結成了冰,再漫出來的水在上頭流淌,人走上去站都站不穩當,更別說衝鋒了。


    孫波心急如焚,可卻沒有太好的辦法,隻得將情況上報到潘楊那裏,可不到十分鍾。潘楊的回電就來了,據事後潘楊身邊的參謀如是說道:“司令員接到電報後。大笑三聲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有水必有源,南運河上遊有一水閘,水閘一關,那護城河必會斷流。[.超多好看小說]”


    孫波接到電報之後,來不及多想為什麽潘楊就這麽篤定南運河上遊有那麽一個至關重要的水閘,當即指派晉察冀部隊一個團前往南運河上遊尋找,果不其然。在老鄉們地幫助下,找到了這個關鍵點。


    陳雲龍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但從望遠鏡內看到部隊成功越過護城河地時候,也是興奮不已:“老天保佑啊,這護城河就這麽凍上了,龜兒子的小日本算是氣數盡了。”


    是啊,氣數盡了,不但是陳雲龍這麽認為。投入進攻的指戰員們這麽認為,就連對麵的日軍官兵們也這麽認為了。


    “三米深,十米寬的護城河,就這麽如履平地一般衝了過來,要擱在以往,八路得在敵火下跳上爬下。那得耽誤多少時間,傷亡多少人啊,可這下子一眨眼的功夫便衝過來了,完了,全完了……”


    就在敵人發愣的時候,突擊隊已經撲向城牆下地子母地堡群了,一連長周振將還跟在他身後的部隊分成七個戰鬥小組,火力壓製,投彈掩護密切協同,幾聲巨響之後。城門口的那兩個重新修複的大碉堡和幾個子堡全被炸飛了。隨後突擊隊順利的抵達城門口。縮進了城門洞裏,準備對城門實施爆破。而這時,城樓上的鬼子終於回過神來了,密集的手榴彈向在日軍下級官佐的咆哮聲中如冰雹一般向下砸來,而城門右側地兩個反打火力點也推開隱蔽的射擊口,向蝟集與城門洞的突擊隊猛烈開火。這時,除了預定對城門實施爆破的炸藥外,隨身攜帶的手榴彈、爆破筒差不多都用完了,一時間周振等人被壓在城門洞裏抬不起頭來,隻得一邊還擊一邊拉過敵人留下的屍體和沙包等作為掩體。


    見此情況,陳雲龍立即派出了第二波突擊隊――――三十二團二營。


    “還是三箭齊發,給老子拿下西關!”


    “團長,二營地決心書絕不是放空炮,不拿下西關決不下陣!”


    有了第一波的經驗,第二波突擊隊的衝擊速度要快了不少,而第二波突擊隊的行動也減輕了第一波那邊的壓力,城牆上、暗堡中的敵人慌腳慌手的調轉槍口,重新布置火力,而這時,壓力得到緩解的周振們立刻行動起來,其中兩個原本被熾烈的彈雨壓製在城牆根上的小組利用壕溝迂回到了一個碉堡地出口,一腳踢開鐵門之後,兩支衝鋒槍對準門內來不及反應地敵軍就是一通掃射,隨後衝鋒槍手退後,手持短槍的突擊隊員撲了進去,對端著上好刺刀地三八式準備頑抗的殘餘鬼子就是一通猛射,很快肅清了碉堡內的敵人,隨後,突擊隊員們操著碉堡內的機槍掉頭封鎖了另一個地堡,裏麵的敵人莫名其妙卻又不敢還擊。一個小個子鬼子探出身子“吾裏哇啦”的罵著,這邊的特等射手劉煒端起手中的m1步槍,砰的一槍就把這廝送回了老家。戰士們用碉堡內繳獲的手榴彈很快解決了幾個連環的碉堡,如此一來,鄰近地區的日軍地堡因為射界問題不得不被放棄了。第二波突擊隊也一口氣衝到了城牆底下。


    一連在攻打西關之前,全連有一百六十多人,此時收攏部隊,隻剩下了氣勢奪人。第二波突擊隊上來之後,陳雲龍用步話機命令周振帶著一連下去休整,周振這邊不幹了:“團長,給俺們一連一個機會吧,咱們自己的仇,自己來報!”


    城門洞子裏此時堆滿了由第二波突擊隊帶上來的炸藥,每個二十斤的炸藥包足有五十個。


    “引爆!”


    23時07分,天津城防司令部內。


    鈴木啟九心中一陣冰涼,但仍故作鎮靜,他不願讓恐懼的情緒流露在部屬麵前。


    中共軍對天津內圍的攻擊開始僅僅兩個小時,傳來的都是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外圍雷場被突破、護城河被突破,西門碉堡群主陣地被突破……


    天哪,這還是人肉盾牌起了作用,中共軍沒有使用重炮對城桓實施轟擊的情況下達成的戰果。


    “司令官,要不要向崗部司令官發電,請求援兵……”


    鈴木啟九苦笑了一聲:“方麵軍主力正在向北平開進,等到了北平再轉向天津,怕不已經是五六天之後的事情了。”


    “那就請求北平、塘沽兩地的守軍前來支援!”


    “此次攻城作戰,據前沿反饋的情況,投入攻擊的部隊都是晉察冀軍區的聶榮z部,你不會認為潘楊把他的主力都擺在後麵看大戲吧,如果不是等著在其他方向給我們致命一擊,就是是要他們慣常的圍點打援戰術,不知在什麽地方等著北平和塘沽的人哪!”


    “那預備隊是否增援呢?司令官閣下。”


    看著仿佛鎮定自若的鈴木,跟隨他已有多年的首席作戰參謀知道,此時的中將司令官閣下承擔了極大的壓力,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爆發起來,但事關緊急,他還是麻起膽子試探性的出言相詢,同時說明道:“西門方向已經兩度來電話請求重炮火力支援,同時要求指揮部給予作戰指導……”


    “再等等,預備隊現在還不到動的時候,炮兵也不能暴露,要知道潘楊的炮兵和主力都還沒有出現……一旦我們使用了重炮,恐怕他們便不會顧及那些低劣的支那平民了。”


    “你出去吧!有什麽情況迅速來報。”鈴木對著自己這個最最忠心的下屬揮揮手道。


    失敗的陰鬱籠罩在鈴木的頭上,在部屬退下之後,他恍恍然陷入了回憶之中。


    自幼出生於北九州的一個農夫之家的他,少時便接受了“大和民族乃世界唯一優等民族”的教育,小學時便在大同學那裏學會了用石頭在背後砸中國以及其他東南亞國家留學生的惡作劇,當年曾有過差點將一名中國留學生後腦勺砸破的經曆。此次事件卻意外的成為了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打人之後的鈴木被留學生的同學當場抓住,但因為闖禍的是一個日本小孩,中國留學生隻得將他交給鈴木的師長。於是鈴木很自然的受到了懲戒。


    但讓所有人包括鈴木在內全都意想不到的是,那個身為“愛國社”(日本極右翼社團)成員的老師卻僅僅是當著那個留學生的麵將鈴木給痛打了一頓而已。邊打那個叫做藤田的老師邊告誡他:“背後偷襲不算本事,男子漢當練就本事,當麵殺死支那人。”


    之後的鈴木一改往日之頑劣,在學習上極為用功,在軍訓方麵尤其能夠吃苦,夏天常光著上身在曬得滾燙的鵝卵石上滾來滾去,而冬天則爬冰臥雪,以至於成年不是摔得渾身血斑,便是鼻青臉腫,可他卻兀自怡然自得。


    因其刻苦用功,故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時成績特別優異,隨後又被推薦進入帝國陸軍大學學習。也正是因為他這種瘋狂精神,使他以今時今日不到四十三歲的年紀,便已成為中將師團長。


    可如今正當他期待平步青雲時,卻撞上了大日本帝國土崩瓦解之機。


    “真是生不逢時啊!”鈴木心中無限感慨。


    這時,剛出去不久的首席作戰參謀撞門而入:“西門被共軍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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