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良久,燕問醒了過來,發現竟已至午時,泥灶中柴火已熄,破罐子還在,但其中靈茶已空,邋遢老者卻不見了。


    他剛才在喝茶時他竟進入了一種空靈玄幻的神奇境界,平時許多想不通的道理,現在卻豁然開朗,一口靈茶竟讓他感悟良多,修為和境界又精進了一層。


    過了一會,南宮雲珊也醒了過來,她眼中多了幾清亮,但卻似越發深邃,讓人猜不真切她的心意。


    南宮雲珊說道:“剛才的泡茶的老者不知是何方高人,好厲害的茶道。”


    “天下的奇人異士何其多。”燕問點頭道,說著他看了一眼辛焱,說道:“姑娘的這位朋友天賦不錯啊!若是我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禪符雙修的吧?”


    南宮雲珊笑道:“我的這位朋友所學頗雜,連我也搞不清他主修的是什麽功法!”


    燕問功法為深厚,見識不凡,卻看不透辛焱身上所修的功法。不過,很快他的目光就轉到了南宮雲珊,**辣的目光看得南宮雲珊心中一陣地發慌。


    燕問沉呤了半晌,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交到南宮雲珊手中,說道:“這枚玉佩還請姑娘收下,權當是留作紀念吧。”說完就大步離去。


    南宮雲珊正要推辭,卻發現燕問已經走遠了,他的步子並不大,速度看似也並不快,但是在片刻之間,身形已經消失在南宮雲珊的視線之中。


    “好快的身法!”南宮雲珊好久才收回目光,她端詳著手中的玉佩,隻見這枚玉佩用料上乘,觸手生溫,顯然是玉中精品。


    最讓她覺得驚異的是,玉佩正麵竟刻著一個枚青色的小劍,這枚小劍形製別致而精巧……


    “難道這是……”


    南宮雲珊心中一顫,翻過玉佩,隻見在玉佩的背麵赫然刻著著兩個小字。


    “昆侖!”


    南宮雲珊看清這兩個小字後,不禁驚呼失聲。


    宵派的創派祖師靈宵道人就出自昆侖,所以靈宵派也是昆侖的附屬門派。南宮雲珊作為靈宵派的核心弟子,對昆侖的事情也遠較一般的修者要了解得更多。


    據她所知,在昆侖派而能擁有這種玉佩的隻可能是內門弟子。


    昆侖派是最強大的劍修門派,也是修者境內天下最強大的門派,而且沒有之一。


    昆侖派的弟子眾多,數以百萬計,但是昆侖派對內門弟子的選拔卻極為嚴苛,能進入內門者無不是天縱之才。


    “難道這個燕問竟是昆侖派的內門弟子?可是他為什麽要把門派的玉牌送給我?”


    不知為什麽,南宮雲珊心中亂得如同亂麻一般,她隱隱預感了什麽,卻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恰在此時,辛焱也醒了過來,她隻好把玉佩趕緊放入懷中。


    辛焱醒來之後,目光更是清亮,他在剛才這一碗茶中的所悟所得,在三人之中,竟是最多。他有種預感,隻要把今日所得融匯貫通,假以時日,說不能突破《金煉殘篇》的第二層境界。


    “咦!那個小白臉呢?怎麽跑得沒影了。”辛焱很快就注意到了,燕問居然不見了。


    不知為什麽,南宮雲珊一見辛焱提起燕問,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氣升騰而起,她沒好氣地說道:“他還沒走遠呢,你是要是想,現在我還可以把他找回來。”


    辛焱一聽,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說道:“哥最煩的就是小白臉什麽的,走了好,走了好。”說著他試探著問道:“師姐,你還逛不逛街?”


    “不逛了。咱們回去吧。”南宮雲珊原本是想在天星城好好地逛一逛的,卻被燕問的事攪得心亂如麻,她一心隻想離開天星城。


    “回去?”辛焱一愣神,他問道:“咱們是回水南靈苑還是回門派?”


    南宮雲珊想都不想,說道:“自然是回水南靈苑了。”


    辛焱一聽南宮雲珊要回水南靈苑,心中一陣地竊喜,口中卻道:“水南靈苑太過簡陋了,就怕師姐住不習慣。”


    南宮雲珊說道:“我們修行之人,那有那麽多的講究。再說,你能住得下,我就住不下?”


    辛焱和南宮雲珊通過傳送陣從天星城回來水南界,出了城門之後,辛焱正要坐上自己的機關鳥,南宮雲珊卻道:“你還是坐到我的座騎上來吧。”


    南宮雲珊的坐騎是一隻四品雲鶴,翼身展開長達兩丈,極是神駿,起來還是又快又穩,辛焱坐在上麵覺得十分過癮。


    “看來哥有空也得置辦一個座騎了!”辛焱現在的機關鳥隻有二品,不但難看,而且飛不高也飛不快,根本無法與南宮雲珊的雲鶴相比。


    南宮雲珊的雲鶴飛得極快,不過片刻就到水南靈苑。


    辛焱指著雲霧繚繞的前方對南宮雲珊說道:“前麵就是水南靈苑。”


    南宮雲珊順著辛焱所批的方向一看,隻見水南靈苑整個籠罩在一片茫茫白白霧之中,什麽都看不真切。她知道這便是辛焱所建的護苑大陣——《天罡星宿大陣》。南宮雲珊修為深厚,見識極是不凡,她一眼便能看出,辛焱所布的這個護苑大陣玄奧無比,暗藏殺機,若是不小心陷進去,沒有金丹期的修為,要想出來可不容易。她不禁讚歎道:“你這個大陣布得不錯,難怪散修盟會折在此地。”


    “我能布下這個大陣,還要多謝師姐所贈的《符陣初解》!”辛焱聽了南宮雲珊的誇獎,心中就像吃了密糖一般甘甜,他手指一點,大陣中便現出一條通道,


    他把手一讓,對南宮雲珊道:“師姐請!”


    南宮雲珊沿著辛焱所開出的通道,一邊走一邊看,隻見鋪道的石塊全是三品以上的金焰石,一座用巨石壘成的山門聳立的前方,極為壯觀,上書“水南靈苑”四個大字。


    靈苑的苑牆和苑門也修繕一新,沿著苑牆還種著一圈觀賞用的玉蘭木,開著素白而雅致的花朵,和紅色的苑牆相得益彰,十分好看。


    “恭迎大人回苑!”


    辛焱和南宮雲珊才進靈苑,鄭銘已帶著一大群散修前來迎接。


    南宮雲珊見狀,不由一笑道:“喲!看起來你混得還不錯嘛,連修奴都有了。”


    辛焱搖了搖頭,苦笑道:“他們原本都是散修盟的修者,我殺了卓龍之後,他們也無處可去,所以就把他們都留在了靈苑之中。”說著他對鄭銘等人說道:“我這裏不興迎來送往的這一套,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南宮雲珊突然道:“我想先到靈苑中去看看!”


    辛焱點頭道:“師姐肯到靈苑中來指點,自是榮幸之至!”說著開啟了禁製,領著南宮雲珊步入了靈植大陣之中。


    南宮雲珊在還沒進入大陣,就感覺到一陣濃鬱的靈氣撲而來,這些靈氣精純無比,雖然比起那些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來,還差得遠,但是比起她所居住的小院來,卻不讓遑多。


    眼前的景像更是讓南宮雲珊大吃一驚,隻見整個靈植大陣一片生機盎然,絲毫也看不出這裏曾經經曆過戰火的塗炭。


    她還欣喜地發現,靈植大陣中的所有靈植都被巧妙的套種在一起,高大喜光的靈植種植在向陽麵,低矮喜陰的就被種植在背陽麵,彼此之間隔或緊密,或稀疏,高低錯落地被種植在了一起,其中的組合變化極多,有些組合就是她之前也沒有見過。


    這些靈植之間還暗合符陣之道,一叢叢,一塊塊的靈植就構成了一個天然的符陣,形成一個個小的聚靈陣、聚火陣、聚水陣……


    光是南宮雲珊所走過的這片五畝多的地麵中,就有數十個各種各樣的小陣法,這些小陣各有妙用,卻又彼此相生相長,被巧妙的組合在一起,往往幾個小陣就組合成一個大陣。而且越往大陣的中間走,種植的靈植品階就越高,靈植之間的搭配就越是精妙。


    南宮雲珊看得不住點頭,她才到天北城就聽人說,辛焱的水南靈苑經營規置得十分出色,算得上是水南界各大靈苑中的頭一份。她親眼看過之,發現眾人的讚譽一點都不為過。不要說水南界這麽偏僻的地方,就算是在天脈界像這樣的精致的靈苑也不多見。


    看著眼前美倫美煥的靈植大陣,南宮雲珊不由發出一聲感歎:“你這個小鬼頭,倒還真有幾分本事!不過,你所學的不是嗎?怎麽還懂靈植之道?”


    辛焱被南宮雲珊說得臉上一紅,他搖搖頭道:“這個靈植大陣可不是我布的。這是何冬子師兄的妹子文秀所布!”


    南宮雲珊大為好奇:“何冬子的妹子居然如此厲害?可是她怎麽又會到了你這裏?”


    “文秀被人逼婚,鬧得家破人亡,前來門派投靠兄長,卻被散修盟的人抓了起來,正好我來到此地,將她們救了出來。”辛焱說著便將又不如何從散修盟手上救下文秀,文秀又是如何規置靈植大陣的經過講與南宮雲珊聽。


    南宮雲珊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年門派中汙煙障氣的,實在讓人糟心。孟、毛兩家的人倚仗家族的勢力,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你能在這水南靈苑站住腳跟,也算一個異數了。”說著,她看了辛焱一眼,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辛焱眼中火光一閃,斬釘截鐵道:“哼哼,我可不管他什麽毛家、孟家,他若是敢上門找麻煩,來一個我就殺一個!”


    南宮雲珊搖搖頭,說道:“孟、毛兩家的勢力極大,就是我爹有時也要顧忌三分。你現在羽翼未豐,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打不過,也要打!何況,我現在已經和他們勢同水火,已無共存之可能。”辛焱一提起毛孟兩家,心中就是一陣地火光,若不是孟雲生和毛六父子等人,他怎麽會練上腦殘無比的《金煉殘篇》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兩家的人最是陰損狠毒,這回散修盟來襲的事,我看八成與這兩家脫不了關係。不過,我想他們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的,一定還會想法子來害你的!”南宮雲珊想了想,說道:“反正現在我也左右無事可做,就在你這裏住下來。有我在這裏,他們就算要動手,也要顧忌幾分的。”


    “師姐不可!”辛焱一聽,立時便急了,他連連擺手道:“師姐是萬金之軀,切不可為我的事輕身犯險。”


    南宮雲珊笑了,說道:“什麽千金萬金的。其實在門派之中,我也不過一枚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罷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些沒意思的事了。我們還是去看看文秀和虎子吧。”說著她便舉步往靈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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