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碩大無比的藥鼎立在大堂之中,藥鼎下方火焰熊熊燃起,裏麵的漆黑的液體翻滾著,濃重藥味遠近可聞。


    文秀守在藥鼎旁邊,一邊小心地照看著藥鼎的火候,一邊焦急地等候著。


    終於南宮雲珊出現了,她手上拎著一個血肉模糊,幾乎不成人樣的人。這個人正是辛焱,在二十四侍女層出不窮的劍意洗禮下,他周身都被劍意所傷,慘不忍睹。南宮雲珊一抬手,把辛焱丟進藥鼎裏。


    “撲通!”


    辛焱像一灘爛泥般,被準確丟進藥鼎。滾燙的藥水讓他瞳孔陡然睜圓,發出一聲“啊!”的慘叫……


    月色清冷,晚風襲襲,冷月看著辛焱,寂然無語。二十四侍女都伸頭看著辛焱,麵露不忍之色,其實她們也不想這麽重手的,但是冷月說了這也是為了辛焱好,不然他很可能不能熬過這一關。而且這家夥也實在太囂張了,居然敢在冷月麵前耍寶傲驕,這不是找抽嗎?


    ……


    墨黑的藥液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但辛焱卻聞不到,因為他整個人都浸在滾燙的藥鼎中,痛得麵部都扭曲起來,但他卻沒有叫出來,隻是把手指捏得辟啪作響,全身熱汗和冷汗流在一起……


    這些藥不錯。


    以辛焱泡藥澡的經驗,這鼎藥價值不會低於三萬個上品靈石,這麽好的東西要是浪費了,對辛焱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辛焱身體自然放鬆,感受著活潑渾厚的藥力,像無數小蟲子向自己體內鑽去,全身像被無數根針紮一樣痛,他強忍著痛苦,運行涅槃心經。


    他一運轉法訣,藥力就像受到磁石吸引,化作幾十股細流,從辛焱身體的各處大穴鑽入,迅速化入經脈運行的靈力,散入血肉筋骨之中。


    辛焱沉浸在這種痛苦的快樂之中,不知過了多久,辛焱空虛無比的丹田和經脈中為飽含靈力的藥力所充盈,渾身經脈血肉再度充滿了力量,他全身的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全身的疲乏和痛楚漸漸的退去,取而代之是無比的暢快。


    這是什麽藥液?好強的藥力!


    辛焱顧不得其他,拚命地運轉涅槃心經,竭力把經脈中多餘的藥力導入全身血肉筋骨之中,藥力散入全身,不斷地修補辛焱身體受損的地方。


    晚上他在劍陣中足足被虐了四個時辰,全身上下都被劍意招呼過,細碎的傷口遍布全身,他被拎下來的時候整個人變成了血人,傷得極重。現在鼎中的藥力就好似一場春雨,滋潤幹涸的大地,他身上那些受損的部位,貪婪地吸收著藥力。


    很快,辛焱整個人都呈現出暗金色,有如金鑄。


    “這小子,這身體……”


    藥鼎外,冷月臉上微現異色,關切之情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來。


    南宮雲珊麵露驚容,說道:“這傷也好得太快了吧。要是把他放到戰場上去,分明就是一個打不死的妖怪。”


    月兒也大吃一驚,道:“最後我明明一口氣削了他三十六劍的……”


    文秀的臉色頓時難看無比,淚水在她眼中打轉,低頭不語。


    冷月看著文秀想哭的樣子,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她冷聲說道:“這小子,不折騰一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他這體魄不好好煆煉一下,也浪費了。”


    文秀臉上全是驚容,不能置信地看著一臉嚴肅冷月,嘴張得老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專心運轉靈力的辛焱渾然忘我,他迷醉在體內充足的力量和充盈的靈力中,完全不知道外麵的事情。這次藥鼎裏不知被冷月放了什麽靈草,藥力凶猛無比,他疏導藥力的速度遠遠慢慢於它們鑽入的速度,全身的經脈被這些蜂擁而至的藥力快擠得漲痛!


    他咬緊牙關,放鬆自己的經脈和血肉,任藥力不斷地從周身的毛孔之中滲入體內。漸漸地藥鼎中的黑如墨汁的藥水竟變成了透明色的,辛焱渾身筋骨血肉中,點點如同細砂般的金光越來越細密,他身上的金光也越來越盛,慢慢得這層金光在他的身上像凝成了實質一般,整個人變成了一個金人。


    看著有如金剛羅漢的辛焱,文秀大吃一驚,指著他問道:“他這是怎麽了,怎麽變成了金人?”


    南宮雲珊出身世家,見聞頗廣,說道:“按照禪修的說法,他現在已到了【紅蓮金液】境界了,可以硬扛飛劍法寶了。”說著她側過臉,對月兒等二十四侍女說道:“你們以後再要攻破他的護體靈罩可就不容易了,而且他的劍芒威力會更加強大,以後與他練招時,可要小心了。”


    月兒眨巴著眼睛,一臉地不可思議,問道:“有這麽厲害,居然可以硬扛飛劍法寶?那他不是成是打不死的小妖怪。”


    冷月道:“那是禪禿們吹牛。哼哼,要是撞到厲害的劍修,別說是【紅蓮金液】,就算是傳說中的【不壞金身】,也一樣能破掉。以前我們曾經遇到過一個綠犀族的魔,皮粗肉厚,防禦力驚人,很多修者都拿他沒辦法,結果激怒了你殷商師伯,他連發三十六劍,剁得那個綠犀魔全身是血,結果落荒而逃。”


    程琳和一眾二十四侍女一臉地震驚,她們一方麵感歎殷商師伯的強大,但是另一方麵卻讓她們對妖魔產生了畏懼之情。這個綠犀魔也太變態了吧,挨了殷商師伯三十六劍之後,居然還能從一眾修者圍攻下逃掉,若是她們對上,那豈不是危險萬分?


    果然冷月接下來就告誡道:“妖、魔還是有一些獨道之處的,以後遇上了要小心。”


    眾人無不心生戚然,紛紛點頭稱是,柳青兒卻大大咧咧地說道:“哼!什麽妖魔都好,隻要我們的劍夠利,一樣能剁了他們。”她修劍成癡,對於自己的劍有著絕對的自信。


    南宮雲珊用傳音入秘之法,向冷月請教道:“辛焱用的分明是靈宵九劍。怎麽到了他的手上威力怎麽這般強大?竟然可以湮滅劍意。”


    冷月也用傳音入秘之法,回答道:“靈宵九劍和靈宵劍法有著莫大的淵源,威力非同小可,隻是非天賦異稟者不能領悟。”


    “靈宵劍訣?”南宮雲珊不禁大吃一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靈宵九劍竟和靈宵劍訣有關係。她心中一動,繼續用傳音入秘之法問道:“師叔的意思是,辛焱就是傳劍之人?”


    冷月點了點頭,說道:“嗯。他就是我們要找的傳劍之人。唉,可憐掌門師兄和我們到處找,誰知這小子竟然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我們卻視而不見。”


    南宮雲珊心中的震驚之情無以複加,南宮無極等人一直都在尋找靈宵劍訣的傳承人,希望能把祖師傳承下來的劍訣延續下來,但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傳承者。


    誰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在雪地中撿回的家夥竟是靈宵劍訣的傳承者。


    可是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再度用傳音入秘之法對冷月問道:“可是靈宵劍訣不是失傳了嗎?”


    冷月搖搖頭,說道:“靈宵劍訣並未失傳,它隻是被師祖留在一個秘境之中,隻是這個秘境委實太過凶險,非大智大勇,天賦卓絕者不能前往,更不要說取得劍訣傳承了。”


    “秘境……”


    南宮雲珊心頭猛地一顫,不禁開始為辛焱擔心起來。秘境為上古時期所遺留下的修真境界,許多天材地寶就出於其間,但伴隨著機緣的永遠是莫測的風險。不知有多少天才在探查秘境之時殞落身死,屍骨無存。


    ……


    每天晚上,冷月都要把辛焱叫到後山,接受劍陣的洗禮。每次從劍陣中出來,遍體鱗傷的他都會被扔到藥鼎中浸泡。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又過了三個月的時間。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劍陣的淬煉,辛炎在劍道一途的修為日漸精進,特別是對靈宵九劍的領悟也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他發現靈宵九劍雖然簡單,其實卻蘊含著劍道至理,隻要能將這九劍融匯貫通,他的劍意境界就將達到圓融通達的境界。而到那個時候,他就可以用精純無比的劍意衝破體內閉塞的經脈,讓自己回複到正常的狀態。


    日子一天天過去,辛焱日複一日地重複著單調無比,痛苦不堪的生活,但他痛並快樂著,每一天,他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劍意的淬煉之下,自己的身體正在悄然發生變化,閉塞的經脈也開始鬆動。


    最重要的是,他的劍意也一天比一天精純,一天比一天強大,這一日,他再度在劍陣中被打得遍體鱗傷,被南宮雲珊拎著,扔進了藥鼎之中。


    像往常一樣,辛焱放鬆著自己的身體,任飽含著精純靈力的藥液滲入自己的毛孔之中,加速藥力的吸收。


    突然,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悸動。一**洶湧的藥力在他的經脈之中縱橫衝突,到處遊走。而積聚在他體內的劍意也開始蠢蠢欲動,開始在體內衝突不休……


    “難道……是要突破了!”


    辛焱心中一喜,他抑製住內心中的激動,努力穩住心神。


    果然,他注意到一個奇特的現象,在劍意和藥力的雙重衝擊下,鬱結在他丹田之中的諸力之間開始出現了一絲的鬆動。


    辛焱大喜,全力控製著劍意和藥力,開始向丹田發動更加狂暴的衝擊。


    “轟!”


    像是他體有什麽東西破裂了一樣,積鬱在他丹田之中的神魂之火、神識、靈力和肉身之力猛地爆發了,它們就像積鬱已久的山洪一般朝著他的筋骨血肉之中奔湧而去。


    “不好!”


    辛焱的眼一下瞪得老圓。現在他體內的情況極其混亂,若是任由這些暴烈無比的力量到處亂竄,他的身體非出大亂子不可。


    辛焱不敢怠慢,連忙催動劍意向這些四散逃逸的神魂之火、神識、靈力和肉身之力纏了上去,將它們團團圍住。


    不過,要控製住這些暴烈無比的力量,極耗心神,隻一會,辛焱就滿頭大汗。


    他不敢有一絲地鬆懈,若是不能控製住這些力量,那就意味著衝關失敗,輕則前功盡棄,身受重傷,重則體內諸力全盤崩潰,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很快,在藥鼎邊的冷月和南宮雲珊也注意到辛焱的異狀,兩人眼中全是擔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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