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雲珊的臉上全是汗水,赤著腳在山道上攀行,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她的衣衫早已破碎成一條條布條,每一條都被鮮血浸染成殷紅色。


    這條山是從絕壁上鑿出來的,路很窄,隻能容一個人通行,路的一側就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這條路她走過無數次,但沒有一次走得這麽艱險,她望著蜿蜒曲折的前路,眼中閃著堅毅的光彩,雖然這條路顯得是那樣的漫長,漫長得仿似沒有盡頭一樣。


    南宮雲珊咬著牙,又踏出一步,她腳才踏下,腳下的泥土像是活了過來一樣,無數細小的劍意蜂擁而出,紮在南宮雲珊的赤腳上,但南宮雲珊卻咬著牙,又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二步、三步……


    每走一步,她的赤腳都要留下一個血的腳印,終於在留下一長串血色的腳印之後,她看到了山頂的一間茅草搭成的小屋,而她也虛弱到了極點,隨時有可能倒下。


    ……


    殷商站在冷月麵前,神情訕訕,聲如蚊蚋:“師妹!他們怎麽樣了?”


    “哼!”冷月一邊調製著靈藥,一邊數落道:“都隻剩下半口氣,你讓我怎麽救,當我是神仙?”


    殷商一臉郝顏,他偷眼瞄了一眼三個被包得像蠶繭一樣的物體,說道:“我也沒想到他會用【血魔斬】啊……”


    冷月立時搶白道:“那南宮雲珊呢?你明明一早就發現她了,怎麽還要讓她攀你的劍道。”


    殷商道:“我也是一時好奇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沒想到……”


    冷月立時火了,她停下手上的活,嚷道:“沒想到,沒想到,怎麽想起往我這裏送?哼,我也不管了,反正救回來也是一群禍害,都死了清靜。”


    殷商劍道通神,吵架卻不擅長,他平日裏就最怕這個嘴巴像刀子一樣的小師妹,何況這一次他做得的確是有點過。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辛焱往後山飛奔而去時,南宮雲珊怕他出事,就想追過去,因為兩人如果撞到一起,非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南宮雲珊她知道,就算她追上去,也攔不住兩人,她一下就急得哭了,情急之下,她就想起了在劍廬閉關的殷商師伯,隻有他才能阻止兩人。


    於是她就攀上了劍道,去殷商那裏求救,雖然她很清楚劍道有多可怕。


    劍廬是天雷門厲代劍修的坐修之地,它的周圍都是虛空,隻有一條劍道與外界相連,劍道因為長久被劍意浸潤,每一步土地中都蘊藏著凶狠淩厲的劍意,每朝前走一步,劍意便會凜冽一分,極少有弟子能走到一半,更不要說攀上山頂了。


    為了救人,南宮雲珊攀了劍道,她每走一步,都會有無數凜冽森寒的劍意從四麵八方,向她擠壓過來,幾乎要把她吞噬,每走一步,她都會留下一個血色的腳印。


    其實她才踏上劍道,殷商就發現了她,本來他以為嬌弱的南宮雲珊走不了幾步就會退回去,沒想到南宮雲珊很快就走出了一大段路。


    殷商覺得十分驚奇,因為劍道上全是精純的劍意,越往上走劍意越是精純,若是劍心不純,就根本走不下去。


    南宮雲珊的劍意修為不高,劍心卻如此純淨。這倒激起了殷商的好奇心,他不禁想看看,南宮雲珊能走到哪一步。


    誰知南宮雲珊卻一直沒有停步,南宮雲珊每走一步,殷商心中就多出了一分驚奇,最後當南宮雲珊走到他的劍廬前時,他驚訝得幾乎無以複加。


    南宮雲珊竟然是劍心純淨無遐的劍修天才,這個結果讓殷商幸福得幾乎暈了過去。


    於是他決定獎勵一下羅伊和辛焱,若不是發生辛焱血鬥羅伊這件事,南宮雲珊修劍的天賦隻怕會被徹底被埋沒。


    殷商的獎勵很簡單,就是不中斷他們的拚殺。因為在他看來,沒有什麽教導會比真正的血拚更加有效,比如他的劍道就是在與妖魔的血拚中自悟的。有他在旁邊掠陣,羅伊和辛焱出不了事。


    當羅伊完全取得了戰鬥的優勢後,他就帶著南宮雲珊離開了,沒想到辛焱最後竟發動了【血魔斬】,和羅伊拚了個兩敗俱傷。


    【血魔斬】是魔族的秘技,可以燃燒自身的精血,發動血潮攻襲敵人,威力極其可怖。


    “怎麽樣,人都沒事吧?”不知幾時南宮無極和黃百韜也來了。


    “哼!暫時還死不了。”冷月數落了半天,氣也消了,何況殷商這麽做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黃百韜看了看三個大“蠶繭”,說道:“辛焱和羅伊這兩個愣種,平白無事的打什麽架?不過也好,這兩個家夥不吃點苦頭,不長記性。不過他們的架也沒白打,要是他們不打架,說不定我們修劍的天才就被埋沒了呢?”


    南宮無極,道:“嗯,我們都看走眼了,沒想到南宮雲珊修劍的天賦居然和莫錚一樣好。”


    提起南宮雲珊的修劍天賦,殷商的臉上就多了幾分神彩,他說道:“莫錚劍心純淨多半是刻苦修行的結果,南宮雲珊的劍心卻天生就純淨無遐,這種天賦非常罕見,據說隻劍修世家中偶爾會出現這樣的天才。”


    南宮無極等人都吃了一驚,就是冷月也覺得十分震驚,問道:“你是說南宮雲珊和莫錚出身於劍修世家?”


    殷商點頭了點頭,過了良久,他說道:“以後南宮雲珊就由我來教吧。至於羅伊,他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劍道,以後的路就看他自己了。”


    南宮無極道:“師兄凝嬰要緊,還是等我們來吧。”


    殷商搖了搖頭,說道:“不打緊的,我有分寸。”


    眾人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勸他。


    辛焱不睜開眼睛,也知道自己又浸在了藥鼎之中,滾燙的藥力不住地往他的體內滲透,渾身的疼痛讓他的臉都扭曲了起來,他不住絲絲地抽著涼氣。


    “師兄,您醒了。”旁邊傳來孫瑩欣喜的聲音。


    辛焱猛地睜開了眼睛,隻見孫瑩站在藥鼎邊,神色緊張。


    “嗯,我睡過去幾天了?”辛焱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突然醒起自己還是赤條條的,就又坐了下去,血一下子就湧上了他的臉。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這些天是誰在照顧自己。他雖然人事不醒,卻並非全無知覺,他在朦朧中知道每天都有人在為自己換藥,包紮傷口。


    “別動。還得泡三個時辰。”孫瑩答道。她調校了一下藥鼎的火力,正要說話。


    小環卻端著一盤丹藥跑了過來,搶著說道:“哼!你這個害人精,昏睡了整整十天,為了救活你,師傅她老人家也整整十天不眠不休。還有我們小姐……”


    “小環,把藥端過來,別光顧著說話。”孫瑩打斷了她的話,臉上卻泛起了淡淡地紅暈。


    原來自己竟然昏睡了整整十天,難怪自己覺得是那樣的漫長,想到這些天都是孫瑩在照顧自己,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神情訕訕地,不知說什麽好。


    “師兄,該吃藥了。”孫瑩很快恢複了平靜,他遞上幾顆靈丹。


    聞到靈丹所散發出的濃鬱靈力,辛焱精神不由一振,他知道這一定是高級貨,果然靈丹才一吞下,就在瞬間化為濃鬱活潑的靈氣,衝入了他的經脈之中,他連忙收攝心神,運行功法吸收藥力。


    等辛焱調息完畢,他隻覺得神清氣爽,舒服得直想呻呤,他體內的靈力、神識和玄煞之氣不但恢複如初,而且身體內還充滿了濃鬱的生機和活力。


    辛焱明顯感覺到這顆丹藥不一般,就衝著孫瑩問道:“這是什麽丹藥?”


    孫瑩道:“你、羅伊和南宮雲珊都傷得很重,師傅把剩下的天機草也煉成了幾顆靈丹,給你們治傷。”


    “南宮雲珊也受傷了?”辛焱一下就急了,他一把抓住孫瑩的手,急切地問道。


    “啊!”孫瑩痛苦地叫了起來。


    辛焱一下就反應過來了,他訕訕地鬆開了手。


    看著急切無比的辛焱,孫瑩道:“南宮雲珊她沒有大礙,至於她是怎麽受傷的,師傅不說,也不許問,她傷一好就被殷商師伯帶走了。”


    辛焱聽說南宮雲珊傷好了,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而且南宮雲珊跟著殷商可比跟著羅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要強得多,他突然想起來,他最後那一下好了像把羅伊也砍倒了,就問道:“羅伊師兄呢?”


    “他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比你還要嚴重,現在還在調養。”孫瑩答道。


    “若不是羅伊把你拖到我這兒來,你早就沒救了。”就在這時,冷月進來了,她一見到辛焱,就是一陣痛罵:“哼!你倒是知道逞能了!為什麽不早點認輸?”


    辛焱沒敢提是怕羅伊把自己幹掉,隻是低頭挨罵認錯,他可不敢觸師傅的黴頭,據說除了掌門之外,師傅連其他幾個師伯都不給麵子。


    但是他一邊挨罵一邊在想,羅伊為什麽要救自己呢?他幾時變得這麽好人?難道是因為南宮雲珊。


    等冷月罵累了,辛焱問道:“南宮雲珊怎麽會被殷師伯帶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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