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艘武裝商船在天瀾海上劈波斬浪,疾速前行,開得又快又穩。


    若蘭和文秀悠閑地坐在弦窗旁品茶,雖然外麵狂風怒吼,波浪濤天,但是在她們身前的方桌上擺著兩杯靈茶卻紋絲不動,半點也沒有灑出來。


    若蘭伸出蘭花一般優美的手指,拈起靈茶,輕輕地喝了一小口,說道:“辛焱這家夥不光會說大話,還是有點真本事的。我還從來沒有坐過這麽穩當的商船。”


    文秀點頭道:“嗯,去掉那些亂七八糟的裝飾物後,商船的形體更加流暢,加上船上刻著的五品頂階的青鯉分波符陣,船開起來自然是又快又穩了。”


    若蘭道:“天瀾海中不是遍布暗礁淺灘嗎?他怎麽還敢開這麽快?”


    文秀一臉淡定,說道:“不要擔心,每艘商船上都安上了一件叫做探海神針的法寶!”


    “探海神針?我怎麽沒有聽過?該不又是辛焱這家夥鼓搗出來的吧。”若蘭一臉地愕然。


    文秀點頭說道:“嗯,這是他從一種叫做海豚的海獸身上學來的。根據它們利用回聲定位的原理,做出了探海神針。有了它,我們就可以清楚地知道海底的情況。”


    若蘭和文秀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突然船上的警鍾突然猛地響了起來。


    “敵襲!”


    兩人身形一動,就從休息的艙室消失了,不過片刻兩人就出現在控製艙內,她們發現辛焱早就到了。辛焱正盯著控製艙正前方的蜃影,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兩女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隻見蜃影中出現了十多黑船,正飛速向自己的船隊包抄過來,這些黑船的速度極快,不過一會兒就逼了上來,連黑船上飄著黑色狼旗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海狼旗!”兩人的目光不由一跳。海狼旗是盤踞在天瀾海最可怕的一股流寇的旗號,這股流寇的老大叫做烏老大,極是凶殘狡詐,他手下共有流寇兩百多人,擁有二十四隻海狼船。他們的海狼船輕巧靈便,速度極快,從來沒有商海可以逃脫它們的追殺。


    看著海狼船的出現,辛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彩,下令道:“各船注意,保持隊形,照常行進!”


    所有人都不禁一愣,卻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文秀貼到辛焱耳邊問道:“對方都快靠上來了,怎麽不呈戰鬥隊形展開?“


    辛焱冷笑道:“我就是要就讓他靠上來,我倒要看看,他們牙口有沒有傳說中的鋒利。”


    “嗯嗯,讓他們放馬過來,姐要和他們的首領單挑!讓他們見識見識姐的厲害。”若蘭一臉地激動,她自從凝丹以來,還沒有遭遇過像樣的戰鬥。


    ……


    烏老大立在一艘海狼船上,盯著眼前的一百艘樸素得近乎寒酸的商船,問手下的人道:“這是哪家商行的貨船?”


    “據我們的人在漠北傳回來的情報,這一百艘船都是天煞峰的商船,據說還是他們自己新造的。”他手下的臉上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自己造的?”烏老大顯得有些吃驚,他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百艘商船,眼中露出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異色。他在海上廝混了二十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怪異的商船。


    他的手下見烏老大臉色有些凝重,寬慰他道:“老大不必擔心。這一百艘商船是一個叫辛焱的家夥造出來的。一個鄉下的土包子造出來的船,再厲害也厲害不到哪裏去的。”


    烏老大又盯著辛焱的一百艘商船看了一陣,搖頭道:“這可不像是土包子能造出來的船。這船看似寒酸,實則線型簡潔流暢,所以才能既速度如飛,又能開得這麽穩當。造船的人才具非凡啊。”


    手下眼珠一轉,說道:“老大,咱們把這幾艘商船上的人都抓起來,不就知道這船是誰造的了。”


    烏老大點了點頭,說道:“嗯,讓他們停船投降,隻要把船都給爺留下,可以放他們一條生路。”


    很快,海狼船隊型一陣變換,當先一條船飛速逼近向辛焱的船隊,一名流寇揮舞著旗幟,向一百艘商船發出了“投降免死!”最後通碟。


    辛焱不懂旗語,他問身旁的傳令兵:“他在比劃什麽?”


    傳令兵回答道:“他讓我們投降,不然就斬盡殺絕。”


    “讓我們投降?他傻了吧。”辛焱一字一句的吩咐道:“你原話告訴他們。不想死,就他娘的趁早滾蛋,不然哥就不客氣了。”


    傳令兵聽了直撓頭,他擔任傳令兵差不多十年了,還從來沒有傳過這樣奇芭的信號。


    徐玠對傳令兵命令道:“用通用燈語把原話傳給對方,記住了,要一字不差。”


    傳令兵雖然不明就裏,還是按照命令用燈語打出了辛焱的原話。


    烏老大看到燈語,終於暴怒了。他稱雄天瀾海十幾年了,還從來沒有商行敢這麽囂張,他獰笑道:“居然敢在老子麵前這麽猖狂,告訴弟兄們,除了女人,一個活口也不要留。”


    他一揮手,二十四隻海狼船瞬間加速,向辛焱的船隊猛撲了上去,很快就逼近了辛焱的船隊,每一隻海狼船都放下了撞槌,船上的流寇也都握緊了手中的海狼槍,做好了接弦近戰的準備。


    每個流寇心中都充滿了狂熱地戰意,他們睜著血紅的眼睛,發出一陣陣低沉地吼叫,他們要把商船中的每一個人都撕得粉碎。


    但是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對方的商船還是按照原來的隊型航行,居然對他們的逼近毫無反應。


    “哈哈,他們被嚇傻了吧!”


    “殺光他們,搶光他們!”


    ……


    感受到手下弟兄們的狂熱戰意,烏老大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他對自己手下的二百名弟兄有著絕對的信心。別說辛焱的船隊中沒有元嬰級別的高手,就算有高手,在這風波詭異的天瀾海中,也抵擋不住他手下兒郎的攻擊。


    他手下的流寇個個都有精通一門水行法訣,若是岸上作戰未必能討到多大便宜,但是在水中作戰卻如虎添翼,威力倍增。


    眼看就要進入接弦的距離,烏老大為了鼓舞士氣,大吼道:“殺啊!對方船裏的女修全部分給作戰英勇弟兄們!”


    眾流寇一聽,無不興奮狂叫起來,他們全力驅動海狼船,猶如離弦之箭,紛紛向眼前的一百艘商船衝撞了過去。


    突然一百艘商船緊閉的弦窗突然打開了,露出一門門黑洞洞的弩炮和一具具閃著寒光的弩箭。


    “不好!這不是商船,而是戰船,咱們上當了。”眾流寇一看,無不嚇得亡魂直冒,紛紛想要掉頭逃跑。


    烏老大見狀大急,他大吼道:“不能跑!跑的話,咱們全都會成為他們的活靶子!弟兄們,衝上去和他們接弦近戰!”


    烏老大的話提醒了眾流寇,他們再度發出狂熱的呐喊聲,駕著海狼船再次向一百艘商船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百艘商船上的六百門弩炮黑洞洞的炮口光芒閃動,發出了驚天的怒吼。


    一瞬間,衝在最前麵的十二艘海狼船被擊中了。在威力強大的弩炮麵前,海狼船和上麵凶悍無比的流寇根本不堪一擊,他們連人帶船都被撕成了碎片。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慘劇,所有的流寇都愣住了,他們沒有想到商船上的弩炮居然打得這麽狠,打得這麽準。他們不知道的是,為了確保命中,辛焱將一百艘戰船的六百門炮進行了編組,每十門炮對付一個目標,哪能打得不準呢。


    烏老大狂吼一聲:“殺啊!趁他們換彈,咱們快衝上去啊!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


    他的這一嗓子再次吼醒了眾流寇,他們發出瘋狂的怒吼,駕著海狼船,再度瘋狂地衝了上去。


    但是還沒等他們衝得更近一些,破日弩箭也同時開火,破日弩箭的威力遠不及弩炮,但是發射速度卻極為迅速,密集的銳金破甲箭雨把衝在最前麵的流寇全部打成了篩子。


    烏老大看著一個個手下還未接近商船就被幹掉了,心痛得幾乎要滴血。他知道再這麽打下去,等對方的弩炮再度準備好,他們是一個也跑不掉。


    “撤!”他揮手讓手下調轉船頭,開始撤退。但是一切都太遲了,就在眾流寇調轉戰船準備撤離之時,一百艘戰船上的弩炮再度發出了一陣驚天怒吼,把剩下的所有的流寇的戰船撕得粉碎。


    “這樣就完了?一點都不好看!”若蘭看著再度歸於平寂蜃影,一臉地遺憾。


    她這次之所以要跟出來,就是為了有機會大展身手,誰知道烏老大和他手下的海狼還沒有接近戰船,就全部被弩炮和弩箭幹掉了。


    文秀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很早就跟著辛焱征戰,親身經曆過不少的廝殺,但是眼前的這場戰鬥卻徹底顛覆了她對於戰鬥的理解。


    在她的眼中,烏老大的海狼流寇凶悍無比,實力不凡,任何一支戰部遇到了都會頭痛。但這樣的一支強悍的戰部,在辛焱所設計的武裝商船弩炮和弩箭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


    “這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一邊倒的屠殺!那麽有了戰船,戰部還有存在的價值嗎?”月兒不由陷入了沉思。


    若蘭拍了拍文秀的肩膀,說道:“其實戰船雖然厲害,但也有自身的弱點,隻有與戰部相互配合才能取得成功。比如說剛才,若是對方真的貼上來,還是要用戰部解決戰鬥的。”


    辛焱也點頭道:“烏老大之所以敗得這樣慘,主要還是因為他驕傲輕敵。他連我這座武裝商船上裝著什麽法寶都沒弄清楚,就頂著炮口往上衝,這與自殺有什麽兩樣?”


    文秀卻為烏老大打起了抱不平:“你這樣的害人精,誰遇上了都得倒黴了。”


    辛焱看著正在海麵上狂吞流寇戰船碎片、法寶和衣甲的涅槃,心情大好,他大笑道:“要是我有這麽厲害。改天你就畫一張符,上書害人精三字,掛在身邊,從此神鬼辟易,妖邪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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