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焱把靈力輸入煉爐中的七星連珠火陣,通過煉爐陣法的增幅,火焰之力變得極為強大,火焰就如一頭狂暴的野牛,想掙脫辛焱的控製,他集中心神牽引著火焰,同時手中的火鉤揮得看不出實體,竭力控製火焰……


    很快辛焱的額頭就全是汗水,他的身體強大有力,心神之力也不弱,但靈力卻是他的短板,要控製住三品上階煉爐的火力極為吃力。


    辛焱馬上作出了調整,手上的火鉤加快揮動,總算是把火焰控製住了,但火焰還是像一匹未馴服的野馬,衝突跳躍,想擺脫辛焱的控製……


    辛焱在第十一次時總算成功了。


    他看著手上的青磚,覺得很滿意。品質比之前煉的要差一點,不過也達到了一品中階,比起樣品來說還是要好得多。最重要的是他這磚可是成批煉製的,一批有整整三十塊,用時也極短,隻用了三刻鍾。


    他每煉到靈力全部耗完,就打坐調息,待靈力、神識和力量一恢複,又開始煉製。


    生存的危機讓辛焱迸發出強大的能量,他不知疲倦地煉著青磚,控火技術愈來愈純熟,速度也越來越快,磚的品質也越來越好。


    這一次辛焱沒有停息,當煉完最後一塊磚時,他不由眼前一黑,坐倒在地,過了好一會他才爬起來,強忍極度虛弱的帶來的惡心感,掙紮著坐到蒲團上,打坐調息,待體力稍有恢複,就爬上床睡覺,他實在是太累了。


    ……


    崔永烈坐在龍崆洞議事大廳,燈光把他孤獨的影子拉得老長。不多時,一個侍衛上前稟報:“門主,黑龍山龍七前來辭行,正在廳前等候。”


    龍七是玉虛界黑龍山傭兵團的首領,帶著六百多個手下,是一支職業的傭兵戰部,人雖然不多,金丹卻有五人,凝脈期也有二百多人,實力相當強橫。當時他和赤燕門正打得難分難解,崔永烈花了極大的代價,把他們請來助戰,他們才剛到,都天界的特使就到了。


    崔永烈問道:“他有什麽要求?”


    侍衛遲疑了一會,答道:“龍七說要我們支付事先說好的報酬。”


    崔永烈正待答應,一個容貌豔麗的女子走了出來,她是崔永烈的大女兒崔鳶,天性聰敏,機變多智,平時就幫襯著崔永烈處理軍機大事。


    她對崔永烈道:“不能這麽白便宜了他們。”


    崔永烈道:“不然又能怎麽樣,現在我們已經和赤燕門停戰了,根本就沒戰事,難道還要白白地供著他們?”


    崔鳶往椅子上一坐,說道:“今天不是三派盟會的日子嗎?聽說靈霧盟南宮無極明天早上要來靈霧城。”


    崔永烈道:“他帶的是哪個戰部?”


    崔鳶回道:“青牙。”崔永烈有些吃驚:“那個娃娃戰部?““不是全部,聽說隻挑了五百人。”崔鳶接著說:“不出意料的話,陸抗的青木戰部應該會在暗中保護。”


    崔永烈點了點頭,對侍衛說:“你去找龍七,隻要他能把青木戰部給滅了,我們將會把酬金加倍的。”


    看著侍衛離去,崔鳶嘴角露出了笑意,“希望南宮無極還有命來參加盟會。”


    崔永烈有些不解的問道:“龍七的戰部就這麽強大?青木戰部可全都是靈霧盟的老底子,據說陸抗召集了青木、銳金、黑水、烈火、厚土五大戰部剩餘的所有精銳,隻怕比我的親衛營也不差。”


    崔鳶說道:“青木戰部是很強,但遇上龍七的戰部隻能算他們倒黴,兩年前南康商隊就是被他們屠滅的。”


    崔永烈聞言一震。南康商隊是西梁境最大的一支商團,商團擁有一支八百人的戰部,有金丹期高手十人,凝脈期高手四百人。


    ……


    龍七乘在一頭四品金青狼獸身上,冷冷地注視著前方的這支五百人左右的隊伍,他戰鬥經驗豐富,眼前的隊伍很年輕,從對方的應變來看,決不是一支龍崆洞使者所說的“娃娃戰隊”,而是一支精銳。


    龍七很清楚,前麵的這支隊伍隻不過是一支誘餌部隊,所以他也沒有用偷襲的手段,而是直接正麵攔截。他手一揮,一支不到百人的隊伍就越眾而出,向對方正麵破襲,領頭的鐵月星竟是金丹期修為。


    鐵月星衝在隊伍的最前麵,揮著一口五品大劍,後麵的隊伍呈雁形隊跟進,他身後隻跟著不到一百人,但都是從刀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曆經無數戰陣,光凝脈就有四十多人,別說是以一敵五,就算是以一當十,他也有信心把對方的戰陣撕得稀爛,然後把對方一個一個剁了。


    很快雙方的隊伍就接觸了,沒有想像中的劇烈碰撞,這讓想盡快結束戰鬥的鐵月星很不爽,對方采用的居然是他們慣用的纏鬥式打法。


    纏鬥式打法在門派戰部中極為少見,反而在流寇中極為流行,這種打法就是通過不斷高速機動,與對方纏鬥,以消耗對方的靈力,尋找對方破綻,將對方磨得筋疲力盡或攏亂對方的陣型後,再發動致命一擊。


    但這種打法對戰將的要求極高,同時對於戰部間的配合要求也極嚴格,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陣型崩潰。


    鐵月星兩眼冒火,怒氣勃發,一想到自已居然被一群小屁孩用自己最拿手的戰術纏住,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大劍爆發出強大的光芒,帶著戰隊向對方陣心破襲。


    看到這一幕,龍七的瞳孔猛地一縮,暗叫一聲不好,鐵月星的戰部隻怕要糟。不但是鐵月星,就是自己也太輕敵了,還是小看了這支年輕得有點過分的戰部。


    這支戰部的指揮官戰術素養極佳,反應很也快,很好地利用了鐵月星的急燥和輕敵,輕易地就把他困在了網中。


    最讓他吃驚的不是對方陣中有三個金丹高手,而是對方的戰陣組成的複雜程度,這支五百人的小隊伍居然包括了劍修、禪修、符修和五行散修,而且配合極為精巧。


    每當鐵月星將要發動時,對方就采取先以少量的符修施放符陣困擾鐵月星的前鋒,禪修再組織正麵防禦,五行散修在後陣施放法訣加以輔助,同時讓金丹高手帶著劍修從兩翼迂回包抄,不同修者之間的配合恰到好處,不但破壞了鐵月星的數次強攻,而且很快就把鐵月星的戰隊分割成了三塊,形勢汲汲可危。


    但是最讓龍七抓狂的是,他根本就不能去支援鐵月星,因為他的側後出現了一支強大的戰部,對方顯露出的強大氣勢讓他感到窒息般的難受。


    對方八百人左右的隊伍中,凝脈期竟占了近一半,但最讓他感到危脅的是對方的前鋒戰隊,對方前鋒戰隊的二十一個人居然全部是金丹期劍修。


    他是一個小門派的嫡傳弟子,天賦極為出色,修煉和戰部兵法成績都很突出,但門派因為藏有重寶的消息外泄,招致舉派被滅,師傅幾個拚死護他突圍,他才僥幸得免於難。後來他加入了黑龍山傭軍戰隊,多年來,他在腥風血雨中成長,所經戰陣無數,也見識過名門大派的精銳,但從來沒有見過麽全部由金丹期劍修所組成的前鋒戰部。


    對方疾馳而來的戰部越來越近,陣型竟在衝刺中不斷調整,衝刺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很快對方的陣法就成型。


    雷絕陣!


    龍七的變得蒼白,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對方不但實力遠勝於他,戰將的水平更是讓他感到絕望。


    雷絕陣是一般的戰將玩得了的嗎?他精研戰陣十多年,雷絕陣有多難他比誰都清楚,據他所知,就是在玉虛界能把雷絕陣玩得這麽得心應手的也沒有幾個。


    絕望歸絕望,龍七卻沒有放棄抵抗,雖然他也知道這種抵抗有些徒勞。


    在剛才的兩息之間,他的戰部陣型變化了足有十三種,不但擺脫不了對方的鎖定,而且戰陣也被對方輕易就撕了得稀爛,現在他已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他陷入了絕境。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戰部到現在還能幸存,完全是因為對方沒有痛下殺手。


    他和他的戰部就像一頭被吊在半空中的狼,任何的掙紮都已是徒勞。


    龍七站在戰場中央,看著身邊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心中一陣悲哀,這麽多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今天隻怕難逃此劫了。他曾多次麵臨險境,但沒有哪一次會像現在這樣絕望過,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像貓爪下的老鼠,隻能等著對方戲弄夠了再收緊絞索,想到這,他胸中不由騰地燃起一股火焰。


    他看了看周圍手下決絕的眼神,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他正要下達自殺衝鋒的命令,包圍著他們的青木戰部卻突然鬆開了戰陣的一角,同時青牙戰部也放棄了對鐵月星戰隊的絞殺。就在龍七他們的目瞪口呆之時,對方兩支戰部同時後撤,脫離了和他們的接觸,任鐵月星和他早已被分割得零亂的戰部匯合到了一處。


    龍七知道這是對方有意放他們一條生路,否則自己的戰部早已被絕殺。他約束戰部不得輕舉妄動,同時不顧手下的勸阻,孤身一人飛至對方的陣前,朗聲喊道:“龍七前來求見陸前輩一麵。”


    對方的戰陣又是一變,中間讓出一條通道,幾名金丹高手護衛著一名中年書生模樣的人,停在龍七前方,中年書生對他說:“龍七,你家龍一少爺可還好?”


    龍七心中一凜,謙聲說道:“龍七冒犯前輩虎威,罪該萬死,特來向前輩請罪。我家龍一少爺三個月前就閉關了,現在還沒有出關,陸前輩認得我家龍一少爺?”


    陸抗哈哈一笑,對旁邊的大漢說道:“原來是小龍閉關了。我就說奇怪了,怎麽小龍的隊伍居然也能對我們動手。”


    大漢也是爽朗一笑,對龍七說道:“我是南宮無極,二十年前我們和龍一就認得,你們走吧,下次不要再被人當槍使了。”


    龍七率著戰部急速離開戰場,也沒有再回設在龍崆洞的營地,而是直接就向界河飛去。


    龍七戰部的被青木戰部和青牙戰部打得全無還手之力,給在一旁觀戰的崔鳶帶來前所未有的衝擊,靈霧盟不但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重組了戰部,而且戰部所表現出的實力十分可怕,無論是赤燕門還是龍崆洞,沒有任何一支戰部能擋得住青木戰部的一擊,哪怕對方隻有這麽一支戰部,也足以讓靈霧盟在三派盟會上取得極大的優勢。


    就是那個年輕得過份的青牙戰部,也超出了兩家任何一支精銳戰部的水平。不是說青牙戰部個人實力有多強大,關鍵是他們有著水平極高的戰將。十幾天時間對於大多數戰部來說,完成組建就不錯了。但對方不但完成了戰部的組建,而且還形成了強大的戰鬥力。假以時日,讓這支青牙戰部褪雲青澀,到時莫說是在靈霧城,就是整個都天界靈霧盟也能占據一席之地。


    十七年前靈霧派在與魔軍一戰後幾近全軍覆滅,早沒有人記得他們當年的榮光和強盛了,但此戰證明,靈霧派哪怕隻剩下一支戰部,他依舊是一支不可輕視的力量,這就是名門大派的底蘊。


    赤燕門和龍崆洞的家底怎麽樣,崔鳶清楚得很,別看兩派看起來戰部眾多,勢力龐大,但雙方嫡係的精銳戰部都不超過四千人,其餘戰部都是由附庸門派組成,掌握在各大長老手上。


    平時各大長老個個養尊處優,爭權奪利,一到戰時,各大長老卻都想保存實力,打順風仗個個爭先恐後,一擁而上,要啃骨頭時,卻你推我讓,都想躲到後麵。


    龍崆洞和赤燕門之所以打了半個月就打不下去了,主要是因為幾仗下來,雙方的嫡係都損傷慘重,現在龍崆洞的精銳戰部在征入了所有的後備力量後,才有四千五百人,赤燕門的情況比他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獨孤辰光站在戰場外的另外一角,看著龍七的戰部就要被絞殺,他的心裏充滿了苦澀。靈霧盟與今天龍七的這一戰,給他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獨孤辰光是嫡長子,也是赤燕門理所當然的繼承人,他在戰前就通過了青銅戰將的考核,正是由於他的指揮才能,他在與龍崆洞的戰事中曾多次扭轉了戰局。


    但是他的水平不要說與名宿陸抗相比,就是比起青牙戰部那個叫做陳宗遜的戰將,水平也相差很遠。


    在他看來,赤燕門和龍崆洞的整體實力還遠在靈霧盟之上,但對方在戰將方麵卻有著絕對的優勢,這時他才猛然想起當年的靈霧派可是敢與魔軍野戰的隊伍。


    當時獨孤玉庭不止一次地提醒過,要他注意陸抗和他的青木商行,他都沒有放在心上,總覺得對方就算還殘存有一點實力,也早就隨著時光的流逝而化為烏有,他不相信對方那些混跡在商場小廝長隨模樣的人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威脅,但今天就是這樣的一群人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在戰場邊觀戰的不止是獨孤玉庭和崔鳶,很多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這一戰,把這一戰的情報飛快地傳遞到各大門閥。


    都天界界主乾定坤站在幕牆前,饒有趣味地看著青木戰部和青牙戰部絞殺龍七戰部的戰鬥,一個青年站在他旁邊,靜靜地侍立。


    看到龍七的戰部脫離戰場,青年問乾定坤:“陸抗為什麽要放過龍七?”


    乾定坤答道:“黑龍山傭兵團在玉虛境有著不弱的實力,靈霧盟才重整旗鼓,實力還弱,自然不願多樹敵人。”


    他問青年:“玉衡,如果你是龍七,有沒有辦法從青木戰部的絞殺中逃脫。”


    那個叫玉衡的青年沉思了一會,答道:“屬下也沒有辦法,看起來龍七是敗在輕敵上,實際上雙方的實力對比差距太大了,陸抗的戰陣指揮能力遠非屬下能比。”


    乾定坤說道:“你能有自知之明,這點很好,陸抗二十年前就已經是白銀戰將了,這些年戰部兵法更加精進。以後你們遇上陸抗這樣的高手一定要小心,你們對那個叫陳宗遜的年輕人也不要掉以輕心,此子天賦極佳,將來成就未必在你之下,好好努力吧,亂世要來了。”


    玉衡點頭稱是:“屬下一定牢記界主教導。”


    乾定坤揮手讓他退下,獨自一人,陷入了沉思。


    ……


    辛焱一覺睡得香甜,直到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才爬起來。他沒有急著去送磚,而是順手拿起一個音圭,輸入了靈力,音圭上馬上閃起了七色的光芒,一個婉轉動聽的女聲就播報起了新聞。


    “最新消息,今天早上赤燕門、龍崆洞和靈霧盟在靈霧城舉行盟會儀式,儀式由都天界界主乾定坤親自主持……”


    “據悉,本次盟會還重新劃定了三派的管轄的範圍,龍崆洞和赤燕門各自退回原有彊界,靈霧盟重新占據靈霧山脈,為免各派重開攻伐之端,三派的戰部人數均不得超過六千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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