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焱越眾而出,來到陣前,指著色難和曦鳳道:“眼下妖魔入侵在即,我北境天各部理當攜手同心,共禦外侮,保全我修者各門派之血脈傳承。你們竟與妖魔勾結,悍然對我們這支在前線與妖魔廝殺的戰部發動攻擊,不忠不義,神人共憤。我勸你們還是及早放下屠刀,回頭是岸!否則的話,就別怪我們


    “唉,人怎麽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呢!”赤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辛焱臉皮的厚度。


    赤妖長於行伍,精通戰陣,很快他就對兩女的實力做出了評價:“這個兩個女娃子一個謀算精準,一個悍勇無比,日後成長起來,前途不可限量。”


    辛焱問道:“與月兒相比如何?”


    “當在伯仲之間!”


    赤妖的評價讓辛焱也大吃一驚。要知道赤妖對月兒的評價極高,說他有成長為頂級戰將的潛質。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戰將從來都是最難培養的,你小子倒好,手下的人才居然一抓一大把。俞哲心性堅忍,眼界開闊,有成為一方統帥的潛質;阿文、吾金、月兒、文秀、虎子俱都驍勇無比,有成為名將的潛質;就是眼前的這個楊昆也不錯,假以時日,說不定也成為一方大將。唉,你小子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辛焱一聽,心中美得樂開了花,嘴上卻不服氣:“你這傻妖整天啊就會吹噓當年如何如何,也不會拿出點幹貨出來。哼哼,你看看人家兩個小姑娘,不出半年工夫就練出了這樣一支勁旅。你倒是折騰了這麽久,耗費靈石資材無數,到現在還沒有把妖部練出來。你啊,若是不行,趁早把虎子和文秀他們還給哥,省得在你手上給練廢了。”


    赤妖一聽,白淨的額上全是黑線,辛焱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他一心想將文秀和虎子等人練成一支妖術戰部,奈何文秀、虎子他們畢竟不是妖族,所練就的妖術威力有限,根本無法達到他心中的預期。


    最近,赤妖突然有一個想法,若是能夠成功,不但能夠把文秀、虎子訓練成一支真正妖術的戰部,還可以創造一條全新的妖術修煉途徑。


    不過,要實現他的想法,需要用到禪修舍利子,他聽說辛焱要去白諸界蓮華宗,也要跟著過來。


    “很快你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戰部!”赤妖扔下一句狠話,消失在辛焱的識海深處。


    辛焱搖搖頭,他對偏執的赤妖也毫無辦法。就在此時,楊昆的赤部和朵兒、唯唯的靈部之間的戰鬥也進入了**,雙方殺得難分難解。


    從戰部的實力來說,楊昆的赤部要高出一籌,但從對戰部的掌控來說,反倒是朵兒和唯唯要勝一籌。


    “好了,停下來吧。”眼看演習的目的已經達到,辛焱怕雙方有所損傷,命令雙方停下來。


    楊昆脫離戰隊,飛至辛焱身前,躬身行禮道:“赤部統領楊昆,率部迎候大人!”


    辛焱一把拉起楊昆,說道:“你的兵練得滿不錯的嘛!”


    楊昆瞟了一眼身旁朵兒和唯唯,說道:“屬下慚愧。職部以優勢之兵,又占據地利,卻無法擊穿兩位姑娘的戰陣,等於是敗了。職部與兩位姑娘相比,有如螢光之與月華,高下立判。”


    朵兒道:“將軍過謙了。此戰若是實戰相搏,我方早就落敗了。”


    辛焱連忙扶起兩人,說道:“哈哈,你們不必謙讓了。你們的戰部,一個攻伐淩厲,一個變幻無方,各有各的長處。”


    楊昆和朵兒、唯唯一齊拜下:“大人付職部以重任,我等時刻不敢忘懷,唯有刻盡職守,才能報大人之恩遇於萬一。”


    辛焱命人卸下給楊昆的資材,又叮囑了幾句,便率領船隊繼續往白諸界飛遁而去。


    十日之後,船隊來到了金度界與白諸界之交的莽山之下。


    “大人,過了前麵的莽山就是白諸界了。”一名弟子指著前方一座高聳入雲,連綿不絕的山脈言道。


    莽山不但山峰高聳,妖獸出沒,最可怕的是山中還盤踞著一股流寇——莽山賊,這群流寇實力頗為強勁,過往的商隊無不繞路而走。但是辛焱卻沒有那個時間,因為如果繞道,他必須多穿越六七個境界,多花費近一個月的時間。


    辛焱對苗若蘭道:“我率武裝商船在前方開路,你和朵兒、唯唯率三艘商戰船和靈部在後方壓陣。”


    苗若蘭和朵兒、唯唯聽說辛焱又要輕身犯險,都表示反對。


    辛焱道:“我率小船在前方走,你們率三艘商戰船和靈部在後方跟進,商戰船有匿蹤之效,敵人很難發現,到時我們若被敵人攻襲,你們可以視情況從後方殺出,一舉消滅對方。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


    苗若蘭還要反對,卻被辛焱止住了:“你忘了,我可是害死人不償命的害人精,誰撞上誰倒黴。”說著他一揮手,便自領著船隊鑽進了雲霧茫茫的莽山之中。


    辛焱的船隊浩浩蕩蕩地開了莽山,一路倒也風平浪靜,絲毫也沒有遇到阻攔。越是這樣,船上的弟子就越是緊張。因為誰都知道,這死一般的寂靜中潛伏著莫大的危險。


    辛焱神情自若,他安坐船艙,竟開始煉製起傀儡來,似乎完全也沒有覺察到正隱伏在茫茫霧氣中窺探的眼睛。


    曹四是莽山最好的斥候,他自從接報有商隊闖入後,就親率一隊斥候跟蹤著辛焱的船隊。


    曹四手下的人都是老手,跟蹤潛行的技巧出色,他們有的幻化為麻鷹、雀鳥、蒼鷺等飛鳥,在天上監視,有的化身為青狼、狸貓之類的靈獸,在後麵追蹤。


    但是越追蹤,曹四心中越是困惑,因為這支商船太不正常了,居然全部都是由小型的貨運商船組成,完全沒有戰船和戰部護航。而且他們竟一路大搖大擺地往莽山深處直闖,連個哨探也不派。


    曹四決定讓手下繼續追蹤,自己則回去向老大報告。


    “他們竟然連個哨探也沒派?”


    聽完曹四的報告,端坐四品白熊妖獸皮上的一個光頭大漢問道。這個大漢正是莽山賊的首領色難。色難出自禪宗名庭金山寺,他天賦出色,卻更貪財好色,屢犯寺規,結果被逐出師門。他索性上莽山做了山賊,兩年之後,他殺掉了原來的首領,成了莽山賊的大頭領。


    曹四道:“沒有。屬下也覺得很不對勁,這才前來向大人回稟。”


    色難點了點頭,說道:“物反常則妖。沒有護衛也敢大搖大擺地往莽山闖,確實有些邪門。”


    就在這時,一個獨眼獨臂的大漢走出隊列,啞聲問道:“曹四,對方的商船是否通體烏黑,船艙密閉,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曹四眼中一亮,說道:“正是,正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奇怪的商船。烏老大可知道這船的來曆。”


    “這是辛焱那狗賊的武裝商船,這船表麵上與一般商船無異,但船艙中暗藏著弩炮和弩箭,十分厲害,妖風海的老龍頭就是栽在這小賊的手上。”


    這個獨眼獨臂的大漢正是烏老大,他在妖風海一役中雖然僥幸逃脫,卻失去了一臂一眼。由於妖風海為靈宵門所占據,已無他們的容身之處,他便帶著一群劫後餘生的海寇來到了莽山,投在了色難的手下,充任一個小頭領。


    他對辛焱恨之入骨,說道:“此次船隊規模如此之大,即便不是辛焱小賊親來,也定必會派出心腹幹將,咱們不能讓他們從這過去。”


    色難點頭道:“我也聽聞過妖風海的事,不想辛焱這小賊竟敢到我莽山來撒野。我一定要叫他有來無回。”


    烏老大提醒道:“辛焱小賊奸詐無比,要當心他暗設伏兵。”


    色難大笑道:“烏老大不必多慮。咱們莽山可不比妖風海,哪怕是一隻蚊子想飛進莽山,也難逃我們的明哨暗探。我已命人仔細查探過,辛焱船隊前後方圓數百裏之內都沒有異狀。”


    恰在此時,一名哨探前來急報:“我方的兩名哨探過於接近,被對方擒殺,現在對方的船隊正加速行進,企圖衝出一線天。”


    色難獰笑一聲,說道:“現在才想起要跑,遲了。傳我將令,七峒八山十三澗全速向一線天開進,誓要將辛焱賊子誅於莽山,以正我莽山之名。”


    色難一聲令下,七峒八山十三澗的山賊們紛紛向一線天集結,企圖把辛焱的船隊圍殲在一線天。


    就在這時,色難接到急報,辛焱的船隊突然加速,向一線天猛撲了過去,顯然是想搶在莽山賊完成集結之前衝出一線天。


    “想跑?”色難哪能讓到嘴的肥肉溜走,他下令道:“守衛一線天的莫雲、狼山、八步、河台、水南五部,不惜一切代價攔住船隊,為大隊集結爭取時間;其餘各部全速向一線天集結。”


    “攔住船隊?為大隊集結爭取時間?”


    “搶這麽幾條破船也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咱們哥幾個上去把他們搶了不就結了!”


    “就是,咱們莽山的規矩曆來都是,誰搶到了就歸誰。等他們全上來再搶,咱們隻怕連條毛也分不到。”


    “說得好,咱們先把他們搶了。”


    “幹了!要是有女人的話,誰也不許動,全給色難老大留下。”


    當色難的命令傳到一線天,五部的首領無不嘩然。他們實在無法理解,搶幾條沒有護衛的商船還要如此費事,他們一合計,決定還先上去搶了再說。


    五股山賊很快就與辛焱的船隊遭遇了。


    眾山賊看著多達三十多艘的商船,眼中俱是放出了貪婪的光彩。他們早就得到消息,辛焱的黑水澤富得流油,這些看似寒酸的商船中裝滿了珍貴的材料和法寶。


    幾股山賊唯恐別人搶了先,紛紛下令道:“弟兄們,衝上去搶光他們!”


    眾山賊一齊從叢林中殺出,每個山賊都手持著厚重的黑色戰盾,身上披著黑色重甲,潮水般地向船隊湧來。


    對於尋常的修者來說,全身披掛著如此沉重的戰甲和戰盾,隻怕光站著都費勁,更別說衝鋒陷陣了。讓人稱奇的是,眾山賊披掛著如此沉重的戰盾和重甲,動作依然十分敏捷,崎嶇的山路和複雜的地形也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影響,他們的陣型依舊嚴整有序。


    莽山所在的虛雲境中以禪修為主,入莽山為匪者也多為禪修或煉體修者,他們體格強悍,力大無窮,這些重甲和戰盾對於他們來說隻是小事一樁。


    眼看就要進入武裝商船弩炮和弩箭的射程進,眾山賊突然轟地散開,各隊就像流水般,突然化作數十股細流。隻見他們六人一組,六組為一隊,相互掩護著,從不同的方向向辛焱的船隊飛快地逼近。


    眾山賊越衝越近,他們身上的戰盾和黑甲上散發出的黑氣卻越來越濃,形成一個個黑色的護罩,把他們護得結結實實的,最讓人稱奇的是,在這些黑氣彼此相連,把每個山賊的氣機都聯係在一起。


    辛焱點頭道:“黑莽雲甲果然名不虛傳。”


    “黑莽雲甲是什麽?”一名傳令弟子不禁好奇地問。


    “黑莽雲甲是種十分特別的戰甲。”辛焱耐心解釋道:“它是禪宗名庭虛雲寺所獨有的一種戰甲,質地堅硬,防禦力極強。這種戰甲還可以激發黑色的靈罩,一旦結成陣勢,所有戰甲的靈罩氣息相連,彼此呼應,使用的人越多,它們的防禦能力越是強大!”


    “這麽厲害?”傳令弟子頓時悚然,難怪這群山賊敢直接衝向商船,不由道:“難道連疾風破甲箭也不能擊破他們的靈罩?”


    辛焱搖頭道:“沒有用,一般的弩箭對他們不起作用。”


    “什麽?”傳令弟子聞言臉都青了,臨行前大人突然下令,將商船上的弩炮全部拆除,換上神弩,所以現在所有的商船上都隻裝備了弩箭。


    傳令弟子正在擔心,突然聽到辛焱下令道:“傳令各船,結環型陣,各弩位注意,滅元箭準備,敵人接近到八百步全速開火。”


    “是!”傳令弟子條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腰板,向各船下達了命令。


    辛焱看也不看越來越近的山賊,衝傳令兵狡黠一笑,說道:“剛才沒和你說清楚,一般的弩箭不包括滅元箭!”


    傳令兵聞言一愣,旋即他的眼中放出狂喜的光芒。


    恰在此時,山賊的前鋒已逼近到一千步之內,他們甚至已經可以看清商船上弩箭箭頭上閃爍的寒光。


    但是沒有人退縮,每個人都對黑莽雲甲有著絕對的信心。


    “殺!”


    當眾山賊衝到八百步時,突然一齊暴發出一聲怒吼,整個隊伍在瞬間加速,猶如離弦之箭般地向前方的商船衝了過去。


    莽山賊終於發動了黑莽衝陣,這種衝陣不但速度極快,威力極強,而且也能把黑莽雲甲的防護能力提高到極限。


    但是這種衝陣也有一個缺點,由陣型過於密集,一旦發動就很難停下來。所以一般情況下,莽山賊在運用這種衝陣時也十分慎重。


    幾乎就在莽山賊發動了衝陣的同時,商船上所有的神弩也猛然暴發出耀眼的銀光!


    無數滅元弩箭猶如一道銀色洪流,帶著撕裂空氣的可怕嘯聲,瞬間就紮進了山賊的隊列之中。


    太快了!


    衝在最前麵的眾山賊隻覺眼前閃過一片耀眼的銀光,還沒有等他們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隻覺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心頭劇痛!


    兩股洪流沒有任何花巧地迎頭相撞!


    咻咻咻!


    沒有想像中的轟然巨響,隻有密如連珠、微不可聞的輕響聲,但是就在一瞬間,衝在最前方的山賊突然像中了邪法一樣,前衝之勢猛地一滯,後麵的修者來不及減速,隻能眼睜睜地撞上去。


    很多人與前方突然停下的山賊撞在了一起,而後方湧來的山賊來不及躲閃,複又將前方的山賊撞倒在地……


    頓時間,整個山賊的陣勢亂成一團!


    最可怕的是那些密集得如雨點般的滅元弩,不論是誰,隻要被那些可怕的銀芒擊中,就難逃死亡的厄運。


    而一直為他們提供保護,堅實無比的戰甲,此刻卻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樣,絲毫也不能為他們提供任何的防護,紛紛被那些銀芒所洞穿。


    三十六艘戰船上共裝備了一千二百九十六具滅元弩,每一次齊射所發出的弩箭都密集如雨,讓人根本無法閃避。


    “衝過去!衝過去!”幾位頭領扯著嗓子嘶吼,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他們也知道衝過去是凶多吉少,可是衝陣已經全速發動,現在已經停不下來了,隻有衝過去或許還有一線的生機。


    “衝……”


    一位頭領的嘶吼嘎然布止,十多支滅元弩同時落在他的靈罩上,“波”地一聲輕響,靈罩轟然崩碎,他隻覺得心頭一痛,全力的力氣瞬間消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發現靈甲依然完好無損……


    “這是怎麽回事?”


    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他的心神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失去意識的他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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