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焱布下這個大陣完全由神光和神焰交織而成,遠遠望去,就如橫於碧天中的星河一般,璀璨皎潔,美麗無比。


    可是犬戎和烏戈卻絲毫也沒有半點心情來欣賞大陣的美麗,他們心中隻有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犬戎和烏戈都是久經沙場之輩,是從血裏火裏殺出來的軍中宿將,經曆過無數凶險的戰陣,可是他們從來也沒有像現在一樣,如此地感到恐懼和絕望。


    束縛在他們身上的七彩光焰看上去並不凶惡獰猙,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動人心魄的美麗,可是就是這些看似人畜無害的七彩光焰,死死地束縛著他們,不管他們如何運用神通,都無法掙脫分毫。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七彩光焰纏繞在他們的周身,最後將他們完全包裹了起來。


    最讓他們絕望的是,這些神秘莫測的七彩光焰還一點點地朝他們的體內鑽去,光焰所及之處,他們體內的魔力就會被彩光分解吞噬……


    犬戎和烏戈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蛛網的蟲子,正被魔蛛噴吐的絲飛快地纏繞成一團,絲毫也動彈不得,到這個時候,魔蛛才不慌不忙地用它那致命的毒刺蜇入了自己的身體。隨著毒液的注入,自己的身體也隨即被分解和消融……


    不止是犬戎和烏戈,每一個被困在陣中的魔軍的遭遇都大同小異,他們都清楚無比地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都想拚死掙脫。


    可是麵對七彩光焰的可怕力量,哪怕是強大如犬戎和烏戈這樣的高手,也根本沒有任何反擊的力量。


    “這七彩光焰究竟是什麽鬼東西?它怎麽如此可怕?”


    在這一刻,每一個被困在陣中的魔軍,包括犬戎和烏戈心中都隻有一個同樣問題。


    ……


    “什麽?他們都陷入了對方的陣法禁製之中?”


    當阿瞞聽到犬戎和烏戈等四路大軍都中了辛焱的埋伏,被困在陣法禁製之中時,不禁大吃一驚。


    犬戎和烏戈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們與修者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麽會這般不小心,竟然會失陷在對方的陣法之中呢。


    在妖魔修三族之中,修者最擅長的戰法就是布設陣法禁製,妖魔這方麵吃過無數次虧。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妖魔的戰將都與修者作戰之時,都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以免落入對方的符陣禁製之中。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無論是何種符陣禁製,一旦要布設或發動,都會產生靈力的波動,威力越是強大的大陣,所產生的靈力的波動就越是明顯。


    妖擅神識,魔強肉身,他們的神識感官天生要比修者敏銳,特別是他們對靈力波動的感應更是靈敏無比。


    漫說是修者布下的大陣所激起的靈力波動,就是修者掠過空中時所殘留的靈力氣息,他們也能清楚地感應到。


    所以一般來說,不管修者如何處心積慮地想隱藏自己的布設下的陣法,也極難以逃脫妖魔的查探。


    經過十數萬年的戰爭洗禮,妖魔對於如何查探和破除修者布設的符陣禁製,也變得越來越有心得。


    特別是對於任何一個妖魔戰將來說,研習修者的陣法禁製的布設之法都是最為基礎的學習內容。像烏戈等一些妖魔之中的戰將高手,一眼就能看出修者布設的是什麽陣法,功效威力如何,甚至他們還知道該如何破解。


    不過,烏戈和犬戎還是在辛焱手上栽了一個大跟鬥。


    他們通過查探之後,確實是發現辛焱在山穀周圍布設下了大量的禁製陣法,不過這些禁製陣法隻是一些為煉器而準備的輔助陣法,並不具備多強的攻擊性。


    所以,他們便放心大膽地潛入到辛焱的營地周圍,準備發動突襲。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竟是辛焱精心布設的一個陷阱。


    “好可怕的大陣,好可怕的心計。”


    阿瞞來到陣前,看著眼前由光焰交織而成的大陣時,不由發出了一聲哀歎。


    阿瞞是識貨的,他一看這個大陣的就知道,這個大陣的威能之強大,足以在瞬間秒殺掉烏戈、犬戎和他們所率的四部大軍。


    可是讓他略略感到有些奇怪的是,辛焱竟沒有立時下手,他沒有並馬上催動大陣絞殺烏戈、犬戎和他們所率的四部大軍。


    而且,最讓他感到可怕的是,辛焱手下的幾支戰部並沒有出動的跡像,他們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樣。


    這也是阿瞞最擔心的地方。


    多年的征戰經驗告訴阿瞞,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阿瞞知道,辛焱的戰部並沒有消失,他們現在一定是隱伏在某個地方,隨時準備對自己發動致命的攻擊。


    可是,辛焱的戰部到底藏在哪裏呢。


    “大人,我們為什麽還不發動攻擊。再這樣下去,烏戈和犬戎他們會全軍覆滅的。”


    阿瞞正在緊張地思索地時候,一名身著天藍色的鎧甲,背負巨大的黑色雙刀芒的魔將大步走進了軍帳之中,他鼻孔中噴吐著粗氣,眼中全是不滿之色。


    這名魔將名叫拉索,他出生著名魔界的藍犛一族,也是藍犛一族年輕一輩的後起之秀,修煉天賦極為出色,不到三十歲就踏入了帥階。


    這次出征時,拉索被任命為副都統帥。換句話說,他是軍中地位僅次於阿瞞的魔將。


    不過,即便拉索是副都統帥,他以這樣的態度對阿瞞說話也是十分無禮的。


    畢竟,阿瞞才是這支魔軍的最高統帥。


    阿瞞看了一眼對麵的符光閃動的大陣,沉重地歎了口氣:“烏戈和犬戎他們自從被困入陣中,就沒有消息傳回來。他們的情況隻怕已經很糟糕了……”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應該立即出擊,把烏戈和犬戎他們接應回來!”拉索胸中的怒火欲來欲威盛,若不是心中還有一絲理智尚存,他早就跳起來對阿瞞破口大罵了。一直以來,性烈如火的拉索都很瞧不上阿瞞,覺得他太過於膽小和多疑,用兵也過於持重而小心。


    一路上,他多次向阿瞞提出建議,應該主動出擊,趁辛焱的戰部還沒有集結完成之際,把他們消滅在開進的路途之中。可是這些建議都被阿瞞否決了。


    阿瞞耐心地解釋道:“唉,不是我們不救援,實在是現在敵情未明,我們如果貿然行事,極有可能遭遇不測。”


    拉索見阿瞞居然見死不救,他心中的怒火終於不可遏止地爆發了,他挑釁地看了阿瞞一眼:“大帥若是怕再中埋伏的話,那就讓我來吧。我願率本部魔軍作為突擊隊,從側翼攻擊辛焱,把烏戈和犬戎他們接應回來!”


    “放肆!”阿瞞修養再好,也終於被拉索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禮頂撞激怒了:“你以為我不想把烏戈和犬戎他們接應回來?烏戈和犬戎都是跟著我幾十年來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非是事不可為,我怎麽放棄他們?我阿瞞也是從血裏火裏殺出來的,我打了這麽多年的仗,或勝或敗,但是從來也沒有誰敢說我是貪生怕死之輩!”阿瞞直視著拉索的眼睛,冷聲說道:“你難道沒有看出來,辛焱故意扣著烏戈和犬戎不動,就是要引誘我們前去救援,如果我們真的派兵救援的話,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落入對方的陷阱之中,到那個時候,全軍覆滅也不是危言聳聽。”


    拉索被阿瞞身上的氣勢震懾住了,愣了半晌之後,他才道:“可是,我們就這麽看著烏戈和犬戎他們被辛焱消滅嗎?要不我們還是派一支戰部去救援一下吧……不管怎麽樣,日後上麵追究起來,我們也好有個交待。”要知道,在烏戈和犬戎軍中有不少魔都是出身魔界大家族的嫡係子弟,日後若是這些大家族知道了他們見死不救的話,一定會和阿瞞、拉索算帳的。


    “不必了!”阿瞞斷然否決了拉索的提議。他又朝烏戈和犬戎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語氣為之一凝道:“烏戈和犬戎他們之所以誤中埋伏,全是我料敵不明,失察莽進之過。所以這戰敗的責任,也應該由我來背負,與旁人無幹。”


    拉索聞言,臉上不由一紅:“我是軍中副帥,大軍出擊時,我沒有提出意見,這責任也有我的一份……”


    阿瞞擺了擺手:“眼下還不是扯這些事情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退敵。”他立在地圖前,沉呤了良久,突然說道:“傳我將令,全軍撤回魔魂關,堅守不出,待援軍到了之後,再報此仇。”


    ……


    “嗯,這個阿瞞倒還真是夠狠的。居然丟下這麽大一支戰部就不管了。”辛焱看著緩緩退去的魔軍,一直繃得老緊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


    赤妖看著魔軍退去的方向,臉上全是悻悻之色:“哼哼,這個阿瞞居然還敢自稱百戰名將,我看根本就是個草包。他剛才要是全軍一湧而上,我倒要看看你該怎麽收場。”


    辛焱一攤手道:“要是他真的敢打過來,我隻好撒丫子跑路了。不過,好在我還是賭贏了。喂,赤妖,你說好的那個賭注,可不要反悔啊。”原來,辛焱眼下的手頭上除了小環的天環部、赤術的天引部和昊天的昊天部這三支戰部之外,並沒有別的戰部。如果阿瞞真的不管不顧地打過來,這三支從未真正經曆過戰陣的戰部能不能頂得住,還真不好說。


    至於他手下的三大主力——阿文的雷部、吾金的獅搏部和若夕諸女所率的八百高手,眼下並不在天幽穀。就在烏戈和犬戎等出向辛焱的營地發動偷襲的同時,這三支戰部就悄然離開了天幽峰,向魔魂關的方向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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