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並不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樹葉有些金黃,秋天來的就這樣不知不覺。習習海風帶來海洋的潮濕,在空曠街道上遊蕩,垃圾袋漫天飛舞,隨處都能看到車輛的殘骸,這座城市已經死亡很久。


    刺耳的引擎聲在街麵上回蕩,粉紅色迪奧車撞飛一輛輛殘骸,而後消失在街角。


    少昊把車停在港口前,又回身看了眼雞尾市,畢竟是第二故鄉。少昊緩緩的跪在地上,輕輕的輕吻大地,也許這一次離開就意味著永別。


    “再見!”少昊的聲音有些哽咽,眼角因為沙子,稍顯晶瑩。坐上車,甩掉這片朦朧,少昊踩動車子往海水衝去,車子騰空而起,四個輪子收進車腹,車身密封起來,後備箱伸出螺旋槳在海麵上刮起一道白浪。


    大兵看著車窗外的海水,喉嚨裏出一聲聲低嘶。少昊拍了拍大兵的腦袋,心中猜測其他地方有沒有被機器人占領,真希望能遇到一個同類。


    迪奧車在海水中以每小時五海裏的度前進,用不了多久,就能趕到海對岸,那裏有富饒的土地,他們也是龍的傳人。


    平靜的海麵忽然泛起一**水紋,側耳傾聽,能聽到炮火隆隆,少昊不由得警覺,立刻減,眼睛瞪得滾圓,看著海平線。茫茫的海洋能看到天的盡頭,海水出現層疊,遠處的海水明顯要高過這邊的海水,天地間好似有一層透明光幕,光幕外高起的海水不是深藍色,而是血紅色。


    緩慢往前,靠近光幕,這才現海水中漂浮著一個又一個的浮漂,這些浮漂形成一道無形的光幕,光幕外就是血色的海水,還有一隻隻奇特的海洋生物。[]


    巨型海鷗好似現光幕中的少昊,張開翅膀往下俯衝,少昊目瞪口呆,渾然忘卻危險,眼睜睜的看著海鷗撞在光幕上,透明的光幕忽然閃爍著紅光,海鷗的頭卡在光幕中,正在逐漸縮小,垂死掙紮一番後,海鷗腦袋還有原本的十分之一。


    光幕又變成透明色,海鷗順著光幕掉入海水中,血紅色海水忽然波浪翻湧,一群變異的海洋生物冒出來,開始爭食海鷗。浮漂上炮口移動,噴吐出一串串火光。這些生物都隨炮火而泯滅,血紅色海水又鮮豔上幾分。


    隻是一百多年的時光,他們怎麽就進化成這樣!這些物種完全違背生物進化的度。


    看著光幕外周而複始的重複,望著一個個曾經熟悉,現在陌生的生物,少昊感覺自己的腦袋暈暈的,拿出離子匕,緩緩的把匕刺入光幕中。


    光幕猛然一紅,堅硬的離子匕融化變形。鬆開匕,任由匕滑落進海水中,少昊仍不死心,把小拇指放進光幕中,光幕紅的亮,少昊小拇指開始變型,痛!骨骼開始碎裂,肌肉往骨骼的縫隙裏麵擠,想把手指拿出來,卻覺自己的力氣居然不夠用。


    少昊現在可以夠扛著一台法拉利,狂奔上半個鍾頭。但卻對這層光幕泛起無力感。壯士要學會斷腕,斷腕不是為證明自己是一個壯士,而是卑微的活下去。


    捏斷小拇指,疼痛讓少昊額頭上滿是汗水。(.)白森森的骨骼,參差不齊的皮肉組織,還有正在往下滴的血液。


    滴在海水中緩慢擴散!蔚藍色的海水下麵究竟有什麽?少昊又看著對麵紅色的海水,斷指被擠壓成團,緩慢掉落海水中,立刻引起一群群凶獸的爭食,炮火再次轟鳴,這些凶獸被打成碎片,他們的血液染紅海水。


    少昊抬頭看著天空,這時候他才覺,原來雞籠山島嶼上空有一層光幕,外麵的生物進不來,裏麵的生物也出不去。


    想到這裏少昊好似想到點什麽,雨水可以從光幕中穿梭。記憶猶新的那場暴雨,少昊伸手撥動海水,藍色的海水輕易穿越光幕,而紅色的海水卻沒有往光幕這邊滲透,這裏還有少昊不能理解的科技。


    手指上的傷口開始逐漸愈合,小拇指卻沒有再長出來,看著失去一根手指的手掌,少昊茫然若失。難道這一層光幕就覆蓋整個島嶼,沒有留下任何漏洞?


    少昊想到這裏,心頭又燃起一絲希望,拍了拍大兵腦袋,示意不要亂跑,自己縱身跳進海水中。冰涼的海水很清澈,少昊往下沉,卻覺這透明的海水中,沒有一尾海魚,紅色的海域內倒是生機勃勃,光防護罩上的腦袋就夠數上一段時間。


    整座海域就是一個大牢籠,裏麵的人想出去,外麵的生物想進來。少昊躺在車子裏,無神的看著外麵的世界,


    回去既然不能離開,隻能繼續在這個城市中受苦。人生的落寞好比曇花,明知道盛開隻有一刹那,現在卻要忍受長久的孤獨。


    海洋上不光有光幕,還有其他的探測器,生物能與機械能完全不同,少昊的出現就好似黑夜中的燈塔,信號被不斷的放大。


    “就是這個孩子,他果然沒有死。初始藥劑的攜帶者,讓魔鬼把他抓來。”黑暗中電子合成的聲音帶有那麽點急不可耐。


    危機已經降臨這座海港上的小鎮,當少昊六神無主出現在小鎮上時,一直安靜的大兵忽然出一聲聲犬吠。是一個幸存者,是一個女性幸存者!


    海港上有一位女子,絲襪短裙高跟鞋,墨鏡吊帶太陽帽,緩慢的在從堤壩上走來。原本失魂落魄的少昊轉瞬又擁有春天。打開車門往前跑,跑到女子麵前手腳無措說:“小姐,你穿這一身冷不冷?”


    初秋天氣穿著春裝,回轉的冷風,撫摸裸露皮膚,帶來一絲絲寒意。


    女子卻昂起帽簷,透過太陽鏡審視少昊不言不語,一張俏臉好似萬載寒冰。大兵身型匍匐,齜著牙喉嚨逼出一聲聲低鳴。


    看著戒備的大兵,少昊蹲下身體說:“瞎叫什麽?別嚇到人家,這可是我們遇到的第二個幸存者。”第一個幸存者死在住宅區五樓。


    話音剛落少昊感覺腦後生風,潛意識側翻,避過腦袋肩膀卻被打中。大兵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卻被高跟鞋踢中,更快的度倒飛回來。


    這一切變化有些讓人目不暇接,少昊再看眼前的女子,卻現墨鏡掉在地上摔個粉碎,太陽帽也隨風掉落。墨鏡後麵是一雙赤紅色眼珠,眼珠光線閃爍如同機器人的探測器。


    “難道你不是人?”女子並不回答,撲上去手掌如刀,切向少昊的頸椎。


    一切透著邪性,少昊可不會打不還手,這個社會所謂的文明已經消亡,紳士風度,貴族氣質全***去見鬼,活下去再說。


    身體側翻,單腳往前一踹,踢在女子手上,巨力湧起。少昊翻身抱著大兵往旁一躲。大兵死死地躺在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看樣子這個家夥不是在裝死,而是真的快不行了!


    憤怒在少昊心頭流動,人都是容易衝動的感性生物,習慣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人。跟大兵生活了這麽久,少昊早就習慣大兵的味道。現在有人威脅了大兵的生命,不管他是不是幸存者,他都該死。


    一個人在權力中空的環境下,野心自然會進化。沒有約束,野心很快就會膨脹,法律道德不是應遵守的操守。這一刻他的喜怒就是這個世界的準則,不喜歡的都讓他去見鬼。


    少昊從車頂抽出切紙刀,一米八長的切紙刀重達半噸,盛怒下少昊拎在手中輕若無物,縱身飛躍往女子砍去。


    那女子居然不閃不避,舉起手臂格擋刀鋒。少昊怒火直灌雙瞳:“給我死!”刀鋒突破音障,摩擦成一片火紅,砍在女子手臂上。


    哐的一聲,火花四濺,一米八的切紙刀被高高彈起,女子手臂依然白皙,連道紅痕都沒留下。少昊被震退三步,彈在空中的切紙刀插在地上,道口依然鋒利。


    “硬度夠!難道是我的力氣不夠?”少昊伸手拉出切紙刀,凝神以對,入微的境界讓周圍的空間緩慢,少昊伸長耳朵,這個世界的聲音都在心間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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