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徐耕牛將這一切都推在了龔氏身上,就是龔氏逼迫他,非要讓他娶了這個悍婦,要長相沒長相,要嫁妝沒嫁妝,如今更是拿他的親生兒子處處和他作對,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一點麵子也不給他。


    徐耕牛氣狠了,臉色漲的通紅,眼神不善的瞪著馬氏,頗有些底氣不足的掃視了一遍四周,發現大家似乎都用很迫切的眼神盯著他們這一行人,不由得神情微微緊張,結巴的說道:“臭婆娘,你,你非得當著這麽多人說我不成?回去,回去我再好好收拾你!”


    馬氏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過去,她懷裏的孩子一歲多了,正是口齒不清的時候,一雙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屋裏,當看到家裏壁櫥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瓶子,裏麵插著幾支開的正豔的野百合,伸手就要去抓。這邊馬氏和徐耕牛兩人忙著鬥嘴,他隻好抓著馬氏的頭發,哈喇子一條長長的從嘴角滑落,在空中甩了甩,留下一道透明的痕跡,“啊,啊!”


    馬氏被兒子抓的心煩極了,硬生生把自己的頭發從兒子手裏拽出來,然後氣鼓鼓的走了出去!


    見不到那漂亮的花花,徐耕牛的兒子剛一出門就嗷嗷大哭,整個小院子都是他的聲音!


    徐老頭皺了皺眉頭,也懶得去管,反正他們夫妻三天兩頭的吵架,這種情況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倒是龔氏,一聽到孫子的哭聲,臉色頓時一垮,本來就神情憂煩的,此刻更添了些燥怒,對門外麵的馬氏吼道:“會不會養孩子?不會養就給我們兩個老不死的!”


    龔氏最拿手的就是用這個製住馬氏,果真,馬氏聞言,趕緊哄哄懷裏的孩子!她之所以敢這麽和徐耕牛說話,依賴就是懷中的孩子。這是徐耕牛目前唯一的孩子了,徐堇依,哼,早就認了別人做爹,徐耕牛自己也清楚,他對徐堇依從來不甚喜歡,徐堇依和他更是沒什麽感情,哪怕是自己馬上就死了,隻怕是徐堇依知道後不僅不傷心,還會拍手稱快!正是如此,馬氏才敢這麽對徐耕牛。


    被這麽一鬧,老徐家輩分最高的徐老頭和龔氏便有些著急了,再一次問道:“依依呢,去哪兒了?”


    大家都說出去了,至於去哪兒了,這個誰知道!


    但是今天出了這麽一件事,大家反倒不著急回家去了,加上現在又是熱天,除了田裏的稻子需要除雜草外,地裏沒什麽需要做的,所以,一年中除了臘月份,就屬這個月份最清閑了,當然,這是相對的!


    徐堇依和李大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差不多屋子都快被擠滿了,她臉上的表情微微苦澀,但是很快就被她一張笑臉掩蓋過去了。她這才注意到,徐蘭兒他們還未離開,而且,徐蘭兒聽著大肚子,親熱的和龔氏在說著什麽,看的徐堇依心裏多少有些想法了。


    徐蘭兒這個女人可不是好打發的,加上龔氏又有些喜歡貪小便宜,指不定幾句話就被徐蘭兒騙上她的賊船去了,到時候龔氏逼著自己,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所以,徐堇依臉上洋溢著一張笑臉,一進來就去挽著徐老頭的手臂,也做出一副十分親熱的模樣,說道:“爺爺,你們來了?今天我弟弟滿月,來了這麽多人,連爺爺和奶奶都來了,可真是太好了!”


    徐堇依特意點出今天是她弟弟的滿月酒,整個山塘村的人都知道,其實徐老頭是個要麵子的男人。徐堇依這麽一說,徐老頭臉上的表情訕訕的,不好意思極了!龔氏非說趁今天這麽多人在,徐堇依肯定不好拒絕,不然,他也不會來了,畢竟徐大牛是他的嫡長孫,將來自己進土,長孫也還披麻戴孝,手拿招魂幡的!


    “哦,對了,你弟弟呢?”徐老頭覺得自己快沒話說了,不由得隨口就說了這句話,可誰知道,其實他的心在一抽一抽的,難受極了!仇氏也曾是他的兒媳婦,偏偏嫁給他們家耕牛的時候,好幾年都不曾有孕,可一嫁給李大夫,人家幾個月就懷孕了,而且,一年就生下了一個兒子,這不是太·····扯了嗎?話一出口,大家看徐老頭的神情很奇怪,可能大家都在想,沒看出來這個徐老頭其實心胸還挺寬廣的,瞧瞧,人家居然一點也不在乎前兒媳婦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兒子,堪稱是他們山塘村最最開放的老人了!


    徐堇依的臉笑成了一朵花,甜滋滋的回答:“爺爺,不好意思,我弟弟剛剛餓了,我娘帶他去吃奶去了!”


    這個的話徐老頭還真不好把人家叫出來了,進去,他可得要顧著自己這張老臉,小心一下子就丟沒了!


    於是,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徐堇依不想說話,笑意盈盈的站在那裏,李大夫似乎一切都以女兒為主,加上他和徐家的人······作為一個被徐家人看成是外人的李大夫,更是聰明的不開口,反正女兒沒有被欺負,他樂的站在一邊看戲。


    龔氏心急,來的時候徐老頭千叮嚀萬囑咐,他們這是來求人家辦事的,不能對人家發脾氣,更不能給人家臉色看,加上龔氏有時候太心急了,說話不好聽,徐老頭更是告誡她,輕易不要說話,等他去和徐堇依交談。


    可誰知道徐堇依年紀雖小,做事卻紋絲不漏,讓他一時找不到下口的地方,這才僵在那裏!


    “依依啊,我們這次主要是來·······”


    “咳咳!”


    龔氏的話剛剛才說了幾個字,就被徐老頭的咳嗽打斷了,龔氏有些惱意的看著徐老頭,心裏暗自腹誹:這個死老頭子,讓我不要說話,可我看你也是個蠢的,這事有什麽的,趕緊說啊!


    不管龔氏怎麽用眼神去示意徐老頭,徐老頭就是不說。徐堇依見他們兩個在這裏較勁,秀氣的眉毛高高揚起,神情十分愉悅,徐家二牛見了,不由得心頭微苦!當年被他們欺負的爬不起來的徐堇依如今卻變成了他們一家子都來巴結,都來求她的小丫頭,特別是看到徐堇依此刻的表情,他內心很清楚,徐堇依巴不得看他們笑話,可是,他們卻不得不厚著臉皮上去巴結她,原因無他,大家都不想看著徐大牛受苦。


    徐堇依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心裏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是第一次這麽舒心的和他們對話,心裏頭愉快極了,看了看這麽多人,趕緊招呼大家:“大家都坐下來,馬上開飯了!”然後又扭過頭去對李大夫說道:“爹,去廚房看看好了沒有!大家都被站著,就是天大的事,也得吃飽飯之後再幹,你們說是吧?”


    在場的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聽懂了徐堇依話裏的意思,不管你們徐家要幹什麽,起碼的,先坐下來吃過飯,大家慢慢說,不然,就不要說了!、


    徐老頭率先帶頭坐下來,然後大家一起安安靜靜的一起吃了一頓飯。因為他們沒準備大辦,隻是通知了一下村子裏還有春灣的人,能來的就來,不能來的就算了。所以鎮上的董家以及縣裏的羅家,徐堇依都沒打算通知他們!不然大家都以為徐堇依家事專門要錢來的。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紅白喜事的時候都會辦酒席,鄉親們有時候也會送一些銀子,這算是人情往來。這兩年多以來,徐堇依家的喜事實在是太多了,都收過好幾次銀子了,所以這一次,她就沒跟其他人,就是仇氏的娘家,除了前幾天仇大福親自來看過,仇進寶他們都不知道!


    吃過飯,李大夫進屋去看仇氏和孩子去了,徐堇依招呼了幾個嬸嬸,幫忙把碗筷都收拾出去,騰出幹淨的地方,這才正襟危坐,嚴肅的看著一幫徐家的人。


    還有好事者探頭探腦的,想要看看熱鬧,徐堇依是不怕什麽,畢竟大家都在一個村子裏住著,八卦之事誰不喜歡?也就沒有特意去管這方麵,但是徐老頭一張老臉掛不住了,在他看來,這件事是他們老徐家的事,可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可是龔氏和曾氏和徐耕田認為還是人多的好,怕徐堇依不幫忙。但是有這些村名在就不怕了,要是徐堇依不幫忙的話,他們就散播出去,說徐堇依冷清冷血,不顧血親,這一點小忙都不幫!這樣的一個女子,將來誰還願意娶?


    徐堇依知道他們的打算,但是,不管人們在不在,她心裏一驚打算好了!徐老頭拗不過龔氏,也隻能捂著臉,盡量讓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對徐堇依說道:“依依,爺爺也不跟你客氣,你直說,這件事你幫不幫忙?當然,你不幫忙是對的,畢竟大牛他們小時候沒少欺負你,你大伯他們······我知道你小時候過得辛苦,可現在你的日子畢竟好了,這人啊,一輩子不能總念著不好的。你大牛哥不管怎麽說都是你的親堂哥,你們是一個祖宗的,這一點變不了,依依,就當爺爺求求你,哪怕是看在虎子的麵子上,幫幫忙,我們隻求你去跟上麵的人說一聲,這件事能私了就私了吧!”


    徐堇依本來還保持著微笑的臉在聽到虎子的名字時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猙獰,雙手不禁緊緊握著,眼神冰冷的看向徐老頭和龔氏。不提虎子還好,當年要不是他們非要將虎子抱到他們身邊養著,可能虎子也不至於溺水,到後來使得仇氏傷了身體,更是逼的他們母女不得不出來。看起來他們如今的日子好過了,可是誰想過當年她和仇氏兩人從徐家出來,身上除了幾件破爛的衣裳,什麽都沒有,要不是安珍婆婆救濟,而且自己又弄出豆豉,那他們母女兩的日子可想而知!接著龔氏更是傷了徐堇依和仇氏的心,仇氏和徐耕牛才和離,她就迫不及待的迎娶了馬氏,這到底置他們母女於何地?


    想到這些,徐堇依的一顆心便冷卻了下來,眼神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眼底滿是譏諷!如今發現自己有用了,這又來巴結自己,還搬出已經過世的虎子出來,還好讓仇氏先進屋去了,不然,仇氏可能又要水淹他們家了!


    哪怕現在離虎子離去已經兩年多了,但每一次提到虎子,仇氏的眼淚就像不受控製似的,哭個沒完。徐堇依知道,虎子是仇氏心頭一道永不痊愈的傷疤,隻要有人稍稍一觸碰,就會流血,就會痛!可眼前這些,名義上的她的親人,卻在她心口又一次狠狠的戳了一道傷疤!


    徐老頭和龔氏一見徐堇依的臉色都變了,不由得著急而又緊張起來,徐耕田更是受不了,又一次跪在徐堇依麵前,這一刻,他們在他們眼裏的徐堇依不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小丫頭,而是他們徐家的救命恩人!


    徐堇依冷冷的看著徐耕田跪在地上,也不說話,隻是身體微微側開,徐耕田是她的長輩,她一個晚輩,怎麽受得起長輩的跪禮?


    “想要我救徐大牛?”徐堇依稚氣還未脫的聲音十分清麗,隻是語氣裏淡淡的帶著一絲疏離和冷意。


    徐二牛早在徐老頭說那話的時候就暗道一聲:糟了!果真,徐堇依的神情馬上就變了,徐二牛不禁想要罵人,他們這是來求人的嗎?他們怕是專門來戳人家心窩子的!


    徐耕田忙不迭的點頭,徐堇依冷冷的看著他,“這麽積極是因為徐大牛是個兒子?”


    徐耕田愣了一會兒,然後飛快點了點頭,就是徐老頭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然!”


    這兩個字使得徐堇依看他們的神情愈發譏笑了,“要是是個女兒出了這樣的事,你們就不管了?”


    徐堇依的聲音輕柔,眼神似有似無的看向徐蘭兒,你不是挺著一個大肚子都來這裏求情嗎?你不是能為了你的大哥可以不要尊嚴跪在我麵前嗎?那好啊,我讓你親耳聽聽,你為的這些家人,他們能為你做什麽!


    徐蘭兒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立在曾氏身邊,什麽也不說,動也不動!徐二牛這一次不得不再一次定睛看著徐堇依,眼前這個小丫頭真的隻有十四歲嗎?為什麽他看到了一條小尾巴在她身後晃悠?


    這麽清楚的挑撥,隻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睡上當,可偏偏他們一家急的不行了,還有兩天,兩天之後徐大牛就要被押解去郡裏了,要是再找不到救的方法,等待他們的怕就是一具屍體了!所以,徐耕田才下意識的這麽做的,倒是徐老頭,在他心裏孫子和孫女是不一樣的,當然啦,孫子可以傳宗接代,可是孫女,將來都是人家的,這怎麽能一樣呢!


    徐堇依滿意了,隻要有人不舒服她就滿意了,坐下來,輕輕地敲打著桌麵,安靜的環境裏,“扣扣”的聲音顯得十分清晰。


    “說吧,徐大牛到底惹了誰!”


    徐堇依相信他們絕對沒有說實話,要是隻是一個富戶的兒子,怎麽會把徐大牛搞到郡裏去?而且,徐大牛確定沒有殺了人家?這裏麵很有貓膩!作為徐家的人,徐堇依沒辦法,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既然這麽多人都看到了,她得要試試看,不然,這幫人怕是不讓他們家清淨了!


    曾氏飛快抬起頭看了徐堇依一眼,心底滿是驚慌,她不是跟徐堇依解釋過了嗎?為什麽現在又問?難道說徐堇依已經知道徐大牛幹的那事了?她的眼睛私下裏偷偷瞄了一下其他人,發現他們都沒說話。看來都沒人跟她說,那徐堇依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看著我做什麽?事情都不說清楚,我又不是個傻子,憑你們三言兩語我就要為你們拚命?”徐堇依這次一點也不客氣,她看的很清楚,這幫人就是不能給臉,因為他們會蹬鼻子上臉!“我和前縣丞大人也不過是見過兩麵,和郡守大人壓根就沒見過,你們就來求我,可見一點也沒想過我,我一無身份,二無情分,我拿什麽去見人家大人?不說清楚,這件事我是不會管的!”


    醜話說在前麵,免得到時候幫不了忙反倒惹了一身腥!


    大家麵麵相覷,誰能想到徐堇依還沒等他們把事情說清楚就先給他們打了一針預防針。曾氏著急了,臉色蒼白的說道:“不,不是,依依,前縣丞大人據說去郡裏,和你,和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說著,她就大聲哭起來。


    仇氏在內屋聽著曾氏的哭聲,把兒子遞給李大夫,想要出來護著徐堇依!李大夫一把抓著她的手,小聲說道:“放心吧,依依能解決的!”


    仇氏還是不放心,“可依依畢竟隻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你不知道,那幫人眼裏隻有他們自己,要是依依不能滿足他們,他們說不定會動手的,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李大夫就知道仇氏是個心善而且超級護女的母親,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解釋道:“你現在出去怎麽說?豔紅,你忘記了,你已經不是徐家的媳婦兒了,如今,你是我得媳婦兒,是我兒子的娘!”


    仇氏這才鎮定下來,是啊,自己現在出去能做什麽?她早就不是他們徐家的人了,而且,剛剛徐老頭還說這是他們徐家的家事,誰去插手,唾沫星子都淹死他!


    “大伯娘,麻煩你能不能出去哭,哭完進來再進來好好的跟我說說!”徐堇依滿臉都是厭煩,很不耐煩的樣子讓曾氏哭得稀裏嘩啦的臉就僵在那裏,就連抽泣都忘記了!


    徐老頭一看徐堇依那張不耐煩的臉就著急,徐耕田更是,情不自禁的一把抓著徐堇依的手,然後狠狠的瞪了曾氏一眼,“哭哭啼啼的做什麽?你哭就能把大牛哭回來?趕緊給我出去,依依,事情是這樣的······”


    曾氏怎麽都不相信,一向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徐耕田居然這麽說自己,仇氏覺得她的天地都垮了,孩子被抓進牢裏去了,丈夫居然又凶自己,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要是換做往常,徐蘭兒肯定會好好安慰一番曾氏,但是今天,徐蘭兒被剛剛徐耕田和徐老頭的態度嚇到了,她完全沒想到原來在他們眼裏,孫子孩子都是男孩,女孩壓根就進不了他們的眼睛!徐蘭兒心中說不出的酸澀,心裏開始怨恨起來,她也是徐家的女兒,想當初,當他們知道自己嫁到縣裏的富戶時,那滿臉的笑意,如今想起來,隻覺得假的慌!


    在徐耕田沒有添油加醋的情況下,徐堇依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徐大牛看上了楊家莊的一個姑娘,然後托了媒婆前去提親,本來兩家都準備議親了,可偏偏楊家莊的那個姑娘又被鎮上一家有錢人家的公子哥看上了,那公子哥非要這姑娘給他做十二房姨奶奶。那姑娘家的人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那公子哥抬來了好幾台貴重東西,再加上給他們二十兩銀子,他們就把女兒賣給他了!


    徐大牛這才去鎮上,本來想買醉,沒想到居然在酒樓看到了那公子哥,那公子哥正好懷裏摟著一個煙花女子,當著眾人的麵,又是親又是摸的,徐大牛一時火氣上湧,也不管不顧,上前去就狠狠的打了那個公子哥一頓!


    那公子哥平常身邊也跟著人的,所以,徐大牛就和那公子哥的兩個小廝打了起來。那公子哥見徐大牛喝了酒很勇猛,便想乘機逃跑,誰知道被徐大牛看到了,正好那公子哥準備從長條凳子上跨過去,徐大牛狠狠一踩凳子。


    於是事情鬧大發了,那公子哥的下身被徐大牛這麽一下直接廢掉了,可歎的是,那公子哥十九歲,至今還沒有子嗣,而且還是鎮上那富戶膝下唯一的兒子!所以,他們才這般不依不饒,本來在縣裏就可以結案了,但是那富戶不依,就將這件事告到了郡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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