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求點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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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難得的溫暖讓金花軍的人們心頭懶洋洋的。先鋒伯納德伯爵的攻勢如同疾風迅雷,除了在水龍城稍微耽擱了一下,愚蠢的獄雷軍幾乎連影子都找不到了。


    “真像是在獅子王城外的郊野圍獵啊!”一名年輕的將領眯著眼睛欣賞著蒼茫的群山,嘴裏不禁哼唱起家鄉的小調。他的同伴嘻嘻哈哈地拍拍他的肩膀,促狹地衝他擠擠眼。


    “圍獵可是有獵物的。可獄雷人呢?大概都在他們的城堡裏瑟瑟抖吧!”


    “是啊,真是無聊呢。”他也笑了。遠遠地可以望見領軍的旗幟翻過了丘陵,慢慢消失在視線下,這難走的山道看來也快到盡頭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卻忽然聽到隊伍前麵傳來震天的喧嘩聲。


    “敵襲!獄雷人來了!”


    馬前的士兵們都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地望著不遠處的山丘。一棵十餘米高的青鬆像風車似的旋轉著,劈開寒冷的空氣出刺耳的嗚嗚聲,緊接著如同憤怒的凶獸重重紮進了混亂的人群,掀起漫天的雪粉還有尖叫著散落遍地的人體。渾身塗抹著怪異顏色的牛頭人揮舞著這變態的武器,就像舞動著一支大掃帚,把擁擠在山路上的士兵們趕到了山坡上,空出老大一塊地來。已經通過山口的軍旗似乎也被這情景給吸引了,驕傲的獅子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出震天的呐喊掉過頭來,試圖一口吃掉膽敢打擾獅子行軍的蠢貨。


    截斷林卡家大軍的正是牛頭人牛奶。憤怒的金花軍士兵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和戟槍,大聲呼喊著衝了上去,誓要把這囂張之極的家夥砍成肉醬。


    “別急嘛,幹嘛急著送死?”周圍湧動的人頭似乎把牛奶逗樂了。他哈哈大笑著,把用作武器的鬆樹橫著夾在肋下,雙手抱著樹幹猛地回旋了起來,就像在原地卷起了一陣颶風。之前的悲劇再度上演,衝在最前麵的數十人瞬間變成了空中飛人,向著各個方向幻化成軌跡多樣的弧線,沉悶地掉落在丘陵上厚厚的雪地裏。剩下的士兵遲疑了起來。不少人委屈地望望對方手裏的大樹,又看看自己手裏比起那玩意就像根牙簽的武器,鬱悶地悄悄後退到人群裏。火氣大的開始破口大罵牛頭人無恥,聰明點的已經撒腿向黑騎士們的隊列處跑去。


    不就是力氣大嗎?咱找弓箭隊過來!要不騎士老爺們的魔法也足夠燒死你!


    金花軍暫時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卸下武器和盔甲的窸窸窣窣聲和纏繞弓弦的嗡嗡聲在牛頭人的周圍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上百道惡狠狠的視線死死咬著手持大樹的家夥,隻等時機到了就送他去見他的老祖先。牛奶卻像完全沒注意到這些似的。他打量了一圈,見暫時沒有人會來挑戰了,這才重重地將手裏的大樹插進凍土裏,從背上小心翼翼地解下一個布囊。包圍他的金花軍士兵這才注意到那裏麵裹著個神情憔悴的青年。


    “老爺。”牛頭人恭敬地彎下腰,攙扶著那麵色蒼白的青年男性站好。他拔出腰間的戰斧,就像割豆腐般輕鬆地把鬆樹砍下一截來,稍微修修平,當作凳子遞到了青年麵前。那青年嘴角浮現起一絲戲謔的微笑,撐著樹墩坐了下來。這個動作似乎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臉部肌肉都被牽扯得扭曲了起來,就連厚厚的冬衣表麵也滲出淡淡的紅色。金花軍熟悉戰事的老兵都已經看出了,這個男人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大概坐著都很勉強了。


    走在最前麵的金花軍騎士們已經有人趕了回來。跑在最麵前的是伯納德一族的左金男爵。還不到二十的黑騎士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穿著耀眼光鮮的白銀鎧甲,披著鮮紅的天鵝絨披風,胯下一匹雄峻的純黑夢魘獸粗暴地打著響鼻。(.)望著麵前僅有的兩個敵人背對著自己,周圍聚集的近千名士兵鴉雀無聲地環繞著他們,就像那場中間的兩人是什麽有名的大將或是德高望重的神仆一樣,左金男爵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兩個烏龜王八蛋……”他唰的拔出長劍,指著中間的兩人怒吼道,“居然敢……”


    他的話再沒有說完的機會了。一團刺眼的閃光出呼呼的尖嘯聲破空而來,周圍的人隻看到一道銀線劃過天空,左金男爵的腦袋和那匹暴躁的夢魘獸腦袋就一起跌落雪地裏,兩腔子熱血這才噴泉似的衝天而起,下雨似的淋了周圍的士兵一身。一柄戰斧深深沒入丘陵上的凍土裏,投擲這凶器的家夥此刻緩緩回轉身,用憨厚的話語給坐在樹墩上的青年解釋著什麽。


    “老爺,那個家夥太吵了。不過現在似乎安靜很多了。”


    周圍的士兵們一陣惡寒,倒抽冷氣的響動此起彼伏。


    這也太囂張了吧!


    左金男爵的死似乎也震懾了後續趕回來的黑騎士。他們相互詢問地交互著眼色,三三兩兩撥轉馬頭回到輜重車邊,開始在侍從的幫助下穿戴起沉重的鎧甲。而山道另一邊,紛亂的腳步聲連續響起,手持大弓的射手們在長官的帶領下穿出人群,上百的穿甲箭簇直指山道中間的兩人。


    “你們報上名來!”為的騎士高聲嗬斥道,“阻擋大公爵的儀仗是必死的重罪,即使魔神也絕不會原諒這種無禮的行為!現在放下武器懺悔你們的罪行吧!至少你們的靈魂還有機會得到救贖!”


    “哦,我好害怕啊!”閔采爾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和牛奶對望了一眼,兩人臉上都一副惡作劇的神情。老是陪這些小卒子娛樂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幹脆直接把有本事的貴族們全都引出來算了!那時候隻怕連希爾德布裏特也要考慮一下究竟是誰在這裏搗亂,他一思考,整個金花軍大概就短時間動不了了。


    閔采爾深吸了口氣,微笑著凝望口若懸河的勸降者。雖然有些欣賞這位多話的老兄,可為了引起大公爵注意,也隻有用他做祭品了。最好還順帶解決了這些討厭的弓箭手。這麽近距離射出的破甲重箭,就算是巨龍也要吃個大虧,自己這種重傷號毫無疑問地會被插成隻白毛刺蝟。


    “牛奶,把你的樹放下來。”閔采爾低聲吩咐牛頭人道,他不想在立威的時候身邊多出頭烤全牛。在心裏飛快計算著周圍弓箭手的分布,閔采爾左手悄無聲息地抬起半分,讓灼熱的龍印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裏。淡淡的藍光隨著他心意的流動而悄然閃亮起來,魔獄封雷陣隨著魔力回路逐漸打開,迅連接起體內的魔力源頭。


    “光之六芒,地之六芒,風之六芒,雷之六芒,我以血脈為祭呼喚萬能的曼那,扭曲麵前的空間,複製我的身形,雷獄無走劍·遁·奧義影鏡!”


    第一段咒語如同流水般潺潺滑過閔采爾的心間。沒等魔力的源流終結,新的咒文幾乎緊追著前麵的話語牽引起新的波瀾。


    “遊走在天地間的雷啊,風暴暴君塔雷的劍刃,吾以血的契約呼喚你的降臨!用吾的指尖牽引你的恩寵,用吾的雙臂撕開麵前的阻礙,以吾閔采爾之名,動雷獄無走劍·潰!”


    這種二段吟唱在迷霧森林裏已經使用過一次。盡管單體威力不強,但用於以少數牽製多數,尤其是這種毫無魔抗卻又巨大威脅的弓箭手時有奇效。廣闊的魔力波動在落日丘陵的空間裏輕微震顫著,每個士兵都能感覺到空氣似乎變得粘稠,不少人都回憶起這種隻有魔神血脈才能顯現出的特有現象,臉孔刹那間變得毫無血色。


    百十個微笑的青年,或坐,或站,或舒展手臂,或昂呐喊,亦幻亦真的形體和簇擁在周圍的金花軍士兵擠在一起,每一個形體的左手裏都躍動著悅目的藍紫色光華。歡快的雷精降臨了。籠罩著方圓百尺的天地間,如同遊絲般的雷電嬉笑著疾走,輕微的疼痛過後麻痹的感覺迅在全身蔓延著,手裏的武器好像變成了千百斤的重量,再也拿不住了。一個林卡軍士兵昏昏沉沉地跪倒了下來,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上百人就像對圈中的閔采爾頂禮膜拜般匍匐在他的麵前,剩下的人們則驚恐地長大了嘴巴,每一個人都在喊著同樣話語:“是貴族!是魔神血脈者!”


    “快衝鋒!趁他這個魔法還沒結束時殺了他!”十餘騎已經披好甲的黑騎士們驅策著彪悍的坐騎衝了過來,夢魘獸燃燒著火焰的四蹄無情地踐踏著倒地的人體,口中噴吐的白氣幾乎直衝到閔采爾的麵前。遊絲似的雷霆也許能癱瘓普通士兵,可具有魔抗的黑騎士可沒有這麽好打!


    最前麵的黑騎士已經探出了自己的騎槍,直直地捅向樹墩上坐著的敵人。就算那牛頭人想要阻擋,夢魘獸也會以千鈞之勢粉碎微不足道的抵抗,把他狠狠踩進丘陵的凍土裏。然而幾乎是一瞬間,那和藹微笑著的青年化身做了魔神。眯著的雙眼裏陡然爆出兩星精光,狂濤般的魔力爆炸似的自他的周身湧起。覆蓋天地的龍威潮水般席卷著衝擊的黑騎士,人心驚,馬膽顫。青年手中明亮如炬的長刀輕輕插進了地麵,粗如立柱的雷霆立刻撕破虛空出沉悶的轟鳴聲。兩名最近的黑騎士在紫色的雷霆裏化成了黑色的炭灰,隻留下炸裂的扭曲鎧甲散落在山道上。剩下的人緊勒著不安的夢魘獸,呆頓頓地望著對麵出連串低沉的咳嗽的青年,半晌才有人顫抖著聲音喊了出來。


    “雷神的天罰!這是卡薩啊!獄雷的卡薩!”


    “是卡薩!卡薩帶著他的仆人單槍匹馬來挑戰大公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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