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就看到美麗的東西就喜歡都擁有,那隻是占有,對美麗事物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發自靈魂中的平靜。


    1月30日,農曆臘月29。


    李遠的幾個兵,帶隊打仗都還可以,作示範也挺標準,可他沒什麽文化,要傳授經驗,講理論講半天都不知道講什麽,技巧?那可是半天放不出個屁來,學生兵就跟他問了幾個問題,這不,跑李遠這哭喪來了。


    這就沒辦法帶了,才一天時間,新兵們列著隊,眼睛都瞪天上去了,老兵也就這樣子,學生難住老師總歸是要自豪一下子即使麵對救命恩人。


    李遠早就發現了,知道這些個兵是不成的,但總不能一上去就自個兒去教女老師…不對是教這幫年輕人。


    “通知集合”


    院子裏,隊伍站的很整齊,每個人頭上頂著根蘆葦杆,一尺長,昨天張一民他們削的。


    李遠在隊伍裏走了個來回,把每個人看了一遍,第一排有女學生,沒好意思去整理軍容,還是記不住,除了那個茶?


    “那個二排長安排人去城裏搞點布給她們作兩身衣服”,526團走的時候留下了兩千大洋,這歸朝輝在管“錢找朝班長領”。


    林根是這幫人領導,按理說經過老蔣412反動行動,應該仇恨國軍,但他接到了組織上聯合抗日的決定,對於執行組織命令是不會打扣的,即使內心中並不願意。


    經曆過多年地下鬥爭的他知道自己身份已經不是秘密,組織上也要求在敵後建立武裝,可是經過艱苦工作剛剛發展起來的學生運動,就被剛到蘇州的特高課鬼子特務帶著昆山的鬼子、警察給端了,對於學生們的抗日遊行,昆山就這麽一點點大,木鄉本土的人多少認識,很大程度上被警察出賣的,警察納的投名狀。


    現在這幫潰兵如果能招到組織裏,對以後的行動會有非常大好處,所以得盡快向組織上匯報,林根深知自己沒有能力招攬這隊軍人,組織上得派人過來才行。


    明眼人一眼看出能得到這隊軍人訓練是由於曾南的原因,所以對這隊軍人又挺反感,但作為老黨員他並沒表現出來,昨天晚上已經將請示送去了澱山湖聯絡點,出去的時候姓李的排長並未為難,還給了支手電筒給他。


    李遠知道他要去幹什麽,並未阻止。


    新的訓練開始了。


    沒辦法,分隊訓練。


    林根帶來的兵就讓二排長上,二排長文化雖然不高,但好歹正規軍出來的領導,氣勢就夠了。十多個人有上海回來的幾個年齡大點的,應該參加過工人糾察隊的,都是摸過槍的,拿大刀長矛明顯是農民,拿起槍倒也是有樣像樣,並且對步槍情有獨鍾,那個持槍,站姿,單腿跪姿,臥射,大半天時間,基本姿勢對應相對的地形,已經七七八八的像模像樣,由得二排長去顯擺得瑟。


    這帶女兵及幾個男學生隻得李遠親自上陣,都是有文化的,兵們搞不定。


    麻煩的是女兵這個訓練,急性子會把自己氣死,第一機槍扛不動,三八步槍就八斤,可是要舉起來端兩分鍾,槍口都拄地上了,那就算了,用短槍。


    跑步?200米後,走路都比她們快,倒不是真的看不起,真有時間練半年體能還是可以跟上的。


    拆把毛瑟C16,最簡單的,拆了裝不上,機槍就算了,拆櫓子複進簧又壓不進去。


    李遠自己覺得挺簡單的事可就那麽的不得勁?


    好呆李遠有把珍藏的勃朗寧?這個就受歡迎了,曾南作為老師挺好學,李遠看的清楚上次救人竟然手上拿了把櫓子,姑娘家的,這槍後座力可不鬧著玩的,打一個彈匣,手得酸半天,現在跟那幾個男學生還在那練七九步槍,都挺認真,對男學生們來說不認真不行畢竟差點被槍斃。


    第一天練隊列,下午拆槍,第二天舉槍練習,這速度教的,能學會的全是些天才。


    中午時分李遠的勃朗寧被曾南借去了,沒法子拒絕。子彈?那東西不好搞,一般不借給別人,還危險,兩個滿彈的彈匣在曾南手上飛舞,正練習快速換彈匣拉槍機退彈。


    姑奶奶,這槍口在非戰鬥時任何時候不要對人,當然也不要對著自己,你對天對地都可以。


    “能不能開一槍試試?”


    “不行,把這幾種手槍全部弄熟悉了再說。”


    昨天晚上,李遠讓二班長帶著人進城,替換楊平,在倉庫帶了幾個箱子回來。


    沒有酒,李遠部隊隻抽煙,沒有人喝酒,那東西一喝上,三天兩頭不喝沒精神,一排禁酒。


    糧食還是沒法解決,二十個人的口糧,六十張嘴,那不好整,林根那老滑頭吃我的糧、用我的槍,算了,看在都是中國人份上,看在曾老師份上。


    下午。


    楊勇帶著林跟那隊人,背著38大蓋,正在圍著河邊的蘆葦叢裏準備開辟一個大點的圈子作操場,每個人都蒙著頭,蘆葦葉會劃傷臉,李遠帶著學生和那幫姑娘,開始在路上慢跑。


    老百姓雖然早就發現這兒有人帶槍在比劃,可也沒有人去告密,都是本鄉本土的,何況就這幫人的氣勢,還沒人敢惹。


    鬼子現在隻是在軍事上取得戰略勝利,對占領區的統治,偽政權並未建立起來。


    而真正的會出賣自己人的,隻會是那些平時遊手好閑的人,他們沒有收入來源,隻能看哪兒有好處就往哪兒鑽,有奶就是娘,特高課總部在上海,南京蘇州都有分部,昆山隻是臨時安排了幾個人牽頭,窩子鬼子窩裏,被複興社除奸隊伏擊了幾次,出入都有鬼子兵的人跟著,還沒能力在這麽短時間裏組織起那幫流氓閑漢。,


    複興社跟留守處本就是一夥,對東北軍這幫人很看重,可老蔣對付東北軍手段讓複興社的人感覺招攬李遠又有很大障礙,矛盾重重,特別是前兩天東北軍救人的行動更讓複興社的人括目相看。


    連夜向武漢匯報,李遠老底被查了底朝天,在東北私放抗聯份子的事被軍方壓了下去,檔案裏沒有記載,非常幹淨。


    這一切李遠並不知道。


    李遠楊平正帶著這幫半數是丫頭的學生兵,在地裏邊挖戰壕,平時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們哪幹過這,剛開始還有股新鮮勁,一會兒就沒那力氣,就嬌喘著看幾個男學生搗鼓,偶爾幫忙打打下手,這年月能在縣中學讀書的人家,肯定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李遠黑著臉。


    楊平沒留在昆山,一大早就回來了,跟朝輝清點交接了東西,就往李遠這邊湊了過來。城裏安排了萬川留守。


    ”楊平“,”到“,”過來示範一下挖戰壕。


    楊平不含糊,有心顯擺一下,前兩天讓排長的丟臉的事今天得把坑填上。


    南方地軟,楊平像個耗子一樣把手中的工兵鍬輪的飛快,引來一片叫好聲,隻見泥一直在向外邊飛。一會兒跳出坑,把挖出的坑外邊的土攏在一起,做了個50公分高的掩體,用腳踩實,還用勁的將鍬在土上拍打,遇到小石塊,挑出來丟在坑裏,這是防有炮彈爆炸時引起更多彈片。


    李遠:”平時看你挖戰壕也沒這麽快哦,小子偷懶了?“


    楊平:“今天排長親自示範,我渾身力氣都大的多,”有眼力介。


    一條一米多長近一米深,半米寬的溝,應該是坑,隻是底部是斜的,最端部還挖了個更深的坑,簡單的戰壕就就出現在眼前在地麵上。


    李遠將人叫在一起解說,“用土堆在前麵,麵向敵人進攻方向,我們可以減少挖戰壕的深度,節省體力,速度又快,戰壕挖半米深這是單兵坑,可以防炮,聽到炮彈響就趴坑裏,炮彈爆炸隻會向四周濺射,這樣炸不著。”


    “你們幾個,去把坑給填上,然後再挖兩個,連成一體,楊平你看好他們,講一下這樣挖的好處。”


    “那個曾老師,你跟我來一下,”帶著曾老師往河邊二排長那邊去了。


    楊平抹了把汗水,看樣子排長沒追究前兩天的事。要不是因為在冬天,估計這幫學生兵和姑娘們還得下河裏麵去遊幾圈。


    來到二排長這邊,楊勇正抬腳踩那幾個農民的頭,不是看不起他們,讓他們在鋪著蘆葦杆的地上匍匐前進,爬兩下頭抬的老高,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見李遠過來,讓自己的兵接替,迎了過來,李遠大聲喊了一聲,“那個林隊長,過來一下”。


    四個人走到一邊。


    “這個事我說一下,馬上要過年了,你問一下他們有沒有要回家的,估計他們在警察那也掛了號,家裏情況我不太清楚,反正要注意安全,你自己安排。,”


    林根“不瞞你說,我相信你也清楚我們是幹什麽的,這次感謝李排長的救命之恩,還麻煩你們,過年的事,回頭我問一下他們。”


    “還有個事,曾老師,想要麻煩一下你哈,你看看這些學生家中應該有條件好的吧,能不能讓他們搞點糧食過來,我們現在糧食有點緊張,這不太好意思哈。”李遠看著曾南的鞋尖。


    “李排長客氣了,這事我安排”,爽快。


    “另外有個事說一下,我們阻擊鬼子的時候在太昆公路兩側樹林裏有很多兄弟遺體,林兄看能不能組織些民夫幫忙收殮一下,我們本來想自己去,人手不夠,前段時間我們去看過,鬼子的屍體都被帶走了,我們的兄弟有的被野狗啃咬,很慘!”有些沉重。


    “沒問題,我馬上安排今天晚上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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