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整個波蘭營地一片混亂,緊接營地內大量被用來照明的火把被諾曼騎士們利用了一下,一時間火光衝天,呼呼的四五級的大風一吹,火勢便鬧得一發不可收拾。慘叫聲,怒吼聲,刀劍刺入肉體的刺啦刺啦的聲音,戰馬的嘶吼聲,以及馬蹄重重的踩在地上死去了的,或者沒有死透的人的身上的“嘎吱”聲。


    “贏了!”雖然在如此混亂之中,埃吉爾幾乎做不到有效的控製軍隊——而且沒有站得高看得遠這樣的作用,埃吉爾的可視範圍也不是很大。讓他無法準確的把握此時此刻的戰場局勢——但是,有兩點是可以肯定的。


    第一,贏了!就好像埃吉爾興奮地喊叫聲一樣,此時此刻如果沒有別的變故什麽的,那麽埃吉爾此次夜襲便是大獲成功!在己方損失輕微的條件下重創了聯合王國軍隊,眼看著係統界麵上顯示的兵力對比——對方竟然已經損失了百分之七的軍隊,也就是說,在這樣極短暫的時間內,已經聯合王國軍已經損失了接近五千軍隊。而埃吉爾麾下卻不到百分之一的損失!就是說陣亡了不到五十人!


    第二,殺人放火什麽的,無論是哪個民族的都天生精通這個技能。或者說,這是全人類通用的。完全不需要埃吉爾操心。


    隻是此次夜襲,看起來不可能獲得完勝了——在埃吉爾一門心思的向著聯合王國軍營中央衝鋒,殺散了不少四處亂竄的不知道是哪國人之後,埃吉爾帶著軍隊軍營中央部位轉悠了好幾圈,期間幾次短促突襲,又殺散了不少的敵軍。但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看起來好像國王或者大公這樣的家夥。


    “喵了個咪的,跑了?!”之後,埃吉爾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如果瓦迪斯瓦夫跑了的話還好,關鍵是,如果對方沒有跑相反的仍舊潛伏在戰場上,並且在盡量積蓄實力,收攏潰兵意圖反擊的話……


    想到了這裏,埃吉爾死命的咬著自己被凍得蒼白的下嘴唇。心裏麵想著:別人夜襲都是“昏暗之中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敵人,所以隻好逃跑”。結果到了自己這裏怎麽就變成了這副德行?!對方都是腦殘嗎?!勞資很多人,勞資很多騎兵,勞資很多騎兵來劫營啊!為毛不跑啊?!


    就這樣,埃吉爾徒勞無功的在軍營中央拚殺著——此時此刻埃吉爾所能指揮的軍隊加起來不過兩三百騎士。其他的騎兵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衝垮了南邊的敵軍之後北麵的敵人又組織了起來,衝垮了北麵的敵人,東麵西麵的敵人就包抄了過來,最後戰啊戰啊的……雖然有著埃吉爾極為強力的加成,但是騎士們的數量畢竟太少了,很快就陷入了混戰之中,如果說之前的戰鬥是為了衝鋒,那麽現在的戰鬥就是為了突圍了……


    埃吉爾仍舊帶領著騎士們奮戰著,並且盡量的收攏更多的騎兵,將騎兵們分成小組,分別對著敵軍的各個部位發起衝鋒,將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敵軍衝散。之後再調轉馬頭聚攏起來。而聯合王國的軍隊也趁著這樣的功夫再次聚攏起來,排成緊密陣型,盾牆或者刺蝟圓陣什麽的。讓埃吉爾惡心的夠嗆。


    於是,這樣的遊戲繼續。


    雖然這樣看上去是諾曼人占優勢,不過,埃吉爾的軍隊畢竟太少了一點。盡管埃吉爾非常努力的帶著自己麾下的衛隊騎士,以及盡可能多的諾曼皇家騎士在敵軍軍營之中左衝右殺。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聯合王國的軍隊也一點點的恢複了過來。埃吉爾所部遭遇到的抵抗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有組織性——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埃吉爾眼看著敵方損失超過了百分之十,而己方卻也同樣損失了百分之五。這便是明證。


    想不到,對方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能組織起像樣的反抗來。埃吉爾暗暗的歎了口氣,再看過去,卻發現敵方的遊牧民輕騎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完全反應了過來,上萬輕騎兵翻身上馬之後對著諾曼騎士們發起了反撲——埃吉爾這才回憶起之前殺死的遊牧民族的狀態——這些該死的牲口竟然是和自己的牲口睡在一起的!再加上天氣冷,這些裝備基本都是皮甲,或者毛皮衣服的遊牧民為了禦寒也沒脫衣服,抱著自己的弓箭和馬刀靠著坐騎睡覺——這樣子有了事情不像是其他部隊還要準備,很快就投入到戰鬥之中!


    “再打下去的話占不到什麽便宜了。準備撤退吧。”埃吉爾這麽一盤算,緊接著便沉聲命令身邊的衛隊騎士:“吹號角,我們撤退。”


    再之後,衛隊騎士迅速掏出了號角,同時,總共五十名衛隊騎士,除了最外圍的幾個正在於敵人進行格鬥沒有功夫之外,全都掏出了號角。


    一陣短促的號角聲想起,緊接著是同樣一陣短促的號角聲……在連續十聲短音之後,絕大多數的職業重騎兵們都聽到了號角聲。並且明白了這是準備撤退的意思——然而,就好像還吉爾之前所猜測的一樣,那群死催的貴族們完全沒有理會這樣的號角聲,想必是把之前埃吉爾千叮嚀萬囑咐都給當成湯泡飯吃進肚子裏去了。除了少數智商比較高的,眼力價比較強的之外,剩下的絕大多數都仍舊在拚了命的廝殺著。


    埃吉爾甚至看到了極為丟人的一幕:一個貴族騎士不知道從哪裏搶到了一件絲綢的——是絲綢的袍子。把他樂的找不著北,直接讓自己身邊的扈從幫忙,把那件袍子批到自己身上了。但是很不幸的第一:那件袍子是女式的——還是那種岔口開得很大的旗袍(不要問我為什麽旗袍這種民國時期的發明會出現在這裏)。第二:他的身材是典型的虎背熊腰型。


    於是,一件好端端的旗袍被他給糟蹋了,隻聽得刺啦的一聲,旗袍直接從中間被撕裂成了兩截,正好又有一個遊牧民嚷嚷著埃吉爾完全聽不懂的話衝了過來,一刀砍在了他身上——這家夥好歹穿著一件鏈甲所以受傷不重,但是那件旗袍卻徹底報廢掉了……


    “隨便了,這種玩意如果死得多一點,反而是為這個社會做貢獻吧?”埃吉爾稍微感覺有點無力吐槽,不過至少看不到重口味的兄貴穿著旗袍的景象,還是可喜可賀的。


    在這之後,貴族騎士和封建騎士以及遊俠騎士雇傭騎士們仍舊在奮勇拚殺著,完全不把埃吉爾的命令當一回事兒,埃吉爾一咬牙,心裏麵想著:“得了吧您呐,我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現在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回見了您呐——”


    之後就準備帶著自己嫡係的皇家騎士和戰斧騎兵戰地教團貼邊溜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埃吉爾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反應過來了的聯合王國士兵們也發了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也太不給麵子了——此時此刻聯合王國的征召農兵和戰鬥力不怎麽強的盾矛手,弓箭手等等早已經打散了,要麽逃跑,要麽喪失了反抗意誌。不過剩下的軍隊卻都是軍中精華,除了近兩萬遊牧民輕騎兵,以及波蘭標槍騎兵之外,為數不少的波蘭貴族騎士也都反應了過來。聚攏在了瓦迪斯瓦夫二世的身邊。


    說起來,瓦迪斯瓦夫二世也是奇怪,並沒有好像正常狀態那樣將帥帳安放在軍營中間,而是將帥帳布置在了軍營西南一側,就這麽著,讓埃吉爾撲了個空,還能夠有足夠的時間召集部隊繼續跟埃吉爾死磕——就這樣,在兩百餘名波蘭衛隊騎士加入戰局之後,整個戰況最終逆轉。上萬輕騎兵成功封鎖了埃吉爾的歸路。而數以千計的騎士以及騎士扈從,還有近萬輕騎兵以及大量的重裝盾矛手直接進攻……埃吉爾猛然間發現自己身處重圍之中了。原來從獵人到喪家犬的進化速度是如此之快……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該死!”埃吉爾一咬牙,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淪落到如此境界——早知道的話就帶點步兵過來了。哪怕隻帶一萬人呢……再加上此時此刻軍營之中連個能發號司令的都沒有,幾乎不可能派援軍過來。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借著晨曦的朦朧光源,對方更是看出來了埃吉爾麾下不過三千多騎兵而已,有些沉不住氣的貴族就喊出來了:“快上啊!他們人不多!!”


    “藍底白鳥旗!是諾曼國王!!”


    “俘虜他,能換好多錢呐!!”


    ……


    好吧,壞消息中的好消息,至少埃吉爾不用擔心性命不保了——對方打算把他活捉了。聽到對麵的波蘭人熱烈討論一個諾曼國王能換一百個還是一千個金幣之後,埃吉爾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是還沒等埃吉爾高興完呢,他身邊的大主教兼教士長伯多祿一句話讓埃吉爾的妄想破滅了。“放心吧,陛下,為了諾曼榮譽,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會幫您解決痛苦的。”


    望著伯多祿大主教真誠懇的表情,埃吉爾隻想說一句話


    :“fuuuuuuuuuu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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