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我最佩服的小樊,她能揣著一顆苦得黃連一樣的心,照樣將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她最堅強。我還最佩服小曲,再大的苦頭到她手裏也成小兒科,三分鍾熱度之後,隻見她又活蹦亂跳。還有我先生,我那些不正常反應在他眼裏都是好玩好笑。他們即使沒有堅韌的殼,但他們有堅韌的內心,他們能消受我們的陰陽怪氣。”


    “小關呢?”


    安迪停止揮動的手掌,抬眼看向謝濱,“感情方麵,我水平很差,得請教小樊和小曲。”


    “我該怎麽對付心魔?償”


    “說不清楚,我也還沒走出來。我隻會指出現象,沒法給你開藥。我隻能談談我最近模模糊糊的一個感悟,真心愛身邊每一個人,比縝密防範身邊每一個人,更令人愉快,也更令生活順暢。”


    “但是你不怕受傷害嗎?我們心中的恐懼是我們最大的軟肋,隻要被人抓住弱點,那不是死路一條?”


    “防不勝防,隻有加強心理建設,讓內心皮實,以不變應萬變,或者即使受傷也能很好地愈合。噢,對了,還有一個關鍵,我現在可以什麽都跟我先生講,我覺得這很療傷。”


    “你說得雜亂無章,你知道嗎?攖”


    “嗬嗬。他們都在等你。”


    “可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為我好。”


    “因為我也是個內心充滿恐懼的人,你才會對我卸下心防。他們都在等你。”


    “也對。但沒解決問題。”


    “左拐,向前二十步,找正常人去。”


    “在我看來,你已經正常了。那些過去的經曆已經變成你的閱曆。你即使有恐懼,你也已經能應對。”


    “有嗎?”安迪驚訝。


    謝濱肯定地點頭,起身走了。留下安迪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己的兩隻手掌心,傻傻地開心。“有嗎?有嗎?真的嗎?”安迪迅速地偷偷地挖了一下恐懼的核心,她的遺傳。可沒等她發現有什麽不同,包奕凡已經搶過來問:“還行嗎?我擔心死。”


    安迪笑道:“別擔心。有對比才能發現進步,我好像……不那麽怕孕檢了。”


    “謝濱在開導你?”


    “沒有,發現我這些日子來不知不覺變了。”變正常人,如此大的喜悅,讓安迪無法克製地笑出來,她忍不住緊緊擁抱包奕凡,“包子包子,有你真好。”


    “剛才我把兩桌的飯錢結了,小邱兩個醉得稀裏糊塗,都沒問起,嗬嗬。不過今晚讓小曲和謝濱毀得夠徹底,我算是給小邱他們一個補償。”


    “嗯。明天我們去孕檢,然後我送你去機場,我也收拾一下,直奔美國,該做更徹底的檢查了。”


    “我替你約醫生,我們得一起去,不許獨立行動。走,門外去,好像吵起來。”


    安迪倚著包奕凡出去。如此花癡行徑,換成半年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曲筱綃一看見謝濱脫離安迪,便揮手招呼謝濱出門去。謝濱自然是藝高人膽大,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出去了。但一出門,就發現不妙,門外已經等著一列大漢。曲筱綃原來已經召集朋友迎候多時。


    關雎爾與樊勝美落在後麵,一看見這等陣勢,都驚呆了。隻知道曲筱綃會胡鬧,從來不知道曲筱綃會玩真格。“樊姐,怎麽辦,我報警,謝濱會被他們打死。”可關雎爾才摸出手機,便被後麵忽然冒出的黑衣人搶走,扔給曲筱綃。關雎爾嚇得魂飛魄散,緊緊抱住樊勝美臂膀直問:“怎麽辦,怎麽辦?”


    樊勝美怎麽知道,她另一邊還吊著邱瑩瑩呢。邱瑩瑩這個新娘子沒自覺,一喝醉就忘記自己結婚了,又吊回她樊姐的臂膀上,差點兒把樊勝美壓垮。幸好現在兩邊各壓一個,算是受力平衡,樊勝美反而站穩了。她扭頭找曹律師,曹律師立刻很自覺地上前一步:“靜以待變。”


    關雎爾已經擔心得眼淚直流,“萬一打起來呢?萬一打起來呢?”


    樊勝美喃喃道:“誰管得住小曲?快找安迪。趙醫生怎麽不管管呢。”


    關雎爾立刻放開樊勝美,往店裏跑。可剛才竄出來的黑衣人再度竄出將她攔住。關雎爾嚇得步步倒退,又吊回樊勝美身邊。黑衣人厲聲警告關雎爾別玩花樣,關雎爾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曲筱綃叉腰站謝濱十步開外,憤怒地指著謝濱道:“我該說的飯桌上都說了,你想說什麽快說。給你兩分鍾。”


    “你會犯法。”謝濱隻說了四個字。


    “呸!我讓你死個明白。我揍你,第一是你害我爸媽離婚,第二是打飛你的威脅。今晚讓你明白,你外來雜種休想在海市地盤橫行。”


    可刀光劍影之中,應勤醉得飄飄然地奔向謝濱,“恩公,這回我來救你。”


    立刻有人上來將應勤一把撂倒。此刻,邱瑩瑩才意識到她已婚,趕緊衝上火線扶了丈夫下來,緊緊團結到樊姐周圍。


    被應勤一打岔,安迪與包奕凡正好出來,安迪一看這場麵驚住了,“小曲,幹嗎?”


    “我從來不知道吃虧兩個字怎麽寫,誰敢讓我吃虧,我讓他吃拳頭。”有朋友遞來高爾夫棍,曲筱綃拿來橫在胸前,“安迪你放心,我有章法,不會坐牢。”


    安迪隻得道:“趙醫生呢?”


    “害小曲家那樣,挨小曲幾棍子又怎麽了。有種站出來別反抗,男人敢作敢當,挨三棍子。”趙醫生抱臂站一邊兒,根本不管。


    ▼泥巴潭


    曲小妖一聲爆喝,歡樂頌硝煙四起


    這真好比魚雷下海,炸出深度潛水者無數。叫罵的,歡呼的,支持小曲趙美人的,力挺小謝的,壁壘分明,群雄激動。


    泥巴看得很歡樂,不知為什麽,俺總覺得耐寶也一定很歡樂,而且會在顯示器後,露出個許半夏似的狐狸微笑。微微笑。


    這幾回的《歡樂頌》,情節緊湊,張力十足,美劇風格十足。出人意料之處比比皆是。


    小曲安迪小謝三大高手同台獻藝,各出奇招:前一秒,小謝笑容可掬,運籌帷幄間彈指壓敵;後一刻,蛐蛐挑撥離間,渾水摸魚裏成功反擊;隻以為,安迪大神款款心意能化戾氣;


    誰知道,蛐蛐小妖後招迭起豈甘言敗。


    喜歡看美劇的筒子們,多半能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比起中國人式的聖父聖母主角,多數美劇的主角們,其實毛病多多。


    他/她們或者亦正亦邪,或者挑戰傳統,或者囂張叛逆,他/她們往往遊走在法律和道德的邊緣,他/她們甚至會做出離經叛道,令人瞠目結舌的事來。


    但是,他/她們永遠有一條底線,他/她們其實永遠不會做出真正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所以說,將蛐蛐兒貶得一無是處的人,其實不懂《歡樂頌》。那麽,作為蛐蛐兒目前最大的對手,小謝呢?是否他就一無是處呢?


    泥巴其實不太讚成非此即彼的短論,很多時候,其實各有過錯,各有立場,換句話,這兩位,都不是省油燈。


    站在蛐蛐兒的立場:


    不錯,老娘是查你了,你丫的也撈回場子了,但你如今不但搞得我家父母離婚,還有搞得老娘家破產,你丫的要死纏爛打到底,非要趕盡殺絕,丫的老娘不先整服了你,還要在海市混下去嗎?既然大家要死磕到底了,那麽退一步,萬劫不複。


    站在小謝的立場上:


    tmd,老子這是招惹誰了,好端端的談個女朋友,招了哪路牛鬼蛇神要來掀老子的底。你丫的富家大小姐,純屬吃飽了撐的,無事生非找老子麻煩,坑得老子如今被迫降職,女友離心,老子要認慫,就不是男人。


    對著安迪,那是無可奈何,一則理虧,二則無力。對你丫的這罪魁禍首,挑事在先,報複在後,如果不是你這妖精開了這個惡頭,老子如何會落得被流放,老子如果肯屈服,你當男人血性是一張紙是吧,想踩就踩,你丫的以為叫來一群流氓就能無法無天,老子就不妨一拍兩散,跟你死磕到底。


    對於小謝,他這一腔憤怒,滿腹冤屈,要生生忍下去,那不如自掛東南枝算了。


    所以站在小謝的角度,服輸是不可能的。


    事情至此,幾至絕境,喜歡製造悖論的耐寶,似乎給自己挖了個missionimpossible的坑。


    泥巴卻不怎麽擔心,具體細節不可得知,但是,俺總覺得劇情一定會往一個非常詭異的,“戲劇”化的方向發展。


    美劇定律之一,當主角遇到對頭,而這個對頭既沒有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又算得上很有個性,實在很難說是個反角,那麽一定有第三方來打破僵局。


    還有,關關是本文第一女主角,她怎麽能一直優柔寡斷,左右失策,這麽背景板下去呢?!


    猜測一:小謝還是讓步了。


    作為男人,那是頭可斷,血可流,向妖女低頭,那是萬萬不可。


    除非,有一個不得不退,但又有情有義的理由。


    耐寶耐寶,乃會不會再一次酸得臉發抖的來一次狗血大劇:悲情少年俠骨柔腸忍退步;幽柔少女情動心堅終破繭。


    猜測二:蛐蛐兒也退步了。


    父母離婚是個促使因素讓小妖精憤怒出離,但小謝的後招壓製,才真的叫人寢食難安。如果能保證小謝不再威脅到曲家生死存亡,俺不覺得蛐蛐兒真想去拚個你死我活,江湖上混老了的曲小妖太清楚,除非能徹底拍死對手,否則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另外,小謝對22樓來說,是外人,但對於安迪、樊小妹來說,關關還是姐妹,姐妹的男友總要給幾分麵子,曹律師、包太子可能會成為中間轉圜的力量。


    最後,小謝其實是能審時度勢的人,如果前有女友舍身相隨,後有眾人居中調停,他未必會一條道走到黑。沒有牽掛的人,可以光棍一條,有了愛人的人,總會多幾分考量。


    耐大耐大,儂可千萬在本周內來一個階段性了結呀,否則一個周末下來,可真要命呀呀呀呀。


    ▼作者回複


    泥巴,看完我終於可以收起狐狸一樣的笑,由衷地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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