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狗洞我才知道,中國現在雖然是法治社會,但是狗洞卻有著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麵。


    一個狗洞一般都是八個人,當然也有一些特別牛逼的犯人,能夠住四人間,甚至單人間。


    狗洞有一個很小的窗子,被鐵柵欄封住,周圍有暖氣,三麵都是灰色的牆,隻有一麵有門的地方是鐵柵欄。


    我不牛逼,所以我住的狗洞比八個人還要多,算上我之後足足有十個人。


    獄警對此的解釋是,狗洞人太多了,裝不下了,隻能將就將就。


    剛才給我下絆子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皮膚黝黑的男人,此時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而周圍的幾個人,也全都在笑。


    隻有兩個人沒有笑,一個是看起來四五十歲,坐在角落,頭發之中摻雜著幾分花白的中年男人。


    另一個男人皮膚有些黝黑,看上去要年輕不少,胳膊上紋著一條龍,十分威武。


    不過這個男人的年紀看上去要小很多,頂多二十歲的樣子,然而眼神之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成熟。


    在我麵前的人,身上都帶著一種讓我恐懼的氣息,我不敢多說話,更不敢埋怨誰,隻能陪著笑臉:


    “各位老大好。“


    “啪


    !“


    一個巴掌,直接將我忽的暈頭轉向,半邊臉都有點發麻。


    “好你媽了個逼啊,在這幾把地方,能好麽?“一個有些發胖的男人說道。


    周圍又傳來了一陣哄笑之聲。


    但是那個胳膊上有龍的男人和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一直在**坐著。


    周圍的人,也很自覺的和他們保持距離,沒人敢去招惹他們。


    後來我知道,那個打我的胖男人叫肥貓,是這間狗洞的老大。


    不過他們都說,肥貓雖然叫貓,但他是一隻老虎,能吃人的老虎。


    給我使絆子的男人,別人都叫他土行孫,因為他和土行孫一樣,猥瑣,又黑個子又小。


    土行孫是肥貓的跟班,當然是在狗洞之中才當的跟班。


    不過即使是肥貓和土行孫,也不敢去招惹那兩個男人。


    我捂著有些紅腫的臉,心中無比的氣惱。


    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肥貓是狗洞的扛把子,也不知道他在狗洞之中的地位。


    咬了咬牙,我覺得這口氣不能咽,曾經在學校裏麵的囂張姿態又展露了出來,一拳狠狠的向著肥貓砸了過去。


    這一拳,我感覺自己已經用足了力氣,更是足夠迅速,我自信肥貓無法躲開。


    但是,我錯了。


    肥貓身體的靈活度與他的體型絲毫不成正比,隻是一閃身,我這一拳就打空了。


    一拳打空,我的身體忍不住前傾了幾分,而肥貓順勢直接將我的頭按了下去,膝蓋猛然上抬。


    “嘭!”


    ……


    天旋地轉……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


    沒感覺到疼痛,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惡心和暈厥感。


    耳邊,自己的呼吸聲,格外急促。


    “**的,貓哥你也敢動,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兄弟們給我往死裏揍,讓這新來的長長記性!”


    這句話,是土行孫說的。


    他的話音一落,如同雨點一般的拳腳,就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隻能下意識的抱住自己的頭,腦海中不斷的環繞著肥貓和土行孫那猙獰的嘴臉。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沒有辦法爬起來,腦海中卻湧現出了這個念頭。


    雖然我知道這些人不會打死我,但是我卻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個時候,我的眼睛透過了雙臂之間的縫隙,看到了肥貓的眼睛,那雙眼睛,帶著幾分決然,如同野獸一般!


    他要殺我!


    我感覺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如果這樣趁亂殺死我的話,肥貓完全可以誣賴給別人。


    可是……他為什麽要殺我?我和他無冤無仇,隻是打了他一拳,又沒有打到,有必要這樣麽?


    “救命!救命啊!”


    關鍵時刻,我聲嘶力竭的大吼了起來。


    然而肥貓的拳頭,卻砸了下來,離我越來越近,周圍的人,也沒有停手,似乎他們都有了經驗,知道獄警需要過一會兒才能來。


    肥貓的一拳,是衝著我的太陽穴來的,但我看到他的拳頭中,攥著一支尖尖的東西,那是一支磨得很尖的牙刷。


    在狗洞是不允許帶什麽金屬類的東西,這一來是為了防止犯人自殺,二來是為了防止暴力事件


    。


    但是即便如此,狗洞之中的自殺案例卻依舊沒有減少。


    自殺的花樣也是千奇百怪,像用這種削尖的牙刷割腕,就是一種。


    我眼角的餘光一直看著狗洞的外麵,盼望著獄警能夠早點過來。


    否則的話,我的生命將在這一刻完結。


    可惜,我失望了,肥貓的拳頭已經離我很近很近,獄警卻還沒有過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陣陰風吹過,吹進了監獄之中。


    一股寒氣如同小型的旋風一樣,在這裏慢慢的蔓延。


    感覺到了這氣流的變化,還有有些詭異的氣息,周圍的人都停了下來,四處張望著。


    “媽了個逼的,你們感覺到沒?剛才一下子就變涼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拳頭,打量著四周說道。


    “擦,別忘了,這是狗洞,沒少死過人,咱們遇到的邪門事還少麽?不差這一件。”


    另一個人回答道。


    肥貓看見所有人都停手,皺了皺眉,隻能將牙刷收了起來。


    他還沒不開眼到這種地步,不敢這麽明目張膽。


    這個肥貓,剛才打他的時候,我實在是小看他了,能讓狗洞裏的人都叫他一聲貓哥,那自然是將這些人全都打趴下了之後混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眼前又是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那病態美在我的眼前一閃即逝。


    “哎哎哎,幹嘛呢!狼嚎鬼叫的,怎麽了這是?”


    這時候,獄警終於過來了,手中一根鐵棍敲擊著狗洞的鐵柵欄,嚴肅的說道。


    “長官


    !長官!有人打我!”


    看著獄警終於過來了,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爬了起來。


    獄警冷笑了一下:


    “有人打你?他們為什麽打你?”


    “我不知道,我和他們無冤無仇,剛一進來,他就打我。”


    我用已經淤血的手,指著肥貓說道。


    肥貓不慌不忙,隻是一臉委屈的說道:


    “劉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這小子腦子有問題,一進來,二話不說,就給我磕頭,使勁的往地上撞,您評評理,雖然說我跟他媽睡過,但也不能就這麽認我當他爹啊,這不是冤枉我麽,我可生不出這麽慫的兒子啊……“


    又是一陣哄笑聲傳來,我擦了擦鼻子裏流出的血,從未有過的屈辱感,在我的心中瘋狂蔓延。


    被稱為劉哥的獄警也笑了一下:


    “既然他要認你當爹,把自己都磕成這樣了,你就委屈委屈,收了他這個兒子得了。“


    這句話說完之後,劉哥的臉又變得嚴肅了起來,指著我說道:


    “你一個該死的**犯,早死早托生,你叫喚什麽?告訴你,再叫喚,我就以妨礙公務罪給你加刑,讓你一輩子都出不來。


    呸!渣滓!”


    罵完之後,姓劉的獄警揚長而去,隻有我傻傻的站在那裏,周圍全都是不善的目光。


    為了保命,我還是硬著頭皮,大喊了一聲:


    “劉哥,能不能給我換個牢房,我在這裏住不慣!”


    劉哥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過身,徑直走了回來,手指輕輕一鉤,示意讓我過去。


    我心中一喜,看來有戲。


    剛一邁步,身上的傷口就疼的厲害,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


    “啪!”


    剛走過去,就是一個耳光,清脆響亮。


    我直接被打傻了,呆呆的看著劉哥。


    “傻逼,給你吃給你住,你事兒還不少,你他媽以為這是你家炕啊!說換就換,你他媽吃屎去吧!”


    說完之後,又轉身離開。


    我感覺淚水在自己的眼睛裏打轉,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轉過身來,卻發現那兩個神秘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注意到了這裏。


    那個年輕人,看著的方向是肥貓的手,剛才抓著牙刷的那隻手。


    而中年人則是雙眉微皺,盯著我看。


    我知道狗洞裏藏龍臥虎,他願意看,就由他去吧。


    這裏的人,我一個也得罪不起。


    況且我剛才喊了救命,叫來了獄警,就更降低了我在狗洞之中的地位。


    原本覺得沒必要對我下重手的,也再次攥緊了拳頭。


    “**的你敢告狀?“土行孫一把掐在了我的脖子上,一種瞬間的窒息感襲來。


    這個其貌不揚的家夥,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要知道,我從小就幫家裏幹農活,就是因為力氣大,上學的時候才沒人敢招惹我。


    而我的力氣,竟然比不上土行孫的二分之一。


    “我……我沒告狀……我就是想換個房間。“


    我艱難的從嘴裏吐出了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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