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操:校花,再來一個!


    周一:來你妹!那貨必須不是老子!


    方嘉之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什麽,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手忙腳亂地從褲袋裏翻出手機,可一看,是老大的電話。“……喂。”


    “老三你在哪呢?”


    “外麵。”


    “那什麽,我們剛剛突然想到一件事,可能跟周一反常有關吧。”


    “……關我什麽事!”


    “好好好,不關你的事,是我找不到人陪我聊天,您大爺有空就聽我嘮嗑嘮嗑,行吧?”


    “準了。”


    “……還記得上一年的國慶晚會嗎?也是像昨晚一樣和新生迎新晚會一塊搞的,然後你就和周一打了賭,說他要是穿女裝在台上跳一支豔舞你就和他交往,是這樣我沒記錯吧?”


    “……”


    “哎喲那舞我現在還記得!太深刻了!太經典了!周校花那叫一個美!我都差點流鼻血了!”老二搶過手機感歎了一番。


    方嘉之平淡地說:“我會幫你把這段話傳達給二嫂的,不用謝。”


    “……你個見色插兄弟兩刀的家夥!”


    “老二你給我一邊待著去!老三,我們想的是,昨天算是你們交往一周年紀念日,你什麽表示也沒有,周一會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


    方嘉之沉默了半響才出聲:“……男生也那麽麻煩?”


    老大語重心長:“老三,談戀愛不都這樣,哪能總是一方付出,另一方就一直隻是接受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呢?不管是女朋友還是男朋友,該哄還是要哄的。”


    老二在旁邊嚷嚷:“女朋友更難哄!”


    掛了電話,方嘉之揉起眉頭:一周年?紀念日?


    一年前在這個學校見到周一時方嘉之很是驚訝,因為照那家夥的成績完全是可以上b大的,甚至是a大。不過方嘉之也沒有多想,隻以為周一可能是考試發揮失常。


    也是那麽巧,兩人高中三年都是隔壁班同學,現在大學兩人又是隔壁班。


    方嘉之其實不是很喜歡和周一在一起,因為每次見到周一都會想起自己在那個巷子扔的香蕉皮……


    沒錯,害得周一同學尾骨骨折在醫院躺了,哦不,趴了一個多星期,又在家慢慢養了兩個多月的罪魁禍首,就是方嘉之。


    不然,方嘉之就算是吃飽了撐著也不會去幫一個陌生人,更別說跑前跑後給處理住院各種手續,還給買了粥送到病床前。


    隻是沒想到周一好了後老說要還方嘉之給墊的錢。但別說方嘉之認為這是他該出的,就算是與他無關的,照那時方嘉之的中二病性子,他給出去的錢怎麽可能還會收回來?


    周一出院是在高三前的暑假,他憑著這個借口,高三開學後經常往方嘉之他們班跑,跑了整整一年。


    方嘉之因著做賊心虛也不會太無視他。


    隻是方嘉之完全沒想到,他是做賊心虛,周一是別有用心。


    他身邊的同學都覺得周一對方嘉之好得過分,跑得太勤快了,方嘉之壓根沒覺得不妥,直到大一開學兩人又是隔壁班同學,周一約了他,在一個小角落跟他表白了。


    對於那次表白,方嘉之是驚悚的。


    他雖然從小到大收過數不清的情書,向他表白過的人也可以從他們學校東門排到西門不止,但是當麵被同性表白,還是他已經當做好友的同性,還真是頭一遭!


    向來如一頭噴火龍一樣一不順心就到處亂噴火的方嘉之驚訝得話都說不出口了,隻瞪大著眼睛死盯著周一。


    周一見了他一臉見鬼了的表情,說給時間他先考慮考慮,轉身跑開了。


    方嘉之怎麽可能會考慮!他想著反正在那之後有半個月的軍訓,兩人沒那麽容易撞一塊見麵,於是轉頭就使勁把這事兒給忘掉。


    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隻是方嘉之沒想到來得那麽快!第三天周一就來到宿舍找他!


    周一因為被分去了混雜舍,和他們這個專業的同學不住同一棟樓,不過還是知道他們住哪的。


    從來沒躲過人的方嘉之第一次躲人,成績,維持兩天不到……


    方嘉之實在沒法理解他的固執,作為一個男生,向另一個男的表白,沒有被答應,考慮什麽的都是借口好伐?還是周一自己找的借口!居然還不識相地放棄!有點羞恥心好麽!就不怕傳出什麽變態流言嗎?!


    方嘉之更無法理解的是周一對他的感情。準確地說是無法理解同性之間的愛情。


    同性之間,居然,會有愛情?那會有感覺嗎?你有的我也有,你沒有的我也不會多出不該有的。為什麽就偏偏要喜歡一個身體構造和自己一樣的男人!


    你以為上帝創造兩種性別的人類是要擺著看的嗎?!這叫什麽事!


    每個直男彎之前都有這麽一段心裏路程。


    高三一年多的相處,方嘉之嘴上不說,心裏其實早已經把周一當兄弟,這一次被表白,他除了羞忿,還有一種被欺騙了感情的感覺在裏麵。


    現在周一“不知悔改”地再次找他表白,方嘉之啟動“氣死人他也不自知”技能:“我不是變態!我不喜歡男的!你長得像女的就算了,還要跟女人一樣喜歡男的嗎?!那麽像當女人,就去當好了!你要是在軍訓完後的迎新晚會上跳完一支豔舞,我就答應和你交往!”


    方嘉之也不看周一聽完這話什麽表情,氣哼哼走了。


    他心裏憤憤:就不信他會做得出在全校師生麵前跳豔舞這種事!所以,兩人這就算決裂了吧?決裂就決裂!滾!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之後周一沒有再去找方嘉之。


    半個月的軍訓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快就過去了。


    軍訓完後有個大型晚會,因為臨近國慶節,所以這既是迎新晚會,也是國慶晚會。晚會內容主要是各學院文工團出的節目以及一些大一新生報的個人表演。


    方嘉之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己班隊伍的末尾位置,不時瞄一眼隔壁班的隊伍。隻是大家都穿著軍服,依身高那人也肯定排不到這後麵來,哪裏認得出是哪個。


    周一在方嘉之身邊轉悠了一年多,最近不見身影,方嘉之總覺得少點什麽。他琢磨了又琢磨,算了,也沒說不跳舞就絕交,買賣不成還情誼在呢,雖然他是變態,不過別人不知道就好了,我們還是朋友。


    方嘉之這樣一想,陰霾了大半個月的心情總算撥雲見霧般明朗起來。隻是他嘴角的笑還沒完全咧開,主持人報的下一個節目就讓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接下來是xx級新生周方帶來的舞蹈《提線木偶》,大家掌聲歡迎!”


    在對節目已經失去興趣的學生們稀裏嘩啦的一片掌聲中出場的,是身穿短裙,上套短袖恤衫,下套黑絲襪,戴著假長發的周一。


    他緩步走到了舞台中央,側對著觀眾席,雙腳前後錯開,右腳在前並踮起腳尖。雙手反握在身後,伸直,於是整個人呈仰麵傾斜近30度角。


    舞台後方的屏幕上投放著由周一側上方攝像機拍下的臉的特寫,觀眾們的注意被吸引回台上。


    濃妝豔抹的舞台妝在所有燈光的聚焦下反射出透亮的光芒,給人一種皮膚毫無瑕疵的鮮亮感,可能不大習慣如此刺眼的燈光,台上唯一的舞者不時眨動雙眼,濃厚的長睫毛扇出誇張的弧度,看到的人都不禁有種心髒被那軟軟的小扇尾輕輕蹭拂過的麻癢感。而在那睫毛顫動間時隱時現的微挑的眼線,配合著直挺秀氣的鼻子下那兩片微微抿起的紅唇,分外妖豔。


    不是沒有見過美女。現今的娛樂圈怎樣的美人沒有,可是卻從沒有那麽一個人,不需要多優美的姿勢,單單一張臉呈現在眼前,就仿佛天地間的光輝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如此耀眼,如此奪目,聲音都好像要被奪去,不是說不出話,就是要化成尖叫獻給他。


    台下先是詭異般地寂靜了片刻,繼而浮起一片又一片壓抑的議論和驚歎聲。


    “……哇……塞……”


    “好,漂亮啊……”


    “哪個專業哪個班的呀,為什麽主持人沒有報?”


    “啊,有種激動到沒有力氣講話了的感覺,雖然都是女生,可還是想流口水啊啊啊!”


    “好想尖叫……”


    “我靠!比我們院的院花好看太多了!這是要逼我換女神的節奏嗎?”


    “這簡直是逼轉專業的節奏!話說這妹紙哪個專業的?”


    “我覺得她要是對我笑了我一定可以直接暈過去!”


    “趕緊拍照發微博讓其他學校的同學羨慕嫉妒恨!”


    方嘉之也不得不承認,女裝打扮的周一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生”沒有之一。但他又同時清楚地知道,舞台上那個人是貨真價實的男生。


    音樂開始響起,台下的議論聲漸壓了下去。


    周一中考後的暑假報過空手道培訓速成班,雖然隻上了半個月就因腰酸背痛和無法忍受的拉筋痛苦而不了了之,但是筋倒是真拉開了,周媽媽還老喜歡拉著兒子陪她練瑜伽,於是……


    音量漸漸提高,周一開始舞蹈,第一個動作是保持著開始時的準備姿勢,隻擺動臀部隨著音樂節奏前後方向畫圈,短短的裙擺不停拍打著挺翹的臀部,總有一種白白的屁股呼之欲出的感覺……


    第二個動作緊接而至,更是讓人不得不捂鼻,周一以流暢的弧度轉身背對觀眾席,雙腿岔開往下蹲,隨著節奏半起身,又踩著節點蹲下……來回好幾次後跟著激昂起的音樂扭著水蛇一樣的腰一晃一扭地起身……


    在別人眼裏周一跳得很勾人,屁股扭得很自然,但是在方嘉之眼裏,在後台那群知道周一性別的人眼裏,周一的這個舞蹈跳得最妖嬈不過了。


    這貨是要逼死妹紙的節奏!


    方嘉之生平第一次有種想捂鼻,不,捂臉的衝動。


    舞到一半,台下突然議論四起。


    方嘉之原本沒有在意,直到越來越多的目光投到他身上,依稀聽到有人說“就是他!校園論壇上最近爆紅的那組軍裝帥哥照正主!”


    “真人更帥耶!”


    “帥到超越性別了有沒有!難怪連男生都為他瘋狂!”


    “我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


    宿舍那三個八卦男在這大半個月裏以堅不可摧的厚臉皮和方嘉之拜了把子,打聽了一些八卦後擠過來挪移方嘉之。


    猥瑣的老二先開口:“兄弟,你行的!連男生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褲下了!我艸,不知道那是男生時我想流口水,知道是男生後我想流鼻血!太妖孽了!”


    不怕死的老四接著說:“三哥,我要看他的真顏!真顏!”


    方嘉之握緊了拳頭:“你們聽說了什麽?”


    老大倒是皺著眉頭,有些擔心:“不知道會不會對老三有影響啊?”


    老二來回答方嘉之:“現在都傳瘋了,說那台上的‘美女’是漢子!”


    “還有還有,他們還說那男生是為了給你表白才上台跳舞的!”老四搶著說。


    方嘉之推開他們,一個人往後台走去。一路都聽到大家在議論得興起。


    “男的?!真的假的?!那腰那麽細,腿那麽長,屁股那麽翹!而且也太能扭了吧?!”


    “他是變態嗎?好娘!”


    “嗬嗬,我就說,這麽可愛一定是男孩子。”


    “那張妖孽臉讓我們女生怎麽活!”


    “是來跟女生搶男朋友的吧!”


    “嗬嗬,聽說他就是為了給那新晉校草表白才上台的!”


    “跟我搶男神?!死同性戀,滾粗!”


    “我不相信!我的女神!那一定是我的女神!”


    “微博,樹洞,bbs和貼吧上都已經傳瘋了!有照片為證!”


    “真的不敢相信,也太妖孽了吧!”


    “原來大學跟高中的區別在這!豔舞什麽的不要太過火!同性表白什麽的也不要太高調!”


    “本來說美女配豔舞,我都想搞百合了,結果那是個男的!我以為我終於有機會了,可他居然喜歡男的!我對這個攪基的世界絕望了!太坑爹了!”


    “今生能在現實世界見到這麽美型的受,我圓滿了!”


    “求素顏照!”


    “求果照!”


    ……


    周放?嗬嗬,周一!周一!!你好樣的!


    方嘉之雙眼都能冒火了,進了後台剛好趕上周一從台上下來。


    周一一眼便看見方嘉之,隻是他再不會看人臉色也知道方嘉之現在處於暴怒狀態中。


    現在可以說,全校的學生基本都知道他跟方嘉之表白了,以同性的身份,跳豔舞的方式。


    後台的人看到了熱議中的兩個主角,一個兩個好奇得不得了,要上台準備下一個節目的人上台前的眼神充滿了不舍和怨念。


    今晚先是被一個男生的妝容驚豔爆了,沒想到接著還有那樣的八卦緋聞!不想上台了,想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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