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呢?


    從前的千手扉間並不知道。


    在大哥和宇智波斑糾糾纏纏相愛相殺的青春歲月裏,白發青年一直致力於千手一族的發展,由於大哥的不靠譜行徑,他的工作量大大增加,哪有心思考慮這個?


    但不是沒有人對他說過喜歡的。


    小時候有漩渦一族的女孩跑來對他說喜歡,長大了千手一族的女子也大大方方的示過愛……好吧,也有過幾個男孩,可他並不曾放在心上。


    愛是什麽呢?他不知道,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知道。


    作為千手一族的族長,與大哥的‘感性’相對的‘理性’,他隻要保持冷靜理智就可以了。


    遇到野原江,完全是一場意外。


    那時他遭遇敵人的襲擊,幾倍於己方的忍者讓他們陷入極為不利的處境,有很多次,扉間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打破這種處境的,是擦著他的臉頰而去的刀風,直接穿透了敵人的心髒,險之又險的救下了他。


    那時還尚且年幼的白發少年恍惚回頭,劇烈的戰鬥令他的體力下降的很快,眼前有些模糊,唇齒間是血混合著汗的微澀。


    然後,他就看到了那個黑發少年。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少年舉止灑脫,側著身子斜斜坐在一根樹枝上,唇角勾起,帶著三分似笑非笑,懶懶問道:


    “你就是千手扉間?”


    初見確實影響頗深,但對那時的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刻骨銘心的記憶。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把那段記憶放在深處,幾乎以為自己已經遺忘。


    但知道野原江昏迷不醒,他恍惚間明了自己的心情後,那些點點滴滴的小事就爭先恐後地從記憶中跑出來,連點空隙都不肯給。


    他明白了自己之前在想些什麽、糾結些什麽,但隨後,卻不容避免的滑入了更深的深淵。


    他有了新的苦惱,比之之前的更為隱蔽、更為酸澀、更為苦惱,也更為……說不出口。


    一向理智的他明白,這樣的愛不能別人所知,他不怕自己承受什麽流言,但不想那個人受到困擾。


    那個人原也不比遭遇這樣的困擾。


    野原江不喜歡,與其把他也拉下深淵,讓原本就不樂意的他受到別人異樣的眼光,說不定還會因此與自己淡了關係乃至露出厭惡的神色,倒不如一直瞞下去。


    這對兩個人都好。


    扉間這麽想著,下了個決定。


    那就一輩子瞞下去吧。


    …………………………


    在知道自己心思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扉間都專注於木葉的建設,即使大哥翹班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用狂熱的工作來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清醒起來,整理思緒,控製自己。


    可是,這件事不是他想象中那麽容易的。


    野原江很好,太好了。


    好到讓他忍不住靠近那個人一點,再近一點。


    好到在他嚐到那種苦澀滋味後,卻對造成他這般境況的人連一點點憤懣之情都生不出來。


    野原江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兄弟,處在黑發青年的位置上,他沒有做錯什麽,甚至做的很好。


    千手扉間說你要不留長發吧,野原江點頭答應就留起了長發;千手扉間說哪怕你在穢土我也會找到你的,野原江點點頭說那你試試;千手扉間說我們一起喝酒吧,野原江就跟他一起喝酒,甚至由著他靠在自己肩上睡了一晚;千手扉間說我沒收到過禮物,野原江就給了他一份……


    就是這樣的好,讓扉間越發陷進去了。


    雖然很不合適,但扉間覺得,他大概明白自己一向大大咧咧的大哥,在‘那件事’上,對宇智波斑那麽小心翼翼的原因了。


    最後柱間成功了,可以扉間仍然不敢。


    他承認,說理智、冷靜也好,說不衝動、顧全大局也好,這些都是他不想說出來的原因,然而還有一點,就是他膽怯了。


    他忽然發現,原來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在有意無意被那個人操控著,會因為那個人的舉動而歡喜、膽怯,越陷越深。


    可野原江全然不知。


    千手扉間可以強壓下那些感情,不去想不去管,逃避也好怎樣都好,讓它們在那個人看不見的地方發酵,然後腐爛。


    可是,真的很難呀。


    白發青年想。


    去試一試吧。不說出來,隻是去試一試。


    扉間並沒有一定要讓野原江喜歡自己的想法,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即使失敗了也沒關係,哪怕野原江有了自己喜歡的人,有了妻子孩子都沒關係,他會真心祝福對方,希望對方可以幸福。


    在這段感情中,他從一開始,就把野原江放在自己之前。


    不會比現在更糟了,他早就輸得徹徹底底,栽得萬劫不複,不會更糟了。


    ……………………………………


    於是野原江發現,扉間最近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格外詭異?


    難不成是因為我送的那個禮物?


    說到禮物,野原江不能不提一句,這個禮物很早就出場過了——沒錯,就是那隻泥塑兔子。


    也不知道是廠家特別良心還是兔子的運氣特別好,在空間穿梭中竟然還好好的保持了完整。


    對這種質量這種運氣,野原江表示非常佩服(並不是),於是把這個類似小孩玩具一樣的泥塑兔子留了下來。


    說實話,這白色皮毛紅色眼睛,真的是越看越像某人呀——不知道為什麽,扉間無論是瞳色發色膚色,還是行為處事,都跟柱間一點也不像。


    所以在考慮送什麽禮物的時候,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而十分苦惱的阿江,下意識就想到了這個。


    難不成是因為這個禮物比較適合小孩子玩,扉間覺得無語尷尬,所以打算讓我也尷尬一下?


    覺得這個想法莫名帶感的野原江表示:果然還是個小孩子呢!


    (千手扉間:………………)


    扉間是不是小孩子暫時不提,最近柱間似乎又搞出什麽(yao)大(e)事(zi)來了,某天他不知道抽了什麽瘋犯了什麽傻,興高采烈地宣布:“我們去抓尾獸吧!”


    宇智波斑:“嗬嗬噠。”


    野原江:“嗬嗬噠。”


    千手扉間:“嗬嗬噠。”


    當然柱間的原話不是這個,捕捉尾獸也是事出有因,但當他提出這個幾乎是異想天開的決定時,還是殘忍地遭到了三個人的群嘲。


    鬱悶的柱間悲憤地陷入消沉模式去催生蘑菇了。


    然而對於千手柱間來說,他人生的運氣就像是被誰莫名平衡了一樣——在賭場的運氣有多差,在大事上的運氣就有多好。


    雖然三人都表示嗬嗬,不過最後還是被他成(莫)功(名)的說服了。


    等到離開火影樓,被繞暈的黑發青年有些恍惚,後知後覺道:“等等,我們是不是被柱間的思路給帶偏了?”


    宇智波斑:…………


    斑冷笑一聲,重新走進了火影樓。


    黑發青年默默在旁行了注目禮,接著毫不猶豫的帶著扉間離開了。


    如果兩人是打架,他不打算當炮灰;如果最後打著打著變成*,他不想做電燈泡。


    不過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扉間毫不反抗的被他拉走了。


    麵對野原江帶著些許詢問的眼神,扉間淡淡道:“反正大哥有木遁。”


    有木遁可以修房子對吧……你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嗎?


    柱間,你弟弟都不管你啦!


    #蠟燭#


    千手族地比較遠,兩人還是來到野原江的家。


    進門後,野原江熟練的從廚房倒出兩杯水,一人一杯。


    “捕捉尾獸的話,人手分配還要在商量一下呀。”坐下後,黑發青年跟扉間商量著柱間之前的提議。


    “你同意大哥的意見?”


    “這點上我支持柱間。”野原江認真道,他想了想,又多說了一句:“柱間的決定看上去有點傻,不過倒是心胸寬大得很,但是我支持他,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


    “我們都會死的,扉間。再強的人都會死,而木葉會一直存在。”野原江喝了口水,慢慢吐出聽上去有幾分蒼涼的言語:“柱間的決定很合適。”


    其實野原江也有想過尾獸的分配問題,曾經的他不理解柱間的行為,覺得雖然寬大但卻很傻,直到後來,在經曆很多事情之後,野原江才明白柱間的選擇是多麽明智。


    尾獸留在木葉,的確可以確保木葉的地位,但也留下了不少的隱患。


    最明顯的,木葉沒有那麽多控製尾獸的人。


    九尾人柱力一共有三人,水戶、玖辛奈、鳴人,都是漩渦一族或是有漩渦血脈的人。並不是誰都可以成為人柱力,封印尾獸是要付出代價的。


    水戶足夠強大,她本身的實力就是影級,加上本身封印術登峰造極;鳴人的封印代價是影級強者的一條命——若無波風水門的屍鬼盡封,九尾絕不會那麽安穩的在鳴人體內;至於玖辛奈,她本身血脈特殊實力也不弱,然而盡管如此,封印過程也險些失敗。


    漩渦一族跟千手宇智波一樣,都沒落了,在沒有漩渦獨特血脈的基礎下,能成功封印尾獸的,隻有影級——然而木葉那有那麽多影級?


    不付出這般高昂的代價也可以,但那樣的封印並不穩定,還會傷害村裏人——君不見砂隱村的一尾人柱力?


    第二,這會讓木葉處於風口浪尖。當然,威懾別人是個好主意,但無論是斑、柱間、自己、扉間、泉奈還是水戶,都是會死的,在不一定能控製尾獸的情況下,日後的木葉怎麽辦?


    還有一點隱秘的、無法正大光明宣之於口的,就是忍者與戰爭之間的關係。


    忍者擁有超乎普通人的武力,他們需要鮮血與殺戮來磨練自己,否則就會像一把沒有開刃的刀。


    這點宇智波最為明顯,他們的寫輪眼需要仇恨、痛苦、鮮血來灌溉,在戰爭年間,宇智波武力值出色,但當安逸下來之後,就一代不如一代。這點在木葉成立之初就有預兆,宇智波漸漸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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