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在南燭的休息區域等了很久,要不是看羅槿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早就去將人拽出來了。好不容易等羅槿抱著人魚來了,他竟然全神貫注都在那條叫做南燭的人魚身上,連自己打招呼都沒看見?


    本就等了很久、迫切需要答案,心情不好的楚大少看見羅槿似是得了安慰、勾起的嘴角就更不好受了,最可惡的是,那隻人魚耀武揚威在羅槿懷裏掃視自己的戲謔目光滿是嘲諷。


    盡管人魚根本沒做出什麽表情,單純的看一眼過來,但楚秋就是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又過了很久,久到楚秋感覺場館外已是夜幕降臨,羅槿才從裏麵出來,一層一層的仔細關上門。


    “穆槿,今天到底怎麽回事?你一定要給我能讓我滿意的答案,否則……”


    “我得到的答案大概不會讓你滿意。”跟了楚秋的話,眼角微紅依舊沒有褪去的羅槿、沉下臉來正色道:“他向著場館裏麵跑,我急著追實在沒法及時聯係你。”


    “所以你跟丟了?”緊張問出聲,楚秋身體微微前傾,十分著急。


    “不,他沒讓我跟丟。”看楚秋明顯鬆一口氣的樣子,羅槿拽著他換到了較為隱蔽的地方。人魚館多的是安保以及清潔人員,閉館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小時,這時候不管是走廊還是員工通道早已空無一人。


    四處回響著兩人的腳步聲,最終進入一間放置雜物的小屋,縱然開了頂燈,光線也不怎麽好。一聲門響過後,阻隔了與外界的聲音,屋內安靜的幾乎可以聽到羅槿依舊顫抖著的呼吸聲。


    楚秋一進屋便打量起這裏環境,嘖嘴玩笑道:“穆槿,你是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明明我從小就在這邊晃,顆感覺海洋館你比我熟悉多了。”


    “這個屋子離得近,之前我那個小推車就是從這邊找到的,管理的鄭阿姨告訴我的。”對楚秋輕易就能被轉移的注意力相當無語,羅槿正色道:“那個男人叫盧紝榎,他告訴我他曾經是科研所的高層,他好像…遠比我們了解人魚。”


    “所以,然後呢?”正經起來的楚秋迫不及待,因羅槿的停頓歎息心跳加快,看羅槿表情他可不認為接下來聽到的會是什麽好消息。


    “似乎‘二十五歲’的概念是一部分人私自定下的,似乎人魚的壽命比人類還長…說什麽這是按照人魚成熟或者說是成年、來標準策劃的時間,人魚有太多秘密,據說他們體內有什麽東西很有用。”


    “這是……什麽意思?”楚秋隻覺得莫名其妙:“有什麽東西很有用?”


    “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盧紝榎說南燭回到科研所的時間會有變動,大概剩下兩個月了。而且等他們取出有用的,就會對人魚實行安樂死。”


    語畢,楚秋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羅槿,大聲吼叫起來:“什麽安樂死?那群人是瘋了麽?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做!”


    “冷靜些,他們已經這樣做了,而且這樣做很久了。”陳述說道,羅槿很能理解楚秋現在的情緒,因為得知了這些後、他也在海洋館徘徊了一個下午:“似乎科研所要借助多種數據估量人魚成年日期,因著盧紝榎在數據上做了手腳,南燭和赤菀才能留到現在。”


    “不過這錯誤數據已經被發現了,更正的不完全正確也……也調整了他們留在海洋館的時間,隻剩下兩個月了…”


    “時間成兩個月了,是整整兩個月麽?”楚秋甩掉羅槿放置在他肩膀、勸慰般的一雙手,縱然知道早晚都要失去,可時間消失的太快,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這個…詳細信息我也不清楚……”看楚秋滿是期盼的目光,因為情緒波動原因以及男人更大的消息打擊而沒有繼續問下去而十分抱歉,羅槿斂眉道:“對不起,楚秋…當時實在是…”


    “那其他的呢,關於赤菀的,其他的……呢?都沒問麽?”瞪大了眼睛,哼笑一聲,楚秋簡直難以置信。


    “穆槿,你不會聽完這些就走了吧?真不覺得這樣做太自私了麽?”


    危險的向羅槿逼近,一把拽起他的衣領,楚秋脾氣向來火爆急躁,事關赤菀,更是像在火上澆了一把油:“你不是一向都很冷靜麽?我們商量了那麽久,問題、對話都計劃了那麽久,因為這事不能馬虎。而且我也告訴過你,把你當朋友才告訴過你,你…難道不知道赤菀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對不起這都是我的錯,我當時實在忍受不了……”


    “你可能覺得我瘋狂、無法理解,可是穆槿,我很喜歡愛麗兒,我以為你多少能明白我的感受,你忍受不了所以就不問了?依我看你才是最不成熟的那個吧?”


    “楚秋,你總要聽我說完。”


    沒有反抗,羅槿被楚秋雙手鉗製的透不過氣,十分艱難的繼續道:“你說的我都理解,可他說,目前為止最便捷、最有保障、行得通的,拯救所有人魚的方法就是由我來殺掉南燭。”


    感受到抓住衣領的那雙手輕輕一顫,而後繼續說道:“再將視頻公布出來、獲取公眾關注度。好像……因為南燭名氣高一些,真的是最合適的方法,可以讓人們看到他們喜歡的另外物種的處境……可以一次性救下所有人魚,讓他們自由。”


    “原本還保持著懷疑,得到了這個答案,我就更不想相信他的話了。對不起…我當時隻是覺得,憑什麽要犧牲南燭,憑什麽…憑什麽要用他來救其他人魚……那...又有誰來救他呢?”


    “小槿……”鬆了手,即便燈光昏暗,楚秋也可以從羅槿沉悶鼻音和顫抖尾調中猜測到他曾經多麽崩潰。


    “到現在我又相信了,因為盧紝榎提示過我說人魚到達‘年限’會有所不同,現在我發現…他可以聽懂我的話了。”


    “也是因為盧紝榎說出的、我們寄托了期望的計劃,我有些失去理智,所以才……沒有繼續問下去,問完所有問題。”機會難得,盡管兩人在找到盧紝榎之前已經將要問的問題策劃了無數遍,最後卻因為盧紝榎的‘計劃’打斷了一切。


    “南燭可以聽得懂?”接二連三的驚嚇過後,聽到這樣的消息對楚秋的打擊性也相對小了些,倒是先前激動、憤怒過後出乎意料的鎮定了。看羅槿點頭確認,他無奈歎息一聲,道:“既然這樣,小槿你又是怎麽打算的?”


    同為馴養員,楚秋當然知道與人魚的情感如何,更何況羅槿來到海洋館開始南燭就交由他接手了。


    “就像你對待赤菀一般,我不會放任南燭不管。楚秋,我知道這事確實難辦,但…你也要知道南燭對我很重要。”


    羅槿認真的看向楚秋,後者因為他這話心間一震,怔楞片刻後緩緩點頭,在羅槿堅硬態度下,楚秋放棄了對南燭的一些想法。“沒關係,我們還有兩個月,因為具體時間不清楚,知道大概的時間也夠了。”輕輕拍拍羅槿肩膀,楚秋安慰道。


    “楚秋,你覺得我們自己把人魚帶出去有多大可能成功?”


    思量著問出聲,卻發現楚秋眼中一片空白、直愣愣的盯著自己,不知所以的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本就被南燭撕鬆的紐扣又經了楚秋撕扯,終於頂不住力道、在他被寬慰拍肩時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係住襯衫領口的四顆紐扣全開,將羅槿有心遮住的紅紫痕跡完全暴露了出來。


    本來可以質問幾句、調侃羅槿的桃花運,可當下氣氛並不合適,再加上在場館中見證的驚人一吻,還有時間、地點限製,怎麽都隻能把這事情聯想到南燭身上。


    這一下午不管是對羅槿、或者楚秋來說,驚嚇、驚喜都太大,楚秋撓撓頭發不甚確定的質疑到:“是我想的那樣麽?你這是…你知不知道他是……”


    “南燭和赤菀一樣,都是人魚。”接了楚秋怎麽都開不了口的話,羅槿推掉楚秋意欲繼續向下查探的手這般平淡說道。


    “你瘋了?不…算了,我也是瘋了。”悻悻收回手,捧著發熱的額頭,接連發現了許多新世界的楚秋終於正經起來,回答羅槿的問話:“單憑我們兩個把人魚帶出去?不算場館另外兩隻,就單看赤菀、南燭來說,機率也無限接近於零。”


    “先不算事後如何交代,帶出去?單單人魚館的大門你都出不去。”歎息一聲,嚴肅道:“人魚館晚上會有巡邏你也清楚,馴養池這邊晚上有單獨的安保,人魚館入場大門也一樣。帶著比人還大的人魚,這根本不可能。”


    “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這確實是羅槿一下午擬定的唯一解決方案了:“旅遊旺季也就這個月了,下個月淡季人會少一些,差不多也是下個月,安保組的劉組長要辭職搬家去別的城市,到時候關係好的一定會找時間聚一聚,他人緣比你還好,應該會走不少人才對。”


    “他要辭職?這事情我怎麽不知道……”楚秋一愣,盡管安保組的人少一些也不會降低多少難度,可怎麽都算是好消息。


    “館長是你父親,辭職這種事…怎麽都不好跟你說吧。”羅槿緩緩解釋道,楚秋想了半天,缺水沒有更大機率讓人魚存活下去的辦法,隻能答應這個冒險。計劃越早出現輪廓,越能盡快促進完善,令兩人滿意的大致方向都確定了,剩下的便是從長計議。


    兩人在雜物間裏策劃了許久,羅槿終於同意楚秋將南燭生活的訓練館裝排監控設施,既然兩人要承擔人魚丟失的一切罪責,也將海洋館的另外兩隻未馴化的人魚安放到了計劃‘放生’的列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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