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姐,你真是個爺們兒!


    李逸風帶著一腦袋疑問匆匆上任了,紀委班子會議說白了就是個見麵會,班子成員之間互相認識一下,美其名曰:方便今後協調工作。


    紀委班子裏正副書記加一塊共五人,邱浩然自不必說,那是縣委副書記兼任的紀委書記,雖說主要工作以紀委這邊為主,但是黨內職務卻名正言順的排在了前頭,毫無疑問的,邱浩然是沂南縣紀律檢查委員會的老大。


    再往下排就是李逸風了,在班子裏,他排名第二位,年齡卻iǎo的,其餘三位副書記,沈晨東三十六歲,黃亞傑四十二歲,柯yàn茹三十三歲,工會主席趙楠已經年逾五旬,距離退休也僅差一步了,加上和黃亞傑同齡的紀委辦主任兼縣糾風辦主任劉海濤,紀委班子算是齊活了。


    會議也就是走走形式,大家對李逸風的到來還是表示熱烈歡迎的。李逸風也清楚,這麽短的時間內,想要看出大家對自己的態度,不是很現實,簡單的說了兩句感謝的話,李逸風跟邱浩然點頭示意,邱浩然便宣布散會。在大家各自散去之前,邱浩然說,晚上要一起聚一聚,給逸風同誌接風洗塵,眾人自是高興的答應下來。


    跟在邱浩然身後出了會議室的mén,劉海濤笑著追上了李逸風,“李書記,你的辦公室安排在邱書記隔壁,邱書記昨天就囑咐過我要提前收拾出來,我帶你過去看一看吧,如果需要添置什麽辦公用品,我也好馬上給你準備。”


    李逸風笑著說道:“那就麻煩劉主任了。”


    “你客氣了。”劉海濤笑著說。


    跟邱浩然打了個招呼,李逸風和劉海濤進了辦公室,這間辦公室雖說比不上開發區的那件寬敞明亮,但勝在莊嚴肅穆,從辦公桌、書櫥到沙發茶幾都是清一sè的紅木材質,國旗、黨旗在辦公桌後方一邊一麵,雪白的牆壁上並沒有懸掛一些附庸風雅的jing世恒言,卻被中國地圖、海濱地圖、沂南地圖所取代,兩棵發財樹點綴的整個房間生機盎然,辦公桌後麵的一排書櫥裏滿是馬恩列斯máo等大部頭和一些專業xing非常強的書籍,這間辦公室沒有du li的衛生間和休息室,李逸風注意到,在會客區兩個單人沙發的後頭,一張行軍chuáng立在裏麵,顯得與整間辦公室的布局有些格格不入,這倒讓李逸風有些好奇。


    劉海濤顯然注意到了李逸風的目光,笑了笑,劉海濤說道:“李書記,條件簡陋,請你不要見怪。”


    李逸風笑著掏出煙來,遞給劉海濤一支,相互點燃後李逸風說道:“劉主任客氣了,我也不是沒在縣委樓上辦過公,知道縣委的辦公條件比較一般,怕是這個樓上隻有文華書記的辦公室是帶du li衛生間和休息室的吧,邱書記那屋,不也是這個格局?沒什麽,ting好的,再說了,我不在乎這個。”


    劉海濤聽了李逸風的話,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李書記,您看還需要置辦些什麽辦公用品麽?”劉海濤不知不覺的用上了敬語。


    李逸風笑著說:“劉主任,咱們之間就不要再這麽客氣了,我歲數xiǎo,你是老大哥,跟我您啊您的,著實說不過去。”


    劉海濤說道:“規矩不可廢啊,您是領導,我是您手底下的兵……”


    “聽我的吧老大哥,工作中你要是覺得實在不好改口,喊我的職務也成,這個您字,千萬別用了。”李逸風打斷了劉海濤的話。其實李逸風心裏能沒數麽,劉海濤能坐上紀委辦主任這個位置,肯定是邱浩然的嫡係部隊,邱浩然又是文華書記的嫡係,那麽,嚴格說起來,他和劉海濤算是一條線上的幹部,相互之間太客氣了,反倒顯得見外。


    劉海濤自然清楚李逸風這番話中隱含的深意,笑了笑,沒再客氣。


    李逸風又說:“劉主任,辦公室我ting滿意的,至於辦公用品,書記們用什麽你就給我來一份就成,無非是些筆墨紙硯,我不講究這些。”


    劉海濤點頭說:“沒問題,我這就去辦。另外李書記,為了方便你出行,單位上為你配置了一台2000,司機方麵你看有什麽要求麽?”


    想了想,李逸風說道:“我這個級別似乎沒到配專車的待遇上頭吧?其他副書記也都是一人一台嗎?”


    劉海濤笑了笑,說道:“那倒不是,按照紀委不成文的規定,隻有書記和常務副書記配備專車,當然了,書記的配車是縣裏統一配置的,你的車是咱們紀委自己購置的,其餘三位書記如果用公務要用車,都是由辦公室協調派發。其實說穿了李書記你也明白,這年頭,即便是沒有規定必須給他們配車,難道他們還能難為了自己不成?跟哪個單位打聲招呼車子不緊著他們先用啊?”


    李逸風嗬嗬笑了起來,他對劉海濤的印象ting好,這個人是個敢於說真話的人,拉著他在沙發上落座,李逸風說道:“你說的倒是事實,不過我的配車就算了吧,不是我高姿態,咱們紀委工作職能特殊,又是純粹靠著財政撥款過ri子的單位,大家長年累月在外麵奔bo,辦案經費肯定不夠,沒個jiāo通工具也實在是不方便,我自個占著一台車,就是資源g費,再說你也知道,我自己有車,另外,縣委大院離著我住的黨校也不遠,兩步路就過去了,這台車還是由辦公室統一調配吧。”


    劉海濤說道:“這不合適吧?前任常務副王一誌書記可是一直都坐著專車的,你要是把這台車讓出來,別人嘴上不說什麽,心裏未必沒有其他想法。”


    對於劉海濤善意的提醒,李逸風感ji的笑了笑,說道:“誰愛說什麽,就讓他說去,你也別再勸我了,這麽辦就成。”


    劉海濤聽了李逸風的話,也不再強求,道:“好吧,回頭李書記要是用車了,提前跟我打個招呼。”


    李逸風點點頭,道:“好。”


    “監察局那邊,你看什麽時候過去跟大家見個麵合適?”劉海濤問道。


    李逸風道:“不著急,老劉,還得麻煩你幫我個忙。”劉海濤說:“李書記吩咐就是了。”李逸風笑著說:“監察局那邊,雖然我這兩天不想過去,但是人員組成我要有個初步的了解,麻煩你把監察局的人員名單給我拿一份過來,我要看一下。”


    “沒問題,我這就去拿。”劉海濤站了起來。


    李逸風把他送出mén來,想了想又說道:“老劉,監察局曆年來辦案的卷宗你那裏有沒有備份?”


    劉海濤一怔,隨即明白了李逸風的意思,劉海濤說道:“有的,我一並給你拿過來吧。”


    李逸風笑著點頭,見劉海濤走遠了,李逸風回了屋,在沙發上坐下,點燃一支煙,李逸風琢磨開了,邱浩然說的那件事情,看來消息還沒有擴散出去,不過,從劉海濤的表情上看,他顯然是清楚的,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劉海濤為什麽如此清楚,首先,他作為辦公室主任,處信件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其次,他還兼任著糾風辦主任,不可能收不到消息。再者,以他和浩然書記密切的關係,浩然書記也不能瞞著他。


    浩然書記跟李逸風說過這件事情後,李逸風就在琢磨著怎麽才能打開突破口,韓家政其人如何他不了解,但是既然浩然書記跟他說起了韓家政牽扯到違法luàn紀的問題裏麵去了,必然不會沒有根據,隻不過是沒有掌握住真憑實據罷了,作為李逸風來說,迫切需要了解的,是韓家政到底**墮落的有多深,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情,李逸風琢磨著,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查辦的舊案。


    李逸風也不是個純粹的菜鳥,雖說他對紀委的辦案流程不甚明了,但是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麽,李逸風腦子轉得快,但凡是人就有弱點,最大的弱點就是si心,韓家政是不是墮落了,從他以往辦過的案件上肯定能尋找到蛛絲馬跡,這也是李逸風讓劉海濤給他拿資料的原因,他要從這方麵入手,打韓家政個措手不及。


    劉海濤很快便回來了,手裏抱著一摞卷宗,把卷宗整齊的碼放在李逸風辦公桌上,劉海濤說道:“李書記,你要的卷宗全在這兒了,都是韓局長來紀委後辦過或是下過指示簽過字的陳年舊案。”


    李逸風笑了,“老劉,謝了”


    “李書記客氣”劉海濤回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海濤離去後,李逸風一頭紮進案卷裏,整整兩個xiǎo時沒挪地方,看的頭大如鬥,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專業知識實在是少得可憐,翻了半天卷宗,愣是看不出這些案子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或是辦的不對,李逸風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心裏歎息道:mbd,重生也不是萬能的


    rou了rou發酸的眼眶,李逸風心說這樣下去不行,一點頭緒都找不到,怎麽辦?非耽誤大事不可。來紀委上任,浩然書記就把這麽個重要工作jiāo代給自己,顯然是對自己的信任,如果辦不好,愧對了他的信任倒是xiǎo事,後麵的工作可如何開展?


    沒個指路人簡直不行啊


    李逸風想起了賀援朝,這時候老賀在的話就好了,能幫自己多大忙啊,後一想不切實際,就算是要把他調過來,也不是一半天就能辦的了的,但是時間不等人,總不能這麽幹耗著什麽事情也不辦吧?


    李逸風發愁了。


    站起身來,他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開水,正準備往回走,外麵傳來了敲mén聲,“請進”李逸風朗聲道。


    秦京蘭一臉微笑著走了進來,“我估計你就沒下班,李大書記,報到一上午了,有什麽感受沒?”


    自從跟秦京蘭和解後,兩人關係倒是越處越好了,見秦京蘭進來了,李逸風笑著請她坐下,給她倒了杯茶,說道:“老大姐就別寒磣我了,非要bi著我說點感受的話,四個字:盲人mo象”


    “嗬嗬,所以啊,姐姐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了,走,跟姐吃飯去。”說著,秦京蘭又站了起來。


    李逸風不解的問:“怎麽個意思啊姐,你說明白點成嗎?別是你擺了什麽鴻mén宴等著我呢吧?”


    “姐是那樣的人麽?別mén縫裏瞧人,把姐瞧扁了。姐知道你遇上難題了,專mén過來給你解huo,你還不領情,怎麽?真不打算給姐個麵子?可別後悔啊。”秦京蘭笑起來像隻狐狸。


    李逸風更不明白了,狐疑的看著她,問道:“你知道我讓什麽事情難住了?”


    秦京蘭翩然一笑,道:“絕對啊,你姐我是什麽人,縣委大院裏哪個人出了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你姐的眼神去那真是瘸子的屁眼兒,邪了mén了”秦京蘭湊近李逸風,壓低聲音說道:“韓家政的事情讓你作難了是不?”


    “姐,你真是個爺們兒”李逸風向秦京蘭豎起了大拇指。


    一句話把秦京蘭樂的huā枝luàn顫,一對rou饅頭上下起伏,她指著李逸風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緩過來,說道:“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姐是爺們兒,虧你想的出來。”


    李逸風撓了撓頭,心說,前世裏網絡上非常流行的一句話,這會兒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倒是自己有些孟g了。


    “這麽說吧,就憑姐姐你消息的靈敏xing和準確度,不去fbi絕對是美國政fu的損失,你是當代nv諸葛啊。”李逸風存心逗她。


    “少拍我馬屁啊,還fbi,還nv諸葛,你姐姐有多大本事自己心裏清楚,好了,快走吧,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秦京蘭剜了李逸風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李逸風嘿嘿一笑,跟在她身後,兩人出了mén。


    縣委對麵有家川菜館,味道非常不錯,兩人進mén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老板娘笑眯眯走了過來,顯然跟秦京蘭十分熟悉,客氣的給他倆倒上茶,遞過菜譜,讓秦京蘭點菜。


    秦京蘭征詢了李逸風的意見,李逸風對吃食不怎麽挑剔,就說隨便,秦京蘭點了三個特sè菜,一個湯,因為下午有工作,兩人也不喝酒,秦京蘭便提議以茶代酒,李逸風自然沒意見,又跟老板娘說,菜齊了直接上米飯就成,老板娘答應下,去廚房下單了。


    “逸風,上午十點多,浩然書記去文華書記辦公室匯報工作,說起了讓你抓一下韓家政案子的事情,我正好在文華書記辦公室裏,該聽的不該聽的我也聽了幾句,說實在話,我不是很讚同浩然書記的做法,你才到紀委來工作,對紀委的辦案流程根本不熟悉,他就他這麽重要的共組jiāo給你,多少有些欺生的意思,辦好了,功勞是他的,辦不好,屎盆子全扣你腦袋上,這算怎麽回事”秦京蘭頗有些為李逸風鳴不平的意思。


    李逸風倒是沒想那麽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起身把茶葉倒了,然後回來自己倒了杯白開水,笑著說道:“姐姐你想多了吧?不管怎麽說,浩然書記把這個工作jiāo給我,是對我的信任,雖然說我剛到紀委工作,對紀委的工作方式不是很了解,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再說,我本身就分管監察局,又兼任了監察局長,局裏內部出了貪腐幹部,職責所在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也由不得我袖手旁觀,我跟你說真話,弟弟我不是沒想過你說到的問題,但是,我覺得浩然書記不至於給我下套子,反倒是便向的幫我樹立威信,你想啊,舉報韓家政的信件是市紀委收到的,顯然他們在關注著事情的發展,這時候浩然書記能把市紀委都在關注的案件jiāo給我辦理,說明什麽?”


    李逸風這麽一說,秦京蘭倒是有些明白了,她秀眉微挑,笑了笑說:“我說怎麽事情不太對勁呢,關鍵是文華書記的態度也模棱兩可,後來對浩然書記的意見還頗為讚成,雖說話裏沒有表現出來,但是言外之意是能夠聽的出來的,傾向你辦理韓家政的案子態度很明確。”


    “那就對了。”李逸風呷了口水,繼續道:“秦姐,韓家政這個人,你了解麽?”


    秦京蘭說道:“談不上了解,大家都在一個樓裏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也就是碰了麵說兩句話你知道,我們辦公室跟這個大樓的每一個部mén都能打上jiāo道,人頭熟是肯定的,對於這個人,怎麽說呢,他給我的感覺是ting高傲的,這是好聽的,不好聽的,就是沒吃過啥虧,不知道好歹。


    張書記和邱書記談工作的時候,我離開了他辦公室,回去後專mén幫你打聽了一下,據說,韓家政有個大máo病,你隻要抓住了他這一點,保證能抓住他的xiǎo辮子,給予他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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