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朦朧,冉顏一襲墨藍色的緞衣行在花園裏並不起眼,從和雅居到冉美玉居住的楚水居不過幾百米的距離,她刻意避開人,走的都是曲徑小路,直到楚水居門口也不曾碰見一個人。


    “十七娘?”一個約莫十六歲上下的姑娘從屋內出來,看見看清來人是冉顏之後,滿麵愕。在她的印象裏,十七娘畏懼她家娘子,可能親自送上門來?


    見冉顏走,那侍婢才反應,連忙欠身行禮,問道,“娘子來尋我家娘子何事?”


    冉顏一言不發的走到她跟前,才開口問道,“冉美玉呢?”


    “娘子已經就寢了,可要……”那侍婢話說了一半,眼前一黑搖搖晃晃的向後栽去。


    冉顏一把拽住她,脫下屐鞋拎在手中,然後抓著她的束帶,將人給拖到了她剛剛走出來的房間。


    裏麵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語兒,你了?”


    冉顏把藥水抹在語兒的身上,然後悄悄退出屋外。才走出沒有幾步,聽見屋裏那個女孩輕輕喚了語兒幾聲,便傳來噗通一聲悶響。


    方才那個語兒說,冉美玉已經就寢,聽她的意思是剛剛就寢不久,看來是傍晚,冉顏推測可能已經睡了一天一夜。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了晚上冉府的侍婢就會到回到專供奴婢就寢的院子,各房內隻留下貼身侍婢。而暗衛一般都隻守在外圍,不會跑到內院來。


    冉美玉的貼身侍婢有四個,除了這兩個之外,應該還有一個在寢房的外間值夜,另外一個……


    冉顏目光轉向隔壁的那間屋子,把迷藥從門縫的邊角倒入屋內。


    過了片刻,推門進去。


    屋子就如冉顏所想象的那樣,並不大,隻放了兩張榻,各有簾幔遮住,一邊空著,另外一邊簾幔遮垂。


    她就這麽大喇喇的走了進去,隻是腳步極輕。


    床榻的上的人翻了個身,張開眼睛,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冉顏已然用浸了迷藥的帕子遮住了她整張臉,用手死死的按住她的嘴,使她不能叫喊或者咬人,順便迫使對方用鼻子呼吸。


    侍婢掙紮了沒幾下,動作便漸漸緩了下來。


    冉顏又頓了片刻,冉顏才收起帕子,麵無表情的打量侍婢一眼,彎腰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著痕跡的探了脈搏,一手用力掰開她緊緊攥著的拳頭,從裏麵幾根從衣物上抓下來的緞絲,然後掀開被子看了半晌,才給蓋上。而後猝不及防翻身上榻,死死壓住她手足,將浸了迷藥的帕子再次捂在她臉上。


    果然,冉顏遭受到了劇烈的抵抗,可冉顏首先占了上風,加上迷藥的分量十足,隻不過幾息的,這侍婢渾身一鬆,徹底的暈了。


    方才冉顏握住她手腕,並且同時用力掰開侍婢手的時候,明顯她的脈搏不正常的加速,並且手上有一瞬的發力抵抗,如果真是徹底昏迷了,絕不會出現這種情形。


    這次冉顏沒有急著鬆開,而是先探了探她的頸部動脈,確認是真的暈了,才下了榻。


    這侍婢倒是聰明,剛開始的較量,四肢無力,根本不是冉顏的對手,便屏住呼吸,企圖先瞞過她,而後再尋對策,甚至還刻意抓了“證物”。


    隻可惜,冉顏從來都不會放過一絲漏洞。


    有了這次的經驗,冉顏心裏又警惕了幾分,看來冉美玉身邊的侍婢倒還挺有心機和膽量。


    楚水居沒有和雅居大,能夠作為寢房的隻有兩間,依照冉美玉的性子,定然會選擇又華麗又大位置最佳的那一間,冉顏毫不猶豫的往樓上走去。


    站在主臥的門口,冉顏一樣先把迷藥倒了一瓶進屋內,雖然效力會降低,但至少能夠讓她們沒有力氣反抗。


    做完這件事,冉顏便依靠在欄杆上,看著蒼茫的夜空。


    現在已經十二月初,一彎淺淺的月掛在高遠的蒼穹,星子稀疏,夜色深的幾乎與天已經成了一色。影影重重的樹影隨風招搖,猶若張牙舞爪的怪獸。


    冉顏忽然覺得很孤單,對比初來時,她有了牽掛,冉雲生、邢娘還有晚綠和歌藍,他們對她都很好,這是她的幸運,可不知為,偶爾她還是感覺孤孤零零的一個人。


    就因為如此,她才不肯手軟。


    冉顏的智商也不是用不起計謀,可她就是不耐煩把腦子用在一些可有可無的、無休止的爭鬥上。從事法醫多年,有個道理是最清楚不過的,對於一個人來說,生命的完結就意味著一切的結束,留下一具屍體,訴說著隻有法醫才能看懂的秘密。


    估摸著差不多了,冉顏抽出簫中的短刀,撬開門栓,走了進去。


    寢房內的構造與冉顏那間幾乎一樣,隻有一些擺設的不同,外間的侍婢和衣倒在榻上,看樣子似乎是剛想脫衣就寢,便被迷藥弄昏了。


    冉顏她不會完全昏倒,便上去幫她補了點迷藥,等她完全昏,便幫她脫了衣物,放在榻上,弄成安睡的模樣。衣物也學著晚綠平時那樣,掛在榻尾的小屏風上。


    進了內室,冉顏施施然的坐在了榻邊,沉冷的望著冉美玉。外間那名侍婢尚且不可能完全昏迷,冉美玉睡在內室,更加不可能徹底昏了,現在大概隻是睡意加迷藥,所以進入了夢鄉。


    冉顏掀開被褥,唰的用刀劍頂住冉美玉的胸口,沒有絲毫手軟的刺破皮膚。


    冉美玉正熟睡,猛的吃痛,無意識的尖叫,卻因為中了冉顏的藥,那喊聲到嘴邊變成了呻吟,她睜開眼睛,驚恐的看著“凶手”,待是冉顏之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眼睛裏滿是怒火,“冉十七,你要幹!”


    黑暗中,冉顏挑了挑眉梢,聲音嘶啞沉冷,“殺人,看不出來?”


    冉美玉打了個哆嗦,絲毫不敢懷疑冉顏話裏的真實性,“你瘋了!”在她看來,就算要殺人也的想辦法掩飾,再樣也不可能這般明目張膽!想到這裏,冉美玉又有了些底氣,張口喚她侍婢的名字,“桃兒?桃兒?”


    冉顏將帕子在她麵前輕輕拂過,將藥力又加重了幾分。


    冉美玉不明所以,隻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正要,卻覺得眼皮又重了幾分,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想動動不了,想叫叫不大聲音,就像夢魘一樣。


    “你為要殺我?”冉美玉聲音虛弱,恐懼的看著還插在心口的刀,還有冉顏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她覺得肯定是做了噩夢。


    冉顏用的藥不同於普通的迷藥,吸入少量,就如同吸毒一樣,渾身的神經末梢感覺遲鈍,對於疼痛的感知比平時減弱許多,不同的是,毒藥會讓人陷入亢奮瘋癲的狀態,而這個藥是會令人漸漸失去意識。


    “我殺你的理由太多了,還需要一一列舉嗎不跳字。冉顏收回刀,走到幾前點亮了一盞四角方燈。


    微弱昏黃的光線照亮她的臉龐,但那一副冷然的模樣,更令人不寒而栗。


    “嚴格來說,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冉顏輕輕道,仿佛低喃細語,隻不過內容令人脊背發寒。


    冉美玉掙紮著要起身,渾身卻被灌了鉛一樣,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挪動小板寸,她顫聲道,“這裏是天子腳下,你殺了我,也絕不會有好下場!”


    “是嗎?我不得不告訴你……”冉顏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伸手扒下冉美玉的褲子,“我這麽些年,都沒學,卻隻會一樣,就剖屍,當然,活人也一樣解剖。而且保證比人不是我幹的。”


    冉美玉渾身顫抖,不是因為從未被人看過的身體暴露在冉顏麵前而羞憤,還是因為被駭住,身體不聽使喚的顫抖著。


    冉顏用刀子挑開她的中衣衣帶和袔子的帶子,冉美玉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身體暴露在冉顏麵前。


    冉美玉羞憤的瞪著冉顏,卻不用語言才能表達的憤怒,一雙美眸中幾乎噴出火來。


    冉顏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疊布,擦拭著刀鋒,而後拉過冉美玉纖細的手臂,伸手試探著,一邊看從那裏下手,一邊淡淡道,“要怪就怪你蠢,信不信你母親現在已經我殺人不眨眼?她現在一定很著急,後悔讓你來長安,因為……離危險這麽近。”


    可笑她冉美玉與冉顏咫尺,卻不“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冉顏看著眼前這具鮮活的身體,黑眸中迸發一種平常人看不懂的狂熱,每每她解剖屍體遇上挑戰時便是這種表情,而第一次切割活體,也不失為一種挑戰。


    可是這種表情卻將冉美玉嚇的哭了起來,聲音小小的,帶著嗚咽,滿是恐懼。現在的冉顏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在她眼裏,索命的惡鬼也不過如此!


    冉美玉畢竟是一個被保護起來的閨閣少女,雖然心腸歹毒,卻實在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見冉顏的刀就要刺入皮膚,急急哭著求饒,“饒了我!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是裴景抓了我,要把我獻給太子做寵物,我害怕,我不想做寵奴,情急之下才會……啊!”


    她話音未落,冉顏的刀已經劃破了表皮,殷紅的鮮血如紅豆一樣冒了出來,映在白皙細致的皮膚上,美的妖嬈。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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