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一八八四年的春天格外得冷,以致於內閣每次商量越南問題的時候,都必須關緊窗戶,以免被東方襲來的寒風所侵襲。


    海軍和殖民部長拿著從越南送來的報告:“東京地區駐軍司令官已經同意,向北寧的中**隊發起一次不宣而戰的襲擊,中**隊雖然有四十到五十個步兵營,但是戰鬥力脆弱,根本不是我們的對


    費裏是個標準的法國男人,不過他的性子已經在過去數十年的政治鬥爭磨平,磨平了之後的結果就是除了一顆法蘭西男人的心之外,他什麽都沒剩下。


    他並不軟弱,但也不強硬,他不夠激進,可也不是保守派,他就是第三共和國所產生的一個政治人物,正如他所在的政治派係一樣機會主義者。


    在曆史上,他是一個四平八穩,除非能徹底成功地做下一件事,否則不會去冒險的人,他在任上並沒有提及對德意誌的複仇,而是把視線放在拓展法國的殖民地上。


    曆史上他雖然沒有取得完全的成功,但是他和他的後任卻為法蘭西殖民大帝國創建了基礎,不過在這個時空,他遇到了大麻煩。


    法蘭西要打兩場殖民戰爭,馬達加斯加和越南,馬達加斯加的女王雖然有著堅決的抵抗,但是疫病才是法國人最大的對手,但無論如何。向一個殖民地國家賠款地醜聞不會出現在費裏的任上。


    但是越南問題卻徹底牽動著費裏地心,他甚至認為這是自己政治生涯最錯誤的一個決定。


    但大多數不能成為偉人的原因。就是無法改正自己的錯誤,他明明是越南問題他犯了錯誤,但是他根本沒有力量去糾正他。


    放棄越南,在議會裏零零星星的反戰議員們大概會讚上幾聲好,可是自己所有堅定地盟友會立即背離而去。事實上比起敵人,他更擔心的是內閣中的盟友。


    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倒閣並不是政治生活地一部分。而是政治生活地全部。這個怪異地共和國容納了一切法蘭西人地政治思想左派、右派、保守派、激進派、保王派、波巴拿主義、共和派……


    費裏是一個堅定地共和派。但是共和派早已經分成反對這場戰爭地激進派和支持戰爭地溫和派。


    這仿佛是一個笑話。激進派反對殖民戰爭。溫和派支持擴大戰爭規模。但卻是不爭地事實所謂地溫和派。是指對德采取緩和政策。發展國力。拓展海外殖民地。最終戰勝德國。


    而激進派卻期盼著一場明天就要打響地偉大戰爭。他們無視一切困難。但是他們在法蘭西共和國地地位卻在不斷上升。甚至隱隱有挑戰溫和派地趨勢。


    曆史上。中法戰爭後期法國人遇到地諸多困難。便是激進派在一八八四年地議會改選之中取得近乎勝利地成果。不斷挑戰溫和派地殖民戰爭政策。而法國也確實沒辦法一股作氣把中**隊打跨。以致於形成進退兩難地局麵。


    現在費裏就感受到議會改選地壓力。因此他需要一場勝利。即便是虛幻地勝利也沒有問題:“我們對於北寧地遠征。是否有著全部地把握?”


    “我們將取得一次完美的勝利,如果這場戰鬥演變成一八一二年的悲劇,我願意與東京地區駐軍司令官一起上軍事法庭。”


    “如果取得勝利的話,我們將能重新在議會選舉中占據優勢,嗯。孤拔將軍需要什麽樣的地支援?”


    “他希望在東京地區再增加兩個步兵旅,這樣一來,我們在東京就能保持著兩個步兵師的力量。”


    “我不需要把太多的部隊用於遙遠的東方。”費裏很少說到複仇和戰爭,但是他的心卻是與所有法蘭西人有著共同的感受:“我們要準備戰爭


    但是政治永遠是如此無奈,費裏總理還是拿起了鋼筆:“雖然我不能把兩個完整的步兵旅派往安南,但是我可以派出令前線指揮官滿意的援


    他轉身朝著陸軍部長問道:“你推薦的那名軍官叫什麽名字?就是那個獵兵營長。”


    “愛爾明加。”陸軍部長補充了一句:“聖西爾軍校的第一名,在獵兵營長和非洲服務期間表達卓越。”


    “我聽說過他,非常優秀的一名軍官,聖西爾軍校最傑出的畢業生,把這樣的優秀人才派到最困難的地方去吧,他會發光的。”


    海軍部長詢問道:“一個人?”


    “一個團……四個營吧,讓他以這些兵力為基礎,組建一個步兵旅。”


    費裏並不清楚,自己已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山西。


    在劉永福率部南下之後,戰局突然又和緩下來了。


    雖然名義上隻帶走了二千八百名士兵,但是劉永福確實帶走了一個整旅的全部輜重,為了支援他的南進,黑旗軍甚至還進行了局麵動員,輜重兵的半數負責他們的南下。


    由於戰爭重點的轉移,法軍稍稍緩過氣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減員就小。


    根據他們自己的統計,在沒有大“戰鬥”的情況下,一天將會有五十名不同國籍的士兵或傷亡、失蹤或是逃跑,看起來是小戰鬥,但是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人整個三個營。


    一年下來則是一萬八千人,等於是兩個步兵師消耗殆盡,而且這還是建立在沒有大“戰鬥”的基礎上。


    而黑旗軍的行動也還是相當活躍,尤其是花間教,他們的宗教部隊已經發展到八百杆步槍,一千二百名護教武士的規模,現在正在不斷拿越南土著部隊開刀。


    而在過去兩個月之中長期戰鬥的黑旗軍主力部隊,則是得到難得的休整時間,正在忙於調整裝備,補充兵員誰都清楚,接下去的一役將決定整個越南將歸屬於誰。


    “北寧……”柳宇握住了手,在地圖觀察著:“清軍大約有兩三萬吧?”


    “大約三萬,五六十營。”江凝雪在身側小聲地說道:“參謀部也一時沒有判斷方向,他們估計山西和北寧的可能性各是一半。”


    法國人沒有把增援的四個步兵營放在河內方向,把四個步兵營放在海防,並以此為基礎組建了一個新的步兵旅,很顯然,這是他們下一次攻擊的主力。


    隻不過法軍現在的保密工作,似乎相當出色,以致於柳宇還無法判斷他們的攻擊方向。


    “河內?北寧?”


    在曆史上,解決了山西的黑旗軍,法軍才席卷殘雲般地掃蕩了在北寧的數萬清軍,和山西城下的激烈戰鬥不同,那僅僅是一次後勤保障行動。


    可是在這個時空,山西還是牢牢掌握在黑旗軍的手上,法軍在整個戰場上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他們會不會直接進攻北寧,這是一件極難判斷的事情。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阮夢憐輕聲地說道:“唐景崧大人求見。”


    “唐大人好!”


    “柳統領人!”


    兩個人客套之後,唐景崧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一個團的兵力,我準備帶到北寧去?”


    “北寧?法國人確定要攻擊北寧了?”


    唐景崧的眼睛閃爍不定:“這是個機會啊!”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而唐景崧就是這樣的大丈夫:“親兵營和宋字營都是從北寧出來的,沒有什麽戰鬥力,讓他們回北寧去吧。”


    “可是劉永福剛走,你又從我這裏調走一千三百人,這是在割我的肉啊!”


    唐景崧毫無猶豫地說道:“北寧有幾萬人。”


    “你?”柳宇沒有想到這個唐景崧竟是如此膽大包天,但是他也很清楚,眼前這位或許能想出一些膽大包天的想法,但是卻欠缺實踐想法的能力。


    “這些事,還是小心些為好。”


    “一千三百人,在黑旗軍裏全部是第二流的部隊,您這點本錢還不肯下?”


    唐景崧卻是看到了一個機會就在自己的眼前,如果成功了,那他即便不是第二個曾文正公,也是第二個從龍之臣。


    他清楚得知道自己接觸不到北寧的數萬清軍,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問題,自己這三個步營都是響當當的部隊,拉出去一個能收拾他們兩個。


    柳宇更擔心的是,萬一戰事一開,這位唐景崧說不定就被子彈嚇軟了腿,把部隊全部扔下,自顧自跑了。


    但這又是一個極好的想法,畢竟在北寧可是有著好幾萬的清軍,如果能抓住的話,能省卻自己數年時間。


    “我同意你去,但不是你一個人去。”柳宇猶豫了一會才說道:“你可以在我們黑旗軍的軍官挑一個人,幫你負責軍事。”


    隻能部隊能收攏回來,損失一些兵員也不致於過於狼狽,隻是少了三個營之後,柳宇發現自己的兵力卻顯得嚴重不足了。


    不過他算是狠下心來了:“唐大人,此事若成……昔曾文正公之功業,反掌觀紋一般。”


    唐景崧輕笑道:“我想要的,正是前明誠意伯那樣的奇勳。”


    開國文臣第一,南渡策士無雙。(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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