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四周是白茫的霧氣,走在看不到頭尾的路上,沉陳不得不承認這是個極大的挑戰。他想,如果沒有寒牧澈他恐怕都走不下去。看到寒牧澈一直貼心地走在比自己稍前一點的地方,蠢讀者心裏感歎男主果然是令人安心的存在啊。


    此時,沉陳看著眼前的道路,深吸了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確定還是自己看到那條路。終於,再也受不了了的某讀者拳頭一握,肩膀顫抖個不停,渾身籠罩上低氣壓……


    “幹嘛又不走了?”寒牧澈本來走在前麵,看了一眼沒有跟上的某人,揉了揉眉角,轉身無奈道。偉大的男主此時心裏兀自奇怪,以前怎麽不覺得沉陳是個這麽愛耍小性子的人,就跟個小孩子一樣。


    蠢讀者握緊拳頭不說話。


    寒牧澈更加無奈,隻得返回去,低頭細細查看,“這又是怎麽了?腳又崴著了?還是又看見蟲子了?”


    沉陳抬起頭慢悠悠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寒牧澈一眼。


    “……”寒牧澈被他看得寒毛倒立,心想你幹嘛這麽看著我就聽見沉陳語氣詭異地開口。


    “寒兄啊,你知道我此生的一大愛好是什麽嗎?”


    寒牧澈在心裏翻了個白眼,想說我哪知道你的愛好是什麽。但看了看沉陳的明顯不對勁的神色,還是嚐試著安撫道,“吃飯?睡懶覺?”


    “……”沉陳頭上青筋滾了滾,握緊拳頭,頗為不忿地看著寒牧澈,“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我是那樣的人嘛?!”


    “是。”寒牧澈在心裏默默地想,嘴裏還是問道,“那是什麽?”


    “不知道吧?”沉陳得意一笑,“嘿~就知道你不知道。”


    這下換成寒牧澈頭上冒青筋,他可從來不是有耐心的人,當下就淡淡道,“還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


    “哎哎哎我說!”沉陳一把拽住寒牧澈,一本正經道,“我這個人呢,平常也沒有什麽別的愛好,也就是閑暇時翻幾本誌趣小說而已。”


    寒牧澈挑挑眉,一臉“然後呢”的表情。


    沉陳見寒牧澈不以為然的態度,勾唇一笑,語氣森然道,“你可知我看的這些小說裏有大半都是!關!於!盜!墓!的!”


    寒牧澈:“……你是在開玩笑嗎?”


    “……”


    沉陳怒道,“我哪裏像在開玩笑!你怎麽就那麽笨呢!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懂?唉,”歎了口氣,沉陳搖搖頭,壓低聲音,“你看我們走了這麽久都沒看到終點……根據我的經驗,我們明顯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打牆’!”


    寒牧澈皺起眉,嚴肅道,“你是說……?”垂下眼,對上沉陳亮著眼睛一臉“快表揚我快表揚我”的表情,寒牧澈隻覺得前所未有的頭大。


    “對啊!”沉陳不疑有他。


    寒牧澈勾起嘴角,慢悠悠道,“你是說,哪隻鬼這麽笨鬼打牆也讓我們一直往前走?”


    “啊?”蠢讀者一時反應不過來。


    “從先前絆住你的那顆石頭起,到那隻蟲子爬出來的草堆,你這一路上,遇到第二處一樣的景致了?”


    “啊……”沉陳咂咂嘴,好像也對哦。


    寒牧澈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沉陳,挑挑眉,“‘啊’是什麽意思,嗯?”


    沉陳垂下肩膀,深沉地歎了口氣。下一秒他猛地抬起頭,“他喵的!到底要走多久啊!還要走多久啊!累死人了啊知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顯然,蠢讀者炸毛了。


    下一刻,寒牧澈瞪大了眼睛。


    因為隨著沉陳大喊的聲音落地,眼前的道路發生了變化。


    還是白霧蒙蒙的兩邊,先前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路卻在距離他們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洞穴。


    沉陳也驚呆了。


    寒牧澈咂了咂嘴,惋惜道,“你應該早些叫的。”


    話雖如此,兩人卻都沒有放鬆警惕,一邊往洞穴走去,一邊暗自提起氣戒備。


    出乎他們意料,洞穴裏似乎並沒有什麽危險。


    站在洞口點燃火折,就著火光沉陳驚訝地發現洞穴裏竟然有石桌石凳還有石床這些物事。倒像是有人居住一樣。不過眼前的清冷倒讓他覺得已經很久沒有人在此居住了。


    沉陳扭頭想要問問寒牧澈,眼角卻掃到另一件事,沉陳猛然轉身往後看。


    隻見來時的道路此時已經完全看不見了,白茫的霧氣較之前更加濃厚,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而霧氣的壓迫性也越來越重。


    沉陳臉色有些不好看,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完全就像是被設計的小羔羊一步一步按著別人設計好的路線走去。等待著他們的,是福還是禍?


    寒牧澈歎了口氣,“進去吧。”


    石桌上布著淺淺一層灰,桌子上沒有其他,隻一盞燭台,台上還有半支未燃完的白燭。沒了霧氣的壓迫性,環境又很是安靜,沉陳不由自主就有些放鬆。


    寒牧澈在檢查完蠟燭沒有問題後,用火折點亮,燭火劈啪一聲緩緩燃起。


    這個洞穴並沒有多大,燭火一亮基本上就照亮大半石室。


    最簡單不過的擺設,除了石桌、三個石凳、一張石床外就沒有其他。


    亮光會讓人產生希望、溫暖等種種情緒。兩人走了大半夜的路,一路上雖有沉陳插科打諢,但仍然讓人從心底生出疲憊。被溫暖的燭光一照,心裏的疲憊就消除大半。


    沉陳甚至有心情說笑,“都說荒村野山,路遇溫柔鄉。怎麽到了小爺我這裏,就隻有石桌石凳並一張石床了?”


    寒牧澈睨了沉陳一眼,語氣波瀾不驚,“我很好奇你平常都看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書。”


    沉陳嘿嘿一笑,調笑道,“怎麽?你想看啊?”


    寒牧澈沒理他,隻是執了燭火,細細探尋先前沒被燭光照亮的地方。


    突然,寒牧澈一頓。


    沉陳連忙湊過去,“怎麽了?”


    隻見寒牧澈伸出一隻手緩緩觸摸著牆壁。


    沉陳先前並未看見什麽,卻看見隨著寒牧澈的手牆壁上漸漸出現了一些彎彎曲曲的雕鑿的痕跡。


    等寒牧澈的手抹到牆邊的時候,沉陳已經能看出牆上刻著的是一幅壁畫。


    頭戴桂冠身披鎧甲,高大威武的身影赫然立於牆上。壁畫雕刻得極為精細,沉陳甚至能看見畫中人有些濃厚的眉和俊朗英氣的長相。


    壁畫的內容卻不隻是這一個人而已。


    他的身後有高大的馬匹、和牽著馬匹身著鐵衣的士兵。可以說,千軍萬馬盡在此人身後。而這個滿是英氣地位高貴的男人手中執著的不是劍也不是其他,而是一盞,有著長長的柄和玉石流蘇吊墜的八角宮燈。


    寒牧澈的手就停在這盞宮燈上。


    燭火微晃,映得寒牧澈神色不明,他抿了抿唇,眼底竟流露出些微的懷念。


    沉陳一震,畫麵中的人是誰?這盞宮燈對男主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不知道……沉陳有些焦躁地想。他仔細回想書中的內容,也沒有想出關於這一段的描寫。可看寒牧澈的神情,這盞宮燈顯然是對他有極大意義的。


    是書裏沒有寫?還是這其實是後麵的內容?沉陳抿緊了唇,看來,劇情已經徹底被打亂了。而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也許隻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幅壁畫是不是沒有畫完,這個人拿著宮燈的架勢看起來是要把這盞宮燈給某個人,他的頭微微向下垂,眼睛也看向下方,說明他要給宮燈的那個人比他矮……唔,又或許是跪著的。”沉陳看寒牧澈不說話,隻好自己來打破沉寂的氛圍。


    不過他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覺得這個畫中人的臉有一點隱隱的熟悉感,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寒牧澈回過神,點點頭,聲音依舊是沉靜的,很好地隱藏了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裏而來的茫然。


    “嗯,接下來的部分被很厲害的人藏起來了,”寒牧澈看了看石床挨著的那麵牆壁,垂下眼,“我破解不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卻忽然痛了一下。這種感覺很像當初在懸崖邊,不光心劇烈的疼痛,腦子裏也亂哄哄的,嘈嘈雜雜的畫麵從他腦海中閃過,嘈嘈雜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卻一個也抓不住,一聲也聽不清。


    回頭對上沉陳擔心的眸子,寒牧澈笑了笑,“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我們收拾收拾就休息吧。”


    沉陳張著嘴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閉上了嘴,在心裏歎了口氣。男主的心思藏得太深了,他怎麽也猜不到,這可如何是好。


    和衣躺下,外側並肩躺著寒牧澈。


    沉陳偷偷扭頭看過去,隻看見對方在微弱的燭光下依舊瑩白精致的臉,閉著的眼睛垂下微微翹起的纖長的睫毛。


    好像古代版的睡美人啊,蠢讀者沒頭沒腦地想,一時竟有些看呆。


    寒牧澈明明是閉著眼的,卻似乎能夠洞察沉陳的一切舉動,淡淡道,“好好睡你的,看我做什麽。”


    沉陳撇撇嘴,仗著等級高就欺負人神馬的,最討厭了!


    蠢讀者對著寒牧澈做了個鬼臉。沒想到寒牧澈突然翻過身,與沉陳麵對麵。


    沉陳呆呆地看著寒牧澈睜開如星辰般的眸子,麵部的表情依然維持在那個完成了三分之二的鬼臉上。


    “蠢貨。”寒牧澈勾了勾嘴角,輕聲道。


    沉陳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本來以為睡堅硬冰冷的石床會睡得很不好,卻沒想到自己睡得很沉。


    不過沉陳還是醒了。他是被旁邊急促的喘息聲吵醒的。一睜眼就看見躺在旁邊的寒牧澈臉色潮紅、額頭上布滿大滴汗珠的難受模樣。


    沉陳嚇了一跳,一摸額頭,燙得嚇人。


    男主你這是發燒了嗎?!!蠢讀者表示自己受了驚嚇要哭了。


    正當沉陳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洞穴的主人回來了。


    那抹小小的身影在捕完食後心情極好地一晃一晃往洞穴走。


    卻在看見洞口瀉出的燭光後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小家夥呆了一呆,琥珀色的眸子愣愣地看著那抹泄出來的燭光。忽然小小的身子抖了抖,跳將起來,渾身的毛炸開。


    嘴裏發出一聲小小的嗚咽聲,“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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