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怎麽了?”察覺到齊向宏的沉默,龍霖疑惑問道。


    齊向宏一字一頓道:“沒事,什、麽、事、都、沒、有!”


    龍霖沉默了片刻,問道:“你在廁所嗎?”


    “不在!”


    “那就沒問題了。”龍霖回答道,“隻要降落的時候不要掉在一堆臭哄哄的東西裏麵,我記得這個時代的廁所連古老點的抽水馬桶都沒有。”


    齊向宏:……


    是的,的確該感謝他現在不在廁所……等等!他壓根兒就不會在廁所裏開聯絡器啊!一邊蹲著一邊說話這是多寬的心一點不介意?!


    “boss,你怎麽了?”


    “阿霖,回去後,我們好好聊一聊。”齊向宏說完這句話後便果斷切斷了聯絡器。


    新公司的辦公室還沒有裝修好,仍舊在研究室裏的龍霖疑惑的盯著麵前的時空聯絡器,感覺到了boss的一點殺意,錯覺?


    齊向宏擦幹身體,想要去取屏風上掛著的自己的衣服,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衣服竟然不見了,隻有自己那把銀色的劍放在屏風邊的桌子上,以及一套雪白幹淨整潔的衣衫。


    連同外衫褻褲一起,都是嶄新的。但是……齊向宏將其穿上後發現,稍微大了一點點。


    這好像是這裏的莊主西門吹雪的衣服。


    齊向宏皺了皺眉,這西門吹雪莫不成還有潔癖?小到襪子發帶大到外衫長褲,竟然都是一色雪白,一點雜色都不摻。他若是走在雪地裏都未必能被人發現,身上的白和雪地都要融為一色了!


    齊向宏不喜穿白色,因為看著太過幹淨,和自己的風格不符。他平日裏都喜歡穿鮮豔點的衣服,就像是大紅色,張揚肆意。


    但如今在別人家借住,吃著別人的用著別人的,被當做客人好好對待,齊向宏覺得自己也不該挑剔什麽。


    因此他便穿上這身白衣出了房間。外麵已經有仆人在等候了,見了他後便立刻道:“飯食已經準備好,請跟我來。”


    齊向宏點點頭,跟著他走過一條走廊,來到前院裏。


    齊向宏驚訝的發現,那裏竟然已經有一個人坐在桌邊了,手中捏著一個杯子正在慢慢的喝酒。


    “西門吹雪?”齊向宏低聲疑惑道。


    “莊主剛巧才回來。”旁邊的仆人低聲道。


    齊向宏了然點頭,真是巧的很,剛好他留在這裏的第一晚就等到了人,而陸小鳳很不幸的才剛離開,和西門吹雪錯過了。齊向宏走到桌邊,還未說話,就聽見西門吹雪問道:“你用劍?”


    齊向宏一愣,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精巧的銀色佩劍,搖頭道:“不用。這是我鍛造出來賣的。”


    西門吹雪定定的看著他,不說話。而後眼神從他的臉龐到他的身上,看到那和自己身上一模一樣的白色衣著的時候驚訝了一下,可這驚訝之色也不過是一閃而過,然後便盯著他那一雙手。


    “你會用劍。”西門吹雪肯定說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會用的兵器。”齊向宏很有自信說道。


    “願與你一戰!”西門吹雪眼神有些亮,站起身麵對齊向宏道。


    齊向宏:……


    話題為什麽會拐到這上麵去?


    “我不願與你一戰。”齊向宏回答道。


    “為何?”


    “麻煩!”齊向宏坐下來道。


    西門吹雪:……


    從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為何會麻煩?”西門吹雪疑惑問道。


    “你若是死了,很麻煩。”齊向宏微微一笑,眉梢上挑看向西門吹雪,“我要動手,很難控製住自己不殺人。”因此他通常都是威脅人,而不會動粗。


    “無妨。即使我死了,也是技不如人。這裏不會有任何人找你的麻煩。”西門吹雪麵無表情著說道,好像他剛才說的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齊向宏眉頭微蹙,看向西門吹雪:“花滿樓說我和你很相像,其實我覺得……我們一點都不像。”


    因為西門吹雪不在乎任何人的性命,不管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齊向宏甚至覺得如果有足夠的理由的話,他也許會動手殺了自己的朋友也說不定。但是齊向宏不同,他不在乎陌生人的性命,但是在乎自己的性命,更在乎對自己來說親密的人的性命。


    也許是孤寂太久,身邊對自己有著善意的人他會珍惜。


    聽到花滿樓的名字也沒讓西門吹雪臉上有半點表情改變,他堅持道:“但請一戰!”


    齊向宏盯著他的眼,而後站起身道:“好啊!既然你堅持,那就現在比試一下!”


    桌子上還沒有動過的美食美酒被端了下去,兩人都拿著自己的劍來到了後院一片空地裏。這裏一直都是西門吹雪練劍的地方,如今卻用作兩人的角鬥場。


    西門吹雪站在東邊,齊向宏站在西邊,兩人都沉默的盯著對方。


    如今正是傍晚,橙黃色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為雪白的衣服上鍍了一層金黃。


    管家和仆人都沉住氣,在旁邊緊緊的盯著他們。而後猶如一聲龍吟,兩人的劍便都已經出鞘,兩人也在那一瞬間都動了,管家幾人隻看到人影一閃,兩人都來到了對方站著的位置,背對著對方。


    斷掉的半截劍從天上落了下來,直直的□□地麵。


    管家凝神一看,臉色有些發白,斷了的那劍是西門吹雪所用的烏鞘劍。他驚慌的看向西門吹雪,但是在雪白的衣服上卻沒有發現任何血跡。西門吹雪什麽事都沒有。


    西門吹雪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劍,微微蹙眉。


    “莊主……輸了嗎?”不知道是誰小聲的嘀咕道。管家還沒有嗬斥他,就聽見齊向宏的聲音傳來:“不,莊主沒有輸。我們根本就沒有分出勝負。”因為在他們出第一劍的時候,因為齊向宏的劍太過鋒利,便將西門吹雪的劍給砍斷了。但是……


    “若是莊主用的是和我手中的劍相媲美的劍,再比下去,輸的那個大概是我。”齊向宏轉過身,看向管家幾人。若是比體質和速度,齊向宏要比西門吹雪強。但是比劍法,齊向宏遠遠比不上西門吹雪。劍法不是靠蠻力,更需要的是技巧。


    聽到齊向宏的話,管家立刻便明白了緣由,暗暗鬆一口氣。抬頭再看向齊向宏的時候便又多了一份尊重:“您之前說這把劍是要賣的,不知賣價幾何?”


    “五十萬兩。”齊向宏回答道。


    管家微微睜大了雙眼,以這把劍本身的價值來說,這實在是賤賣了。西門莊主的那把烏鞘劍是他找來的,他很清楚那把烏鞘劍的價值和鋒利程度,而那銀色的劍竟然將那把烏鞘劍輕鬆削斷,若非親眼所見管家一定不會相信。


    隻是……這把劍太過纖細,不適合莊主用。


    一把不適合的劍即使再鋒利也是沒有用的。管家不是外麵那些為求鋒利什麽劍都湊活著用的短視人。對於用劍的人來說,選擇劍的時候趁手是第一,鋒利才是其次。


    齊向宏沒有發現管家心中不停盤算的小心思,一直在注意著莊主。


    他看著西門吹雪默默的撿起斷劍,他看著西門吹雪默默在梅花樹下挖坑,他看著西門吹雪默默的將劍掩埋,他看著西門吹雪默默的立了個劍塚,他看……


    真是夠了啊!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西門吹雪一直麵無表情不悲不怒,但是他總感覺到西門吹雪有那麽一點……小可憐?


    這難道是他的錯嗎!


    是西門吹雪上趕著要跟他打架的啊!命都敢不要,劍就斷不得嗎?!這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難道是在怪罪他?


    齊向宏心中抓狂。


    當然事實是齊向宏想多了,西門吹雪不怨不恨,他隻是稍微有點……驚訝。


    從小能握劍的時候他就開始學劍,從十五歲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這劍就一直伴隨這他,他有想過自己某一天會死在誰手裏,但是從未想過這劍有一天……會斷在誰手裏。


    但如今,劍卻走的比人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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