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輛看起來很平常的馬車,從外表看其貌不揚,但內在鐫刻了眾多神秘的魔法陣,真實空間遠比外表所看到的要大得多,舒適度更不用提。


    一個容貌清麗的少女沉默的坐在這個車廂的中部,纖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但那雙碧藍色的眼睛卻深不見底,仿佛死寂的湖水一樣絲毫泛不起波瀾,閃耀著金黃色澤稍帶波浪的長長卷發從精致的的臉蛋兩側垂下,藍色塔夫綢長裙包裹住少女初現曼妙的身材,在蓬鬆的裙尾處還有金線輟織成的蕾絲花邊,精致優雅而不失可愛。


    但是配上少女平靜的近乎死寂的冰冷表情,讓她像足了一個精雕細琢的傀儡娃娃。


    在她的身旁坐著兩個深陷在黑暗中的男人,顯然對這份美色並無意欣賞,他們全身上下都覆蓋著黑色的鬥篷,隻露出了一雙狹長的眼睛,削瘦的手指緊緊握住半米長的法杖,屬於6級魔獸的晶核散發出淡淡的灰色光芒,像是凝結了一層渾濁的霧氣一般。


    一個半米長的黑色盒子放在兩人中間,神秘的符文不時在盒子上的魔法陣中緩緩流動,牢牢掩蓋住了盒子中所散發的氣息。


    “你確定這個魔法陣能完全掩蓋龍蛋的氣息?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一個略顯低沉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克洛尼斯你的膽子可真小,難道這就是你父親所教導你的嗎?”貝托爾德低低的發出一聲嗤笑,從破敗的嗓音中發出的聲音極其的嘶啞粗糲,讓人一聽都明顯的感覺不舒服。


    顯然克洛尼斯也是這樣覺得,更何況這位老者所說的話也明顯踩著了他的痛腳,年輕的亡靈法師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我父親到達了大多亡靈法師都隻能瞻仰的高度,但總有一天我會趕上他的。倒是聽說這幾十年來,術士好像更加銷聲匿跡了,廣袤的克裏特大陸上好多地方已經失去你們的傳說了。”


    暗自嘲諷了一番憑借著年齡和閱曆老是給他不痛快的貝托爾德,克洛尼斯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不用看他也能猜到隱藏在鬥篷下枯瘦老者的鐵青臉色。


    “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麽自大狂妄。”貝托爾德的聲音像是從黑暗潮濕的地底深處響起一樣,陰沉得快要滴下水。


    克洛尼斯不再說話,但暗自翹起的唇角顯露出他的好心情,但他也忘記了自己一閃而過的不好預感,畢竟已經確定萬無一失了,就算再發生什麽意外他相信以他和那個討厭的術士也能夠應對,更何況,外麵還有一大群雇傭兵,就算別的不指望,但為他們爭取時間也是足夠的了。


    沒錯,外麵的那些雇傭兵正是克洛尼斯控製了這位貴族小姐和她的母親之後,讓人臨時雇傭而來,用來應對不時之需。


    畢竟,龍蛋這個東西確實很燙手,更何況,這一枚,還很有可能繼承了高等龍族血脈。


    雖然他們給那頭綠龍留下了足夠多的致命陷阱,但是誰都知道,龍族這個種族與生俱來的抗魔性,哪怕隻是一頭低等龍族也是能免疫大部分的魔法攻擊的,但不說致命至少是讓她受了重傷,拖延的時間可謂不短,想想那頭現在痛失了龍蛋應該拖著重傷身體在四處無助尋找的綠龍,克洛尼斯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笑容。


    白術收回蠱蟲之後向球球搖了搖頭,蠱蟲並沒有在附近發現有大型魔獸的身影。


    球球眨了眨眼睛,不自覺揪掉了一簇黑色巨虎脖頸上的毛毛(比其爾:∑(っ°Д°;)っ),皺著小眉頭努力分辨起這種感覺,有什麽東西混淆了她的感知,還有一股她不喜歡的味道,好難聞。


    疑惑的視線望向車隊中間的一輛馬車,球球皺了皺鼻子,她十分討厭這種味道,像是發臭腐爛的骨頭一樣攜帶著死亡的味道。


    馬是一種低級的魔獸,基本上實力都徘徊在一品到九品,沒有出現過跨過人級的馬,隻是比起普通的動物它們更為強壯一些,耐性也更好,因而成為了沒有簽約過伴生魔獸的人代步坐騎的首選。


    愛爾莎騎得就是一匹買來的普普通通的黑馬,但讓她覺得詫異的是這匹黑馬好像有意拒絕靠近一匹紅馬,艾爾莎細微觀察之下,她發現大多的馬都拒絕靠近那匹馬而不是說它旁邊的的那隻老虎,黑馬寧願從老虎旁邊越過去也不願意從那匹紅馬身旁走過,就連休息的時候也是,艾爾莎看到那匹渾身赤紅的駿馬獨自占據了最好的休憩之地但是也不吃草,其餘的馬都離得它遠遠的靠成一群,看起來十分奇怪。


    正在往水囊裏灌水的愛爾莎默默想著,她是一個到了一個地方都會謹慎觀察起一切的人,正是這份謹小慎微無數次拯救了她,即使她實力不夠,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很難瞞過她的眼睛。


    這個任務總讓她充滿了違和感,她是c級傭兵團的一員,完成這個任務她可以獲得二十個金幣,這是她往常基本要辛苦一年才有的收獲,而這個任務的時限超不過兩個月,簡直就是從天而降的大餡餅,讓她無法拒絕。


    但如此高的酬勞和所要麵臨的危險卻萬全構不成正比,誰都知道雖然王城據此是路途遙遠了些,但路上真正會遇到的危險卻不多,除了一些山賊和流竄的低等魔獸,貴族的護衛隊是完成能夠自己解決的。但艾爾莎甚至在隊伍中見到好幾b級傭兵團的人,整個100多人的隊伍所要支付的酬勞即使是一個中等貴族也輕易拿不出來的。


    隻有或許一個可能,他們所要麵臨的不是路上的危險,而是來自雇主的仇人,而且或許實力不菲,雇主才會不僅拉上了車隊還雇傭了她們這些雇傭兵來保證安全。


    一時間腦海裏轉過多個念頭,艾爾莎手中的動作卻是不停,利索的將水囊灌滿,還在清澈的溪流裏捉了好幾條魚,隊伍的速度並不慢,在中午的時候已經完全離開了裏特小鎮的領地100裏之外,這一片密林已經是屬於另一片地界了,在看到平坦的大片空地的時候車隊的領頭人決定在這個地方稍作休息。


    白術也隨著隊伍去收撿枯枝,不少傭兵對這個看似鬼祟(←←)的夥伴本來是抱有警惕之心的,但是在看到揭開兜帽後的俊美青年全都保持了沉默。


    在小姑娘尋找到果子之後迅速回來的時候,陽光溫柔的五毒青年已經融入了眾多傭兵之中,和他們攀談起來了,氣氛無比的融洽。


    米耶芙看到這個同樣被兜帽罩住的嬌小身影,直爽的笑了起來:“這就是白術你的妹妹吧,看起來好小的樣子讓姐姐看看長什麽樣。”說罷身材高挑的紅發女性便伸手輕輕地將兜帽揭開了。


    一張雖顯稚嫩但以初步展現芳華的嬌俏容顏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球球偏偏頭,沒有感覺到惡意對於別人的動作小姑娘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眾人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氣,奧帕爾一手搭上俊美青年的肩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的陽光笑容,說道:“我以為你本來是有點誇張,現在我覺得你真的太謙虛了!你妹妹一看完全不像是個人級五階的高手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她完全和我們護送的那位小姐不分高下啊。”看上去就是花園中精心培育的花朵一樣,美麗嬌嫩而又無比的脆弱。


    白術無言以對,將手上烤著的肉撒上了一些調味,看著米耶芙她們將小姑娘帶過來一起坐下,驚訝過後開始暴露本性的眾多雇傭兵無比殷勤的將小姑娘采回來的果子拿去清洗。


    奧帕爾的熱情完全不減,對著白術開始嘮嘮叨叨起來,初見的時候對於這兩人鬼鬼祟祟的打扮的暗自腹誹早已經忘到了天邊,“看上去你們完全就是貴族家的孩子啊,不過就算是也是星洛帝國的貴族吧,因為皇帝陛下頒布的法令星洛帝國的貴族完全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呢,現在的貴族長得好看實力又強,讓我這種人完全沒有生路啊!”


    白術抿抿嘴唇,略顯無奈的解釋道:“我完全不是貴族啊,我們護送的不是夫人嗎?”


    奧帕爾對著白術努了努嘴,示意他看到身後不遠的地方,白術轉身看去,一位極其精致的少女在眾多人的簇擁之下,慢慢吃著東西,但白術一瞬間卻感覺有些不對,少女的動作極其的呆板,也不說話,緩緩的吃完之後就坐在那裏靜靜的曬著太陽。


    白術回過頭來問道奧帕爾,“貴族的小姐,都是這樣……吃飯的嗎,我是說,感覺她……”


    “很乖巧對吧!”奧帕爾依舊保持著燦爛的笑容露出了八顆雪白的牙齒,右邊臉頰上顯現出了一個小酒窩,顯得高大的金發年輕人極其的迷人陽光,“我的母親就是一位貴族家的小女兒哦,雖然現在我的祖父家裏已經沒有爵位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傳統保留下來,每位出生的女孩子從小都要受很嚴格的訓練呢,像是優美的舞蹈,優雅的坐姿,行走的姿態,在什麽地方說什麽話,什麽時候展現什麽樣的笑容,甚至吃飯的禮儀都是有規定的,不能有絲毫偏差,所以看上去她看上去很優雅對吧。”


    白術愣了愣神,他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這裏的貴族小姐大概等同於師父所說的大家閨秀吧。


    活潑開朗的金發戰士繼續說道:“不過我總覺得有些死板呢,我還是喜歡像米耶芙這樣直率大方的女性,而且實力不弱,貴族家的小姐都是精致的水琉璃,對我這樣的人而言是隻可遠觀的。”


    紅發的漂亮女性絲毫不搭理隊長的調侃,專心致誌的將手上的薄餅在火堆上慢慢加熱,同時避免焦糊。


    白術忽略掉心中的一絲不協調,畢竟這個大陸和他原本的世界相差就很大,出現什麽樣的情況也不用太過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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