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是美好的,可現實卻總是殘酷無情。


    艾蘭香原本是囑咐艾秀兒代為照顧艾延亭,自己出去茶館酒樓販賣一些茶葉,以補貼家用。可現在艾延亭的病情非但沒有變的好轉,相反越來越嚴重。艾蘭香擔憂父親的身體,隻得整日陪在父親身邊。


    至於那個中過秀才的艾子謙,沐連魚來艾府已有三日,卻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次。沐連魚心中疑惑,一邊往爐灶裏麵加添柴火,一邊對炒菜的秀兒問道:“秀兒姐,你說老爺病的這麽嚴重,子謙少爺也不回來看一下?”


    “你不提他還好,一提他本姑娘就滿肚子火氣。”秀兒板著臉,沒好氣的說道,“先前小姐把宅子當了兩千多兩銀子,全被那個紈絝子弟偷走,一定又是送到豔春閣去了,害的小姐要一個人辛苦出去賣茶葉。”


    “世上竟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人?”沐連魚搖了搖頭。


    “其實這事情說起來也不能全怪子謙少爺。”艾秀兒歎了口氣,緩緩道出其中原委,“子謙少爺才華橫溢,熱衷仕途,隻可惜朝廷規定舉凡商人子弟不得參加科考。或許是老天眷顧,恰逢五年前皇上突然大慈悲特別開了恩科。子謙少爺隻是第一次參加童子試,便中了秀才。隻可惜沒過多久,聽說朝廷生了一件大事,所有商人子弟被勒令不允許繼續參加鄉試。這件事情對子謙少爺打擊太大,從那以後少爺就變得放蕩不羈,放棄學業,整日流連於煙花之所。”


    艾秀兒絕不是危言聳聽,古代不讓商人子弟參加科舉考試,是因為古人認為商人的本能是追逐利益,無孔不入,毫無道義可言。一旦商人占居了社會高位,將導致全民道德墮落,所以地位放在最低層,不準許科舉。


    沐連魚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商人地位低下,這一點沐連魚也早有體會,從董一生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來。也難怪沐儒六十大壽那天,堂堂浙商領袖居然在門口倒履相迎、謙卑之至了。


    隻是讓沐連魚感覺到疑惑的是,究竟是什麽事情讓朝廷同意商人參加科舉?又是什麽原因令朝廷廢止了這件事情?需知朝廷的法度絕不可以朝令夕改,這樣有損朝廷威嚴。


    沐連魚想的出神,渾然不知道手中的柴火上的火苗已經快蔓延到手腕處。艾秀兒見狀,急忙提醒道:“李管家,小心燙手。”


    沐連魚被嚇了一跳,趕忙丟掉柴火,對艾秀兒道謝。


    艾秀兒哼了一聲:“不用謝我,把你燒壞了,這些事情都要我一個人做。”


    對於艾秀兒的刻薄,沐連魚隻是笑了笑。


    ………………


    沐連魚在艾家做苦力,沐無咎的日子卻更難過。


    短短半年就有五分息,這樣高昂的回報,如同一粒石子丟入原本平靜的湖麵,蕩出的漣漪一圈圈擴散開去。一時間整個杭州城都已經瘋狂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從官府的衙門到街頭巷尾,談論的話題無一例外都是沐家錢莊。原本不甚出名的沐連魚――沐家三少爺的名頭,頓時在整個杭州城家喻戶曉,甚至傳遍了整個江南。


    沐府門外車水馬龍,上門提親的、認親的,幾乎踏破沐家門檻,原本籠罩在沐府上下的烏雲蓋頂也早已煙消雲散,每個家丁丫環臉上都帶著喜氣,走路也把胸部挺的高高的,出府隻要說一聲哥是沐府的,豔羨的目光頓時從四麵八方紛至遝來。(.好看的小說)


    沐連魚神龍見頭不見尾,那些人找不到沐連魚,目光自然緊盯著沐府的大管家沐無咎。連帶著沐無咎也變的炙手可熱,來找他走後門、遞條子、攀交情的人絡繹不絕。這些人都是逐利而來,其中有的能拒絕,有的不能拒絕,總之都要一一接待,幾日下來,饒是修為精深的沐無咎也被拖的筋疲力盡。


    沐無咎苦著臉,半真半假的對紫媛說道:“媛兒姑娘,勞駕辛苦一趟,趕快讓少爺回來吧。這要是再拖個三五日,老夫這把老骨頭就算是徹底交待給他了。他就好了,在艾家有吃有喝,日子不知道過的多麽逍遙自在。”


    紫媛停下手中的毛筆,對沐無咎淺淺一笑:“無咎大叔,你也知道少爺的秉性,少爺做事從來都不會任意妄為。他之所以留在艾家,絕不是貪圖艾家小姐的美色,必然另有重要的事情,媛兒身份低微,恐怕無能為力。”


    “無咎大叔,如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紫媛欲言又止,其意自明。


    沐無咎愕然的看著紫媛,心中驚詫,也難怪少爺會看中這丫頭了。這丫頭雖然出身寒微,但確實善解人意,也很懂得分寸。沐府上下都知道沐連魚同這丫頭的關係,紛紛對她刻意奉承,可她絲毫沒有持嬌侍寵的架勢,隻是整日躲在書房練字,令人嘖嘖稱奇,不過……


    沐無咎暗自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既然紫媛不肯去勸說沐連魚,沐無咎隻有自己親自跑一趟了。


    艾府門外不遠處的一個僻靜所在,沐連魚悠然自得的靠在一棵大樹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倦容的沐無咎,笑道:“無咎,幾日不見,大叔似乎蒼老了許多。”


    “少主別再取笑老奴了。”麵對沐連魚的奚落,沐無咎禁不住苦笑連連,“這幾日來,不僅是杭州城的大小官員,就連周邊一些地方官員也托人找到老奴,每個人看起來來頭都不小,一個個都跟大爺似的,少主再不回來主持大局,老奴就真的頂不住了。”


    沐連魚見沐無咎苦著臉,心裏麵暗自偷笑,他早就算到有此情況出現,這才借故隱匿把沐無咎推出去。實際上,也不是沐連魚不想回去,隻是時機未到而已。


    “無咎,你老當益壯,又在商場混了這麽多年,這些小魚小蝦應該難不倒你吧。”沐連魚故意皺起了眉頭,對沐無咎轉移話題道,“無咎,你且說說目前的境況。”


    說道正事,沐無咎的表情也變的嚴肅起來,從懷中掏出一本卷冊遞到沐連魚的手中,恭聲稟告道:“票據本身是不具名的,不過按照少爺的吩咐,那些找老奴購買票據的官員名單統統已經記錄在冊。”


    沐無咎見沐連魚收妥名冊,這才繼續說道:“雖說老奴已經極力壓製,可也沒料到會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原本預定半年銷售完畢的票據,隻是三天功夫已經所剩無幾。”


    沐連魚眉頭一皺,若有所思的對沐無咎問道:“還剩下多少?”


    “隻剩下不足十萬貫。”


    “十萬貫?”


    “看來馬克思他老人家確實沒有說錯,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沐連魚似有感慨的歎了口氣,生這樣熱銷的情況,在沐連魚的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


    沐無咎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少主,誰是馬克思?什麽又是資本家?”


    沐連魚一時間說漏了嘴,也是呆了一呆,含糊其辭的擺了擺手:“馬克思先生是上次我在當鋪幹活時候認識的一位老人家,至於資本家嘛,也就是錢莊老板的意思。”


    “原來如此。”沐無咎仔細揣摩著沐連魚剛剛那一番,欣然頷,“這位馬克思先生言簡意賅,難道也是一位世外高人?”


    “高不高人無所謂,我說無咎啊。”沐連魚親熱的拍了拍沐無咎的肩膀,對沐無咎一本正經的問道,“最近沈家那娘們有什麽特別的舉動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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