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是真的在害怕容羨,這種真實的反應隱藏不住, 甚至都延續到她的夢中。


    在夢中, 阿善並不知道自己在做夢, 她隻知道容羨折斷了她的雙腿把她鎖了起來, 暗閣中不分日夜, 空氣中充斥著難聞的血腥氣。


    “往後你的餘生,就在這裏度過吧。”高高在上的男人眸中滿是冰冷,他蹲下身時握住了阿善的手,低笑著道:“差點忘了,你這雙手也不能留。”


    “不能讓你在這裏過得太無趣, 給你上些刑怎麽樣?”


    “不要……”阿善搖著頭,害怕的一直發抖。


    她已經站不起來了, 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被人狠狠抓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刑.具往她手指上套,然後一點點收緊。


    “啊——”當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時,阿善掙紮著叫出了聲。


    她這一聲直接把睡夢中的容羨吵醒了, 男人睡眼朦朧直起身體,見床榻的另一側阿善還在閉著眼睛揮舞, 拍了拍她的臉頰, “醒醒。”


    夢中阿善被人潑了一大盆冷水,她一個激靈睜開眼睛, 映入眼中的就是容羨放大的俊容。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錯了。”阿善還沒分清現實,下意識推了把容羨往後縮。


    容羨本身就沒什麽防備, 再加上他隻用一隻手臂支撐住的身體,所以阿善這麽一推險些把他推倒。穩住身形,他眯了眯眸看向阿善,嗓音中還含著幾分沙啞的睡意:“你倒是說說,我怎麽折磨你了?”


    阿善才從夢中出來。


    動了動手,在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好好長在手上後,她看向將她罩在角落的男人,慢了半拍回:“沒、沒有折磨。我、我認錯人了。”


    “認錯人?”


    容羨語氣中帶了分危險,他靠近她問:“你不是夢到我,那你是夢到誰在折磨你。”


    阿善真是說一句錯一句,她現在真的是超級害怕這個男人。如今她才知道有保護符和沒保護符之間的差距,揪扯著自己的衣袖,阿善小心翼翼看著他沒敢再開口,她知道容羨有多聰明,很怕被他察覺到問題。


    “說話。”突兀被吵醒,容羨的耐心並不是很足。


    他總覺得阿善自從醒來就變得怪怪的,捏住她的下巴探究的盯著她看時,阿善被他冷冷的低斥嚇到了,這次她不敢在不說話,眼睛濕漉漉的看著他道:“真的沒什麽,我就隻是做了個噩夢。”


    “容容羨。”經過剛才的夢,阿善不太敢伸手碰他了。


    她縮了縮肩膀躲開容羨的碰觸,嗓音軟綿綿的好似要哭:“咱們睡覺好不好,我很困了。”


    容羨真是被她磨得沒脾氣,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在追問下去阿善真的要哭給他看了,明明這小姑娘之前沒這麽嬌氣,現在就像是變了個人,又軟又沒攻擊力。


    “睡吧。”容羨失了興致,懶散躺回了榻上。


    阿善看到他躺好才慢吞吞跟著躺下,這張榻很大,阿善背對著他努力把自己往牆上貼。隻是才閉上眼睛,腰上圈上一隻手把她往後扯去,背抵在了一具不算溫暖的胸膛,男人涼涼開口:“你縮這麽遠做什麽?”


    容羨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掌控欲強的男人在做這個動作時向來連人家的手都不會放過,容羨環住阿善的腰身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因為他抓的隻是阿善的左手,所以阿善隻是不適的輕輕一掙,並沒什麽激烈舉動。


    這要是以前,阿善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抱著睡覺的,但現在她是真沒什麽底氣敢拒絕,就這樣將就了一晚上,第二日醒來時身側的人已經離開,阿善鬆了口氣,總算是放鬆了。


    這兩日都沒有下雨,阿善得知容羨不在府中,就讓妙靈在院中給她支了張小桌子,在院中隨意的寫畫。


    她讓妙靈幫她拿的最多的就是朱砂,期間妙靈還去幫她煎過藥,於是安靜的院子中就隻餘阿善一人。


    微風吹過時,披著寬大披衣的姑娘身形纖細,她微垂著腦袋在紙上胡亂畫著,稍微停頓的時候她用左手碰了碰右手腕,很平常的動作,在做完後她卻顯得有些緊張,還抬頭左右看了看。


    畫些什麽好呢?


    過了一會兒,阿善平靜了緊張的心情。她拿著筆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其實她並沒什麽畫畫的興致,做出這般感興趣的樣子也是有所目的。


    “這是畫的什麽?”思緒漂移的時候,阿善根本就沒聽到腳步聲的靠近。


    忽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她握筆的手一抖,扭頭她看到容羨正望著她。他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眸色濃鬱有些暗沉,看到阿善轉頭,他輕勾嘴角沒什麽笑意的問:“你抖什麽?”


    阿善舔了舔唇瓣,她磕磕巴巴回答著他上一個問題:“我在畫……畫向日葵。”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在畫什麽,一片花花綠綠中大片的發黃,容羨貼近她,越過她將手臂撐在桌麵上問:“這是向日葵?”


    “……嗯。”阿善沒什麽底氣應了一聲。


    躺了好些天,阿善今日剛剛沐浴過。她頭發還有些潮濕,身上散發著溫熱還香香的,容羨靠近她後不由把人攬入了懷中,輕嗅了下她脖間的香氣,他抓住阿善的手腕想要教她畫畫,阿善忽然一軟忽然鬆了筆。


    “不、不畫了。”阿善這次不是輕微掙紮,是揪著容羨的手指頭把自己的右手扯了出來。


    她這一係列動作掙紮排斥的意味明顯,回身就看到容羨眸色涼涼看著她。他的手還撐在桌沿,隻要他不收手阿善就隻能困在他與桌子之間。想了想,阿善主動去抓他的手,她將腦袋抵到他的懷中,有氣無力道:“我覺得外麵冷,我想回屋了。”


    容羨站著未動,麵無表情盯著她看時情緒不明。


    阿善看了他幾眼試探的抱住了他的腰身,她將手落在他的背後使力揪扯著自己的衣袖,嗓音卻仍舊軟軟的,“我累了,想休息。”


    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容羨忽然伸臂截住了她的手腕。不知是發現了什麽還是怎樣,他抓的還剛好是阿善的右手。


    大掌將她的手腕牢牢抓出扯到眼前,隨著阿善手腕的揚起衣服下落,白嫩嫩的一小片皮膚暴.露。容羨用指腹輕擦了下她的手腕,在看到她手腕上那顆小巧的紅痣後,動作輕頓,他直接將阿善打橫抱起。


    “好,我送你回去休息。”容羨的聲音仍舊聽不出什麽情緒,但至少鬆開了她的右腕。


    阿善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悄悄吐氣,她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趕緊將自己右腕上的袖子拉下,連手指頭都包裹起來。


    阿善的確是累了,她身子還沒徹底恢複,不宜過多走動。在容羨將她抱回榻上後,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之後的幾日她幾乎都是在榻上休養睡覺,不過讓容羨感到奇怪的是,她每日睡得很多,但仍舊是十分困倦的樣子。


    又一日回房,大白天的阿善仍在睡覺。


    容羨傷勢很重,他不僅僅是有內外傷還中了毒,前幾日他總會吐血,就是因為餘毒未清。今日他喝了藥後又吐了一口黑血,再加上陰天小雨,他頭疼難忍就先回了房。


    “她一直未醒?”容羨揉了揉額角,脫下衣袍搭在屏風上。


    妙靈低著頭恭敬回:“世子妃剛才醒過一次,不過吃過藥後就又睡了。”


    那她是睡得夠久了。


    容羨坐到榻旁,將手覆在了阿善的額頭上。本是想試試阿善的體溫,但他這動作剛好把阿善驚醒。


    初睜開眼睛時,阿善迷茫中還帶著抹恐慌,這種神情他近幾日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容羨把她抱起往榻內移了移,躺在她身側撐著額頭看她。


    “你最近是怎麽了?”


    阿善揉了眼睛昏昏沉沉,她在睡著時還不忘把自己的右手藏入袖中,半閉著眼睛低低回:“可能是缺少休息吧。”


    獨情蠱會吸食人的精氣,當它在遇到危險時為了自保,更會拚命吸收自己能得到的一切。前幾日的大吐血真的是毀掉了阿善的身體,她最近就算休息的再多仍舊感覺渾身無力,走路就像是踩在棉花中,還時不時會感到頭暈。


    其實她身體就算是再虛弱,經過這些日的喝藥調理,都不至於到日日睡不醒的狀態,而她現在之所以每天這麽困,其實是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醒著能做什麽,有些逃避現實的意味在裏麵,最重要的是,每日容羨躺在她身邊睡覺時她都會做噩夢。


    阿善幾乎是整日整日的休息不好,就隻能趁著容羨白天不在時補補覺。見他似乎是要午休,阿善很怕自己在被噩夢纏身,就從榻上坐起來想要出去走走。


    “我出去走走吧。”其實阿善還是很困,徹夜的噩夢糾纏已經影響了她的精神,她打了個哈欠還有些迷糊,完全沒聽到外麵的滴答聲。


    “外麵下著雨你想去哪兒走?”


    容羨頭還疼著,怎麽可能會放她離開。撈過阿善抱入自己懷中,容羨將臉埋在她的項窩中,聞著她身上香甜的氣息逐漸放緩呼吸:“再陪我睡會兒吧。”


    陪他睡了一會兒的結果是,阿善被噩夢纏身險些崩潰,這次醒來她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大喘著氣平複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阿善搖了搖容羨的肩膀把人晃醒,有一瞬間她想要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他,然而當容羨睜開眼睛看她的時候,阿善抖著手指又退縮了。


    千言萬語隻匯成一句話,“容羨,你放我走好不好?”


    我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善:在崩潰害怕的邊緣努力演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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