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容漾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回了那副水晶冰棺。


    回宮後,一切照常,那晚容漾的暴怒就好似是場幻覺,他每日上朝批閱奏折,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唯有一點,他命宮人在他的寢宮內造了一間冰室,自此不準任何人進入他的寢宮。


    阿善以為,容漾這是恢複正常了,因為他回宮後容羨這邊空閑的時間明顯增多,隻是這樣的安生日子沒過多久,又出變故。


    這天早朝,新帝容漾一改之前的雷厲風行,上朝時頻頻出神。旁的些小官瑣事也就算了,就連太子容羨上奏的軍兵要事他也出神,等到容羨匯報完,大殿中陷入沉寂,還是容漾身邊的隨身太監及時喚了聲,容漾才啞聲問:“你說什麽?”


    殿內靜的詭異,容羨眯了眯眸,淡聲再次將話重複,隻是這次話還未說話,容漾緊皺起眉頭,在朝堂高階之上,忽然吐了口血。


    “陛下!”所有大臣亂成一團,整場早朝被迫結束。


    阿善得到消息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容漾已經回寢宮休息,容羨代替他在禦書房處理奏折。她到時,禦書房中還留有幾名大臣,玉清守在門口,看到她微微頷首。


    阿善不想進去打擾容羨,在門口躊躇站著,她詢問玉清:“陛下怎麽樣了?”


    “禦醫看過了,已無大礙。”


    阿善點了點頭,隨手撥弄著旁側的梅花樹。見玉清穿著單薄,她忍不住關心:“最近天寒,你要多穿些。”


    玉清微怔,低聲應了句:“是”。


    既然人都來了,阿善想著不如就在外麵等一會兒,閑著也是閑著,她軟聲同玉清聊天:“也不知道你和修白是有多抗凍,一個兩個都穿這麽少,真都不怕冷嗎?”


    “我穿這麽厚都凍得要死,偏偏容羨……”阿善也是順嘴了,差點把容羨體溫低抱著他不能取暖的話說出來。


    到嘴的話又吞回肚子裏,阿善衝玉清不好意思笑了下,改口道:“你們可不要跟著容羨學呀,他天生體溫低習慣了寒涼,你們還是要多穿些的,哦對了,修白今天怎麽沒在?”


    玉清薄唇很淡一彎,“好似是著涼了,爺準他休息一日。”


    “我就說吧。”


    阿善聽到這話眼睛彎成月牙,“我勸他多穿些,他還不搭理我呢。”


    那少年昨日還鼻孔朝天說自己身體好不怕凍,誰知打臉會來的如此之快。


    就這麽說著,禦書房的大門開了,幾名大臣陸陸續續從裏麵出來,阿善等人都走了,才提著裙子往裏走,進去前她塞給了玉清一個小藥瓶,“幫我給修白帶去,讓他一日三次的吃,你沒事也吃顆預防一下。”


    玉清握緊藥瓶應了聲好,替她關好房門。


    禦書房中,容羨正斜靠在椅子上揉額角,見阿善進來,他將人拉坐在自己懷中,在她側頰親了親。“剛剛和玉清在聊什麽?”


    阿善順勢靠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他不太溫暖的體溫,將捧在手中的湯婆子塞入他懷裏,隨口回著:“沒聊什麽呀,就隨便說了句。”


    話音落下,她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的?”


    “不對,你竟然在辦公的時候開小差!”


    容羨嗤了聲,捏起她的下巴意味不明,“是你笑的太開心,我坐在屋內都聽得到。”


    隱約的酸意蔓延,阿善知道是某個男人又開始吃味了。


    她承認,以前的她小女孩兒心性,的確對玉清有過好感,可玉清明確拒絕過她。如今細想,阿善當初對玉清的迷戀不過是依賴,畢竟那個時候隻有玉清真心對她,直到現在,阿善對玉清仍保有一分好感,但更多的是感激。


    “你能不能大氣點。”阿善無奈,不知容羨為何就揪著過去那一星半點的事不放,而且她現在已經和玉清保持距離。


    她想,還好她那時喜歡的人是玉清而不是修白,不然就按著修白和她三天兩頭吵鬧的樣子來,不是容羨被醋死,就是他把他們二人解決了,當然後者的幾率更大些。


    “你想說什麽?”看出阿善的欲言又止,容羨眸色沉沉湊近她。


    按住阿善的後腦,見阿善遲遲不語,他薄唇輕蹭過她的唇角,冷著聲音咬字:“我要是大氣些,你早不知跟著哪裏的野男人跑了。”


    容羨才貌雙全還有權有勢,他這樣的男人是萬裏挑一,可不代表阿善沒有追求者。玉清可以不算,就容迦這一個足夠讓他不踏實,何況阿善這性子極為招男人喜愛,傻傻軟軟還特別好騙。


    察覺到容羨是真有些不高興,阿善便沒再解釋。她知道一招百試百靈,於是就主動摟住容羨的脖子,在他唇瓣上用力‘啵’兒了一口。


    容羨動作頓下,微微抬頭看向阿善,他眉目中還帶著些涼,似有話要說。阿善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仗著坐在他膝上的姿勢朝他撲去,按住他的肩膀又在他唇上啃了幾口。


    金碧奢華的禦書房內,宮幃重重,兩人的衣衫互相糾纏,本是阿善按著容羨,不知何時二人主動權變換,容羨再掌主導。


    湯婆子不知在何時滾落在地,阿善察覺到容羨的體溫升高,推開他微直起身體問:“還氣不氣了?”


    容羨不說話,撈過人再次吻住,力道越來越緊。


    這些天阿善為了孩子調理著身子,沒少和容羨在榻上糾纏,她內裏還是有些保守羞澀,想到這裏是帝王處理政務的地方,玉清還在外麵守著,她掙了掙有些抗拒,“別在這裏。”


    容羨哪裏聽她的,伸手想去拂桌上的奏折,被阿善及時攔住,阿善軟綿綿又說了句不要,容羨沉沉笑著,抱起她翻轉,索性讓她坐在了雕刻著金龍的龍椅上。


    “爺,謝丞相葉老將軍等求見。”


    情到深處,突兀的聲音打斷滿室柔情,容羨身體微僵眸色暗濃,阿善鬆了口氣,見他不動又推了推他,“快起來啊,有人來了。”


    這都是些他不得不見的人,容羨微閉了下眸,調整好情緒站直身體。阿善順勢從他身下鑽出,往裏室跑時她落了披衣,又折回去撿衣服。


    “宣。”等阿善身影消失,容羨才沉沉出聲。


    “……”


    許是得知容國易主的消息,容國邊境最近有些不太平,這是近些時日武官最擔心的事。


    容漾這忽然一病,朝堂上未能解決的事全都堆給了容羨,阿善躲在裏室聽到文官們的爭吵聲,透過屏風縫隙,她看到容羨側顏如玉,正撐著額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桌麵。


    阿善覺得容羨真應該謝謝她,若不是習慣了她時常在他耳邊念叨,如今容羨哪有這麽好的耐性聽這群大臣吵。


    武官靠大嗓門,文官全憑著一通大道理,阿善一開始還勉強能聽懂他們在討論什麽,到了後來,她聽著他們的聲音昏昏沉沉,一頭磕到屏風上把自己嚇醒了。


    “嘶……”厚重的屏風隻微弱一晃,阿善倒抽了口涼氣。


    本,她這抽氣完全可以被大臣們蓋過去,誰知她磕到時剛好都止了聲,於是她低低的聲音變得清晰,禦書房一時間變得更加安靜,容羨往屏風後掃了一眼,拿起禦桌上的茶盞輕抿,慢悠悠道,“繼續啊。”


    大臣們麵麵相覷,很快又討論起來。


    阿善並不知道,禦書房內的大臣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她隻是被他們的聲音催眠到困倦,後來她趴到桌上睡時,隱約覺得外麵的討論聲小了不少,再後來她徹底睡過去,完全沒了


    意識。


    容羨抱著阿善從禦書房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才走到東宮,玉清急匆匆上前,皺著眉頭道:“陛下剛剛宣了南宮複,下令搜尋道玄的蹤跡。”


    “正合我意。”


    容羨眼皮也不抬,腳步不停進入殿內,他淡淡道:“那瘋道士行蹤不定,修白派人找尋多日未果,若是此時能把他引出來,殺他倒也輕鬆了。”


    阿善還在睡著,並未聽到二人的對話,事實上等她知道容漾在找老道長時,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


    這兩天容漾又恢複早朝,不過他的狀態仍舊不穩定,雖不再吐血,但肉眼看著虛弱起來。再後來尋找道玄的暗衛回來,他們沒找到道玄,隻收到道玄留給他們的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四字:


    ——緣分已盡。


    容漾收到字條當即臉色煞白,捂住心口嘔了口血昏了過去,之後南宮複和阿善都去給容漾診斷過,無藥可解,隻因容漾病的是心。


    “早知如此,當初何苦互相折磨。”南宮複早早就認識容漾,對他和葉清城的事有所了解。


    明麵上所有人都知道容漾寵葉清城,隻有容漾身邊的人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南宮複記得最初容漾眼中的冷漠,他也被容漾的偽裝騙了,不曾想這個男人最後竟徹底毀在一個女人手中。


    容漾在這之後將自己關在寢宮數日,坐上帝位的他一言一行都被文武百官看著,終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跪在寢宮外要求容漾燒毀葉清城的屍體。


    敢提這膽大要求的不是別人,正是葉清城的親爹葉老將軍。


    有他坐鎮,眾大臣也都開始附應,不知是容漾受不得壓力還是自己想通了,又一日他從寢宮出來,終於決定燒毀葉清城的屍體。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今日更新,如果明日不更,那麽下章就是完結章。


    ……


    最近感冒好嚴重,姐妹們要注意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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