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們的工作仍然在繼續,身旁已經開始堆滿彈殼。徐誌清的嗓子已經喊啞了,開始說不出任何話了,隻能依靠手,不斷的比劃著。楚天明帶領特務營的戰士們開始抬著幾桶水過來了,他擔心炮兵把自己這幾門寶貝,在讓徐誌清全部的打報廢了。更何況炮兵們在這樣的條件下,也是需要喝水來補充體力的。


    炮兵們已經停止了射擊了,電話裏麵已經傳來了喊殺聲。看來日軍已經開始和守軍進行白刃戰了,這時候的炮兵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炮兵們趁著這個機會,迅速的開始坐在地上休息。楚天明來的正是時候,炮兵們見到水之後,毫不客氣的撲了上去,喝了個痛快,而剩下的水則是被特務營的戰士們全部的留在了炮兵陣地上麵。


    徐誌清喝了幾口水,走到楚天明的身旁指著彈殼比劃著。楚天明拍著徐誌清的腦袋說道:“有話就直接說出來,你打什麽啞謎啊。”一旁的連長跑了過來,對楚天明說道:“師座,營座的意思是炮彈不多了,他今天已經喊了一上午了,嗓子已經說不話來了。”楚天明對徐誌清說道:“這裏就交給他們,你自己去衛生隊拿些藥。我可不會要啞巴的營長啊,快去吧。”


    徐誌清笑了笑,搖了搖頭。楚天明明白他的意思,他要留在這裏。楚天明也沒有拒絕,隻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天明對連長說道:“炮彈還有多少,75榴彈炮不能夠打到嘛?”連長搖搖頭,對楚天明說道:“57師的陣地打不到,距離太遠。58師的陣地一部分還是可以打到的。”楚天明對連長說道:“等下57師要是撤退之後,就用75榴彈炮給予58師炮火支援。”


    連長猶豫了一下,對楚天明說道:“師座,我們是不是可以把75榴彈炮往前麵陣地移動一下,就可以射擊到57師的陣地了。”楚天明看了看炮兵陣地,想了一會說道:“不用了,估計57師也堅守不了多久了。”連長有些疑惑的看著楚天明,不明白這個師長為什麽不看好57師,一旁的徐誌清則是對連長指了指電話,連長才發現電話已經開始響了起來:“射擊,快點射擊。”


    炮兵們迅速的忙碌起來,開始朝著遠處的陣地發射炮彈。


    巨大的聲音傳到了楚天明的耳朵裏麵,楚天明顯然有些不適應。


    師部的一個傳令兵已經跑了過來,對楚天明喊道:“師座,軍座讓您到軍部去一下。”


    楚天明卻沒有聽到,一旁的徐誌清直接把楚天明拉到了一旁,楚天明才聽到了傳令兵的話。


    徐誌清指了指遠處,示意楚天明走吧。又指了指自己和炮兵陣地,示意這裏交給自己。楚天明這才放心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朝著軍部的方向走了過去。


    無論是楊東還是孫德盛都有些不明白,一個小白臉長相的少尉值得自己這樣大動幹戈的來護送嘛。孫德盛更有些看不起副軍長對少尉的殷勤態度,尤其是讓自己的騎兵斷後的時候,孫德盛甚至有和副軍長翻臉的想法。但是少尉卻很是客氣的對騎兵們說道:“弟兄們都辛苦了。”雖然孫德盛同樣的看不起這個少尉,但是卻被少尉的話有些感動。


    部隊開始行進了,這個少尉不是別人,正是前來慰問的蔣夫人。蔣夫人有些埋怨的對一旁的副軍長施中城說道:“你們幹什麽要派軍隊來接應我呢,日軍又不知道我的行動,前麵正是需要部隊的時候,卻還要騎兵和坦克來接應我,羅總司不是已經派出一個連護送我了嘛。”施中城笑著說道:“夫人,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萬一您有個閃失,我們沒有辦法向委員長交代啊。”


    蔣夫人顯然很不高興,隻是看著前麵不再說話。


    一旁的施中城有些尷尬的看著蔣夫人,卻不知道該怎麽樣和這位夫人解釋。


    楚天明趕到軍部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何淑芳居然也在軍部。


    王耀武也沒有客氣,直接對楚天明說道:“少停,你知道我把你的騎兵營和坦克調到哪裏了嘛?”


    楚天明搖搖頭,對王耀武說道:“我不知道。”


    王耀武四周的看了看,小聲的說道:“蔣夫人已經在路上了,正在向我們這裏前進,你的騎兵和坦克我讓施中城副軍長帶領去迎接了。”


    不但是楚天明驚訝,就連一旁的何淑芳也驚訝的說道:“夫人怎麽會到這裏來呢,真是想不到啊。”


    王耀武對何淑芳說道:“夫人是來慰問前線官兵的,我知道你和夫人的感情不錯,所以特意讓你來陪夫人,盡量不讓夫人到危險的地方去,少停你的部隊也要抽調出一部分精銳來保護夫人的安全。”


    楚天明對王耀武說道:“軍座放心,我馬上就去安排。”


    外麵的一個聲音卻響起來,對裏麵的人說道:“你們不用這樣,我隻是來慰問的,不是來給你們添麻煩的。”


    幾個人迅速的走了出去,王耀武對來人說道:“您請。”


    楚天明看了看一身少尉軍裝的宋美齡,雖然麵色有些疲倦,但是仍然遮擋不住這位第一夫人的美貌。


    何淑芳急忙的走了過去,對蔣夫人說道:“您裏麵請,軍座也是一片好意。”


    顯然蔣夫人對何淑芳十分的喜愛,見到何淑芳之後,麵色也有些喜悅。


    王耀武這才露出了笑容,為自己的安排很是滿意。


    蔣夫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對王耀武說道:“等下你安排一個人,帶我去前線,我要去慰問他們。”


    王耀武麵露難色,而蔣夫人的目光卻始終盯在王耀武的身上。。


    “炮兵弟兄,你可以撤退了,這裏守不住了。”57師的一個連長對新54師的炮兵少尉聯絡員說道。


    54師炮兵少尉四處的看了看,到處都是鬼子兵了,而自己的陣地上,隻有幾個仍然堅守的中國軍人,炮兵少尉猶豫了一下。


    他在做著掙紮,自己這時候可以撤退,而且不會有自己任何的責任。但是當炮兵少尉看到四周的屍體的時候,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他不能夠撤退,新54師的軍人不能讓別人笑話,中國的軍人更不能讓小鬼子笑話。


    炮兵少尉對一旁的連長說道:“你們怕死嘛?”


    連長笑了笑,對炮兵少尉說道:“怕。但是沒有辦法,我們不死,後代人就要和我們一起受罪,隻要他們能好好的過日子,我們死就死了。”炮兵少尉說道:“好,等到鬼子上來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去死,死的時候也要拉上鬼子兵給我們陪葬。”剩餘的幾個中國軍人慢慢的靠攏在一起,等待著鬼子兵的靠近。


    不知道是誰打破了沉靜,慢慢的哼唱起歌曲。


    “旗正飄飄,馬正蕭蕭,槍在肩刀在腰,熱血似狂潮。旗正飄飄,馬正蕭蕭,好男兒好男兒好男兒報國在今朝。。。”


    歌聲雖然弱小,但透露出中國軍人的抗戰的意誌,正如我們的力量不如日軍,但是我們仍然堅持抗戰。


    徐誌清唄電話裏麵的歌聲弄迷糊了,他不知道軍人為什麽要唱出歌曲。


    但是隨即的一個吼聲卻打斷了徐誌清的思考,“向我開炮,向我開炮。”電話裏麵傳來自己部下的聲音,徐誌清有些猶豫的看著電話。


    炮兵少尉已經被鬼子兵的刺刀刺中了,身上很是疼痛。炮兵少尉拚勁最後的力氣,對著電話喊道:“開、炮。”


    鬼子兵們聽到了炮兵少尉的喊聲,刺刀朝著少尉的背後狠狠的刺了下去。


    徐誌清已經聽到了炮兵痛苦的喊聲,還有鬼子兵的鳥語聲。徐誌清大聲的喊道:“開炮。”


    淚水卻已經模糊了雙眼,沒有人能聽到徐誌清的喊聲。但是炮兵們卻不約而同的把炮彈砸向陣地,炮兵們眼睛濕潤了,誰也不會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餘程萬放下手裏的望遠鏡,淚水卻順著麵龐留了下來。


    3月22日,雲頭山陣地落入日軍手中,57師一部全部陣亡。


    接下來,大賀茂親自督戰,帶領部下繼續猛攻源山廟陣地。


    餘程萬迅速的組織部隊進行反擊,日軍這才收斂許多。


    但是不久之後,日軍突破守軍陣地,一部日軍又從側翼進攻57師,致使57師三麵受敵,日軍飛機不斷的轟炸57師後路,想要一舉包圍57師,頓時間,57師陷入了苦戰之中,師長餘程萬一麵組織兵力抵抗,一麵向王耀武求援。


    就在宋美齡剛要離開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餘程萬把情況全部的報告給王耀武,王耀武迅速的來到地圖麵前。


    王耀武對一旁的楚天明說道:“少停,你馬上組織兵力,掩護57師撤退。”


    楚天明說道:“是,我馬上去準備。”


    一旁的宋美齡急忙的說道:“現在情況緊急,我要去前麵鼓舞軍心。”


    王耀武猶豫了一下,對宋美齡說道:“夫人,我會安排您到前線的,但是您要等一等。”


    看到王耀武的麵色嚴肅,宋美齡知道現在的情況對74軍不利,她並沒有依靠自己的地位去胡鬧,反而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待王耀武的安排。


    “師座,現在我們怎麽辦,在不撤退就要被鬼子兵包圍了。”李炎有些慌張的對餘程萬說道。


    餘程萬拿著手裏麵的衝鋒槍,對李炎說道:“告訴弟兄們抵抗住,援兵馬上就會到來,一定要堅持住。”


    李炎這才意識到,如果現在自己的部隊一撤退,日軍馬上就會壓上來,到時候可就要被日軍一點點的吃掉,甚至會連累到身後的58師陣地。


    上高城內,騎兵坦克迅速的開動起來,騎兵們在前麵迅速的奔跑著,後麵的卡車則是毫不示弱的跟隨在後麵,坦克則是在卡車的後麵,充當後衛工作。楚天明卻出乎意外的沒有親自駕駛坦克,而是老實的坐在卡車的上麵。這讓所有人都覺得很是奇怪,一向積極作戰的師座竟然沒有開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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