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果當場就被嚇傻了,他的叫聲引不來人,但是這一聲槍響讓整個村子都瞬間熱鬧了起來,陳一果聽到了腳步聲,他在最後看到那一對娘倆對他詭異的笑了一聲,之後那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就消失不見了。【ㄨ】


    不一會,民兵和看熱鬧的人就圍滿了革委會的院子,陳一果冷靜了下心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有人問他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陳一果哪裏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算是知道他怎麽跟人形容?


    死的這個民兵姓馬,叫馬富貴,在民兵當中就數他跟陳一果的關係最好,不然陳一果也不會偏偏留他在革委會給自己壯膽子,但是現在這個馬富貴就在地上躺著,滿地的鮮血,馬富貴半邊臉都沒有了,步槍的威力本身就大,一槍就打爛了他自己的半個腦袋。


    “隊長,你看老馬的臉上,還帶著笑呢!”就在騷亂之中,有人輕聲的對陳一果說道。


    陳一果抹了一把臉,本來他都不忍心看地上的馬富貴,因為他感覺這個馬富貴今天就算是替他死的,聽這個人這麽一說,他看了一眼,隻是輕輕的一眼,他立馬嚇的渾身的汗毛再一次的豎了起來!


    這個半邊臉的馬富貴,他那僅存的半張臉上掛的笑容,正是那個死孩子的笑容!那詭異的笑,就算是化成灰陳一果都認的出來!


    “抬出去!趕緊埋了!埋了!”陳一果有點驚慌失措的道。


    下麵的人總歸是要聽陳一果話的,圍觀的群眾一看陳一果發火,也有很多散去的,此時大概是淩晨兩三點,等埋了馬富貴,驅趕了剩下的圍觀的村民,陳一果帶上幾個荷槍實彈的民兵去了牛棚,現在的陳一果,在看到牛棚的時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也就是在現在陳一果心中忽然就冒出了個想法,一個動搖了一直以來他堅信的想法,那就是四舊是否真的就該被破,這算是傳承了五千年的東西,說破掉就破掉,真的對嗎?


    陳一果見了我爺爺,我爺爺自然是知道晚上發生的什麽事兒,而陳一果呢,在見到我爺爺之後,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僥幸心理,人真正的在死亡麵前的恐懼可以讓他放下很多東西,他直接對著我爺爺就跪了下來,道:“楊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當國這邊也是因為我才受了那樣的傷,求先生救我這一次,以後我就是你的抬棺人!”


    在老傳統中,抬棺人的說法就是後人兒孫的意思,陳一果是自知我老爹已經廢掉,楊家的香火斷了,自願當我爺爺的“兒子!”,這已經算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承諾了。


    “今天晚上要是你照我說的去做,哪裏還會有這樣的事兒?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啊!”爺爺說道。


    “這是我的錯,現在不是那娘倆,馬富貴死在了我房間裏,就這件事我都不知道如何去解釋。”陳一果道,此時他心煩意亂的,現在是晚上,等明天天亮,馬富貴家人,鄉裏縣裏他都要給個說法的,三裏屯的革委會隊長,那真的算是一個芝麻綠豆一樣的官兒了。


    “所以說你現在與其來找我,不如去安撫馬富貴的家人,喪子之痛最為痛心,隻要他們肯原諒你,肯給你作證這個馬富貴腦袋有問題,這是犯病了才開槍自殺的,不是什麽事兒都沒有了?”爺爺緩緩的說道。【ㄨ】


    這一句話對於陳一果來說無疑是醍醐灌頂,他辭別了爺爺,去了馬富貴家裏,馬富貴的老爹早年已經離世,他母親年紀也大了,正哭的死去活來,陳一果二話沒說,直接讓人給他接到了以前陳半鬥家的房子裏,找人專門伺候,這事兒也算是暫時解決了。


    “隊長,你這麽晚了去找那個封建迷信幹什麽?”有人問陳一果道。


    “沒什麽事兒,就是想著讓他看看老馬埋的那個地兒行不行,雖然我知道這也算是迷信,但是老馬總歸是咱自己弟兄,老婆都沒討上命就沒了,也怪可憐的。”陳一果也算是個聰明人,這麽跟人解釋,也算是有情有義。


    之後,陳一果緊握了下軍刀,他對我爺爺也徹底的放心,不放心也得放,這得虧是自己身上有這把煞氣十足的軍刀,不然今天晚上那娘倆找上門來,死的還不是自己?


    第二天,馬富貴自殺不算小事,但是陳一果果真以馬富貴小時候腦袋被門縫給夾過有點毛病給糊弄了過去,這一天,陳一果都在想晚上他要做的事情,雖然恐怖了點,但是對比於死亡,那個還是可以接受的。


    轉眼到了晚上十二點,陳一果喝了三兩酒,提著香表和那把軍刀上了玉林山,今天晚上,他要把孩子還給那個女人。【ㄨ】


    夜晚靜悄悄的,習慣了前呼後擁的陳一果有點不適應,但是正如爺爺所說,這件事隻能他來,等上了山,四周更靜,還有各種蟲鳴聲,讓陳一果有種掉頭下山逃命的衝動,可是他忍住了。


    遠遠的,他看到了那個被打開的棺材,還有丟在地上的前朝女人屍體,更有那個被掛在樹上的死孩子。屍體給鬼魂是兩碼事,這才讓他稍微的定了定神。他抽了自己兩巴掌,刀出鞘,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真正的到了跟前,他才知道這恐懼到底有多麽的濃烈,就連那個棺材,都給人窒息的感覺。而且陳一果有種真實的感覺,那就是那對娘倆,就在不知道哪裏看著他,兩雙眼睛看著他,如同他是一個死人!


    他強忍著扶起了那個冰冷到窒息的女屍,在樹上取下了那個通體發綠剛剛發育形成的孩子抱在自己懷裏,他謹記著爺爺教他的,先在那看著他的女屍前點上了三支香。


    之後,他顫抖著要用火柴點燃了那一把香表。


    平靜的夜,他劃著的火柴,卻一次次被一股莫名的陰風給吹滅!


    這不是風,這是那兩個鬼魂在作祟!陳一果想要放棄,可是卻不能!他隻感覺四周都是一片的陰冷!可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是壯足了膽子,一把拔出了那把刀插在了地上!


    這是在示威!


    兵器總能給人安全感,現在陳一果看到那把明晃晃的軍刀,也有了點膽氣,接下來他再一次的去劃火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軍刀出鞘的原因,竟然真的著了。


    他點上那表紙,對著女人默念了一句得罪了,之後,拿著燃燒的表紙去烤女人的下巴,此時如果有人看到陳一果的舉動,這個場景就足以把人給嚇死!


    不一會,就有燒焦混合著烤肉的香味傳出來,可是陳一果此時哪裏顧得上這個?隻見女人的下巴上有屍油冒了出來,他丟下了表紙,手離地三寸,接住了那滴下的屍油,如同是塗抹護膚品一樣的把那屍油在手上塗抹了一番,就要抓起那個死孩子丟過去!


    可是在他抓起那個死孩子的時候,手上卻傳來了一陣劇痛!他低頭一下,頓時魂飛魄散!那個綠色的死孩子,臉上掛著奇異的微笑,跟馬富貴那半邊臉上一模一樣的微笑,可是死孩子的嘴巴,卻咬住了陳一果的手!


    他下意識的拉那個死孩子,可是死孩子的屍體卻咬的極緊!他猛的一用力,死孩子嘴裏本不該長牙,可是這是一個鬼影,嘴巴裏竟然有黑色的牙齒,他這一拉,竟然是帶著自己手上一塊肉都給拉了下來!


    拉下來之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死孩子丟在了那個女屍的懷裏,叫道:“我把孩子還給你!”


    說完,他直接跪伏了下來,頭都不敢抬!


    他一直就這麽跪著,按照爺爺說的話,隻要等著三支香全部燃燒殆盡,就可以回去,他這一跪,就跪了半小時左右,總歸是跪伏在地上,掩耳盜鈴也就沒那麽恐懼!等過了半小時,他輕輕的抬頭一看,那三支香已經全部燒完,他提起那把插在地上的刀,掉頭就跑!


    爺爺還交代他不能回頭看,這時候,哪怕是後麵有村裏的二丫在洗澡,陳一果都不可能回頭看一眼!


    陳一果跑下了山,這一晚上的經曆真的是讓他感覺似乎死了一次,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濕風幹再打濕!他回到革委會,有了昨晚馬富貴的事兒,今天加派了人手,他還是不放心,找了個借口想去跟我爺爺聊聊,現在對於陳一果來說,再多荷槍實彈的民兵都無法和跟爺爺在一起相提並論,那是無以倫比的安全感。


    爺爺也是沒睡,他在等著陳一果來。陳一果說了晚上的情況,爺爺臉上有釋然也有難受,安撫陳一果道:“這樣的話那個女人的怨氣會少一點,那個孩子慢慢想辦法,就算是惡鬼,也是靈智未開的嬰靈,總會有辦法來對付。”


    陳一果一聽,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離開。


    在陳一果走後,牛棚裏走出來了一個人,正是也被馬富貴的事兒嚇的來投奔爺爺的陳半鬥,他走出來對爺爺說道:“就這樣就快沒事兒了?這犢子沒事,我還真的有點不甘心。”


    “你錯了半鬥,這就是命,這個陳一果,這一次真的是劫數,難逃一死了。”爺爺歎口氣道。


    “怎麽著?”陳半鬥納悶的道。


    “他的手上被那個死嬰咬到了,對於陳一果來說,鬼魂不可怕,懼怕煞氣,但是那死嬰的屍體卻有屍毒,他被咬到了手,屍毒以入體,那死嬰跟女屍年頭還久了,這次他才算是真沒救了,我本好心救他一命,卻是害了他。”爺爺深深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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