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爹報複陳一果的事情,隻有陳大牛跟陳半鬥知道,他們兩個不把這件事兒說出去,自然就沒人知道,所以在村民們看來,我老爹楊當國還是那個文弱書生卻被廢了的那個人,因為之前的事情,我爺爺也算是在村子裏極有威望,所以日子一天天的過的好了起來。


    我爺爺跟我老爹之間的交流也越來越少,或許爺爺是在怪罪老爹陰毒的報複,在怪罪的同時卻理解老爹的苦衷,而我老爹楊當國的性子就是,我爺爺如果不理他,那他也絕對不會理我爺爺,這爺倆雖然在一個屋簷下,卻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語言和眼神的交流。


    就這樣,略微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年。


    一年後,那一場大饑荒籠罩整個中原大地,甚至蔓延至整個中國。到處都是大旱,地裏別說長莊稼了,就是野草也不長一根兒,三裏屯的村民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三裏屯人是幸福的,因為就算是破四舊過去了,很多被流放在這裏的人都回了原籍,但是爺爺卻在這裏定居了下來,也正是因為爺爺在這裏,所以三裏屯逃過了那場饑荒。


    但是嚴格的說,讓村民們躲過了那場饑荒的,不是我爺爺,應該是我老爹,不過也一樣,如果不是我爺爺在這裏,我老爹也不會留在這裏。


    原因是我老爹帶著村民們打了一口井。


    大家都知道,在天旱的時候,地下水水位變低,打水井的時候應該是找地勢低的地方打,但是我老爹當時卻帶著人上了玉林山,要在山頂上打一口井出來,這在當時被當成了一個笑話,開玩笑,下麵還打不出水來,山上能打不水?這是有違常識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時候,村民們又不得不相信我我老爹,試一試起碼可能會有水,不試的話大家麵臨的就是出去逃荒。【ㄨ】更何況這時候我老爹對村民們發了誓,說如果打不出水來,他楊當國提頭來見。


    所以這一天,我老爹就帶著村裏的青壯勞力上了玉林山,上了山之後,我老爹在山上轉了大半天,最後指了一個地方,對村民們道:“就在這個地方挖,從現在開始挖,一直挖到晚上,不要停,大家幾班倒,記住,千萬不要停下來,一停就不靈了。”


    村民們半信半疑,但是我老爹楊當國畢竟是楊開泰的後人,我爺爺楊開泰有大本事,那我老爹的本事應該差不到哪裏去,所以村民們說幹就幹,馬上就開始挖了起來。


    村民們之中,有一個人對我老爹楊當國的意見很深,這個人就是陳半鬥,因為他知道我老爹的心思縝密,並且報複心強,他對三裏屯的村民們其實沒有什麽好感,見人也絕對不打招呼,怎麽這時候好心帶大家來打井?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村子裏已經幹旱了三個多月,如果真有辦法,我爺爺楊開泰早就對大家夥兒說了,楊開泰的脾氣誰不了解?那就是要先天下之憂而憂的老派人士,那麽,為什麽要在三個月後,村民們莊稼都差不多旱死的時候由我老爹站了出來呢?


    而且就在我老爹站出來大家將信將疑的時候,我爺爺楊開泰並沒有出來說一句話。


    所以陳半鬥就感覺到了事情或許有蹊蹺的地方,他太害怕我老爹了,因為他知道,我老爹要是想害一個人的話,那絕對是可以把人賣了還要幫他數錢,所以就在村民們挖井的時候,陳半鬥溜到了牛棚裏,找到了我爺爺,問道:“老哥,當國說他可以帶人挖出水來,還是去山上挖,這是怎麽回事兒?本來是好事兒來著,可是為什麽我這心裏卻忽然不踏實了起來?”


    “誰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要是有辦法的話,我還不早就跟大家說了?”爺爺也是一頭霧水。


    “你說當國會不會又來陰的?”陳半鬥試探性的問道。


    “應該不至於。不,應該說不會,半鬥,不要把當國想的太壞,他不算是一個壞人。”我爺爺看著陳半鬥的樣子,也是忍俊不禁。


    “可是我總感覺不對勁兒。”陳半鬥道。


    “你盯著他吧,我跟你說過,這個孩子悟性超群,他很多東西我都吃不準,說不定是真有辦法。要真能挖出水來那也是好事。”爺爺道。


    陳半鬥沒有辦法,隻能再一次上了玉林山,他留了個心眼,就那麽觀察著我老爹楊當國,但是他看不出什麽破綻,我老爹就真的跟一個風水大師一樣的氣定神閑,指揮著村民們開挖。


    這一挖,就挖了大半天,本來大家是下午的時候過來的,一直挖到了日落,挖出來的還是泥土,而且此時天已經倉黑了,這時候村民們就有點不相信我老爹了,這挖了這麽深了,連泥巴都見不著,你說在這裏能挖出水來?


    “楊當國,你不是拿我們開涮吧!”


    “楊當國,你到底行不行?”


    此時到處都是質疑聲。


    我老爹在這個時候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看了看那個挖出來的深坑,道:“好了,都回去吧,不用挖了,明天一大早,絕對讓大家可以從這裏打水吃。”


    村民們這時候更加不信了。


    “我又跑不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說了打不出水就提頭來見,你們怕什麽?”我老爹道。


    我老爹一這麽說,大家沒辦法,也隻能四下散去,而我老爹呢?自然也是跟著大部隊下了山,這時候,陳半鬥就更感覺怪異了,他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去找我爺爺問,開玩笑,一直找老子說孩子的不是,那也不是個意思不是?


    但是陳半鬥多留了一個心眼是肯定的,所以在吃了晚飯之後,陳半鬥就去找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陳大牛,以前的革委會隊長,現在是村子裏的算是村長的職務。


    “這楊當國不比他老爹楊開泰,這孩子心眼兒多的要命,我今天去找開泰老哥問了,他都不知道怎麽出水,楊當國就知道?”陳半鬥道。


    “你的意思是?”陳大牛這個人相對來說要實誠的多。


    “你忘了現在還在監獄裏沒出來的陳一果了?”陳半鬥問道,陳一果後來被判了二十年的勞改,還有十幾年的大獄要蹲。


    “也是,他對我們打廢他的事,可一直都是懷恨在心的,不過你說這事兒咋辦?”陳大牛問道。


    “白天沒挖出水,他卻保證明早出水,晚上的時候,他肯定是要做手腳的,我們倆現在上山,躲起來看看他到底玩什麽花樣!”陳半鬥道。


    二人一拍即可,趁著夜色,倆人就上了玉林山,遠遠的躲在了水井那邊,就等著我老爹上山。


    倆人等了半夜,等的都要睡著的時候,還真的讓他們等到了,遠遠過來的那個瘦弱的身影,不是我老爹又會是誰?他們倆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看清楚我老爹的時候,他們已經感覺到了怪異,因為今天的我老爹,大晚上的,竟然穿了一身白麻布做的孝衣,仿佛是給人奔喪一般。大晚上的看著活人穿著孝衣,倆人也瘮的慌,但是卻不得不堅持。


    我老爹來到水井邊之後,看了看水井,之後在水井邊上,擺了一個香爐,點上幾支香,開始從懷裏掏出一些東西擺在香爐前麵,這一看,如同是獻祭一般。


    “陳半鬥,可能你想多了,或許是楊當國來求神仙賜水呢!”陳大牛一看這架勢說道。


    “再等等。”陳半鬥道。


    這時候,陳半鬥看清楚了祭品,這些祭品,竟然是一些紙糊的娃娃之類的。


    我老爹楊當國點上香,擺上這些紙娃娃,扣了三個頭,對著香爐前的空地說道:“出來吧,這些都是給你帶的小玩意兒。”


    這時候,陳半鬥跟陳大牛都打了一個哆嗦,因為在我老爹說了這句話之後,他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啼哭。


    這個哭聲,放佛是從地下麵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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