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奇下意識的站起來,但轉念一想,說:“這都什麽年代了,你講這些啊。(.)”他說這話的時候想起白胡子,想起星圖上麵的八星坐命!


    老朱說:“無論什麽年代,什麽人,都得有忌諱。祖先說的話可不是鬧著玩得。”他這麽一說,郝奇隻得回到了床上,頓時覺得這個人神秘兮兮的。


    老朱問:“你是少數民族嗎?”


    郝奇說不是。


    老朱說:“那好,我就給你燉點狗肉,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至於味道你應該放心,那天那些棗子想必你也吃了,知道我的手藝如何。我小時候可比現在有出息,我那時候夢想是一個廚師,作出世界最好吃的菜,嗬,我拜過名師的。”


    郝奇看見他說自己小時候的夢想,臉上滿是神采,想起來每個人都有年輕的時候,每個人在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有過美好的夢想,所有的人都為這個夢想努力過,但是最後這個夢想也許沒有能成功,不過那奮鬥的過程將在這個人的一生之中都會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那也是這個人一生引以為傲的東西。


    郝奇想到這裏心中竟然增加對老朱的敬佩之情,但是想起來老朱的這個名字真的是不好聽,便問道:“大叔,我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呢?以後你說我該怎麽稱呼你?”


    老朱說:“嗬嗬。我姓段,叫朱傑。”


    郝奇說:“好了,從近以後我就叫你段叔吧。”


    朱傑燉了一鍋狗肉,郝奇望去,鍋裏麵都不是什麽好肉,盡是狗頭,狗小腿,狗胸骨之類。(.)郝奇想,狗肉難道就那麽貴麽?好不容易今天他請客,怎麽也淨挑這些便宜的下貨。


    過不多時,朱傑盛上了滿滿的一盆狗肉,端到床上麵的桌子上來,又拿出一瓶白酒。郝奇看上去,酒瓶上沒有貼標簽,心裏麵就開始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散白酒,這種東西就最愛被人造假,喝了會瞎眼睛。


    朱傑拿出兩個酒杯,把酒倒上。給郝奇一杯,說:“來,孩子咱倆先幹一杯。”


    郝奇拿起酒杯,看著裏麵的液體,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朱傑看他見到酒之後甚是猶豫,心想他肯定是對這酒有懷疑,就笑著說道:”這酒你看沒有標簽,是因為我愛酒,想要喝酒就直接從廠家買原漿,回來之後自己又添加了一些草藥,專門強身健體,你就放心的喝吧!”


    郝奇聞了聞酒,一陣辛辣。心中更加不願意喝了。但是看了朱傑喝酒的爽快勁。想起了電影中的故事,但凡主人公感覺有人給他下毒,都是看著別人先喝,自己才喝,如今看了朱傑喝了酒,縱使是他下毒,自己要是不喝,實在是說不過去了,便咬牙切齒的幹了那一杯。酒到肚中,滿是辛辣,直刺腸胃。


    郝奇喝完這杯後,他心裏泛起嘀咕:完了,八成真是假酒,你說人家朱傑四五十歲了,瞎也就瞎了,我才二十一歲,如果瞎了可怎麽辦?我和陳瑛的天緣怎麽辦?我和他叫什麽勁?心中一陣一陣的後悔。


    朱傑見郝奇也喝了,又給他滿了一杯,說:“吃點肉。”說完加了一塊狗骨頭給他。郝奇看著那骨頭,白森森的,隻有不多的肉絲,一看便沒了食欲。


    朱傑見他不動筷,說:“怎麽?不喜歡嗎?”


    郝奇連忙說不是不是,心裏卻不是這麽想。


    朱傑說那就喝酒。


    郝奇隻能陪著他喝酒,一連喝了四五杯,郝奇漸漸的有些上頭。朱傑舉杯還要幹,郝奇說:“不行了,隔一會再喝,我要醉了。”


    朱傑笑道:“醉了最好,醉了就不知道人間的繁瑣事了。”


    郝奇斜著眼睛看著他,朱傑又用筷子指著郝奇碗裏的那塊骨頭,說:“你看這塊骨頭,隻有夾縫裏有點肉,人豈不就像這些肉,在夾縫裏生存,不過你應該知足啊!該慶幸,這夾縫裏麵還有肉,如果沒肉,你不是要餓死嗎?”


    郝奇聽的他說的滿是道理,自己又最聽不得別人勸,就用筷子夾起了那塊骨頭,輕咬裏麵的肉絲。


    朱傑也有點醉意,哈哈大笑,說:“不是這樣的,你應該用手拿著,放開的啃。”說完,拿起了一塊骨頭,拚命撕啃。


    郝奇心中的酒意起了,便也拿手抓嘴啃,吃了一塊肉,說:“真香。”


    朱傑說:“你吃的香就好。”


    郝奇知道今天他請自己吃飯是用心良苦,便也開始大口的啃骨頭。吃完了一塊,用筷子一夾盆裏,又出來一塊,郝奇見這塊竟然是個蹄子,驚訝得說:“這不是狗的爪子啊?”


    朱傑說:“這是羊的蹄子,你知道有句話嗎?叫做掛羊頭賣狗肉。”


    郝奇說:“狗和羊一起吃,倒是真有意思。”


    朱傑說:“哈哈,以前別人總說我幹什麽不像什麽?就好像掛羊頭賣狗肉的,一輩子成不了什麽大事。不過我卻不這麽認為。你看了嗎?這種吃法,我給起了個名字,叫做逍遙二仙,任世人怎麽看我,我自逍遙。上天要是想讓你成為一個天才,就會讓你從初生的時候便與別人不一樣!”


    郝奇一聽,心中大震,一波勇氣洶湧澎湃,心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還不是都付笑談中,該忘記就忘記,該痛快就痛快,才是真的人生。若整天小肚雞腸,一點小事就念念不忘。算什麽好男兒。想到這裏,自己滿了一杯酒,沒有讓朱傑,獨自幹了。


    朱傑哈哈大笑。郝奇也哈哈大笑。他倆的笑聲直達天空,仿佛這世界上再沒有別人了。


    兩個人又吃又喝,似醉似醒,胡天海地的瞎聊,當朱傑知道郝奇是學中文的時候,說:“你會寫字嗎?”


    郝奇說:“會點,寫不好。”


    朱傑下了床,從一個箱子裏麵拿出來一個卷軸,打開給郝奇看。郝奇看了上去,隻見上麵寫著兩個打字:逍遙。用筆筆法俊秀,自出天然。郝奇不看則以,一看差點大叫起來,這兩個字的筆法和今天吳澈拿來的那副字顯然是一個人寫的。這個人就是修鞋的朱傑。


    郝奇不禁看著朱傑,一時難以分辨他究竟是個什麽人,是一個修鞋的?還是一個廚師?還是一名書法家?還是變色龍,他到底能飾演多少的身份?到底誰能把一個修鞋的和這麽漂亮的字聯係在一起。


    常聽人說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蒼茫的世界究竟誰知道誰?誰又了解誰呢?自己又想起了那天開三輪的花貓酒後誓破蒼天,今天修鞋的朱傑又展示了他的一雙巧手暗喻人生,郝奇忽然有些感動,感動的腦袋裏麵有些暈,可能是酒的作用,也可能不是酒的作用!


    朱傑吐著酒氣抬起了下巴哈著眼睛看著郝奇,說道:“小子,怎麽樣?”


    郝奇也許是真的喝醉了,也許根本就沒有喝醉,高聲喝道:“段叔你真是蓋世奇人,我在這裏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想說又不敢說?”


    朱傑笑道:“都說是逍遙了,你有話就說罷!”


    郝奇放下了酒杯,放下了紙卷,認真的說道:“我想拜你為師,在我的人生路上指點我,你看怎麽樣?”


    朱傑皺起了眉頭,說道:“哦?以你一個大學生,你不嫌棄我髒?不嫌棄我身無分文?不嫌棄我隻是一個修鞋的?”


    郝奇說:“絕不嫌棄!”


    朱傑又說:“我這個人很傳統,師傅的涵義你也明白,師徒之情可情同父子!”


    郝奇說:“我以後如同尊敬自己的長輩一樣尊敬你!”


    朱傑又說:“那我想讓你三叩九拜,施最重的拜師禮!”


    郝奇說:“這是理所應當的!”


    “那你拜吧!”


    郝奇聽了,俯身便拜。


    朱傑連忙把郝奇扶了起來,兩人雙眼一對,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就在這間屋子的外麵,天氣寒冷無比,寂靜的夜空中開始漫漫的飄下了潔白的雪花,可是雪縱然飛舞漫天,卻一朵也進不來這溫暖的小屋裏,也隻有在外麵嫉妒的看著這歡笑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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