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滿了甜膩的脂粉氣味,雖然是冬季,但是仍舊鮮花盛開,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穿著單薄的長裙飄然走過那擁擠的走廊,總是能夠驚起一片灼熱的目光,所有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樣陌生。


    躲在化妝間裏麵,恩萊科簡直不敢到外麵去。


    “看樣子你的希望很大啊。”希玲笑著說道,一身男裝的她倒是很像一個未成年的學徒生。


    菲安娜身穿筆挺的禮服,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文謅謅的氣質確實像是一個成功的商行代理人。


    “你要不要再增加一套長裙?我們還有兩百金幣。”


    菲安娜輕聲問道。


    “你也想開我的玩笑!”恩萊科生氣地說道。


    看到這個家夥撅起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樣,菲安娜和希玲差一點笑倒在地上。


    “我……我現在很佩服你的那些同伴們,在勝利日祭奠上……他們……居然沒有露出馬腳,我……實在難以想象……看到你這副模樣……他們能夠忍住不笑出來。”說完這些,希玲便趴在梳妝台上笑得喘不過氣來。


    “親愛的,為了我們的健康……也為了我們能夠順利地逃出這裏……請你不要再做任何刺激我們的舉動……這很容易露出破綻來的。”菲安娜同樣一邊笑著,一邊“痛苦不堪”地說道。


    看到這兩個人不可遏抑地狂笑的模樣,恩萊科感到深深的無奈。


    每一個知道真相的家夥好像都是這副模樣,好在當初在大笨熊那裏,他早已經適應了如何麵對發瘋狂笑的家夥。


    恩萊科確實滿肚子的火,不過如果要發泄的話,他唯一可以找尋的目標便是他自己。


    這個主意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這個麻煩也是他自找的。


    恩萊科已經盡可能掩飾自己女裝時的容貌了,至少和當初在卡敖奇的時候比起來要遜色好多。


    讓皮膚顯得粗糙,刻意加深顴骨的部位,著重勾勒嘴唇令嘴唇顯得過於厚實,經過這樣處理之後,那種恬靜溫柔的氣質確實衝淡了不少。


    不過曾經在卡敖奇引起轟動,令無數人癡迷的她,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同樣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正如恩萊科所說的那樣,無論是希玲還是菲安娜,全都能夠輕而易舉地獲得冠軍,這種情況用在女裝的他自己身上也完全適用。


    參加競選的雖然都是些漂亮女孩,不過和他們三個人比起來立刻便顯得相形見絀了。


    除了容貌之外,更重要的是舉止氣質和深層次的內涵。


    希玲是個郡主,氣質是天生養成的,而菲安娜體內那精靈一族的血脈,使得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典雅氣質。


    而恩萊科,“她”那完美的形象,是在那位令人毛骨悚然的公主殿下的巨大壓力下塑造而成的,自然更加無可挑剔。


    雖然刻意令自己顯得遜色許多,但是僅僅在人們麵前站立著,她和其他選手之間的差距便清楚地顯露出來。


    其他選手之中雖然也不乏名門閨秀,不過萊丁王國遠沒有索菲恩和卡敖奇那樣注重貴族門第和貴族氣質,那些名門閨秀充其量僅僅稱得上是溫文爾雅而已。


    正因為如此,比賽還沒有開始,勝負仿佛已經揭曉了一般,這令恩萊科感到極為困惑,因為突然間他發現自己成為了其他選手痛恨的對象。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嫉妒的目光在他的背後燒灼著。


    正當希玲和菲安娜放肆狂笑的時候,突然間化妝室的門打開了,一位身著筆挺禮服的年輕紳士走了進來說道:


    “菲麗小姐,比賽快要開始了,請你做好準備。”


    說完這句話,年輕紳士關切的壓低聲音警告道:“菲麗小姐,我勸你小心一些,嫉妒心會令漂亮的女孩化作魔鬼,其他的選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誰都不敢保證,雖然我會盡最大的可能保護你,不過你仍舊得時刻提防,小心來自暗處的傷害。”


    對於年輕紳士的好意,“菲麗”當然要表示感謝。


    “她”的感謝令那個年輕紳士喜笑顏開,仿佛獲得了幸運女神的祝福一般。


    等到年輕紳士退出去之後,希玲和菲安娜立刻湊過來,輕聲說道:“看樣子那個家夥喜歡上你了。”


    “你們再開玩笑,我真的要生氣了。”恩萊科慍怒地說道。


    但是他的怒氣顯然沒有絲毫用處,兩個家夥又一次笑倒在那裏。


    “我說過不要刺激我們,你剛才發怒的樣子,實在太完美了。”希玲一邊敲著梳妝台一邊說道。


    走出化妝間,“菲麗”將門重重的關上,房間裏麵隻留下兩個傻笑的瘋女人。


    看到“菲麗”氣鼓鼓的樣子,旁邊立刻跑過來幾個獻殷勤的家夥,他們的手中有的拿著花束,有的則拿著首飾項鏈。


    對這些仿佛是嗡嗡叫的蒼蠅不理不睬,“菲麗”徑直往大廳走去。


    大廳裏麵早已經佳麗成群,“菲麗”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


    身材原本就比較矮小的她,躲在那裏並不起眼,不過那些女孩子們異樣的目光令她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小丫頭,你還沒有發育成熟,跑到這裏來湊什麽熱鬧?”一個體態豐盈的女孩輕笑著說道。


    “唉呦,前麵真是平得可以啊!”另一個女孩也嘲笑起來。


    “好了,別再說了,大家各憑本事吧。”旁邊一個高大的女孩說道,站在那裏她令人產生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好像沒有人敢得罪那個女孩,也許她的身材令她有一種不可侵犯的感覺。


    “謝謝你替我解圍。”“菲麗”輕聲說道。


    “你是哪裏的人,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那個女孩冷冷地說道。


    “我原本是來參觀海神祭奠的。”“菲麗”將原本想好的一套謊話搬了出來。


    “喔,不過現在看來你自己將成為被參觀的對象,你是為了什麽目的而來的?想出風頭?”那個女孩諷刺道。


    “不,我隻想得到那筆獎金。”“菲麗”倒是實話實說,沒有想到她的話令旁邊的人大吃一驚。


    “不至於吧,你家難道很窮嗎?到這裏來的人大多數是為了一鳴驚人,另外一些人也許像我這樣另有目的。”


    那個女孩說道,她的語氣和緩了許多。


    “另有目的?”“菲麗”問道。


    “祭奠結束之後,王後會被邀請參加舞會。舞會上將會有我最傾慕的人出現。”那個女孩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無比憧憬的神情。


    “你希望能夠吸引他,讓他娶你為妻?”“菲麗”問道。


    “我才沒有那種奢求呢!那個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個女孩長歎了一聲後說道。


    “誰如此高不可攀?”“菲麗”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不能說,我能夠知道這個人會出席舞會已經很了不起了。”女孩搖了搖頭說道。


    “是啊,人家可不像你那樣身分低賤,********隻想那一萬金幣,人家是監察長的千金。”旁邊的一位女孩酸溜溜地說道。


    驚詫地看著那個身材高大的女孩,“菲麗”確實沒有想到身分如此高貴的女孩也會來參加競選,這在索菲恩和卡敖奇是絕對不可能的。


    大家閨秀拋頭露麵,會被認為是輕薄和放蕩的行為。


    “你是個武者吧,再加上你的身分,你應該會被邀請參加舞會啊。”“菲麗”問道。


    “你這算是什麽意思?是勝利宣言嗎?”那個女孩冷冷地說道:“你還未必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海王的王後拉克係絲蒂娜所擁有的不僅僅是美貌,她同樣也是音樂和舞蹈之神,舞蹈是我的強項喔。”


    旁邊的女孩們立刻神情黯然,顯然那個高大女孩所說的話並不是虛言。


    “這我倒是並不知道,但是如果讓每一個人都彈奏一曲的話,恐怕一個星期都別想選出海王的王後。”“菲麗”笑著說道。


    “先選出容貌秀麗的女孩,經過篩選能夠留下的隻有十分之一,第二步是舞蹈,二十位佼佼者將進入下一輪,最後才是音樂,評判者會隨機抽取一個題目,你必須用你的音樂來表達那個主題。”女孩解釋道。


    看到“菲麗”皺起眉頭的樣子,那個女孩仿佛有些不忍心。


    她連忙安慰道:“如果你不善長音樂也用不著擔心,唱歌你總會吧,唱首應題的歌同樣也能應付過去。”


    正在這個時候,前方走過來幾位侍者,他們讓女孩們每十個一組排好隊形。


    令“菲麗”和那個女孩感到意外的是她們在同一組。


    悠揚的音樂聲響起,比賽開始了。


    希玲和菲安娜早就坐在底下,周圍全都是來看美女的有錢人和官員們。


    黯淡的燈光令希玲和菲安娜用不著擔心會被以前的同事認出來。


    大廳的餐桌上麵放著美味佳肴和上等的葡萄酒,不過其他人對此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拿著酒杯穿梭在大廳之中,菲安娜和希玲盡可能地朝前麵擠去,真正的重要人物全都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對於台上輕柔走動著、擺出最完美姿勢的漂亮女孩子們,那些評審居然個個無動於衷。


    偶爾有一兩個人拿起筆在板子上寫下號碼,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任何表示。


    “最有希望的那幾個全都安排在第八組是嗎?”一位評審突然問道。


    旁邊坐著的那位舉辦者代表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事先篩選過一遍了,這一次參加選手的素質比上一次高得多,其中有幾個簡直就是絕色,最漂亮的那個即便和卡內裏奧大公夫人相比也絕對毫不遜色。”


    “這有些誇張吧。”那個評審不以為然地說道。


    “卡內裏奧大公夫人雖然是萊丁王國第一美女,但是她畢竟已經老了,以我看來,第一美女的稱號早就應該讓給她的女兒希玲郡主小姐了。”旁邊另外一位評審笑著對他們說道。


    聽到如此的稱讚,希玲立刻顯得洋洋得意起來。


    “是啊,聽說希玲郡主在卡敖奇出使的時候,曾經被選為四大美女之一。”一位中年的評審興奮地說道。


    “那是卡敖奇人自封的,我們可不會承認。”坐在正中央位置上,那位身分顯然最高貴的評審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在鑒別美女方麵,卡敖奇倒是不會過於偏心,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被選出的四大美女之中隻有一個人是卡敖奇人。”那個中年評審爭辯道。


    “郡主小姐的美貌我們自然知道,隻不過她現在還有些小孩子的樣子,再過兩年等到她再成熟一點,恐怕求婚者的行列就會像當年她的母親那樣排得老遠了。”


    另一位評審說道:“至於那位卡敖奇王後,脾氣是怪了一些,名聲也確實很糟糕,不過她的美貌確實無可挑剔。”


    “如果能夠見識一下另外兩位美女就好了,我最感興趣的是那個令海格埃洛神魂顛倒的女孩,聽說她還是一個高明的魔法師呢。”那位中年評審說道。


    “你們大家想過一件事情沒有?”最初說話的那位評審突然間笑了起來:“如果想要讓那四個絕代佳人分個高低上下,恐怕音樂和舞蹈方麵的篩選將變得沒有必要,不過得增加武技和魔法的比試了吧。”


    “不錯,不錯,那位卡敖奇王後擁有聖騎士的身分,如果比試武技,相信她將會是絕對的冠軍,至於魔法,恐怕就要數那個令海格埃洛神魂顛倒的女孩了。”正中央地位最高的那個人說道。


    “不至於吧,希玲郡主殿下無論如何也是大魔導士恭塔古的弟子啊。”旁邊那位評審說道。


    “那又有什麽?索菲恩公主同樣也是大魔導士納加的弟子,郡主殿下未必勝得過那位公主。”


    那個地位最高的人物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令海格埃洛神魂顛倒的女孩是索菲恩小禁咒法師的女人,她和小禁咒法師合作能夠引發強大得不可思議的禁咒魔法,聽說連大魔導士恭塔古大人也未必能夠和那個女孩相抗衡。”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主辦者突然間提醒評審們,需要注意的那一隊要上場了。


    隊列是按照身材高低安排的,差點令希玲和菲安娜笑出來的是,恩萊科排在最末尾的地方。


    而且論身材,即便在這群女孩子裏麵她也算是比較纖細的一個,就憑這一點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到她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索菲恩小禁咒法師。


    希玲和菲安娜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裏麵,她們看到了深深的笑意,不過幸好剛才在化妝室的時候她們已經笑夠了,因此現在總算能夠克製得住。


    “你剛才所說的那個絕色美女就是最末尾的那一個吧。”那位評審輕聲說道。


    “不錯,不錯,確實相當出色,雖然和希玲小姐、大公夫人還有一些差距,不過她現在年紀還小,還沒有發育成熟,胸脯和臉蛋也不太豐滿,再過兩年確實能夠和大公夫人媲美。”坐在正中央的那個人說道。


    “看起來皮膚有些粗糙。”那位中年評審充滿遺憾地說道。


    “黃毛丫頭嘛!就是這樣的,等到長大一些,再有個人好好愛撫她一番,肯定變成另外一副模樣。”旁邊那位評審笑著說道。


    “嗬嗬,經驗之談,經驗之談。”中間那個人連連點頭道。


    “對了,那個身材最高的女孩,我覺得很眼熟啊。”


    中間那個人坐直了身子喃喃自語道。


    主辦者立刻畢恭畢敬地說道:“那是監察長大人的千金。”


    “哇……這怎麽辦?不給監察長大人麵子總不太好吧。”旁邊那個評審說道。


    “稍微有些偏向是可以的,不過太過分就不好了,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全都長著眼睛,高低上下一眼便看得分明,監察長千金雖然是百裏挑一的美女,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無可挑剔,但是和那個小女孩站在一起,顯然要遜色很多。”最初說話的那個評審平靜地說道。


    “是啊,我想即便監察長大人坐在這裏,他也沒有任何話好說吧,為了監察長大人的麵子做出顯而易見的偏向,這恐怕並不能夠令監察長大人感到愉快,也許反而會令大人成為眾矢之的。”坐在中間的人平靜地說道。


    “我並沒有說為了迎合監察長大人而放棄公正,再說了最後的勝利者必須在音樂、舞蹈方麵出類拔萃才行,那位千金的舞姿是相當有名的,各位不可能不知道。”旁邊那個評審滿麵堆笑說道。


    除了希玲和菲安娜,周圍所有的人全都在那裏默默點頭,那位小姐確實以擅長跳舞而聞名遐邇,原本她就是最有希望獲勝的熱門人物之一。


    提起筆來在本子上記下了一串號碼,評審們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對於接下去的那幾組,他們同樣沒有什麽興趣。


    事實上,那些舉辦者個個都是這方麵的行家,他們早已經事先挑選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冠軍肯定會在那些挑選出來的選手之中產生。


    “今年不會有什麽麻煩吧?不會有哪個女孩背後有黑暗勢力撐腰,或者某位高官要讓他的情婦獲得冠軍吧?”


    最初說話的那位評審問道。


    “這個您盡管放心,有那位監察長千金壓鎮,誰敢來這一套?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再說了,挑選出來的冠軍是祭奠的主角,誰敢對神靈不恭敬?”舉辦者代表笑著對身邊的人說道。


    在音樂聲中最後一組佳麗款款地步下了台階,回到了後麵的休息室之中。


    “我想,大家的選擇應該差不多吧,接下來是舞蹈比賽,能夠見識到莉迪小姐的舞技,我們不虛此行。”中間位置的那個人笑著說道。


    將評審手中的本子收攏過來,舉辦者粗略看了一眼,評審們標記出來的號碼以及評分和他們預料的並沒有什麽出入。


    正當舉辦者笑嘻嘻地想要宣布下一場選拔即將開始的時候,突然間一位助手急匆匆跑了過來。


    “有人搞鬼?”中間那個人問道。


    “有個女孩背後好像有勢力在支撐,她的分數異常高。”那位助手惴惴不安地說道。


    “放心好了,你隻要做你本分之內的工作便可以了,別怕,今天有大人物在場,隻要不偏不倚,天塌下來自然有人頂著。”中間那個人神秘地說道。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對於剛才所說的大人物,所有人都在那裏暗自猜測。


    希玲和菲安娜對視了一眼,即便她們倆也猜測不出,誰會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大人物。


    因為掌控者的存在,沒有什麽人能夠稱得上是大人物,即便希玲的父親卡內裏奧大公也沒有可能令銀潮城的地方勢力談虎色變,而組織的成員絕對不可能出席這種聚會,更不會公然在眾人麵前炫耀自己的身分。


    帶著深深的疑惑,第二場比賽開始了。


    和剛才一樣,真正令眾人感興趣的隻有八號組的表演,前麵那些選手的舞姿對於眾人來說,隻是真正表演開始之前的序曲,沒有必要為序曲花費太多精力。


    突然間樂曲一轉,原本輕鬆舒緩的音樂變得異樣沉重,仿佛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那一刻。


    “怎麽回事?是《永恒的斷章》!為什麽選這首曲子?”評審中的一個人突然間不解的問道。


    “這恐怕是莉迪小姐的要求吧,她恐怕打算用這首曲子將她的勁敵徹底擊敗。”中間那個人笑著說道。


    “您說得一點不錯,雖然我們確實要不偏不倚,但是衝著監察長大人的麵子,總要給莉迪小姐一個機會吧。”


    舉辦者笑著說道。


    “嗬嗬,《永恒的斷章》並不是一首適合舞蹈的曲子,當年國父原本是在無心之中彈奏這首樂曲,他真正的心思卻在百裏之外的那個決定萊丁命運的戰場之上。


    “正因為如此,這首曲子之激烈澎湃是任何樂曲所無法比擬的,而要按照這首曲子起舞,除了莉迪小姐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那不僅要有純熟的舞技更要有深厚的武功,那是力和美的結合。


    “另外那位小姐過於嬌小,挑選這首舞曲對於她來說有些不太公平。”中間那個人笑著說道。


    “還有最後一場比賽呢!給莉迪小姐一個機會吧。”


    旁邊那個評審笑著說道。


    音樂變得越來越激烈,那位莉迪小姐踏著那激烈的節奏走上舞台,正如那個人所說的那樣,她的舞姿充滿了力量,充滿了陽剛之美。


    時而她仿佛化身烏雲,時而她又像是一道雷電一般令眾人震撼,每一次起舞都帶起一陣狂風,仿佛在那一瞬之間她化作了憤怒的女神,又好像她便是那掀起暴風雨的精靈。


    雙手化作霹靂和雷霆,用腳步踏出“隆隆”的雷聲,她便是暴風雨,她便是那無情的天空和大地。


    和莉迪小姐比起來,除了“菲麗”之外的其他選手早已經東倒西歪,《永恒的斷章》原本就不是用來跳舞的曲子,其他選手甚至束手無策,她們慌亂地手舞足蹈一番,便掩著臉逃了下去。


    令眾人感到驚詫的是,在他們眼前看上去嬌小玲瓏的“菲麗”卻欣然的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和莉迪完全兩樣,“菲麗”仿佛是一隻在暴風雨中穿梭的雨燕,又好像是狂亂的海洋上的一葉孤舟,每當風雨大作雷電交加的時候,便輕盈的閃避到一旁,以躲開那天地之間最為強大、最為恐怖的力量,當暴風稍稍平息的時候,便頑強地繼續她未完的“行程”。


    任憑暴風如何激烈,任憑閃電雷霆何等威猛,風中的雨燕,海上的孤舟都輕巧地和那暴風雨抗爭著。


    看到眼前的一切,眾人如癡如醉,在他們的眼睛裏麵已經看不到對於美色的沉迷,因為和這絕妙的舞姿比起來,美貌已經算不得什麽。


    “藝術品,真是最美妙的藝術品,如果能夠將這一刻停住,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中間那個人喃喃自語道。


    “我的好朋友巴比正為能夠令他充滿激情的主題而煩惱,他真應該到這裏來看看,肯定能夠讓他的血液沸騰起來,他絕對可以再一次創作出一幅傳世名畫。”


    旁邊那個評審失魂落魄地說道,雖然有些趨炎附勢,不過他確實是個精通藝術的評論家,麵對著這真正的藝術,他同樣充滿了激動。


    “真是沒有白來,幸好我沒有像巴比那樣拒絕參加評審,要不然我肯定會抱憾終生。”另一位評判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正當眾人如癡如醉的時候,音樂猛然而止,大廳之中一片寂靜。


    “菲麗”是最先恢複過來的一個人,她朝著眾人鞠了個躬,悄悄地退出了大廳。


    那位莉迪小姐仍舊失魂落魄地停在那裏,她的靈魂仿佛仍舊在那突然間停息的暴風雨中徘徊,一時之間還無法回到這個身體之中。


    “為什麽曲子突然間停止了?”菲安娜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怎麽可能知道?”希玲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首曲子是你祖先創作的啊!”菲安娜湊到希玲耳邊輕聲說道。


    “但是他沒有將音樂天賦遺傳給我,那方麵的天賦全都被我的哥哥繼承了。”希玲抱怨道。


    “真可惜,如果這不是《永恒的斷章》就好了,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遺憾過。”中間那個人長歎了一聲說道。


    “沒有辦法,曲子演奏到這裏的時候,卡內裏奧臨時拚湊起的那支軍隊獲得了勝利,雖然這首《風暴》成了《永恒的斷章》,但是對於我們這些能夠安享太平的萊丁人來說,沒有比這更加幸運的了。”舉辦者笑著說道。


    “為什麽沒有人接續下去呢?這兩個世紀以來,萊丁王國不乏有名的音樂家啊。”旁邊一個人突然間插嘴道。


    那些評審們立刻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那個人,仿佛他是一個白癡一般。


    那位舉辦者代表連忙出來打圓場:“您有所不知,曆代音樂家無不以接續《永恒的斷章》當作他們畢生音樂生涯的至高目標,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


    “當初創作這首樂曲的國父本人也沒有成功,那首樂曲是他無心之作,自從那場戰役結束以後,他的心情再也沒有如此激烈澎湃過,沒有那種心情又如何能夠創作出如此充滿震撼力的音樂?”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中間那個人繼續說道:


    “這首樂曲實在是太激烈了,事實上任何一個真正的演奏家,如果用全副精神進行演奏的時候,在第二段高潮必然會彈斷最高音的那根弦,在第三段高潮的時候又會彈斷次高音階的那根琴弦。


    “因此從第三段到斷章的地方全都隻有五個音階,要用五個音階來表現如此激烈的場麵,除了那個特殊時刻的國父韋斯頓,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很多人以為,那是神靈假托國父之手令那個斷章在人間流傳。”


    “這件事情你聽說過嗎?”菲安娜輕聲問道。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對於音樂的事情所知甚少。”


    希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聽各位這樣一說,大家增長了很多見識,不過各位評判是否想過,如何為這兩位小姐評分?這無法重現的藝術珍品是這兩位小姐共同創作出來的,簡直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剛才那個好事者說道。


    “正如閣下所說的那樣,這已經沒有辦法打分了,我想冠軍出自這兩位小姐之中,沒有人會為此感到無法接受。”旁邊那位評判說道。


    “平心而論,我認為莉迪小姐稍遜一籌,當年國父創作這首《風暴》的時候,他心中所想的是那場決定萊丁命運的戰役,這首《風暴》並不是為了表現風暴的激烈和恐怖,而是為了表明和風暴搏鬥的信心和勇氣。”另一位評判感慨萬千地長歎了一聲說道。


    “莉迪小姐僅僅表現出這首作品表麵的層次,而另外那個小姐則真正感悟出國父在那個時刻的心情,用雨燕和孤舟來表現那義無反顧的堅定意誌和戰勝強大者的決心,我也認為另外那位小姐的表演更加精采。


    “不過莉迪小姐能夠化身風暴雷電,這種結合力量和美的舞蹈實在難得一見,若說兩位小姐平分秋色絕對算得上合理。”中間那個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他的話沒有人反駁,旁邊那位評判突然間笑著說道:


    “看來莉迪小姐隻有依靠最後一場比賽才有希望獲勝了。”


    “我猜想她會要求彈奏剛才那首《永恒的斷章》。”


    中間那個人笑著說道。


    “繼續讓別的選手表演,恐怕已經沒有什麽必要,這次的選手都很出色,可惜她們和兩位被神靈所眷顧的天使同台表演。”舉辦者代表笑著說道。


    說著他吩咐助手將這個決定宣布下去。


    正當眾人準備欣賞最後一場表演的時候,突然間大廳的門“當”的一聲打了開來,幾個大漢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主辦者和評判全******給哪個王八蛋給買通了是吧?那麽就讓老子來教教你們什麽是公正!”為首的那個人惡狠狠地說道。


    除了正中央坐著的那個評審之外,其他人都膽顫心驚地看著這些闖入者。


    “佛理斯先生,我知道您很威風,不過在今天這個日子裏麵,您最好稍微收斂一些。”坐在中間的那個人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


    “米茲克,你這個小小的音樂指揮有資格和我說話嗎?”為首那個人不以為然地說道。


    “佛理斯先生,和您比起來我確實沒有什麽分量,你是碼頭區的老大,連督辦都得讓你三分,不過您應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您分量大的人物存在。”米茲克笑著說道,他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去你媽的,有什麽大人物讓他出來亮亮相啊,別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藏在後麵。”為首那個人昂首挺胸說道。


    “佛理斯先生,千萬別把話說滿了,您所仰仗的隻不過是手底下有一千多名手下,整個碼頭上的工人和船主都畏懼你,因此沒有人可以動你,不過有人卻不會在乎這些,您做得太過分會短命的。”米茲克平靜地說道。


    “嗬嗬,我倒要看看什麽人有這樣大的本事,我沒有犯法,監察長也不能夠拿我怎麽樣。”


    為首那人氣勢洶洶地走到米茲克身後說道:“我從來不會碰惹怒我的人一根寒毛,惹怒我的人隻會在意外中喪生或者變成殘廢。”


    “佛理斯先生,就憑這一點您便差勁多了,有些人根本就不在意於萊丁王國的法律,對於冒犯他們的人,他們會用自己的手親自執法,同樣也沒有人敢於管他們。”米茲克說道。


    “老子可不想被別人比下去,那麽就用你做個榜樣,也好讓大家看看,我佛理斯一樣不在乎任何人。”說著,為首那個人一把將米茲克從椅子上揪了起來。


    米茲克仍舊不慌不忙,他在佛理斯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原本氣勢洶洶的佛理斯突然間麵如土色。


    “還有興趣玩下去嗎?”米茲克微笑著說道。


    這一次佛理斯再也沒有說話,他灰溜溜地帶著手下走出了大廳。


    如此意外的變故令眾人目瞪口呆。


    “好了,讓表演繼續開始吧。”米茲克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手中拿著豎琴,莉迪和“菲麗”走到了眾人麵前。


    “兩位小姐,繼續原來的程序顯然已經沒有必要,你們兩位是最傑出的,但是海王的王後隻有一位,因此得依靠最後的比賽決定勝利者是哪一個。”


    舉辦者緩緩說道:“剛才兩位令我們欣賞到至為精采的一幕,因此我們不想用無謂的約束來限製兩位盡情表現自己的才能。兩位可以自由選擇彈奏的曲目。”


    話音剛落,莉迪小姐已經忍不住說道:“《風暴》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曲子,我想將它再一次奉獻給各位。”


    “菲麗”想了一想,她的腦子裏麵藏著無數美妙的樂曲,不過她已經有些分辨不清,哪些是經典的樂曲,哪些屬於莫斯特的傑作,如果將莫斯特譜寫的樂曲拿出來演奏,弄得不好可能便會露出馬腳。


    “我也演奏同樣的樂曲好了。”“菲麗”說道。


    聽到這句話,所有的評審全都坐直了身子,想好好欣賞一下兩位小姐的表演。


    莉迪飛快地撥動著琴弦,這首《永恒的斷章》對於她來說,實在太熟悉了,她九歲便能夠彈奏,十二歲的時候甚至連她的音樂老師都自愧不如。


    仿佛再一次化身為那場風暴一樣,驚濤駭浪從莉迪的指尖噴湧而出,好像要淹沒所有的一切。


    除了“菲麗”之外所有的人都沉醉於音樂之中,“菲麗”則在那裏記憶著每一個音符。


    當樂曲再一次猛然而止的時候,“菲麗”感到心口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實在令她悶得難受。


    “真是受不了,竟然彈到一半就沒有了。”在“菲麗”的靈魂深處魔物莫斯特抱怨道。


    “是啊,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仿佛正在高潮之上的時候,突然間從半空中摔落下來一樣。”“菲麗”同意道。


    “我把這首曲子接續下去吧,這首曲子挺不錯的。”


    莫斯特的勁頭上來了。


    “不過後半段全都隻有五個音符,恐怕有些難度。”


    “菲麗”說道。


    “你輕視我的能力?”莫斯特不滿地說道。


    正當“菲麗”和莫斯特在心裏爭論著的時候,突然間那位舉辦者將她的神智召喚回現實世界。


    “該您演奏了,小姐。”那位舉辦者溫和地說道。


    “菲麗”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默想了一遍記憶中的那些音符,莫斯特已經為她整理了一遍,仿佛那是她早已經彈熟了的最得意的曲子。


    手指輕劃,沉重的低音令每一個人仿佛巨石壓在心頭一般。


    突然間石破天驚的一指,更令無數人如同被雷電擊中。


    和莉迪的彈奏完全不同,莉迪的音樂令每一個人激情洶湧熱血沸騰,而“菲麗”的彈奏卻令聽到的人如同置身於呼嘯的狂風、席卷的風暴之中一般,對自然的敬畏令眾人顫栗。


    暴風夾雜著一道道雷霆呼嘯而至,交織在一起的閃電劃過天際,突然間無數道閃電交織在一起,化作巨大的霹靂從天而降。


    隨著那驚天動地的雷聲,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劃過了大廳,豎琴的一根弦斷了。


    眾人從音樂中被拉回到現實世界,他們楞楞地看著大廳,這才恍然大悟那場令他們膽顫心驚的風暴僅僅存在於他們的思想之中。


    音樂變得越來越沉悶,剛剛從似夢似幻的意境中清醒過來的人們,再一次被這異常低沉的氣氛所感染,仿佛每一個人都能夠看


    到風暴正在積聚力量。


    旁邊坐著的莉迪早已經如癡如醉,她手中的豎琴早已經扔在一邊。


    坐在中間的那個人早已經解開了衣領和袖管的鈕扣,他的神情之中充滿了瘋狂,他完全忘卻了自己評審的身分,作為一個音樂家他隻覺得自己想要對著那位小姐頂禮膜拜。


    音樂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瘋狂的不僅僅是中間那個評審一個人,凡是對音樂深有研究的人個個神情恍惚,唯有那些門外漢漸漸恢複了理智,看著周圍的人瘋狂的樣子,除了驚訝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菲安娜和希玲同樣也屬於門外漢的行列,希玲將腦袋埋在膝蓋上,她現在實在是後悔極了,不應該讓恩萊科這個愛出風頭的家夥有機會表現自己。


    這家夥實在是一個極其不安定的因素,而他所具有的那些不可思議的才能,更令這個家夥一有機會便能夠製造出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如果想要讓他隱藏身分,唯一的選擇便是將他扔到荒山野嶺之中去。


    希玲隻能夠暗中祈求,組織之中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


    唯一令希玲感到寬慰的是,在這個領域,組織一向不太注意。


    組織裏麵實在是相當缺乏精通藝術、擅長音樂的成員,而藝術界即便出現間諜和顛覆者也不太可能產生什麽危害,正因為如此,原本自己和菲安娜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麽意外,但是現在就很難說了。


    希玲很想將那個得意忘形地在台上表演的傻瓜立刻拖下來,先暴打一頓然後扔進海裏。


    仿佛是度日如年一般,音樂總算是緩緩的平靜下來,仿佛風暴已經過去了一般,隻留下滿目瘡痍的世界。


    現實中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大多數人神智恍惚地站在那裏,仿佛剛剛被強力的精神魔法催眠了一般。


    那些評審更是個個處於癲狂狀態,越是高明的家夥瘋得越厲害。


    “菲麗”本人也嚇了一跳,她看到希玲和菲安娜在那裏狂打手勢,連忙的跑下台去。


    回到化妝室裏麵,看到希玲一臉氣勢洶洶的模樣,恩萊科便知道自己又有大麻煩了。


    “你個白癡、笨蛋、傻瓜,難道你想要讓全世界都注意你嗎?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要保持低調,別太顯眼,你倒好,弄得所有人神魂顛倒……”


    希玲劈頭蓋臉毫不留情地咒罵道。


    恩萊科自己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隻能夠惴惴不安地站在那裏忍受這個小丫頭喋喋不休的憤怒的聲音。


    在大廳之中,眾人漸漸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中間那個人說道。


    “我想勝負已經確定了,如果我再有任何偏倚的話,恐怕連神靈都會懲罰我。”旁邊那個人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我想後悔沒有來參加這場盛會的將不隻是巴比先生一個人,如果讓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傳揚出去,恐怕銀潮城的海麵上將會浮滿了藝術家的屍體。”舉辦者開玩笑地說道。


    “這倒是很有可能,至少我會後悔地跳進海裏。”中間那個人喃喃自語道。


    “那麽這一次的冠軍便是那位小姐了。”舉辦者笑著說道。


    其他幾位評審紛紛點頭,唯獨中間那個人搖著頭說道:“不,這位小姐的才華遠遠比她的美貌更加驚人,擁有冠軍的稱號對於她未來的發展未必有利,她應該被當作一顆瑰寶精心嗬護,而不是嘩眾取寵的展示品任由別人參觀。”


    “那麽您的意思是?”舉辦者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位小姐是為了什麽目的來參加比賽的?”中間那個人問道。


    “她是為了那一萬金幣,剛才她親口說的,我絕對沒有撒謊。”莉迪小姐立刻說道。


    中間那個人看了看莉迪小姐,從她的眼神之中並沒有虛偽的神情,他點了點頭:“那麽就由我來出這一萬金幣,我想冠軍應該由莉迪小姐所有。”


    “這不太公平吧,她比我出色多了。”莉迪惴惴不安地說道。


    “是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不過她沒有當監察長的父親,同樣也很難避免被懷有惡意的人物zhan有成為玩物,您應該很清楚在銀潮城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我們這裏有真正欣賞她的人,她將有機會充分發揮她的才能,她將有可能成為最偉大的音樂家,將得到無人能夠企及的地位。”中間那個人神情凝重地說道。


    “是啊,就憑剛才那首《風暴》,她就絕對能夠在音樂界zhan有一席之地,那是我所聽過最完美的一次演奏……”


    旁邊那位評審滿懷憧憬地說道,突然間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張口結舌地說道:“對了……你……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首《風暴》並不是《永恒的斷章》,不……是原來那首……不是…國父韋斯頓所創作的那首……它有結尾…真該死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那個結尾!”


    聽到那個人如此一說,其他人也如夢方醒。


    中間那個人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他正在為沒有記住那接續的曲譜而悔恨不已。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突然間那位助手跑了進來,他奔到舉辦者身邊輕聲說道:“那位小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失蹤了。”


    舉辦者當場楞在那裏,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那些評審們。


    在走廊之上,女裝的恩萊科、希玲和菲安娜躡手躡腳地朝著大門走去,雖然眼看著一萬金幣就要到手了,這個時候逃跑有些得不償失,但是沒有人敢反駁那位憤怒的郡主殿下。


    正當三個人快要接近大門口的時候,突然間一位年輕的劍士突然間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位劍士身穿紅色長袍,兩條金色的勳帶一左一右飄擺著,他的腰際插著一柄裝飾典雅華貴的細刺劍,劍柄上鑲嵌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


    看這位劍士年紀絕對不會超過菲安娜,俊朗的容貌略帶著一絲稚氣。


    “‘菲麗’小姐,很高興能夠見到您。”那位劍士說道。


    “菲麗”和希玲、菲安娜對望了一眼,從三人的眼睛裏麵同樣看到了一絲慌亂和警惕。


    “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請您留下姓名和地址,我們一定登門拜訪。”希玲說道。


    “你們在擔心些什麽,為什麽要逃跑?”那個年輕的劍士問道。


    “我們原本不知道居然有幫會人物在幕後操縱,這個冠軍我們不要了,隻要能夠平平安安,我們就謝天謝地了。”希玲回答道。


    “你用不著擔心那個流氓,如果你為此而擔心的話,我立刻吩咐人將他的人頭獻到你麵前。”那個年輕的劍士不以為然地說道。


    聽到年輕劍士的這番話,希玲和菲安娜再一次對望了一眼,這絕對不是組織中人會有的說話口氣。


    “你好像很有自信。”菲安娜問道。


    “自信來自實力,你們跟我去見一個人就明白了,我的自信來自何處。”年輕劍士挺直了腰杆說道。


    “您總要告訴我,您想要帶我們去見哪一位?”菲安娜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我的父親大人,他是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年輕劍士說道。


    “為什麽要帶我們去見您的父親呢?您的父親喜愛音樂?”菲安娜問道。


    “不,父親大人認為音樂會消磨意誌,這是我唯一和他看法不同的地方,我想讓他見見這位小姐,僅此而已。”那位年輕的劍士說道,說完這些他的臉頰上透出了一絲紅暈。


    希玲和菲安娜對望了一眼,突然間她們的腦子裏麵跳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念頭。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們想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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