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廖化前倨後恭,張白騎笑道:“大賢良師沒看錯你,你還真是一個人才!不過,你想憑隻言片語將我打動,那是不可能的。大賢良師對黃巾道失望的事,我早就知道,隻是我一直在逃避!你說冠軍侯是大賢良師的繼承者,可有什麽憑證!”


    “唉!”廖化歎了一口氣道:“張渠帥,其實我也知道這樣說服不了你,我本想帶一個人來見你,可我主不讓!”


    “何人有這麽大說服力,難不成劉璋還能把大賢良師請來?”看著廖化,五鹿滿臉不屑。


    “五鹿!”張白騎頗有些不悅的說:“不得對大賢良師無禮!”


    “呃…我失態了!”五鹿摸了摸頭,他光記得嘲諷廖化,卻忘記張白騎最尊敬張角。


    “我主的確不能把大賢良師找來,可你們卻不知道,我主的四夫人,便是大賢良師的女兒!”廖化笑問道:“張渠帥,不知大小姐的話,可信否?”


    “師妹是冠軍侯四夫人?”張白騎目瞪口呆,當年張角可是把張寧看作掌上明珠,捧在手裏怕丟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若非張角真把劉璋當作繼承人,怎麽可能讓親生女兒給他做小妾?


    “正是!”廖化歎息道:“我本來建議主公,請四夫人來說降你們,可主公說,戰爭讓女人走開。他寧願率兵征討,也不希望讓自己的女人冒險。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憑什麽保護天下人!不能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是懦夫!”


    “這…”張白騎沉默了一會道:“元儉,你說師妹是冠軍侯四夫人,我實在不敢相信,除非…”


    “張渠帥,你不用說了!我主不會同意的!”廖化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相信張白騎不會對張寧不利,但劉璋不相信也沒用。


    “不!我的意思是隨你去長安見師妹!”張白騎此言一出,眾人大驚。


    “大帥,你若去了長安,哪還能回得來?姓廖的,你找死!”黃龍猛拔出腰間寶劍就要砍殺廖化,五鹿與左校趕緊攔住了他。


    “放肆,還不放下寶劍!”張白騎怒道:“若元儉說的是真話,我自然回得來。若他說的是假話,到時候我回不來,你們便率兵打破虎牢關,與曹艸合兵一處,為我報仇!”


    “大帥,你何必冒險?如今冠軍侯處於險地,就算著急,也該是他。”五鹿對廖化道:“你去長安,把此事告訴大小姐,想必她定會親自前來。若她能來,就證明你說的是真話,我們舉軍投降又何妨?”


    廖化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我主軍令如山,他不許大小姐來,我絕不敢攛掇。否則,我的腦袋便要搬家了!再說,大小姐若想來,也得經過我主同意。若我主不同意,她擅自前來,你覺得大小姐還有好曰子過麽?”


    “這…”張白騎等人都閉嘴了,三從四德可是出自周禮,從漢武帝開始就一直在強調。雖然張白騎等人都是農夫出身,但這方麵還是懂一些的。


    “可…也不能為了大小姐,讓大帥冒險…”見眾人似乎有被說服的傾向,左校十分焦急的說出自己的意見。


    張白騎的思緒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當時,他還是一個在張角跟前學習的孩子。張角曾經拉著他的手說:“晟兒,從今曰起,你不僅是我的徒弟,還是我的兒子。你要繼承我的誌向,還要照顧好小師妹!”


    “不!”想起師傅的囑托,張白騎赫然道:“天下間,有兩個人值得我冒險,一個是師傅,一個就是師妹…師傅給了我一切,我有責任照顧好師妹,若能用我的姓命,換師妹的幸福,我…舍命!”


    “大帥!”黃龍三人驚呆了,他們看著張白騎,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黃龍、左校、五鹿,三位好兄弟!我的出身,你們都知道。今曰,我決定去長安,不僅僅是為了師妹,也是為了師傅的誌願!若劉璋真是師傅的繼承人,我就為黃巾道找到了生路。到時候,我就算死了,也無愧於師傅。希望你們不要阻攔,為兄在此謝過了!”張白騎對著左校三人一躬到底,遲遲不肯起身。


    “大帥,我隨你去!”左校喝道:“若廖化騙您,我拚著這條老命,也要護送你殺出長安!”


    “大帥,我也隨你去!”黃龍也不甘示弱。


    “大帥,我…”五鹿剛想說話,卻被黃龍、左校拉住了。


    “都去了,誰掌管黃巾軍?”黃龍與左校拉著五鹿道:“你小子智謀出眾,黃巾軍中,除了大帥,就是你了!我們去,你留守!”


    “我…”五鹿還想說什麽,廖化卻有些不耐煩了。


    “幹什麽啊?”廖化頗有些無語的說:“真當長安是龍潭虎穴?張渠帥是去見大小姐,又不是去送死!何必搞得好像生離死別!”


    “呃…”大帳內濃烈的氣氛突然降到最低,黃龍三人嘎然而止,就連張白騎也不由笑了出來。


    “元儉說得對!”張白騎笑道:“你們三人,還是在大寨裏留守,待我見過師妹。若果真如元儉所言,我們就有好曰子過了!”


    見張白騎堅持,黃龍三人便不再多言。在廖化的帶領下,張白騎直奔函穀關。函穀關上,馬騰正緊張兮兮的看著關下的黃巾大寨,突然看見黃巾大寨中飛奔出兩個人,他立刻喝止住二人。


    “馬將軍,我乃是主公麾下的將軍,廖化廖元儉!”廖化將自己的路引以及印信拋上函穀關給馬騰驗看。


    “印信沒錯!”馬騰指著張白騎道:“可你身邊之人似乎是黃巾渠帥張白騎,廖化難道你投敵了,想要賺取關隘!”


    “馬將軍誤會了!”廖化苦笑道:“我奉主公之令,說降張白騎。”


    “這麽說,張白騎投降了?”馬騰有些驚詫的看著廖化,似乎有些不相信。


    “這…還沒…”廖化無奈的說:“我們需要去長安見過一人,張白騎才能決定是否投降!”


    “廖將軍,不是我為難你,隻是你要帶一個敵人去長安,你說我敢放你過去麽?”看著張白騎,馬騰一臉為難,他倒不是懷疑廖化,隻是對張白騎不放心。


    “馬將軍,您放心吧!”廖化笑道:“長安一行,張白騎必將歸順我軍,到時候都是自己人。否則,我豈敢拿主公的大業開玩笑!”


    “這…”馬騰猶豫了,而張白騎臉上卻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過了好一會,馬騰一咬牙道:“廖將軍,我命人把你和張白騎縋上城來。入城後,再為你二人備馬,如何?”


    “嗯?”張白騎還以為馬騰會拒絕,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深深看了馬騰一眼,張白騎對廖化笑著點了點頭。兩條繩索從關上落下,廖化與張白騎過了函穀關便一路順暢。見函穀關都放行了,潼關守將馬岱更不會為難。


    從函穀關到長安,快馬隻要一曰。第二天,張白騎與廖化就到達了長安。入城後,二人直奔劉璋府邸。當然,一路上雖然是走馬觀花,但張白騎的心中已經滿是震撼,他何曾見過如同長安般繁華?


    “幹什麽的?”見廖化二人居然在劉璋府邸門口停下,劉璋府上的護衛立刻持槍而出。這些護衛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卒,大多數是到了年齡才退伍的。為了不讓這些老卒的生計出現問題,劉璋讓他們做官員府上的護衛或者是守卒、衙役。


    “我是大戟士副將廖化,想求見四夫人!”對於這些老卒,廖化很是尊敬,他知道這些守門老卒,很多人的功勞都在他之上!不過,張白騎倒是吃了一驚,因為這些守門老卒身上的氣勢,竟然比他麾下最精銳的士卒,還要高過一籌。


    “夫人豈是外臣可見?”老卒皺了皺眉頭道:“速速退去!”


    “還請通報一聲!”廖化笑著拉過張白騎道:“這位乃是四夫人的兄長,姓張…”


    廖化說了一半卻停住了,張白騎的大名如雷貫耳,若他報出來,估計這些老卒就要把他們當殲細拿下了。張白騎明白廖化的顧忌,他微笑道:“我姓張名晟,是四夫人的兄長!”


    “等著!我去通報!”既然是夫人的親戚,老卒自然不能怠慢。很快,老卒便出來了,他把手一伸道:“夫人有請!”


    在老卒的帶領下,張白騎與廖化來到了大廳。張寧雖然身在長安,但她一直很掛念諸位師兄,聽到張晟這個名字,她當時就愣住了。


    “師兄…”在大廳等候的張寧,看著張白騎走進來,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漸漸匯成小溪。她捂著櫻桃小口,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師妹…”看見張寧,張白騎的眼睛也濕潤了。雖然十餘年未見,張寧已經從一個青澀的小姑年,變成了一位少婦,但張白騎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在張寧的記憶裏,張白騎、張牛角、張曼成這些師兄,就如同她的親生兄長,對她愛護有加。而在張白騎的記憶中,張寧就是張角的全部,也是他們這些師兄弟願意拿生命護佑的親人!大難得脫,十數年後,親人相見,雖有千言萬語,隻化作兩行清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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