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顏良、文醜隻是莽撞,卻不傻。他們為了避過江東軍的斥候,就沒有帶多少軍隊。如今,他們不僅被江東軍包圍,還有八員江東大將。且不說孫策的武藝在他們之上,就說龐統身邊七將,已經能將他們留下,他們當然要跑路了!


    “想跑?今曰我便要司馬懿損兵折將!”龐統冷笑道:“全軍聽令,給我殺!”


    將近一旬的時間,都是曹軍攆著江東軍打。現在形勢逆轉,江東軍頓時士氣高昂。在七員大將的帶領下,數萬江東軍追著顏良、文醜往江陵城而去,至於孫策則回到大帳中繼續修養,他的身體雖然恢複了,但還有些虛弱。與顏良、文醜這種猛將交戰,有些勉強!


    “龐統怎麽還沒來?滅一個張允,不需要這麽長時間吧!”就在顏良、文醜被追著打的時候,魏延在路上等得有些焦急。忽然,他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喊殺聲,心中不由大喜。在他看來,孫策在劫難逃了!


    雖然不怕孫策,但有一個很厲害,還陰魂不散的敵人,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所以魏延巴不得孫策被幹掉。可事與願違,魏延正耐心的等待龐統大軍,卻發現喊殺聲越來越近。他心中不僅有些疑惑,照道理說,就算孫策逃跑,也不該往這個方向來!


    “魏將軍援我!”一聲大喝響起,魏延大驚失色,因為他聽出來了,那是顏良的聲音!要知道,顏良和文醜應該在率兵攻打烏林港,怎麽可能他埋伏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姓,就是烏林港那邊出了大問題。


    “全軍聽令,救援顏良將軍!”魏延想了半晌,覺得不能讓顏良、文醜出問題,便盡起伏兵,向江東軍殺去,可惜他麾下士卒並不多,竟有些擋不住猶如潮水般的江東軍。很快,魏延便殺到了顏良身邊,滿臉不解的問道:“你們怎麽回事,怎麽會出現這麽多江東兵?”


    “我還想問你呢!”顏良道:“你不是在這牽製龐統麽?怎麽江東軍都到了烏林港,你還在這發呆!”


    “怎麽可能?我這邊連一隻鳥也沒有飛過去!”雖然對顏良的態度很不滿,但魏延還是皺眉道:“我追著龐統,一直快到葫蘆口,才轉到這裏埋伏,而這裏卻是葫蘆口到烏林港最近的道路。你不會告訴我,龐統不走近道,偏偏繞了一大圈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顏良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道:“反正逼退我的人,正是龐統!不信的話,你自己看,他已經來了!”


    “這…不會吧!”魏延還想說什麽,可卻看見龐統帶著七將殺來,不由一愣道:“還真是龐統,難道他有意繞了一圈?難怪我一直等不到人!”


    “現在怎麽辦?”顏良是莽夫,拚命還行,讓他出主意,那是休想,所以他便向魏延請教。


    “反正也拿不下孫策了,撤回江陵再說!”見江東軍橫行,魏延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顏良沒有主意,隻能以魏延馬首是瞻!鑼鼓響起,曹軍士卒呼啦一下全部退去,而江東軍卻緊隨其後,往江陵城而去!


    司馬懿正蹺腿坐在江陵城上,等待著勝利的消息。他並不指望能生擒或殺死孫策,畢竟江東人水姓都不錯。烏林港背靠江叉,孫策一個猛子紮下去,那就是海闊憑魚躍。除非司馬懿能找來一個武藝比孫策高,還要精通水姓的人。


    可惜,大漢唯一一個有這種能力的人,正在黃河裏巡視!至於顏良、文醜,武藝雖然不錯,但下了水就是鐵秤砣,隻有沉底的份,而魏延在岸上都不如孫策,下了水更麻煩,要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司馬懿都得哭!不過,司馬懿未曾想到,第一個回來的人,竟然是他料定必死的張允!


    “張…張將軍?”看著披頭散發,渾身焦黑,鎧甲淩亂,好像被人烤過的張允,司馬懿似乎有些不敢認!


    “軍師啊…”張允拖著長聲,淚流滿麵,眼淚將他臉上的焦黑,衝出一道道溝壑。他一把抱住司馬懿的大腿,還用身體在司馬懿的青衫上使勁蹭了蹭,隻留下一片漆黑!


    看著自己青衫上的汙漬,司馬懿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啟稟軍師,我奉命去踩龐統的陷阱,被引入葫蘆口。在葫蘆口內,龐統不僅埋伏了軍隊,還布置了引火之物,我一進穀,他便用滾木雷石截斷了穀口,我麾下萬餘兄弟,隻跑出來幾百人…”按照龐統所教,張允聲淚俱下,顯得十分感人。還別說,他竟然一個字都沒錯!


    “你倒是有些狗運!”司馬懿本想借刀殺人,以震懾諸將,可張允死裏逃生,他也不好過於苛責,便扶起張允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身為大丈夫,莫做女兒態!去洗涮一下,待魏延等三位將軍回來,我們也該設宴慶功了!你若還這幅摸樣,豈非格格不入?”


    “是!末將這就去洗刷!”張允弓著腰,從城牆上退了下去。由於龐統教的不錯,他記憶力也很好,司馬懿倒沒有懷疑他。


    張允離開了沒多久,司馬懿就看見遠處煙塵滾滾,他不由站起身,眺望遠方。當煙塵漸漸靠近,來人已進入視線,他的眼神凝固了,臉上一片愕然,因為他看見魏延三人,正被江東軍追著打!


    “準備關城門!”司馬懿可不敢讓江東軍衝入城,雖然他能調動的荊州兵有近二十萬,但分配到幾個城就不多了。江陵城的兵力原本就與龐統的兵力相差不大,否則憑司馬懿的智慧,再加上兵力、猛將優勢,龐統就早敗了!


    魏延三人率軍衝入城門,未等全軍而入,江陵城門就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中關閉了!連士卒都沒有安頓,魏延三人來到城頭,猛跪在司馬懿麵前道:“末將無能,辜負了軍師的期望,還請軍師責罰!”


    “到底怎麽回事?”司馬懿怒道:“此策雖不說天衣無縫,但也不會讓你們大敗而回!若你們不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定不輕饒!”


    “啟稟軍師!”魏延頓首道:“我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龐統所部並沒有從你讓我埋伏的地方走,而且江東軍似乎又多了不少人馬!”


    “什麽?”司馬懿道:“我讓你埋伏的地方是去烏林港的必經之路,江東軍怎麽可能沒有路過?隻有那裏才最近!”


    “江東軍真的沒有路過!”魏延道:“據顏良將軍描述,江東軍是從西方繞道至烏林港,而我埋伏的地點是東方!”


    “龐統竟然舍近求遠,難道他知道我會在哪裏埋伏?”想了半晌,司馬懿突然看見自己身上的汙漬,心中閃過一道靈光,他不由驚叫道:“不好!張允那個畜生投敵了!顏良、文醜,速速封鎖四門。魏延,你去找張允,直接將他斬殺!”


    “是!”三將聞言抱拳而去,對於導致司馬懿計劃流產的人,他們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不過,魏延找遍了四門,也沒找到張允。


    “軍師,不好了!”封鎖四門的文醜又從衝了回來,臉色滿是焦急之色。


    “又怎麽了?”司馬懿實在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張允,竟然能搞出那麽大的風波,早知道他就不搞那麽多事,直接把張允殺掉算了!


    “軍師,荊州兵跑了兩萬多,如今城裏的守軍不到五萬了!”文醜急道:“據說,跑的人曾經是張允的手下!”


    “什麽?”司馬懿臉色變得鐵青,他真想不到,居然因為一個廢物,吃了那麽大的虧!


    俗話說:爛船還有三磅釘。張允雖然無能,但他在荊州經營了二十年,豈能沒有一點班底!他的那些手下真想離開他麽?當然不是!那些人是為了活命!如今,張允有龐統的支持,錢糧物資都跟得上,他的那些老下屬,還不屁顛屁顛的回到他身邊?


    要知道,當年張允與蔡瑁同掌荊州兵,可以說荊州兵中最少有一半是張允的人。張允登高一呼,大多數荊州兵都雲集響應。若非司馬懿在江陵城中安置了不少曹兵,估計江陵城已經易手!


    “張允!”司馬懿恨得咬牙切齒,他對文醜道:“來人,把張允的家眷抓來,我要當著張允的麵,將他的妻兒老母,一個一個剁成肉泥!”


    “軍師,別白費力氣了!”前去捉拿張允的魏延也回來了,他皺眉道:“我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抓張允的家眷,可惜已經人去樓空!據說張允是寒門,曾經是蔡瑁的家將,家中隻有妻子二人。”


    “好!”司馬懿聞言怒極而笑道:“終曰打燕居然被雁啄了眼睛,沒想到我司馬懿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不管他了,眾將謹守城門,萬勿讓江東軍打進來!”


    “諾!”眾將聞言立刻四散而去,隻留下魏延陪在司馬懿身邊。


    “文長啊,我是不是做錯了?”看著城下的江東軍,司馬懿一掌拍在城垛上,臉上一片陰狠!


    “軍師說得是哪方麵?”魏延笑道:“若說張允,軍師沒有錯,隻是未曾想到,一個廢物也能成為關鍵。若說計謀,軍師更沒有錯,隻能說龐統技高一籌,可也僅僅是一籌而已。最起碼,江陵城還在我們手中,隻是損失了一點士卒罷了。就當打了一次敗仗,想必丞相也不會因為損失一點士卒而責罰軍師!”


    “文長之言,深得我心!”司馬懿笑著拍了拍魏延的肩膀道:“有文長相助,實乃我之大幸也…”


    “多謝軍師誇讚,末將不敢當!”魏延也不是傻瓜,他看得出司馬懿野心甚大。想當年,他投靠劉備,得了半世榮華,如今又到了選擇的時候,他自然要孤注一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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