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當呂蒙頂著好似冬瓜一樣的腦袋回到秣陵城,孫權驚訝之下,更多的卻是氣憤!至於呂蒙的失敗,他倒也沒說什麽。事起倉促,再加上有心算無心,以呂蒙的能力,就算對付孫朗都有些勉強,更別說是甘寧!當然,這裏的能力是說呂蒙的武藝,若論智謀,八個孫朗也不是呂蒙的對手!


    “主公,都是屬下無能,還請責罰!”呂蒙跪在地上,受傷的耳朵早已經包好了。漢代可沒有斷肢再植技術,他的兩片耳朵不發炎都算走運!


    “算了!”看見呂蒙的慘相,孫權也沒心情懲罰他,畢竟他還是孫權的親信。


    “多謝主公!”呂蒙狠狠在地上叩了一個頭,他真沒想到,居然能蒙混過關。


    “哼!”見呂蒙滿臉欣喜之色,孫權冷哼道:“看你真沒出息的樣子,實在太丟人了!你手握我麾下情報,在劉璋發動陰謀前,居然沒有得到一點消息,現在還為逃脫懲罰而欣喜,太讓我失望了!”


    “屬下慚愧!”被孫權訓示,呂蒙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知道慚愧就好!”孫權搖了搖頭道:“以後要勤練武藝,多看兵書,不要再被別人擊敗!”


    “屬下明白!”呂蒙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他可不想看見孫權失望的表情!


    “下去休息吧!”孫權揮了揮手,讓呂蒙退了下去,他揉了揉腦門,臉上滿是疲憊。


    第二天一早,江東諸將齊集吳侯府,帶頭的人赫然是蔣欽、周泰,他們聽說孫老夫人被孫朗帶出江東,頓時明白了流言從何而來,對自己的無知感到十分羞愧,便糾集了那些差點嘩變的將領,來到吳侯府請罪。


    “參見主公!”古人很喜歡玩負荊請罪,蔣欽、周泰也不能免俗,可是十幾二十個**著半身,還插著藤條的大漢跪在大廳中,就有讓人有些不舒服了!


    “公奕,幼平,你們搞什麽?”正準備與眾文士商議如何接回孫老夫人,卻聽見武將們求見,孫權不得不讓他們進來,卻沒想到,竟看見了一群身負藤條的半裸男!


    “主公,都是我等無知,丟了您的臉,我等特來賠罪,還請您責罰!”蔣欽、周泰都是誠實的漢子,二人跪在地上使勁磕頭,議事廳中的地磚都有些受不了。


    “行了,起來吧!”雖然很不爽,但孫權也不好為難這些將軍,畢竟他們代表著江東大部分實力。


    “主公原諒我們了?”看著孫權,眾將心中還有些忐忑。雖說罪不責眾,但他們錯的太離譜了!


    “下不為例!”孫權搖了搖頭道:“不要每次遇見大哥的事,你們就慌亂,要多想想為什麽!大哥已經把江東之主的位置讓給我了,我犯得著害他麽?這一切都是孫朗心懷不軌,勾結劉璋搞出來的!”


    “劉璋?”眾將麵麵相覷,他們隻知道出了大事,卻不知道江東之亂與劉璋有關!


    蔣欽有些驚訝的問道:“主公,五公子怎麽會與劉璋勾結?”


    “反正你們也來了,就都聽聽吧!”孫權道:“先把背上的藤條去掉,再披上衣服,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眾將聞言滿臉尷尬的笑了笑,侍者把他們身上的藤條拿走,又捧來衣服給他們換上,他們整理好衣冠,便按照身份高低,依次坐下了。待眾人坐好,孫權又道:“子明,說說昨天的情況!”


    “是!”經過一夜的休息,呂蒙恢複了不少,可他的耳朵卻無法長出來了。得到孫權的命令,他將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得眾人滿臉羞愧。


    “呂將軍,你的耳朵怎麽回事,難道是甘寧割的?”什麽叫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向來與呂蒙不對付的將領,見呂蒙沒有說他耳朵的事,便開口詢問。


    “是五公子割的!”呂蒙的臉色變得鐵青,眼睛也變得血紅,他下意識將耳朵的事一筆帶過,居然還有人提及,他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哦!”雖然呂蒙是孫權的親信,但害怕他的人還真不多,那員將領道:“主公,常言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我相信江東突然有您對大公子不利的傳言,並不僅僅是因為劉璋有謀劃,想必還有別的原因!”


    “你什麽意思?”孫權皺眉問道:“難道你懷疑我對大哥不利?”


    “當然不是!”那員將領道:“主公肯定不會對大公子不利,可有些人就不一定了!據我所知,呂子明自恃為主公的親信,時常目中無人,難保他不會做一些主公沒有授意的事!我還聽說,呂子明經常對五公子不敬,甚至是侮辱五公子!”


    “胡說,我什麽時候侮辱過五公子?”呂蒙滿臉焦急的說:“主公,屬下的確與五公子發生過矛盾,可都是在軍務上。平時,屬下一向對五公子尊敬有加,別說侮辱,就連重話也不敢說啊!”


    “若你連重話都不敢說,五公子為何要割去你的耳朵?”有些事並不能推敲,越推敲越麻煩。那員將領似乎不想放過呂蒙,他的問話越來越犀利。


    “我怎麽知道,或許五公子瘋了!”見孫權臉色有變黑的趨勢,呂蒙趕緊解釋道:“大家都知道五公子的能力如何,他仗著是主公的弟弟,常常問主公要兵權。主公礙於兄弟之情,不得不給他。可他貪心不足,不滿手中的兵權,還想要擴軍。大家都知道,五公子隻是一勇之夫,如何能統管大軍?我拒絕了他,他懷恨在心,便割掉了我的耳朵!”


    “好了!五弟多半是被劉璋蠱惑,才下此毒手,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母親也被他們帶走了!”對於呂蒙的解釋,孫權很滿意,他也不想讓人繼續責問呂蒙,便轉換了話題。本來還有疑問的人,見孫權出麵維護,就閉上了嘴巴!


    “主公,既然甘寧出現了,想必接走老夫人的人是劉璋!”張昭的政治鬥爭經驗很豐富,他看出了呂蒙與孫權之間的貓膩,立刻站出來打圓場。在他看來,江東隻有在孫權的領導下才有前途。


    “你們說,劉璋為什麽要接走母親?”孫權心中實在不解,同為諸侯,他可不相信劉璋會為了孫尚香接走孫老夫人。若說為了孫策更不可能,他相信孫策不會被劉璋打動。可惜,他不了解劉璋的為人,否則他就會知道自己的看法是多麽愚蠢。


    “難道是為了威脅江東?”步騭一聲高喊,讓眾人醒悟了過來。以己度人是人類的通病,在卑鄙無恥的人的眼中,天下人都是卑鄙無恥的。


    “果真如此,江東危矣!”孫權也考慮到此事的可能姓,在他看來,劉璋百分百有這種打算。雖然孫老夫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他若是不顧孫老夫人的安危,很可能被冠以不孝的惡名!先是弑兄,再是不孝,孫權想到劉璋的打算,心中不禁有些發寒,身敗名裂可不是他能夠承受的結果。


    “主公,倒也不需要這麽擔心!”魯肅笑道:“劉璋擄走了老夫人很可能讓我們陷入被動,可我們若是先下手,也能讓他偷雞不著蝕把米!”


    “哦?”孫權笑問道:“子敬有何高見?”


    “高見倒沒有,卻有一策拙計!”魯肅緩緩道:“昔曰楚漢爭霸,項羽抓了高祖的妻兒老小,並在城上架起大鼎威脅高祖,若漢軍不退,便把高祖的父親給烹殺了!主公可曾記得,高祖是怎麽回答的?”


    “你我乃是結義兄弟,我的父親便是你的父親,若你要烹殺父親,別忘記分我一杯羹…”孫權說完立刻明白了魯肅的意思,他哈哈大笑道:“子敬大才,令人佩服!母親是小妹的生母,劉璋的嶽母,若他想讓我背負不孝的惡名,他也逃不掉!”


    “主公,這隻是最後的手段,我們還是想辦法將老夫人接回來!”看見孫權開心的樣子,魯肅心中有些不舒服。計策雖然不錯,但他絕不想看見孫權用。人倫乃是大道,若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能遵守,何談其他?


    “子敬所言不差!”孫權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劉璋接走了母親,肯定不會送回來。諸公,你們有什麽辦法麽?”


    “這…”張昭苦笑道:“主公,最好的辦法就是劫人,就仿佛劉璋一般,可我軍根本不能潛入長安!”


    “唉…”孫權歎道:“若能在甘寧把母親接入益州之前攔截下來就好了!”


    “主公,或許可以!”呂蒙道:“昨曰我已經傳書給江陵守將,希望他們在上遊攔截。不過,希望不大,所以我並沒有告訴主公!”


    “蠢!”孫權哭笑不得的說:“我不需要他們攔住甘寧,隻要他們拖住甘寧即可!蔣欽、周泰聽令,你二人立刻率部順江追趕甘寧!”


    “是!”蔣、周二人心中正在愧疚,他們巴不得將功贖罪,聽了孫權的命令,二人立刻離開了議事廳。


    待二人走後,孫權還是很不放心,他掃視眾人道:“眾將聽令,立刻整備軍隊,隨我接回老夫人!”


    “慢!”見孫權要大動幹戈,魯肅問道:“主公,難道你想與劉璋全麵開戰麽?”


    “現在不是我想開戰,而是劉璋擄走了我的母親!”孫權眉頭一皺,心中頗為不爽。


    “主公,您覺得這樣去,有可能接回老夫人麽?”作為謀士,魯肅不允許自己有話不說,哪怕他看出孫權很不高興。


    “子敬,有話直說,我又不是那種聽不得諫言的庸主!”忠言逆耳,孫權又豈能不知。更何況,他絕對信任魯肅!


    魯肅躬身道:“主公,我們應該一麵攔截,一麵追擊,更重要的是請曹艸相助!”


    “請曹艸相助?”孫權搖了搖頭道:“若讓曹艸知道我的母親都被劉璋劫走,豈非讓他笑話?不行,絕對不行!”


    “主公,是江東的安危重要,還是麵子重要?”魯肅道:“若您不聯係曹艸,萬一劉璋全麵與我軍開戰,吃虧的是江東!”


    “這…”孫權猶豫了半晌,在麵子與大業之間糾結了好久,才緩緩道:“既然如此,隻有與曹艸聯手了!子敬,聯係曹艸的事就交給你了!”


    魯肅躬身道:“主公放心,我這就去壽春與曹艸商談聯合的問題!不過,還望主公能派一個人去穩住劉璋。以劉璋的實力,若他先發動攻擊,我軍未必能抵擋得住!為了我軍的前途,隻能委屈主公了!”


    “哼,隻要能擊敗劉璋,以解我心頭之恨,受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麽!”孫權雙拳緊握,粗糙的大手上青筋直爆,眼中的怒火足以點燃整個江東!


    “主辱臣死,既然主公都能忍受委屈,我一定能說得曹艸出兵!屬下這就啟程了!”魯肅站起身行了一禮,便大步走出議事廳,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堅毅與挺拔。


    “魯子敬真幹臣也!”孫權十分滿意的稱讚了一句後,站起身抱拳道:“諸位將軍,為了江東大業,為了我的母親,還請你們努力!”


    “願為主公效死!”見孫權行禮,所有將軍立刻起身告辭,他們各歸本部收攏軍隊,準備追擊劉璋軍,而孫權也回到房裏頂盔貫甲,他要親自接回母親。


    江東鬧騰了起來,得知孫老夫人被劉璋劫走,連戰前動員都不需要,士卒們已經嗷嗷直叫,似乎要與劉璋軍不死不休。孫權看見如此士氣,心中也頗為開心,他對接回母親充滿了信心,因為他相信江東水軍絕對能夠稱霸長江!


    就在孫權誓師出征的時候,益州也開出了一支船隊,除了沒有樓船,這支船隊完全不遜於江東水軍。在為首的艨艟巨艦上,一杆陸字大旗迎風飄蕩。船頭上,一個青年傲然而立,一身儒袍隨風飄揚,不是陸遜又是何人?隻見他眺望遠方,嘴角微微一翹,口裏喃喃道:“江東孫氏,昔曰欠我的東西,到時候歸還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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