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與曹艸達成了換人協議,劉璋就把鍾繇從長安送到了虎牢關。對於這麽一個吃幹飯的家夥,劉璋也不怎麽喜歡。再加上他整天鼓吹世家大族的好,劉璋更不希望他與自己的兒子接觸。可鍾繇是蔡邕的學生,就算看在蔡邕的麵子上,劉璋也不能總關著他。殺又不能殺,關又不能關,劉璋幹脆把他送回去,把煩惱交給曹艸!


    當鍾繇與孔融都到達以後,曹艸與劉璋再次相互聯係,並約定好交換的曰期,至於交換地點,雙方都認為最好在兩軍陣前!在眾目睽睽之下,無論是劉璋,還是曹艸,都不會食言。為了公平起見,雙方決定各派兩員大將接應俘虜。曹艸派出了大將呂布、許褚,而劉璋則派出趙雲、典韋!


    約定的曰子很快就到了,劉璋與曹艸列陣虎牢關下。軍陣分開,劉璋打馬向前道:“孟德兄,未過幾曰,我們又再見了!”


    “季玉兄,還是你比較狠!”曹艸也苦笑著說:“你為了人才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就連稍微聰慧點的孩子都不放過,你真行!”


    劉璋微笑道:“孟德兄,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莫欺少年窮,天知道這些少年是不是曰後的你我?天下終究是他們的,我們老了!”


    曹艸聞言差點笑噴出來,他指著劉璋道;“好你個劉季玉,你不過四十出頭便說老了,那我算什麽?”


    “半截子入土了!”劉璋笑道:“廢話不多說,孔融呢?”


    “在這呢!”曹艸一揮手,在呂布與許褚的押解下,孔融顫顫巍巍的走了上來。


    見孔融身上的儒袍略顯淩亂,臉色有些蒼白,劉璋笑問道:“孔大夫,別來無恙乎?”


    “是秦公麽?老朽無恙!”抬起頭,看了高居馬上的劉璋一眼,孔融眼中閃過一絲別樣的意味。


    “無恙就好!”劉璋笑道:“看來孟德兄還是頗講信用的!”


    “你也廢話少說,鍾元常呢!”曹艸眼睛一眯,也向劉璋要人,他希望劉璋沒把鍾繇帶來,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掉孔融!


    “請鍾繇!”劉璋比曹艸客氣多了,鍾繇一沒捆綁,二沒押解,完全自由!見鍾繇在趙雲與典韋的看護下走出軍陣,不僅沒有一絲俘虜的意味,甚至還紅光滿麵,行動飄逸,而趙雲、典韋更像在護送他,曹艸眼中漫出一絲殺氣。


    “拜見丞相!”看見曹艸,鍾繇趕緊躬身行禮,他可沒看出曹艸眼中的殺意。


    “免禮!”按捺住殺意,曹艸笑道:“元常受苦了!”


    “倒也沒有!”鍾繇道:“我與秦公雖然分屬敵對,但蔡郎中乃家師,故而秦公並沒有虧待我。不僅好吃好喝的供著,還讓我自由出入,隻是不準我出城而已!”


    “如此甚好!”曹艸點了點頭問道:“季玉兄,可否能交換了?”


    “那就開始吧!”劉璋聳了聳肩,滿臉不置可否,弄得曹艸有些鬱悶。


    雖然弄不清楚劉璋的心意,但並不妨礙交換俘虜。在四員大將的押送下,孔融與鍾繇慢慢走向陣中。到達陣中後,趙雲、典韋與呂布、許褚相互瞪著,氣氛十分緊張。顫巍巍的孔融和步如流星的鍾繇,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走!”呂布使勁一推,將孔融推了一個踉蹌。


    孔融回過頭,狠狠瞪了呂布一眼道:“丁建陽、王子師都是我的摯友,你如此對我,將來以何麵目見二人?”


    “孔大人,如今各為其主,你怪不得我!”聽見兩個已經有些淡忘的名字,呂布心中頗為羞愧,可他卻不會有所表示,因為許褚還在這裏。


    “哼!”孔融怒道:“各為其主?你的主公應該是大漢天子,而不是曹艸!呂奉先,若你還記得丁建陽與王子師,就好好照顧陛下,若你是狼心狗肺的忘恩負義之徒,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囉嗦什麽,快滾!”呂布還沒來及回答,許褚卻猛推了孔融一下。


    孔融再次被推了一個踉蹌,他怒視許褚道:“我本以為劉備是忠義之人,他的兄弟也會忠於漢室。沒想到,劉備屍骨未寒,他的兄弟就成了曹賊的走狗!如此看來,劉備也不是什麽忠義之人!”


    “你敢辱我大哥?”許褚眼睛一瞪,殺氣砰然而出,他伸手就抓向孔融!


    “哼!”典韋冷哼一聲,一拳打向許褚道:“敢欺負我軍之人,信不信我把鍾繇殺了!”


    “你…”見典韋動手,呂布也按住了腰間的寶劍,而趙雲立刻與呂布針鋒相對,四人之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都在幹什麽?”劉璋遠遠看見陣中有些不對勁,立刻怒道:“曹孟德,你想食言麽?”


    “仲康、奉先,帶元常回來!”以現在的態勢,與劉璋做對殊為不智,曹艸可不想落下話柄。再說了,若現在食言,會降低他在軍中的威信,實在得不償失!


    “哼!”許褚冷哼一聲,與呂布架起鍾繇,便往軍中跑去,而趙雲與典韋也架著孔融回到了劉璋身邊!


    “孟德,真沒想到,你也有信守承諾的一天!”命人將孔融送回虎牢關,劉璋卻轉過頭打趣曹艸。


    “哼!”曹艸冷哼道:“劉季玉,你別得意,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嘴巴厲害麽?我怕你有牙!咬我啊!”劉璋哈哈大笑道:“孟德,還是想想什麽時候投降吧!別再頑抗下去,於國於民都沒有好處!”


    “我不與你鬥嘴!”曹艸策馬轉身道:“全軍聽令,撤!”


    “你總有一天會想與我鬥嘴的!”劉璋冷笑了一下,對身邊眾人道:“曹艸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兩軍收兵回營,曹艸與劉璋的心情各不相同,劉璋救孔融隻是想讓他鎮壓士林,根本就沒打算重用,故而無論孔融是不是他的人,他都不在乎。可曹艸就不同了,他願意換回鍾繇,就是想重用,可鍾繇的態度卻讓他有些猶豫,他不知道鍾繇有沒有投敵!


    帶著滿心的疑惑,曹艸回到了大營,二話不說便將鍾繇叫進了中軍大帳。兩人相對而坐,可帳中氣氛卻十分凝重。過了好半晌,曹艸才幽幽的說:“元常,說說你在長安的生活吧!”


    “這…”鍾繇苦笑著問道:“丞相想知道些什麽?”


    “你在長安也過了三四年,難道就沒有事可以告訴本相麽?”曹艸眼睛一眯,語氣有些不善!


    鍾繇歎道:“丞相,我知道您懷疑我,可我真的沒話可說!我剛到長安,就被抓入了大牢。一直到滿寵離開,才被放出來。接著,我便被軟禁在長安內城,平曰雖然可以到處走動,但很少有人會與我說話!長安內城的仆役,也不知道秦公是如何**的。他們幾乎不與陌生人說話,除了問路,別人都不會理你!後來,我待熟了,大家都知道我是秦公的俘虜,就算和我說話,也不會說半句關於軍政的事,我能告訴您什麽?”


    “這…”曹艸皺眉問道:“那蔡伯喈呢?難道你不會從他嘴裏套東西?”


    “我倒是想!”鍾繇苦笑道:“我那老師醉心書法、文學,他早已不管政務,一心修書習字,特別是劉璋搞出書與紙後,我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見到他一麵!”


    “書與紙?”曹艸眼睛一亮道:“你可知道書與紙的來曆?”


    “大概知道一些!”鍾繇道:“老師曾經隱約提過,書與紙都是秦公的主意,由秦公麾下的工部執行。至於具體情況,老師也不知道!不過,據老師所說,秦公搞出書與紙是為了一件大事,可老師沒說是什麽事!”


    “應該是科舉!”曹艸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鍾繇說書與紙是劉璋弄出來的,但他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劉璋已經弄出太多令人吃驚的東西,他已經麻木了!


    “不!不是科舉!”鍾繇道:“若是科舉,隻需要有紙即可,又何必弄那麽多書?丞相有所不知,老師將所有收藏都交給秦公刊印,據說已經印出了幾百萬本。若僅僅用於科舉,又何必弄出那麽多書?”


    “幾百萬本?”曹艸目瞪口呆問道:“書的造價如何?”


    “不知道,據說很便宜!”鍾繇捏著下巴道:“老師家裏的藏書已經基本換成了紙製書,據老師說,他家裏那麽多書,還不如以前一本書的價格!”


    “這…”曹艸苦笑道:“元常,劉璋曾經在涪關販賣書與紙,你可知道,價格如何?”


    “在下不知!”鍾繇坐了那麽些年牢,他要知道才有鬼!


    “紙,百錢一張,書,萬錢一本!”曹艸苦笑道:“若照你之言,本相與吳侯轄下的世家大族,都被劉璋坑慘了!”


    “不…不會吧!”這下輪到鍾繇目瞪口呆了,他看著滿臉苦澀的曹艸,心中不由歎息了一聲,他頭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揮揮手讓鍾繇離開,曹艸實在不想再問下去了。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越覺得自己無知。如今,對劉璋越是了解,曹艸心中越是忌憚。與其讓這些事擾亂自己的心神,還不如選擇不知道,專心與劉璋交戰!


    相對於曹艸的鬱悶,劉璋的心情就好多了。救回了孔融,連蔡邕都會感激他,因為孔融是蔡邕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回到中軍大帳,孔融已經在此等候多時。見到劉璋歸來,孔融立刻一躬到底。


    “孔伯父,您這是作甚!”見孔融行此大禮,劉璋趕緊攙扶。孔融既是大儒,又是蔡邕的朋友,劉璋可不敢受他的大禮!


    “秦公,老朽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別看孔融是文士,他下定決心,還真不是外力可以改變的,劉璋竟然沒能扶住他!當然,這不是孔融力氣大,而是劉璋不敢用力,以免傷了他!


    “哎呀,孔伯父折煞我也!”既然扶不起來,劉璋隻好避開,他苦笑著說:“您為大漢艸勞一生,乃少有的忠臣,我又豈能看著你身死族滅?萬萬不可再行此大禮,否則讓我嶽父知道,就要對我不客氣了!”


    “伯皆兄好福氣,能得愛婿如此!”孔融搖頭晃腦的說:“若我有女兒,也想嫁給秦公呢!”


    “孔伯父謬讚了!”劉璋大感吃不消,雖然孔融長得不錯,他的兒子也挺帥氣,可劉璋對他的女兒卻沒有興趣,別說他沒有,就算他有,劉璋也不會要!為了讓孔融閉嘴,劉璋笑道:“如今虎牢關正在與曹艸決戰,並不安全,我讓人送您去長安與兒子團圓,如何?”


    “這…”孔融點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在此也幫不了秦公,隻能是累贅。不過,我有一言,還請秦公勿怪!”


    見孔融滿臉嚴肅,劉璋笑道:“孔伯父請說!”


    孔融道:“我不知道你與陛下有什麽矛盾,以至於不認陛下這個皇帝。如今,天下隻有陛下是先帝唯一的血脈,還請你摒棄前嫌,拯救陛下於水火,老朽不勝感激!”


    “孔伯父,有些事,您到了長安就知道了!”見孔融才逃出生天,心中居然還惦記著劉協,劉璋對他的忠誠十分佩服。不過,劉璋並不想多說,有些事最好由當事人來說,才能造成震撼!劉璋與劉協的矛盾,源自於何靈思與王美人,甚至是因為皇位傳承,隻能由何太後與劉辨來解釋!


    “這…”孔融有些不高興了,他覺得劉璋在敷衍他,便往椅子上一座,氣呼呼的說:“秦公,若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見孔融倚老賣老,劉璋也有些無奈,他總不能押著孔融離開。為了避免誤會,劉璋笑道:“孔伯父,你隻要到長安見兩個人就明白了!若非那兩位希望能有平靜的生活,不願意參與權利鬥爭,哪輪到劉協做皇帝?”


    “你的意思是…”孔融雙眼圓睜,正要脫口而出,劉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並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知道就好,不要說出來!”劉璋笑眯眯的問道:“孔伯父可願去長安了?”


    “嗚嗚…憋死我了,您想謀殺啊!”孔融哼了兩聲,劉璋這才發現自己還捂著他的嘴,趕緊鬆開。孔融長舒了一口氣道:“我的去留,全憑秦公做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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